至於為何會把人給帶出第五域,袁罡自然也把原因講清楚了。
雖是自己布下的陷阱,可牛有道看著眼前呂無雙的鬼樣子,還是有幾分聽天書的感覺。
似乎在情理之中,但還是有些在意料之外。
對於自己留下的後手能有如此大的作用,他並未沾沾自得或多想,而是直接對呂無雙上手了,手掌摁在了呂無雙的身上,查探確認呂無雙的修為是否真的被廢了。
確認無誤後,看著呂無雙的鬼樣子,不由一陣後怕,當初幸好沒對那金字塔太過亂來,不然這就是自己的下場,興許還更慘。
這就是呂無雙!想起在無量園門口初見時的情形,這女人天仙降臨般的風華,牛有道不由暗暗唏噓,忍不住搖了搖頭。堂堂無雙聖尊,丹田氣海被廢,一身的修為喪盡,對這女人來說,恐怕比殺了她更讓她難以接受吧?
他未多想自己後手的事,眼神用力盯著他的呂無雙卻深陷其中,原來眼前這人就是把自己給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沙啞嗓音中明顯飽含怒意道:「牛有道?你是不是牛有道?」
牛有道似笑非笑,未回答這個問題,對雲姬道:「傷的確實有點重,給她用點好葯,用天濟丹吧!」
雲姬頷首,明白了,這呂無雙留著可能真有些用處。
呂無雙卻發出近乎嘶吼的追問,「你是不是牛有道?摘下你的假面!」
她又不傻,聽三人的談話已經聽出了些端倪,再加上她聽過牛有道的聲音,而牛有道此時與雲姬和袁罡的交談並未掩飾自己的聲音。
正因為懷疑眼前這人是牛有道,呂無雙竟有些急躁和憤怒。
不是死了么?牛有道不是已經死了么?她親眼看到過屍體的。
懷疑又不能完全確認,她現在只想把牛有道臉上的假面給扯下來。
雲姬將她放下了,摸出了一粒天濟丹,準備塞入呂無雙嘴裡。
誰知呂無雙卻沙啞著嗓音尖叫,「不要!」
雲姬:「你傷的很重,其它靈丹恢復起來很慢,這粒天濟丹足以讓你儘快傷愈。你這種傷稍有動作都是一種折磨,難道不想早些好?」
呂無雙另有說法:「找個安靜的地方,將我錶殼剝去一層再用藥,否則會留下傷疤。」
剝皮?牛有道和袁罡下意識回頭看去,她那說法不就是剝皮嗎?兩個大男人聽的頭皮發麻。
雲姬亦愕然,「那樣會很痛苦的。」
呂無雙:「我要恢復我本來的樣貌,不想留下一身鬼似的疤痕!」忽又反問,「女人,還有比醜陋更痛苦的事嗎?」
牛有道與袁罡面面相覷,發現女人就是變態,為了好看,還真是什麼罪都能受。
反倒是同為女人的雲姬反而更能理解,略點頭,「你可能還看不到你自己現在的樣子。你放心,你已經是體無完膚,原來的皮膚肯定是都廢掉了,不用剝皮,這粒天濟丹服下後,其藥性肯定是要幫你長出一層新皮膚的,燒傷的表皮肯定都要剝落,不會有疤痕。」
呂無雙:「你確定?」
雲姬點頭確定,不願跟她啰嗦個沒完,直接讓她昏睡了過去,之後強行將天濟丹納入了她口中,施法催發天濟丹藥力。
另兩人靜默著,袁罡不時看看牛有道的臉色,戴著假面看不出來,但能看出牛有道眼中的煩躁。
袁罡知道他在心煩什麼,猶豫再三後,試著說了句,「道爺,我這條胳膊應該能恢復。」
牛有道慢慢扭頭看來,有些意外,「能恢復?斷臂還能長出來不成?」
蹲地上的雲姬也忍不住回頭看來。
袁罡:「原來不知道連斷臂也能恢復,但我發現斷臂斷口處已經在緩慢生長,我能感覺到,只是很慢很慢,看不出來。只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進入練功的狀態,應該可以加快斷臂的恢復速度。」
雲姬一臉愣怔,真正是恍如聽天書一般。
牛有道雖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對袁罡修鍊的《蚩尤無方》的神奇,他早已見識過。
目光盯著袁罡胳膊斷口包紮處沉默了一陣,最終徐徐道:「那就找個安靜的地方試試看吧。」火氣似乎消了不少,似乎又快速恢復了冷靜。
袁罡:「我回妖魔嶺後再練功恢復吧。」
「回妖魔嶺?」牛有道似乎又瞬間火大了,反問:「你還回得去嗎?你當烏常是傻子嗎?烏常肯定進過第五界,肯定已經知道了蠍皇的作用。我們能知道呂無雙找你是為什麼,烏常現在豈能不知?你在齊京被人給帶走,烏常能猜不出是呂無雙?你回去了怎麼解釋呂無雙去了哪?」
袁罡:「道爺你應該不會讓呂無雙再回去,既然烏常已經知道呂無雙要找第五界的事,一旦烏常找來,我就直接告訴烏常,說呂無雙在破那座金字塔時被天雷給斃了,這點他可以驗證!」
牛有道立刻指向他斷臂,「你胳膊不想恢復了?那麼多人看到你胳膊被斬斷了,到時候你胳膊恢復了怎麼解釋?」
袁罡:「我就說是第五域的奇效,莫名其妙恢復了,他也查不出來。」
牛有道:「愚蠢!這能查不出來?我若是烏常,第一件事便是把你胳膊再給剁掉,扔進第五域看看你怎麼恢復。這不是你之前受的那點皮肉傷,這是斷了整條胳膊,如此重生術法,只怕會引起不知多少人覬覦,到時候恐怕不僅僅是烏常,恐怕六聖都要找你搞清是怎麼回事。元色少了隻眼,正好用得上,你少給我添亂!」
「別說這重生術法,別說烏常,呂無雙想找你的事七聖都知道,恐怕都要懷疑是呂無雙把你給弄走了。一旦呂無雙消失不見了,無異於坐實了他們的懷疑,到時候七聖個個都要找你折騰。」
抬手指著袁罡,「我警告你,你別給我沒事找事.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被呂無雙抓走了,從此以後消失不見了。你不見了,被呂無雙帶走了,什麼都不用解釋就是最好的解釋。」
「這樣烏常不會找你麻煩,也不會找趙雄歌的麻煩,七聖的注意力便會在呂無雙的身上,你是次要的。」
「猴子,你給我聽好了,你的身板太扎眼,一露面就會被人給懷疑上。從此以後,你給我老老實實隱姓埋名,老老實實給我躲在地下處理情報,不許再與外界任何人接觸。」
「這也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袁罡沒有反對什麼,只靜靜問了聲,「那馮官兒怎麼辦?」
「你還想將她帶在身邊不成?」牛有道勃然大怒,厲聲道:「不要再跟我提那賤人,她現在決不能離開妖魔嶺,也不許她知道你還活著。你若再跟我犯勁,你信不信我立馬傳話讓妖魔嶺把那賤人給處死?從今往後,你再敢妄動,我立馬殺了那賤人,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代價!」
這是直接採取了威脅手段!
袁罡緊繃著臉頰不語,知道這位的確能幹出那種事來。
雲姬亦在旁嘆氣道:「猴子,道爺說的不是氣話,馮官兒現在的確不宜離開妖魔嶺,也不好讓她知道的太多,魔宮內有不少烏常的耳目,一旦露出端倪,很容易讓人生疑。你放心,有趙雄歌在妖魔嶺關照,馮官兒不會有事的,等到風頭過去了,她再離開妖魔嶺也不遲,現在就暫且讓她委屈一下吧。」
「走!」牛有道不廢話,說一不二,扔下話讓收拾一下走人。
此地也的確不宜久留,鬼知道烏常有沒有針對尋找,一行直接返回南州。
……
齊京被圍了,顧遠達叛軍變成了守城方,齊軍和秦軍的援軍變成了攻城方。
經歷兩次攻打,損兵折將後,援軍不得不暫時放棄了攻打,改成了圍困,等到大部人馬來後再說。
也就在時刻,鬼醫一行離開了齊京。
堅守的叛軍和外界的圍困人馬,自有天下錢莊的人去溝通,內外放行之下,一行順利在大軍對峙下脫身。
英王昊真和三個兒子也出來了,被無心給一起趁機帶出來了,唯獨缺了邵柳兒。
告別時,無心安慰:「王爺放心,已經再次確認過,王妃無恙,很快會回來的。」
昊真苦笑,人落在了縹緲閣的手裡,已輪不到他做主,現在也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他一人帶著三個孩子,現在首要的是三個孩子的安全。不過還是問道:「先生真的要離開齊京了嗎?」
無心:「已是是非之地,不走不行了。」回望遠處城池的目光中透著惆悵,這一去,恐怕不會再回來了,這是救邵柳兒的代價。
不遠處,鬼醫看著自己這個傻徒弟,不知該說什麼好,真要想得到那個女人,讓這些人自生自滅斷了那女人的牽掛不就行了,犯得著救出來嗎?
話別之後,無心讓易容後的顏寶如和郭曼將昊真等人給送走,也不用送太遠,直接把人交給城外的齊軍便可。
等到顏寶如和郭曼回來,一行就此離去,返回葯谷。
……
大軍暫停休整,聽到小孩啼哭聲,巡視回來的呼延無恨快步走入一間帳篷內,親手從裴三娘手中抱了襁褓中的嬰兒安撫,一臉慈愛小心。
嬰兒是呼延威和昊青青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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