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效之中,難有人煙,在這裡山地偏僻,土地貧瘠,不適於凡人耕種居住。
在這裡只見荊棘處處皆是,刺藤爬地,因為這裡的土地十分貧瘠,這讓樹木老藤的枝味梢末都是一片焦黃。
這樣的偏郊野外,當火辣辣的太陽掛在天空上的時候,不論是樹木還是爬藤都是病蔫蔫的,就算偶爾有飛禽走獸出現,那也是躲在陰涼之下耷著腦袋喘著氣。
在這樣的荒郊野外,一切都百無聊賴,一切都生機蔫蔫,雖然有綠枝野藤點綴,但卻少一種真正的生命,似乎一切生命在這裡都只會躺著等死一樣。
在這裡給人一種病蔫蔫的感覺,當一切生命生長在這裡的時候都會覺得了無生趣,世間的一切那也只不過如此而己,世間沒什麼值得你去生存,沒有會值得你去追求的。
當頭頂著火辣辣的太陽之時,當看著綠樹野藤病蔫蔫之時,當看到一大片樹梢之上的焦黃之時,當中午的熱氣騰騰之時,你會有一種感覺,在這裡活著,還不如直接把自己埋葬在這裡,死在這裡算了,別活下去了!
就是這樣百無聊賴的荒野郊外,在那半山腰之處有一塊小小的平坦之地,這小小的平坦之地四周長滿了帶刺的野藤、生長著葉沿鋒利的茅草。
在這樣的一個小平地中建有一座小小的小屋,小屋以老木為框架,再用泥巴把它一一糊徹起來,這是很原始的小屋,連屋頂都是用老樹皮搭成的。
從這小屋就能看得出來這家的主人是何等的貧窮,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家的主人是生活在貧瘠的日子之中。
小屋的木門是虛掩著的,當有時會有一陣有氣無力的微風吹過的時候,木門會有氣無力地出虛弱的「吱——吱——吱——」的聲音。
屋前有一條小路,暫且稱它為小路吧,因為這樣的一條小路生長滿了荊棘,連路的痕迹都找不到,只能說有人在這裡行走過而己,這也勉強稱它為路吧。
從這樣的一條小路就能看得出來,這裡根本上沒有人來過,除了小屋的主人自己偶爾走一下,下下山什麼的,再也沒有人走過這一條小路了。
就是這樣都快要找不到路的小路上,今天爬上了一個青年來,這個青年扒開野草荊棘,一路從山腳下一直爬到半山腰,爬到了這座小屋之前。
從山下爬上來的青年正是李七夜,當他看到這座小屋的時候,他也不由笑了笑。
在小屋旁邊有一個小小的空地,在這空地上種有那麼一點點的疏菜,除了種有那麼一點點的疏菜之外,還種有一小壟的蕃薯。
此時就在這小小一壟的菜地上有一個老人在勞作,事實上這個老人年紀也不算很大,以凡人的年齡來估模,大約也有五十歲光景。
雖然從年齡來看他是有五十歲的光景,但他長得有些寒磣,看起來顯老,顯得滄桑。
這個老人身上穿著一身灰色的衣裳,衣裳灰中泛白,可以看得出來這樣的一身衣裳老人洗了又洗。衣裳雖然常洗,長年累月,也顯得破舊,積有污垢。
就算這衣裳常洗,但並不是很乾凈,而且老人在地里耕作,沾有泥土污漬。
這個老人臉上皺紋不是很多,但是臉色臘黃,雙手的肌膚顯得黝黑,可以看得出來老人不止是吃住不好,而且長年勞作,明顯是營養不良。
老頭的頭灰白,有些稀落,雖然他每天也是梳得整齊,但是在勞作之間不經意也把它弄得有些亂槽槽的。
當老人有時候張嘴的時候,會現他一口嘴的牙齒已經剩下不多,稀稀落落的幾顆牙齒還生長在那裡,就算只剩下那麼幾顆的牙齒,但也黑黃黑黃,而老牙已經出現了蛀眼。
就是這樣的一個老人,居住在這樣的一個荒野郊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日里只能靠土地中生長出來的一點點農作物充饑,勉強地不讓自己餓死,在這裡度過一天又一天的日子。
試想一下,就是這樣的一個老人,獨自居住於荒野效外,膝下無兒女,平日里也沒有親戚好友來探望,更沒有左右鄰居。白天面朝黃土、背向烈日勞作,晚上在木榻的黑暗夜色中入睡,這是多麼貧瘠的生活,這是多麼孤寞的生活。
此時老人雙手揮動著一把老舊的鋤頭,在鋤著生長在泥土中的蕃薯。他年紀也大了,每鋤一下泥土都顯得很吃力,年輕人一二鋤頭就能把泥土中的蕃薯鋤出來,他至少要揮動十下八下的鋤頭才能鋤出來。
當鋤出帶泥的蕃薯之後,他又蹲下身子去一一把泥土敲乾淨,放入那已經破了一個小洞的竹簍中。
每鋤撿出一隻蕃薯之氣,老人都累得直喘氣。
看著老人鋤地的時候,李七夜不由笑了笑,走了過去,也沒有說話,彎下身子,撿起鋤出來的蕃薯,敲掉泥土,放入竹蔞之中。
就這樣,老人吃力地鋤著泥土,而李七夜撿著番薯,老人每揮三五下鋤頭就要放下來喘一口氣歇息一會兒,而李七夜則是悠然自在,慢吞吞地撿起番薯,十分有節奏地敲掉番薯上的泥土。
兩個人合作無間,但是從始至終彼此都沒有說一句話,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這一切都是很正常。
花了大半天的功夫,老人終於從泥土中鋤出了六七條的番薯,此時老人抱起竹蔞,找起鋤頭,就回自己的小屋了。
沒有老人的邀請,李七夜也走進了小屋,只見小屋裡面有些昏暗,那怕是大白天走進去之後都是眼前一暗,好不容易才能適應過來。
小屋之內東西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在小屋的左邊擺著一張木床,床上的棉被雖然洗過,但也泛黑了。右邊是土灶,一口老鐵鍋也快生鏽了。
在臨近窗前有一張木桌,小小的木桌也就只能坐二三個人而己,吃飯喝茶什麼的都在這張木桌之上了。
此時李七夜坐在這簡陋無比的木桌之前,看著外面的野地,看著那病蔫蔫的樹木野藤,他都不由手掌撐著下巴,都昏昏入睡,好像要睡著了一樣。
老人此時已經生火煮番薯,只見火苗在灶台口跳動著,這或者也是在這個世界中唯一還能活躍的東西了。當看到這火苗在跳動的時候,至少還讓人知道自己還活著。
老人枯坐在灶台之前,時不時往灶口裡面添些茅草,他枯木一般,了無生氣,似乎他活在這世界的唯一目的就是等死。
在這百無賴聊之中,終於過了很久之後,一陣番薯的香味飄來,這終於給這個世界帶來了那麼一點點的活力,至少你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的時候,你聞到這樣的香味之時你就一下子感覺渾身都有力量。
此時就是昏昏入睡的李七夜也睜開了雙眼,坐直了身子。
此時老人已經把煮熟的蕃薯放入簸箕之中,端到桌上。當這蕃薯端上來的時候,老人還沒有坐下,李七夜就毫不客氣地先拿一天,三五下剝了皮,慢慢地吃起來。
老人也拿了一條,剝了皮,慢慢地嚼起來,似乎他牙齒不好,吃得很慢。
「有人說,他想遠離喧囂,但再怎麼過孤獨的日子,至少這世間有他,還有一個賣包子的老頭,或者是一個賣鹽的老太婆。」李七夜吃了一條蕃薯之後,說道:「其實,這並不是孤獨,這只是想離世界遠一點而己。」
「當你的世界連那個連賣包子的老頭都沒有,或者連那個賣鹽的老太婆都不存在,那麼,這個世界也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李七夜說道。
老人只是吃著蕃薯而己,好像他不善於表達,沉默寡言。
「什麼是孤獨,這裡就是孤獨。」李七夜不由苦笑了一下,說道:「仙帝也好,大帝也罷,遁於探索之地,依然是名動十界,依然是凌駕九天,依然是帝威無限。這是躲避,只是躲避天誅而己。而今天,我們在這裡吃著蕃薯,這才叫遁世。」
老人依然不說話,只是吃著蕃薯,因為他很久很久沒說過話了,他甚至連上一次開口說話是什麼時候,他都不記得了。
老人不說話,李七夜也不介意,他又剝了一條番薯,也慢慢地吃著,過了一會他才抬起頭來,看了老人一眼,說道:「你什麼時候死?」
老人依然沒有說話,慢慢地嚼著,他是十分珍貴這來之不易的糧食,吃得很乾凈,吃得很小心。
「我也不知道。」過了很久,老人這才開口說話,他輕輕地吮了吮手指,說道:「我也等著死亡的那一天。」
「也是。」李七夜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活著的唯一目的也就是等死了!在九界的時候,我就對余家的小子說了,你還有一個小酒鋪,還有時不時來喝他那比馬尿還難喝劣酒。他那個等死,還真算不了什麼,至少這紅塵間還有很多東西讓他能去看。」
「你這等死,也太漫長了,六識不開,就這樣等著死亡。」李七夜笑著說道:「想死,都沒有那麼容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