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7章問個問題
李七夜這樣的話，頓時讓老人神態有些尷尬，當然對於李七夜這樣的存在，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千百萬年以來，有人認為他是救世主，有人認為他是幕後黑手，也有人說他是屠夫……
他也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有幸見到這樣的存在，千百萬年來，若能見到他這樣的存在，不是大幸就是大不幸。
今日看來，他還算不屬於那種大不幸之人。
「今日客人能來小店，使小店蓬蓽生輝，小的三生有幸。」老人向李七夜鞠了鞠身，向李七夜以至尊敬。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悠閑地說道：「我只是想來喝碗鴨湯而已，可惜的是，沒能喝到真正的老鴨湯。」
老人也只好乾笑一聲，他知道李七夜所說的老鴨湯指的是什麼，當然他也知道李七夜這只不過是開玩笑而已，隨口調侃，他真的想喝老鴨湯，此時此刻，就不會坐在這裡了。
「未曾想到，客人能出現。」老人輕輕地說道，這話說得很普通，但是，充滿了敬意。
老人這話，由衷而出，因為李七夜消失得太久了，在遙遠的九界紀元之時，他就已經消失在九界了，有人盡他去了另外的一個世界，那是一個更加強大的世界，也有說他已經飛升成為了真仙，還有人說，他是死在了可怕的天誅之下……
但是，對他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一定還活著，只不過，不在這個世界而已。
唯一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存在，還能回到九界，而且自己還能見到他，這可謂是一大奇蹟，他此生也算是無憾。
千百萬年以來，多少人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回來，比如說九界紀元的古之大帝，比如說當世的道君，他們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然而，眼前這個存在，曾經離開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回來，這樣的奇蹟，萬古以來，是沒有人能做得到的，也讓人無法想像的。
」命不好呀。」李七夜笑著說道：「好不容易爬到了山峰，又摔下來了，摔個半死，只好再爬一次了。」
「能爬此峰，也唯有客人也。」老人贊了一聲，心裏面無數的感慨。
李七夜這話聽起來似乎很狼狽，但是，真正聽得懂這話的人，卻是肅然起敬，陰鴉所爬的山峰，又焉是世人所能知道的，就算是那些無敵的道君，驚世的至尊，他們終其一生，也不見得有那個資格去爬這樣的山峰。
「這話聽得我都飄飄然。」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
「小的心有疑惑，不知道能否向客人請教一二。」能遇到這樣的存在，對於老人來說，乃是三生有幸，一輩子也難得，他想抓住這樣的機會，他並不求什麼寶物，也不求什麼奇蹟，更不求什麼功法，他只想向李七夜求心中所惑而已。
李七夜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擺了擺手，青石不由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們要談什麼，但是，李七夜這意思很明顯，讓他出去。
青石雖然也很想留下來聽一聽他們的話，雖然他們之間有很多話聽不懂，但，他還是想留下來繼續聽一聽。
不過，李七夜揮手讓他出去，他也不敢執意留在這裡，轉身便離開了，站在了小店門外。
「你們石人族，倒有一些人才。」青石離開之後，李七夜淡淡地說道。
老人看了一眼在外面的青石，忙是說道：「能得到大人的青睞，乃是她的福分，一輩子將受益無窮。」
「我也沒有什麼好青睞的，碰巧而已。」李七夜淡淡地一笑。
當然，老人並不這樣認為，他知道，能留在李七夜身邊的人，那都是一大福緣，都是一大奇蹟，一輩子受益無窮。這樣的傳說，他聽說過不少，比如說石家的那位老祖宗，就是如此。
今日青石能留在李七夜身邊，在老人看來，那當是三生有幸，是一大造化。
」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李七夜看了老人一眼，說道：「我不一定能回答你。」
老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心裏面仔細思量了一下，因為這是機會十分難得，能得到李七夜的解答，對於他們這樣的存在來說，那是一輩子受益無窮的事情，李七夜能給出的答案，像他們這樣的存在，有可能孜孜求倦一輩子，都無法得到的答案。
「聽說大世有難，不知真假？何時降臨？」沉吟了好一會兒，老人最終謹慎地選擇了自己想要詢問的問題。
李七夜看了他一眼，笑笑，說道：「你這個問題，倒有點刁鑽，一口氣就問了三個問題。」
說到這裡，李七夜看了一眼那櫃檯後的石像，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那你苟活著的意義為了什麼？為了石人族嗎？還是為了你自己？」
老人張口欲言，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他只好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只好說道：「我只能是努力去做，僅此而已，無愧於心便可。」
「高尚。」李七夜一拍大腿，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千百萬年以來，這個世界的確是需要這樣的先賢。」
「多謝大人的誇獎。「老人深深一鞠身，並沒有驕傲。
李七夜看著外面，沒有立即回答老人的問題，老人也靜靜地站在一旁，垂手而立，他很有耐心地等待著李七夜的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李七夜收回了目光，最後他徐徐地說道：「有，千真萬確。」
得到了李七夜如此肯定的回復之後，老人心裏面不由為之一震，雖然他心裏面已經有準備了，但是，這個答案是十分肯定的。
在以前，他得到這樣的一個答案的話，心裏面還會有所懷疑，還會有所質疑，因為這往往是一種猜測，一種揣摩，甚至是一種道聽途說。
但是，當李七夜說出這樣的答案之時，那就不一樣了，這個答案從李七夜口中說出來，那就是獨一無二的，那就是充滿著無上的權威。
毫不誇張地說，李七夜說出這樣的答案，等於蒼天垂落真言一樣，再準確不過了。
當得到這樣的答案之時，對於老人來說，那實在是十分的震撼，好一會兒之後，他不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冷氣，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李七夜看了老人一眼，淡淡地說道：「從某種角度來說，你們石人族選擇是對的，畢竟，這是一個不錯的逃避方案，是一個可以供參考的逃避方案。」
「如此說來，未來還有希望了。」得到李七夜這樣的認可，老人不由為之一喜。
「沒有。」李七夜這話斬釘截鐵，十分的堅定，沒有絲毫的迴旋餘地。
「沒有——」老人也不由大吃一驚，他心裏面不由為之一震。
「只能說，在淺層次上，這是一個很好的逃避方案。」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真正來了，什麼都沒有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老人輕輕地昵喃這話，心裏面都不由為之一窒息。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悠閑地說道：「在更古老的年代，更遙遠的紀元，有更偉大者，更驚艷者，也有天之寵兒一般的種族，天生無上神族。」
說到這裡，他看了老人一眼，徐徐地說道：「但是，沒有哪個種族能倖免！獨善其身，或許還有絲絲的希望，一個種族，沒有！」
老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這話從李七夜口中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充滿了權威，因為在這一條道路上，他走得比任何人還要遠，不論是多麼驚艷的道君，多麼無雙的至尊，與眼前這尊存在相比起來，他們只不過是剛剛起步而已。
「你，也沒有。」李七夜最後輕描淡寫地說道。
老人也不例外，他苦笑了一下，最後，他只好點頭，說道：「我知道，我這老骨頭，也活夠了，能活一天，也算是賺一天了，也滿足了，沒有什麼遺憾了。」
李七夜笑了笑而已，最後淡淡一笑，說道：「能覺得活夠的人，那是一種很幸福的事情，至少知道自己要死了，能面對著自己的死亡！有時候，死亡，並不可怕，它是一種美麗，一種歸宿，讓人能徹底閉上眼睛的歸宿。」
「大人所經歷，是我們一輩子所無法理解，無法想像的。」老人默默點頭，他是無法去理解，但是，他能想像。
李七夜笑了一下，是笑得那麼隨意。
老人最後輕輕地問道：「這將會是何時降臨呢？」
「這個嘛，你就問錯人了。」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問題，我就沒有辦法給你答案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問，該問問他。」說著，向上面一指。
老人不由抬頭看了看天空，最後，他苦笑了一下。
「不過嘛，說不定，你能活著看到那一天的。」李七夜淡淡一笑，悠閑地說道：「如果你真的能活著看到那一天，你或許又不希望自己能活那麼久了，早點死，並沒有什麼不好，有時候，早死早安生，終究要死的。」
今天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