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9章別離
在這個時候，不僅僅是四眼龍雞，就是石清淺、葉靈瑤都不由望著李七夜。
關於摩仙道君的傳說很多，其中有一個就是關於他年少求道的傳說，傳言說，在摩仙道君年少之時，曾遇一仙人，仙人撫頂，傳授大道。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傳說，後世有了這麼一句話，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傳說，這使得摩仙道君的腳根和出身更顯得玄妙，對於摩仙道君的出身，也有了種種的猜測中，有一種猜測認為，摩仙道君只是一個普通出身的少年而已，也有人說，摩仙道君乃是仙人之後，才能得到這樣的奇遇。
在種種傳說中，後世也有人認為，大世七法，也是由仙人傳給摩仙道君的，正是因為經過仙人精簡之後，這才使得大世七法能在八荒之中速迅推廣，使得所有人修練起來是顯得那麼容易。
「不是我。」李七夜笑了笑，輕輕搖頭。
李七夜一口否認，四眼龍雞也知道這不可能是李七夜了，他不由摸了摸下巴，說道：「這事，說來玄奇，有點故弄玄虛之感，嘿，真仙，世間有真仙嗎？值得人懷疑。」
別人或許不會懷疑仙人這個身份，但是，四眼龍雞不一樣，他是和李七夜呆過的人，李七夜也曾說過，世間沒有真仙。
所以，當聽到摩仙道君這樣的經歷之時，四眼龍雞心裏面有過懷疑，他懷疑無非有兩個，一，要麼真仙就是李七夜；二，要麼這個真仙就是假的。
當然，這僅僅是四眼龍雞的懷疑而已，他沒有見過這個真仙，更加不清楚當年仙人撫摩仙道君首頂傳道，這是在什麼地方。
儘管是如此，對於摩仙道君的一些事情，四眼龍雞心裏面有過懷疑，只不過，未說出來而已。
不過，在後世之中很多人都相信摩仙道君真的是遇到了仙人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摩仙道君證道之後，他創建大教，取名為「真仙教」。
「有機會，倒想見一下。」李七夜也不由為之一笑。
李七夜這樣的神態，讓四眼龍雞心裏面跳了一下，如果說，摩仙道君的經歷都是真的，他遇到了所謂的仙人。
那麼，四眼龍雞十分相信，有朝一日，李七夜一定會找上這位仙人的，一旦被李七夜找到了這位仙人，那隻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或許，有人在誅心。」四眼龍雞在這個時候，有了一個大膽無比的想法，特別是從大世七法開始，似乎有些東西在改變，因為大世七法被改變得太多了。
後世之人，只怕沒有見過人見過真正的大世七法，沒有見過原版的大世七法，但是，四眼龍雞見過，他知道後世所盛傳的大世七法與原版的大世七法出入太大了，只不過，他不敢肯定這其中的改變有什麼深意，或許說在這背後有什麼樣的陰謀。
不能否認，全新的大世七法，的的確確是改變了八荒，使得八荒所有生靈修練都變得容易起來，整個八荒進入了全民修練的時代，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大世七法也慢慢被拋棄，進入了另外一種的修練模式。
似乎，在修練的道路之上，八荒從摩仙時代就開始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甚至和一開始的大道原旨相形漸遠。
四眼龍雞還沒有達到足可以俯視萬道的地步，但，他總覺得，在這樣的一個改變之下，有些東西發生了變化，不再像以前那樣的通玄。
不可否認，自從大世七法開始，修練變得容易很多，門坎也低了很多，然後，在後世的大世七法，威力遠不如前。
在這個過程之中，後世之人又慢慢拋棄了大世七法，走上了修練宗門私傳之法，使得修練又開始封閉起來，各大教各大疆國都開始擁有了不傳之秘，屯積了越來越多的功法。
關於後世的轉變，四眼龍雞不敢說好壞，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與之前對比，在當下的八荒時代，大道的威力無疑是被削弱了，這也使得四眼龍雞心裏面有了懷疑。
當然，最能讓四眼龍雞懷疑的，肯定是從摩仙時代起了，只不過，有很多話，四眼龍雞他自己不方便說出來，畢竟，今日的他，位高權重，他必須對自己的每一句話負責。
「或許吧，人世，總會有著種種的可能。」李七夜並不在意，他完全是無所謂的態度：「世人，終歸是有自己的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會有著他們自己的得失。」
「那大爺呢？」四眼龍雞不由輕輕地問道。
「天地那一縷光。」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這是一種贈予，但是，這一縷光是變得普照天下的光芒，還是在風雨搖曳中熄滅，那就在於後人了。星星之火，終究是星星之火，它想要燎原，需要世人共同拾柴。」
「大爺只是點亮那一縷光而已。」四眼龍雞明白，輕輕昵喃。
「大人，我，我能修大世七法嗎？」最後，石清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鼓起了勇氣，十分認真地問道。
李七夜看了看石清淺一眼，笑了笑，說道：「難道你想重修不成？不過，重修，不僅僅是需要莫大的勇氣，也需要莫大的毅力，大道不易，往往與想像不一樣。」
對於石清淺來說，這的確如此，石清淺她的道行都已經足夠強大了，如果重修，那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這不僅僅是需要勇氣那麼簡單，也同時因為在這個過程中充滿了太多的未知。
在這個時候，石清淺與葉靈瑤相視了一眼，石清淺鼓足勇氣，說道：「我是想作一個嘗試。」
「這就是看你自己的選擇了。」李七夜笑了起來。
不管如此，李七夜還是指點了一下石清淺和葉靈瑤，可以說，李七夜的三言兩語，這使得她們受益無窮。
那怕再深奧的大道奧妙，李七夜都能簡單平易地說出來，深入簡出，這讓石清淺和葉靈瑤聽之，都不由如痴如醉。
李七夜在祖城並沒有作多久的停留，收拾完畢之後，李七夜便啟程前往廢土。
在李七夜離開之時，雖然沒有祖城的千萬弟子送行，但，由龍凰天帥他們這樣絕世無雙的老祖親自送行，這樣的場面，那已經足夠震撼人心了。
所以，李七夜離開祖城的時候，整個祖城都一片肅靜，李七夜經過街道之時，路上的行人遠遠就已經讓出道路來，所有行人，不管是誰都立即垂手低頭地站在了兩旁，連大氣都不敢喘。
當李七夜行過之時，不知道多少修士強者低著頭顱，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李七夜依然是普普通通，而送行的龍凰天帥身上也沒有散發出任何鎮壓諸天的氣息，但是，只需要李七夜出現，就足夠讓所有人戰戰兢兢。
在李七夜行走而過之時，甚至有不少修士強者雙腿直打哆嗦，連在李七夜面前站著的勇氣都沒有，跪拜在地上，五體投地。
一直到李七夜走得很遠了，許多修士強者這才敢慢慢爬起來，這才偷偷目送李七夜遠去。
四眼龍雞他們一路相送，最終，他們走出了北西皇，來到了北西皇的最南端。
在這最南端，放眼望去，一片赤土，一片廢棄之地，黃沙滾卷，似乎看不到盡頭，迷茫了無數人的眼睛。
「回去吧，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李七夜看了看四眼龍雞，淡淡地笑著說道。
「大爺——」四眼龍雞跪在地上，五體投地，說道：「這一世過，只怕再也不能見大人了，我這老骨頭只怕要化作一捧黃土了，不能再為大人請安了。」說著，鄭重地三叩九拜。
四眼龍雞說到這裡，都不由濕了眼睛，流下了老淚，他們那個時代的人，能活到今日，已經不容易了，更何況是相見。
對於四眼龍雞來說，在今世，能再見李七夜，已經是一種奇蹟了，他知道，過了這一世，他們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了。
因為，四眼龍雞也知道，他再也活不到那一天了，而且，他也沒有必要活這麼久了，到了那一天，就算李七夜是故土重遊，他也是化作了一捧黃土了。
所以，這是他最後一次見李七夜了，這世一別，將會成為永別了。
「保重。」李七夜心裏面也不由感慨，不勝吁噓，千百萬年過去，這樣的生死別離，他經歷了無數次，但是，當再一次經歷之時，他那麻木的心臟，也不由會被輕輕地觸動了一下。
「保重吧。」最後李七夜輕輕地說道：「願你福壽永泰——」最終，他只能是如此祝福四眼龍雞了。
「願大人長行不止。」四眼龍雞再一次叩頭。
跟隨在四眼龍雞身後的石清淺、葉靈瑤也跟隨著一起叩首跪拜。
「別了，我的老朋友。」最後，李七夜親手扶起了四眼龍雞，輕輕點頭。
「別了，大人。」四眼龍雞也不由老淚流了下來。
李七夜笑笑，轉身而去，踏入了黃土之中，頭也不回，最後消失在了茫茫黃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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