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可別過來——」看到李七夜往自己身上一瞅,劉雨殤嚇了一大跳,後退了好幾步。
劉雨殤可不是什麼膽小的人,作為奇兵四傑,他也不是浪得虛名,出身於小門派的他,能擁有今天的威名,那也是以生死搏回來的。
在以前,劉雨殤或許不知道害怕是何物,畢竟他還是有自信,他總會自認為,憑著手中的一把刀,總有一天會打贏所有人。
但是,剛才看到李七夜吸干雙蝠血王的一幕,這就讓劉雨殤在心裏面產生了恐懼了。
在剛才李七夜化身為血祖的時候,讓劉雨殤心裏面產生了害怕,這並非是因為害怕李七夜是多麼的強大,也不是害怕李七夜吸干雙蝠血王的兇狠殘忍。
劉雨殤突然害怕,那是因為李七夜化作血祖之時的氣息,當他化作血祖之時,似乎,他就是來自於那遙遠歲月的最古老最邪惡的存在。
在那一刻,李七夜就像是真正從血源之中誕生出來的無上魔王,他就像是萬古之中的黑暗主宰,而且萬古以來,以滔天鮮血滋養著己身。
在這個時候,似乎,李七夜才是最可怕的魔王,世間黑暗之中最深處的邪惡。
在這人世中,什麼芸芸眾生,什麼無敵老祖,似乎那隻不過是他的食物罷了,那隻不過是他眼中美味鮮活的血液罷了。
所以,這種源自於內心最深處的本能恐懼,讓劉雨殤在不由害怕起來。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不會咬上一口。」李七夜笑了一下。
此時的李七夜,早就沒有了剛才那血祖的模樣,更沒有剛才那恐怖絕倫的邪惡氣息,在這個時候的李七夜,是那麼的平凡普通,是那麼的自然樸實,與剛才的李七夜,完全是判若兩人。
甚至可以說,此時普通樸實的李七夜身上,根本就找不到絲毫邪惡、恐怖的氣息,你也根本就無法把眼前的李七夜與剛才恐怖絕倫的血祖聯繫起來。
儘管是如此,儘管李七夜此時的一笑乃是六畜無害,依然是讓劉雨殤打了一個冷顫,他不由後退了好幾步。
那怕李七夜這話說出來,十分的自然平淡,但,劉雨殤去偏偏覺得此時的李七夜就好像露出了獠牙,已經近在了咫尺,讓他感受到了那種危險的氣息,讓他在心裏面不由毛骨悚然。
「我,我,我有事,先告辭了。」在這個時候,劉雨殤不願意在這裡久留了,然後,向寧竹公主一抱拳,說道:「公主殿下,山長水遠,後會有期,珍重。」說著,轉身就走。
此時,劉雨殤快步離開,他都害怕李七夜突然開口,要把他留下來。
幸好的是,李七夜並沒有開口把他留下來,也沒有出手攔他,這讓劉雨殤如釋重負,以更快的速度離開了。
當走出了唐原的時候,見李七夜並沒有追來,這才讓劉雨殤鬆了一口氣,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撿回了一條命一樣。
當再一次回首去遠望唐原的時候,劉雨殤一時之間,心裏面十分的複雜,也是十分的感慨,十分的不是意味。
他也明白,這一走,從此之後,只怕他與寧竹公主再也沒有可能了,相行漸遠了。寧竹公主會留在李七夜身邊,而他,一定要遠離李七夜這樣恐怖的人,不然,說不定有一天自己會慘死在他的手中。
他在心裏面,當然想留在唐原,更有機會接近寧竹公主,討好寧竹公主,但是,想到李七夜剛才變成血祖的模樣,劉雨殤就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想到李七夜,劉雨殤心裏面就不由複雜了,在此之前,第一次見到李七夜的時候,他內心裏面多多少少都有些瞧不起李七夜。
在他看來,李七夜只不過是幸運兒罷了,實力乃是不堪一擊,無非就是一個有錢的暴發戶。
他乃是天之驕子,年輕一輩天才,對於李七夜這樣的暴發戶在內心裏面是嗤之於鼻,在心裏面甚至認為,如果不是李七夜幸運地得到了天下第一盤的財富,他是一無是處,一個無名小輩而已,根本就不入他的法眼。
但是,現在劉雨殤卻改變了這樣的想法,李七夜絕對不是什麼幸運的暴發戶,他一定是什麼可怕的存在,他得到天下第一盤的財富,只怕也不僅僅是因為幸運,或者這就是原因所在。
雖然,劉雨殤心裏面有著一些不甘,也有著一些疑惑,但是,他不願意離李七夜太近,所以,他寧願離李七夜越遠越好。
最後,回首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劉雨殤輕輕地嘆息一口氣,便遠走高飛了,只要有李七夜的地方,他都不想去。
劉雨殤離開之後,寧竹公主都不由笑了笑,輕輕搖頭,說道:「剛才公子化身為血祖,都已經把劉雨殤給嚇破膽了。」
說到這裡,寧竹公主也不由為之好奇,說道:「公子剛才一念化魔,這究竟是何魔也?」
雖然一開始,李七夜施展出了大世七法之一的「存魔心法」,但是,後面所施展的,就是與存魔心法沒有任何關係了,更可怕的是,所化作的血祖,恐怖絕倫,想到血祖的可怕,她都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每一個人的心裏面,都有一個無上。」李七夜輕描淡寫地說道。
寧竹公主不由為之一怔,說道:「每一個人的心裏面都有一個無上?怎麼樣的無上?」
「每一個的心裏面,都有你一個所崇拜的人,或者你心裏面的一個極限,那麼,這個極限,會在你心裏面形象化。」李七夜徐徐地說道:「有人崇拜自己的祖先,有人心裏面認為最無敵的是某一位道君,或者某一位長輩。」
「這,就是你心裏面的無上。」李七夜看了寧竹公主一眼。
寧竹公主聽到這一席話之後,不由沉吟了一下,徐徐地問道:「若心裏面有無上,這不好嗎?」
「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李七夜笑了笑,說道:「好的一面,不言而喻。你崇拜某一個人,或者以他為極限,那麼,你有可能會以為目標或準繩,激勵你前行。」
李七夜這話,寧竹公主明白,不由輕輕點頭,說道:「那不好的一面呢?」
「你心裏面的無上,會局限著你,它會成為你的枷鎖。如果你視某一位道君為自己的無上,乃是自己的根限,往往,有那麼一天,你是難於跨越,會止步於此。而且,一尊無上,他在你心裏面會留下投影,他的事迹,他的一生,都會影響著你,在造塑著你。或許,他荒謬的一面,你也會認為合情合理,這就是崇拜。」李七夜淡淡地說道。
「那,該如何破之?」寧竹公主認真請教。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成長的經歷,並非是你年紀多少,而是你道心是否成熟。」李七夜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了寧竹公主一眼,徐徐地說道:「每一個人,想成熟,想跨越自己的極限,那都必須弒父。」
「弒父?」聽到這樣的話,寧竹公主都不由呆了一下。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輕輕搖頭,說道:「這當然不是殺死你父親了。弒父,那是指你達到了你當應的程度之時,那你應該去反思你心裏面那尊無上的不足,挖掘他的缺陷,打碎它在你心裏面無上的地位,讓自己的光芒,照亮自己的內心,驅走無上所投下的陰影,這個過程,才能讓你成熟,不然,只會活在你無上的光環之下,陰影之中……」
說到這裡,李七夜看著寧竹公主說道:「你心中的無上,就如你的父親,在你人生道露上,陪伴著你,激勵著你。但,你想更加強大,你終究是要跨越它,打碎它,你才能真正的成熟,所以,這就是弒父。」
李七夜這樣的一席話,讓寧竹公子不由細細去品味,細細去琢磨,讓她收益良多。
「多謝公子的教誨。」寧竹公主回過神來之後,向李七夜深深地鞠身,李七夜這樣的一席話,可謂是讓她受益良多,比李七夜傳授她一門無上功法還要好。
李七夜笑了笑,自然自在。
「剛才那一尊血祖——」寧竹公主依然有幾分的好奇,剛才李七夜所化的血祖,在她的印象之中,似乎沒有什麼樣的惡魔與之相匹配。
「這有關於血族的起源。」李七夜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只不過,雙蝠血王不知道哪裡得了這麼一門邪功,自以為掌握了血族的真諦,夢想著成為那種可以噬血天下的無上神靈。只可惜,蠢貨卻只知道一鱗半爪而已,對於他們血族的起源,事實上是一無所知。」
剛才李七夜化作了血祖,那隻不過是雙蝠血王他們心目中的無上而已,這就是李七夜所施展出來的「一念成魔」。
「血族的祖先,真的是吸血鬼嗎?」寧竹公主都忍不住這樣一問。
因為有傳說認為,血族的起源是來自於一群吸血鬼,但,這僅僅是眾多傳說中的一個傳說而已,但是,鬼族卻不承認這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