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 我沒打算下地獄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黃……那個陳治好了小約翰？」

「沒有完全的治好，只是把腦腫瘤縮小了一半。」

「這可能嗎？」

「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把你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拉斯法陷入沉思中：「你和他約定過，他答應給我進行六個療程的治療是吧？」

「是的。」

「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很不錯。」

「可是剛才醫院給你重新做的檢查報告說，你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三至七天內都有可能……」

「那個人是怎麼說的？」

「他說延長你三天的生命。」

拉斯法心頭一緊，這次，他不敢再將對方的警告視作玩笑。

至少能和他開玩笑的人，都是沒能力救他的。

可是那個，自己第一眼就把對方徹底得罪的人，卻是把自己的身體狀況，甚至生死都掌握在手裡。

「父親，我想你應該親自給他打個電話。」

「不是還有兩天時間嗎，我再看看，我覺得自己恢復的不錯。」

「好吧，如果你想等到死亡來臨之前再做決定，我不反對。」

「我還沒死。」拉斯法強調道。

「是的，不過也快了，如果你再猶豫不決的話。」

「好吧好吧，我給他打電話。」

拉斯法有些無奈，他並不習慣給人低頭。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溺水者，必須抓住所有能夠抓住的東西。

「喂，陳嗎，我是拉斯法。」

「有什麼事嗎？我正要休息。」

「抱歉，打擾到你的休息。」拉斯法放低了姿態。

「我打算開個派對，你有時間來嗎？就在我的莊園中。」

「額……我怕我會呼吸到你莊園里的空氣，然後你報警。」

「聽著，陳，我對昨天的態度以及言詞感到抱歉，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自己錯了，我知道我過去的想法有非常大的不當，我希望你能原諒我，我誠摯的希望，你能參加我的派對，我想化解我們的誤會。」

「好吧，我會考慮的。」

「那個……你說……我那裡能夠重新站起來，這是真的吧？」

「是的，不過我希望是在第一次療程之後。」

「那我能不能把派對推遲到第一次療程之後，我想要一個完美的派對，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你在完成治療後，就能直接留下來，我會邀請很多人，很多的美女。」

這個花甲老人雖然已經臨近枯死，卻是依然奉行著享樂主義。

「那是你的派對，你當然有權力在任何時間舉辦。」

「那我們第一次的療程，什麼時候開始？」

「後天吧，我這兩天在準備搬家，有點忙。」

「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

……

陳曌掛斷電話，一握拳頭。

「讓你囂張，現在慫的跟孫子一樣了吧。」

不要怪陳曌小心眼，換誰都是一樣。

如果不是這死老頭開了大價錢，看陳曌管不管他的死活。

所以說，錢有的時候，真的很有用。

衝過澡後，躺到床上，突然，牆壁上鑽出半個身體。

「啊……」

陳曌嚇了一跳，結果仔細一看。

「老黑，你要死啊，非要這麼嚇我嗎？」

「我最近看了一部恐怖片，裡面的惡靈就是這樣嚇人的，所以我想試一試效果。」

陳曌一臉黑線：「我能說髒話嗎？」

「我會二十八個國家的語言，包括漢語，你確定要和我比誰的髒話更惡毒嗎？」

「你為什麼會那麼多國語言？你閑著無聊難道就學外語？」

「不，我收集到的靈魂，我可以剝離靈魂里的語言能力，然後吞噬掉，所以很容易就能學會一個國家的語言。」

「我去，這麼方便，我也想要。」

「你們人類是無法吞噬的。」

「好吧，你在哪裡看的恐怖片？難道你在自己的夾縫裡放了一台DVD嗎？」

「不是，前天我在等一個人死亡的時候，他正好在播放一部恐怖片，然後他把自己嚇死了。」

「真是可悲。」

「我抓住他的靈魂後，又和他一起把恐怖片看完了，結果他直接靈魂粉碎，不過我覺得那部恐怖片很一般，並沒有那麼恐怖。」

「廢話，他是被你嚇的魂飛魄散的。」

「是這樣嗎？」

「對了，你說要搬去那個空間夾縫住，你搬好了嗎？」

「沒有，在整理東西，我收藏的靈魂有不少，我估計你住到新家的時候，我也差不多才能開始搬家。」

「有那麼多需要搬家的東西嗎。」

「的確是不少。」

「對了，我能進夾縫中嗎？」

「如果是其他勾魂使者的夾縫，肯定是不行的，因為會被其他勾魂使者的收藏品攻擊，不過如果是我的夾縫，我很樂意你來做客，我可以保證，在我的夾縫中你是絕對安全。」

「我倒是開始期待，死神住的地方是什麼樣的，對了，你們不會排斥死神這個稱號吧？」

「無所謂，不過我更喜歡你給我起的名字，這是我獨一無二的名字。」

「人類，我也歡迎你去我家做客。」別西卜跳到床上說道。

「地獄？地獄還是算了吧，我沒打算這麼快下地獄，雖然我知道在未來的終點，我一定會下地獄，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沒做好準備。」

「不，以生者的形式，沒問題的，我保證你的安全。」

「生者也可以下去嗎？」

「惡魔可以被召喚到人間，人類當然也能被召喚到地獄。」

「那被召喚到地獄的人類，還能回得來？」

「當然可以，這是被契約所保護的，對我們惡魔來說，任何神聖的東西都可以被玷污，唯獨神聖的契約是不容褻瀆的，就如同九百年前，那個叫做但丁的人類，就曾經遊歷過地獄，而他還受到了地獄中不少魔王的接待，畢竟完成的生者進入地獄，那還是第一次。」

「但丁是被召喚進地獄的？」

「是的，正是因為神聖的契約，所以任何魔王都沒有傷害他，不過後來但丁又下了地獄，這次他不再享有豁免權，他被無盡的紅蓮之火燒灼著靈魂，最後化作灰燼。」

「為什麼？」

「因為他違背了契約，根據召喚契約，他擁有遊覽地獄的權力，而作為回報，他必須以他手中的筆真實的記錄下所看到的地獄，可是他卻只是把地獄描述成惡者的世界，被人唾棄的世界。」

「這有錯嗎？」

「如果沒有錯，他就不會違背契約，也不會墮入地獄。」

「不管是人間還是地獄，都存在著規則，這規則不是哪位神或者魔王所制定的，惡者墮入地獄，這是規則所致，並非我們惡魔的意願，如果是善者的靈魂進入地獄，哪怕是最邪惡的惡魔，也不能傷及，可是在神曲中，惡魔被塑造成懲罰者、污染者以及欺騙者，我們成了禍害之源，這是不能被原諒的罪過。」

「額……你說的那些好像都是聖經里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