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看著劉族長離去,笑道:「老方,那位秦家二公子剛一回來,可就展露手段,除掉了那老妖褚庸,厲害啊。」
「畢竟是北地邊關待了三年的修行人。」青袍人方統領眼中難得有了一絲慎重,說道,「朝廷傳下的卷宗上可是記載了,他斬殺過兩百六十一頭妖怪,先天層次的大妖都斬殺過三頭!」
「和其他修行人聯手的吧。」灰袍老者笑道,「他終究叩開仙門沒幾年,一對一怕還不是先天層次大妖的對手。」
青袍人方統領卻道:「我去過北地邊關,那裡抵擋妖禍,是我人族和妖怪廝殺最慘烈之地。修行人在那等殘酷之地,一般也活不了多久,他卻活下三年,還斬殺過如此多妖怪。說實話,正面一對一,我都沒把握敵得過他。」
「什麼?」灰袍老者一驚,「老方,你可是先天虛丹境。」
「先天虛丹境又怎樣?」青袍人方統領搖頭,「修行人,修行法門極重要。像道家佛門的聖地,那修行的都是最頂尖傳承,隨便派遣一兩個小輩,明明只是鍊氣十層十一層的小輩,一樣打的我們這等小門小派的前輩沒脾氣。」
「頂尖傳承,根基便無比雄渾!叩開仙門極難,一旦叩開仙門,凝聚的真元就極為精純,像我們這些小門小派都跨入先天虛丹境了,我這先天虛丹之力……論精純度,恐怕只和道家佛門聖地的小輩的鍊氣十層十一層相當。」
灰袍老者點頭:「這我知道,道家佛門聖地的弟子,自然了得!可這秦府的二公子,也那般厲害?」
「他十三歲就鍊氣九層,卻沒有拜入周圍修行宗派,而是離家遊歷天下,顯然有大志!」青袍人方統領說道,「他能在北地邊關待下三年,相信就算沒拜入道家三大聖地,怕也是其他幾個頂尖大派之一。且他還不是初出茅廬沒經驗,而是真的血海中走出來的,殺過兩百多頭妖怪啊,還是北地邊關的戰場上!」
「誰碰到這樣的對手,都會忌憚的。」青袍人方統領慨嘆道。
灰袍老者微微點頭,露出笑容:「那我就更得請他幫忙了,有我那位世侄女,再有這位秦家二公子,把握就大了。」
「郡守大人,我還得提醒你。」青袍人方統領鄭重道,「道家三大聖地亦或是其他幾個頂尖大派,他們都很重視弟子。因為頂尖傳承要叩開仙門都很難,都是師門長輩辛辛苦苦幫助,再加上修行者有大天資大毅力方才能在二十歲前叩開仙門,他們要培養一個傳人也不容易。所以,每一個弟子他們都當成寶貝,誰若是欺負了小的,說不定就冒出來老的!」
「我是請他幫忙,又不是和他為敵。」灰袍老者笑道。
……
另一邊,秦府。
春日,陽光正好。
秦雲在躺椅上,悠然曬太陽,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舒服。
「二公子,二公子。」一下人來通稟,「府外有一人,說是奉他家主人虞白之名,送來帖子。」
「虞白?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虞白?」秦雲心中一動,「讓他進來。」
很快。
「我家主人虞白,命小的給秦公子送來請帖。」一青年拘謹萬分,恭敬從懷裡取出一帖子獻上。府內僕人接過,立即遞給秦云:「二公子。」
秦雲接過帖子,一看。
「好字!」秦雲讚歎一句,方才打開一看,「雲樓?」
「你回去告訴你家主人,就說,我會準時赴約。」秦雲說道。
……
雲樓,是廣凌郡城名氣最大的一座酒樓,樓高八層,極為罕見。
單單為登高望遠,也會有很多客人慕名而來!雲樓六樓還能接待散客,客人們還是經常登到六樓的。七樓還是分成六個雅間,每個雅間雖然奢侈,可花費幾兩銀子還能吃一頓的,可八樓卻是單獨一個大的雅間,坐在裡面,可透過窗戶,俯瞰整個廣凌郡城,景色最是了不得,可價格也高的很,吃一頓便是需數十兩銀子!
今天,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虞白』早就在這等了,更有些忐忑。
「主人,那位修仙人來了。」一旁護衛連道。
「在哪呢?」虞白連眺望四周。
「那呢!」護衛遙指遠處。
虞白看去,這才看到遙遠處一名偏偏貴公子悠然騎著一匹馬,晃晃悠悠而來,路邊有垂柳遮擋,勉強看清身影。
「距離這還遠的很,你看得清?」虞白看向護衛。
「我鍊氣八層,自然比尋常人看的遠。」護衛得意。
虞白茶都喝了一壺,秦雲才終於到了樓下,一是廣凌郡城的確很大,畢竟是數十萬人的大城,且秦府距離雲樓也較遠。二是他騎馬騎得太慢。
很快,來到八樓。
「秦公子。」虞白早就站在雅間門外等著了,當即拱手行禮道。
秦雲則很是隨意笑道:「虞白大才子,廣凌三月景,可是名聞天下,你這大才子既然來了廣凌,可得多在外走走。剛才我騎馬而來,一路楊柳飄飄,如詩如畫。我雖是廣凌郡人,可這麼多年了,還最是喜歡三月的廣凌。」
說著,二人進入雅間,分而坐下。
「我來到廣凌,也覺得廣凌景美,人也美。」虞白微笑道,「今天雲樓有一條二十斤重的瀾陽銀須魚,是今天一早在瀾陽江打撈上來的,很是難得,等會兒就會端上來。」
「二十斤重的?瀾陽銀須魚,也只有我們這邊瀾陽江才有,我離家多年好久沒吃銀須魚了。不過瀾陽銀須魚,足足二十斤重,我從小到大也沒吃過。吃過最大的也才十二斤。」秦雲說道,「這次看來是有口福了。」
一盤盤美食接連端上來。
秦雲大口大口吃著,按理說,那麼多菜僅僅兩個人也吃不掉,可秦雲悠閑悠哉便吃掉了大半,肚子也不見絲毫鼓脹。
「嗯,不錯。」又喝了一口酒,秦雲似笑非笑瞥了眼虞白,「嗯,今日吃飽喝足,該走了,該走了。」
說著便起身。
「秦雲兄,留步。」虞白連道。
「哦?」秦雲又坐了下來,「虞白大才子,這次請我來這,看來還是有事啊。」
「的確是有事相求。」虞白道。
「說說吧。」秦雲道。
虞白慨嘆道:「我虛度四十年,恣意大半生,然而最近我的一些老友,接連有病死老死的,我方覺死亡離我也不遠了。」
秦雲聽著,尋常人年過四十,身體生機的確遠不如年輕時,一場大病丟了命也很常見,活到五六十歲去世算正常了,能活到七十算高壽了!
「我有三個孩子,女兒已出嫁,兩個兒子中,大的也是埋頭苦讀,勉強中了秀才,文采卻遠不如我,今生也就這樣了。小兒子如今九歲,鍊氣四層。」虞白說道,「我怕我死後,我兩個兒子都守不住家業。大兒子是沒指望,小兒子我卻希望能送到修行宗派中去,將來就算叩不開仙門,能有鍊氣八層九層的實力,也足以守住家業。」
「奈何,修行宗派的門,難入。」
虞白看著秦雲,「秦雲兄乃是修行中人,定是認識好些修行中人,不知可否幫忙,讓我兒能進入修行宗派?」
秦雲嗤笑:「凡人求修仙的,不知有多少。這修仙宗派是那麼好進的?像一些二流三流的修仙宗派,一般也就大貓小貓兩三隻!一個宗派能有十個八個修行人就算興盛了,你可知為何?」
虞白聽著。
「因為我等修行者,求的是自己長生逍遙!而不是徒弟長生!便是一些俗事都覺得煩惱,寧可避開紅塵,在僻靜之地修行。又有幾個願意收徒的?教一個徒弟,要花費多少心血?耽擱自身多少修行?」
「其次,修行,重在法財侶地!法門,修行宗派是有的!可財……哼哼,一個修行人所耗費的錢財那是金山銀山,修行宗派哪裡能培養太多弟子,離我們這近的戚山派,連掌門在內,一共才三位修行道友罷了。」秦雲搖頭。
不願耗費心血,因為有時耗費了,弟子一樣可能叩不開仙門!
還需海量的銀子。
「你要讓你小兒子入宗派,兩條路。」秦雲說道,「一個,你兒子本身天資極高,比如十二三歲就能鍊氣九層!修行宗派不收分毫都願意收他為弟子。第二個,就是你拿出十萬兩銀子,想必會有宗派願意收徒。」
虞白無奈道:「我家也沒什麼營生,只靠我的文采賺來銀子,便是傾盡家財方才兩三萬兩。」
秦雲搖頭。
名聞天下的大才子,可賺銀子手段就差了,名妓們是願意給虞白花銀子,可又能給多少?倒貼個三五百兩,你虞白好歹留下一首詩吧。若是經常這般贈詩,他的詩詞也就賤了。
如今年過四十,能攢下兩三萬兩銀子也很不錯了,因為同為江南四大才子的另一位周大才子,落魄到只能靠名妓們救濟。
「能賺兩三萬兩也不錯了,不過想要修仙?」秦雲道,「算了吧。」
「秦雲兄,還請幫我,要什麼條件儘管說,我能做到自然傾盡全力。」虞白焦急連道。
「做什麼都講究一個公平,你讓我幫你,你又能為我做什麼?」秦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