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伊蕭
「呼。」秦雲卻是站在畫舫甲板上，一揮袖，真元席捲而去，將犀牛妖兩截身體給拍飛出畫舫，朝河水中跌落。
犀牛妖生機極強，即便身體被斬斷，被拍飛朝河水中跌落時，他依舊殘留些許生機。
「觸怒水神，都該死！」犀牛妖上半身再被拍飛時，依舊怒吼咆哮，嘴巴一張，竟是一顆心臟直接從嘴裡飛出，那心臟也不同於尋常妖怪心臟，上面竟有詭異的密密麻麻黑色符紋。
「不好。」
秦雲以及站在河岸欄杆上的淡青衣袍女子臉色都一變。
犀牛妖瞪大眼睛中滿是瘋狂。
「嘭。」
他吐出的心臟上的黑色符紋卻是光芒大漲，跟著嘭的一聲，直接炸裂開來，化為無數黑色液體朝四面八方飛濺開去。
秦雲立即一揮手：「封禁！」
封禁術瞬間施展籠罩了大半四濺的黑色液體，可伴隨著「嗤嗤嗤」作響，封禁光罩竟然瞬間被穿透，依舊有部分黑色液體朝四處飛濺開去。
秦雲連邁步上前，手中劍光一划！瞬間劍光形成光幕擋在前方，將襲向畫舫方向的黑色液體給擋住了，只聽得「嗤嗤嗤」作響，秦雲施展的劍光都受到了侵蝕，卻還是擋下了。
「好狠的毒液。」秦雲心驚。
淡青衣袍女子也是左手一伸，頓時蒙蒙青光瀰漫籠罩周圍，朝這邊河岸飛來的黑色毒液也都被這青光給阻擋住了。
然而朝另一邊河岸飛濺的毒液，雖經過封禁術阻礙，依舊有少許幾滴落在數人身上，只見那幾人頓時個個痛呼慘叫，身體卻在迅速遭到侵蝕腐爛，僅僅一個呼吸功夫，那幾人盡皆化為了一攤濃水。周圍其他老百姓們都嚇得臉色發白，連退的老遠。
「這些妖怪……」秦雲在北地邊關遇到的一些場景浮現，目光也幽深許多。
「秦公子，謝謝救命之恩。」
畫舫上的一眾軍中高手鬆了口氣，連來行禮感激道。
咚咚咚，塵霜姑娘卻是從畫舫頂層樓梯迅速跑下來，感激看向秦云：「雲哥哥。」
「謝秦公子。」
「謝秦公子救我等性命。」艙室內七位名妓們也都立即一一出來行禮。
「都沒事了。」秦雲看了眼塵霜，又掃視了眼周圍人，「而且你們要謝，應該謝另外一位。」若非掌心雷轟擊下，有了一點緩衝時間，自己根本救援不及。
……
「快走，快走開。」
「全部走遠點。」
原本來看花魁的無數人們，被衙役、兵士呵斥著，讓他們離去。
剛才聽到「爾等觸怒水神，全部受死」的震天怒吼，無數人們雖驚恐萬分四散逃跑，可人擠人，路道就這麼寬，一時間根本沒逃掉多少。現在雖然被呵斥，可他們反而不急了！因為他們都看到，那三頭妖怪已經死了，危險已經沒了。
「聽到了么？說是水神震怒，派遣了妖怪來呢。」
「來又怎樣？選花魁，周圍高手多的很，妖怪來也是送死。」
「不過還是死了十幾二十個人吧。」
周圍老百姓才感慨唏噓，只是倒也不驚慌，在這世道，比這慘烈的多了去了。若是在城外……這等事是經常發生的。
「我剛才看到雷霆了，三道雷霆，轟轟轟，就轟在那三頭妖怪身上呢。」
「哪來的雷霆？」
「沒看清。」
「看，那位在畫舫上的公子，剛才從遠處瞬間就來了，一眨眼就到了，一劍就斬了那頭厲害的妖怪。」
老百姓們議論紛紛。
雖然六年前，秦雲在廣凌郡城名氣挺大，可終究六年過去，他容貌身高變化都挺大，才回家鄉，無數老百姓們能認出他的也是少之又少。
……
河岸旁，周圍兵士戒備，普通老百姓都只能在遠處看著。
郡守公子「溫沖」也站在一旁，有些緊張，看著地面上的幾處膿水。
「秦雲兄，就幾滴毒液飛濺，他們就化作膿水了？」溫沖忍不住道，「妖怪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你見過多少妖怪？」秦雲說道。
「見的不多，可聽說過很多。」溫沖連道。
「沒高手在身旁，盡量離妖怪遠點吧。」秦雲沒多說，且走向遠處已經被打撈上來的妖怪屍體，三頭妖怪都已經現出原形。
那位淡青衣袍女子就站在那，手中抓著一根樹枝，撥弄著妖怪的屍體，仔細觀看著。而秦雲走過去，則是正式拱手道：「在下秦雲，謝道友援手之恩。」
「我也不是幫你，只是救無辜百姓。」淡青衣袍女子也沒抬頭，而是仔細看著妖怪屍體。
「這些都是魔仆。」秦雲則說道。
「哦？」
淡青衣袍女子這才抬頭看向秦雲，驚訝萬分道，「我曾在典籍中看過記載，懷疑他們可能是魔仆，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魔仆的確罕見，我遊歷天下，還是在北地邊關見過。」秦雲說道。
淡青衣袍女子點頭，隨即才反應過來，連道：「我姓伊，見過秦兄。」
「伊姑娘。」秦雲也微笑道。
「秦兄之前見過魔仆？」淡青衣袍女子連追問。
秦雲點頭：「見過。」
「秦兄，可能細說一二？」淡青衣袍女子連問道。
秦雲看著下方的妖怪屍體，說道：「伊姑娘也知道，我等修行人，以及妖怪們，都有些修鍊肉身的法門！可我們正常修行，都是小心翼翼，唯恐壞了肉身，斷了修行路。」
淡青衣袍女子點頭。
「可魔仆，卻是一些大妖，不擇手段通過外力強行提升一些妖怪的肉身。比如用毒，用煉丹煉器之法……種種邪惡之法最終煉出魔仆來。」秦雲說道，「這些魔仆們一般都沒有過去記憶，不懼死亡，完全聽從主人的命令。」
「戰鬥時也很可怕。」秦雲道，「他們根本不怕死，一個不怕死的敵人是很可怕的，且稍微厲害些的魔仆都有些同歸於盡的手段。剛才那頭犀牛妖吐出心臟，便是明知必死，也要盡量殺更多人。」
淡青衣袍女子點頭：「對，一般身體被一分為二，是必死無疑了，對手一般也會鬆懈。它卻還能吐出心臟進行瘋狂一擊。」
「這就是魔仆。」秦雲心情複雜。
魔仆，讓他想到了北地邊關的戰場，想到好些因為魔仆而重傷的，甚至一些死去的好友。
忽然地面微微震動。
秦雲看向遠處，遠處有駿馬飛奔，郡守大人和方統領帶著一眾親衛過百人浩浩蕩蕩而來。
很快，郡守老者來到近前。
「爹。」溫沖連迎接上去。
郡守老者點頭，看了眼地面上的妖怪屍體，隨即看向了淡青衣袍女子，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伊蕭？」
「溫伯伯。」淡青衣袍女子也露出一絲笑容。
秦雲心中一動。
伊蕭？
「上次見你還是小娃娃，長大了，長大了。」郡守老者露出笑容，「我來給你介紹下，這位就是我在信里和你提到過的秦公子。」
「剛剛已經見過秦公子的手段了。」伊蕭帶著一絲淺笑說道。
郡守老者則是看向秦云：「秦公子，我說過這次的其他同行者，這位便是我提到的那位世侄女。」
「我也見過伊姑娘的掌心雷了。」秦雲也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