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歲月
孩童時，秦雲覺得時間過的很慢，每一天都是掰著手指過，他期盼著長大，期盼著成為一代高手去殺水神大妖報仇。
可真正踏上修行路，秦雲越來越覺得時間過的很快，一次參悟劍術就是十天半月，不知不覺就幾年過去了。
清晨。
秦雲喝著早茶，吃著點心。
「老爺。」阿貴恭敬將一份卷宗放在一旁。
秦雲點點頭，打開卷宗看了下，卷宗記載著最新天下人族、妖族、水族的情報！都是每天最新的情報。
「如今妖魔們做事，越來越狡猾了。」秦雲看著情報搖頭，「以人形混入我人族當中，暗中掀起殺戮。」
「老爺。」阿貴連道，「幾年之前，妖怪們可是肆意為禍，直接去很多村莊擄掠人族，殺人吃人滿天下都是！現在大妖魔都不敢現身，諸多小妖們也被修行人追殺的只能藏在暗中，他們再凶戾，也不敢太張揚了，有些是偶爾擄掠，有些則是變作人形混在一些大家族裡，一些村落里，乃至城內。暗中吃人殺人，根本不敢招搖。」
秦雲點點頭。
如今三教九流，很多地方都有妖魔潛藏，青樓、妓院、鏢局、地方幫派、乞丐等等都可能有妖怪混在其中。
「按照情報記載，如今被妖族害死的人族，比過去少了九成九呢！」阿貴誇讚道，「這可都是因為老爺，如今天下修行人誰不欽佩老爺。」
「好了好了，你就別吹捧我了。」秦雲一笑，「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阿貴恭敬退去。
阿貴，是秦府老人，性子老實卻也聰慧，雖是凡俗，可很多事秦雲也是交給他處理。天天接觸各種情報，阿貴對妖魔鬼怪的事也了解很深，了解越多，越加欽佩秦雲。當年的二公子，如今已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劍仙。
「不知不覺，妖魔行事都變了，他們也很懂的適應啊。」秦雲看著卷宗，「可這樣一來，要對付妖魔也變得更難。」
過去，知道有妖怪老巢，直接殺去一鍋端。
而如今妖魔們都混在人族各處，而修行人一來數量太少，二來並不是個個都能開法眼的！就算開法眼，也只能看到周圍近處。
妖怪殺人的消息……在天下各地都有傳播，只是老百姓卻越來越少親眼看到妖怪。
妖怪，由明處，轉為暗處。
可這樣的日子，比過去已經好太多了！
……
吃完早茶，秦雲悠然來到小鏡湖。
踏著水面走到遠處湖中央，一伸手，手中出現了一柄劍，便開始練劍。
只要不是有重要事情，秦雲每天早上都會練劍。
「嗡嗡嗡。」
施展劍術時，周圍整個天地都微微震顫，且秦雲每一劍都自然形成一副美景。一般修行人看秦雲練劍，都能看到一幅幅「畫」，如煙雨飄灑圖、路上行人圖、大雁南飛圖……這也是劍法的天地異象。
練劍半個時辰。
秦雲收劍而立。
「如今我已經掌握三種極境，這三種極境，一為守護，一為殺戮，一為黑白。」秦雲站在湖面上，「有天，便有地。有黑夜，便有白日。劍道有守護也有殺戮，可同樣需彼此結合，截然相反卻又相互依存，這便是黑白極境。」
「以黑白極境為紐帶，守護、殺戮兩大極境為根基。如此，我的劍道也算有雛形了。」
「我隱約也能窺見劍道了。」
「只是不知何時才真正完善，都說，悟道時，當大徹大悟，心中通明無困惑。看來，要入道，還要些時間。」秦雲默默道。
說起時間。
二十六歲那年冬，自己掌握「守護」極境。
如今已是三十四歲了，七年多過去。
按照秦雲對歷史上的那些掌握劍道的劍仙的成長軌跡判斷，逆天的，掌握極境僅僅三四年就能入道。一般二三十年也足夠入道了。耗費上百年就算很晚了。
「我自掌握極境至今，七年多了，不知我要多久才能入道。」秦雲頗為期待。
至於自創凝練元神法門？
連入道都沒做到，還自創法門？
入道的難度，如果說是爬一座小樓！那自創凝練元神的法門，那就是登天！
……
秦雲踏著湖面走到了花園中。
略一感應，他就發現在廣凌城中一對少年男女正在愜意拿著路邊的小吃。
「舒彥，舒冰，到我這來！」秦雲皺眉，傳音喝道。
那對少年男女聽到耳邊的聲音，頓時面露苦色，彼此相視一眼，只能乖乖轉頭回秦府。
片刻後。
「叔父。」秦舒彥、秦舒冰恭恭敬敬站在秦雲面前。
「你們倆都十六歲了，不小了。」秦雲皺眉道，「按照我秦家和洪家定好的日子，舒彥你再過三年都要成親了，就不能上進些？」
秦雲和伊蕭一直沒有孩子。
他自然將大哥秦安的兩個孩子非常用心教導，諸多修行典籍、修行寶物、修行條件……比那些千年大家族栽培核心弟子還誇張。因為那些千年大家族反而規矩多，子弟眾多得公平些，秦舒彥和秦舒冰卻沒有競爭者，大量資源用在他們身上，足以讓一些先天修行人都眼饞了，如此條件下，前兩年都先後叩開仙門。他們倆因為崇拜秦雲，也都是練劍。
可劍術？秦舒彥倒是勉強達到人劍合一了，秦舒冰連人劍合一都沒到。
「嗯。」秦舒彥、秦舒冰都乖乖點頭。
「給我爭氣些，舒彥，洪九的女兒比你還小一歲，可比厲害多了，早就達到無漏之境，也是鍊氣十二層圓滿。怕是成親時都能跨入先天了。」秦雲忍不住道。
「哦。」秦舒彥有些苦惱。
叔父給自己定的這一門親事，真頭疼啊。
岳父洪九……新晉突破到了先天金丹境！廣凌郡的兩大先天金丹高人，一個是秦雲，一個洪九。雖然天下第一劍仙秦雲的威名太盛，遮掩了另一個天才洪九的光芒。可不管怎樣，一個先天金丹境的岳父大人，還是讓秦舒彥壓力很大。
至於未婚妻？那也是個天才！
「我和劍閣崔兄說過了。」秦雲說道，「讓你去劍閣的『百劍峰』走一遭，什麼時候走完，什麼時候回來。」
「劍閣？」秦舒彥眼睛一亮，好奇萬分，「叔父，這百劍峰是什麼？」
「劍閣弟子的考驗，不通過百劍峰，劍閣弟子是沒資格下山斬妖除魔的。」秦雲說道，「你實在太懶散，讓你去百劍峰走走也好。」
「哦？」秦舒彥反而期待。
一直待在廣凌，他早就想要出去闖天下了，只是叔父一直不準。
劍閣啊。
那可是天下第一劍修宗派。
雖說劍閣，也每年都派遣幾個優秀弟子請來拜見秦雲，請秦雲指點一二。可秦舒彥還是好奇的很。
「叔父，叔父，我呢？我也一起去吧。」秦舒冰連道。
「你？」秦雲指著秦舒冰，「你還敢說？你都十六了，連人劍合一都沒做到？我都不敢對外說……你是我秦雲的侄女，是我秦雲親手教的！」
秦舒冰立即乖乖點頭。
「我秦雲親手教的侄女，十六歲了，都還沒人劍合一？」秦雲搖頭，真丟臉啊！
「那，那什麼時候能去劍閣？」秦舒冰還忍不住問道。
「什麼時候人劍合一，什麼時候送你去劍閣。」秦雲無奈道。
人劍合一而已！
自己就是和父親以及一些捕頭學學普通劍術，十三歲就人劍合一了！後來得到劍仙傳承，卻沒師父指點。劍仙傳承中許多高深複雜的，自己不懂。一些修行上的術語，師父若是指點，瞬間就懂了。可沒師父指點，只能一次次琢磨。
十五歲行走天下，很多都是在生死間戰鬥，才明悟劍仙傳承中諸多奧妙。自己也是快十九歲時才險險叩開仙門。
……
伊蕭閉關出來，在遠處園子外，看著秦雲訓斥侄兒侄女。
「唉。」
伊蕭心中忽然有些酸楚。
從仙人洞府算起，成親至今已超過十年了！伊蕭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
「十年了，還是沒動靜。娘說了，我是先天實丹境修行人，又有龍族血脈。雲哥更是先天金丹，且還是紫金金丹，血脈同樣強。想要有孩子……很難。可終究已經十年了，要等到何時呢？」伊蕭看著肚子，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