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凝練元神
除夕，廣凌城一處處街道上燈籠高掛。
大雪過後的街道上，孩童們奔跑追逐著，看煙花升起，看些雜技表演。
秦雲、伊蕭二人也在一處茶樓坐著，耳中聽著說書人敘說著神仙妖怪之事，眼中卻看著那奔跑的穿的厚厚的孩童們。
看著這些孩童，秦雲想到了當初自己照顧「孟歡」長大的一幕幕場景：「歡兒早就成長起來，更進了頂尖修行宗派玉鼎門，可我的女兒呢？剛出生就被奪走，在黃袍尊者那過的又是什麼樣的日子？」
伊蕭也看著窗外的孩童們，愣愣的。
秦雲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
伊蕭看向秦雲。
「蕭蕭，不管怎樣，我會救回我們女兒的。」秦雲說道。
「雲哥，現在你凝練元神有多大把握？」伊蕭問道。
「三四成吧。」秦雲道，「整個三界畢竟只有太上道祖做到過，雖然其他大能者們都只是憑空推演，我是真身修行，親身感受……可我終究境界比大能者們低多了，能有三四成把握能拼一拼了。」
伊蕭微微點頭。
她很擔心。
但丈夫過些日子就會嘗試凝練元神，她也不會說什麼喪氣話。
「嘩。」
旁邊一道模糊身影漸漸凝實，正是一位黑髮男子走來，雖然除夕夜這茶樓內熱鬧非凡，可他們都看不見這位黑髮男子。
「天龍前輩。」秦雲、伊蕭夫妻二人起身相迎。
「秦雲，伊蕭。」東海天龍笑著走過來坐下，秦雲夫婦這也才坐下。
「我剛聽說，西海的那座上古天龍宮已經完全出現在世間，諸多陣法都被破了。」東海天龍看著秦雲，「我就想到了秦雲你，在這大昌世界，也只有秦雲你能做到。」
秦雲微微點頭：「對，剛去過上古天龍宮不久。」
「我希望秦雲你將那上古天龍屍體交給我，畢竟他是我龍族一份子，甚至如今的四海龍族也有少部分是他的龍子龍孫，當初上古天龍宮破滅，也是有些龍族在外，僥倖逃過一劫的，我得將他的屍體帶回去，安葬好。」東海天龍說道，「當然那座龍宮內所有寶物，是歸秦雲你的。」
「這上古天龍霸昀，早有遺願。」秦雲說著一揮手。
嘩。
旁邊半空顯現虛幻場景，將秦雲曾經看到過的「上古天龍霸昀」臨死前留眼的場景又顯現了一遍。
東海天龍默默看著這幕，略顯苦澀：「龍山界的事我也聽說過，可惜至今都無法收回，依舊被那火傀老魔佔據著。我龍族在三界雖然是頗為強大的族群，可和道家佛門以及天庭，甚至魔神一方都差距太大。」
天庭，為三界共主。
道家佛門魔神一方，都是強者如雲。
龍族相對就弱勢多了！和巫之一脈相似，雖都是遍布三界的勢力，都比較弱。巫之一脈成為祖巫的，也就「十巫」。龍族達到祖龍境的更是不足十位。哪裡能和道、佛、魔比？
「他有此遺願，所以我也將那一具屍體給焚燒只剩下骨灰。」秦雲說道。
「霸昀既然有此遺願，自然該順他的心意。」東海天龍起身，「行，如今是你們人族除夕夜，我就不打擾你們夫妻了。」
……
接下來日子一天天過去。
秦雲每天陪著妻子，或者悠然散步，或者去聽聽曲子，甚至也去見了塵霜。
看似悠閑，實則心中不斷醞釀著。
凝練劍仙元神的法門，在醞釀的過程中，秦雲覺得能修改的越來越少。
正月十九這天。
很普通的一天，秦雲沒有告訴外人，然而在這一天，他卻要開始凝練劍仙元神！
靜室外，秦雲看著妻子伊蕭。
「若是我凝練元神成功，如張前輩所說，便有望拜入碧游宮。」秦雲說道，「那就成了黃袍尊者的師弟，那黃袍尊者雖然如今性情大變，但對同門依舊未曾下過辣手。」
「嗯。」伊蕭點頭。
「若是失敗了……」秦雲又道。
伊蕭微微一愣。
怕有所忌諱，她一直沒提過。
「蕭蕭。」秦雲看著妻子，「若是我失敗了，我依舊會去救我們的女兒，若是我真死在天狼界，恐怕就得投胎轉世了，到時候就需要蕭蕭你等我十幾年，我被接引覺醒記憶後，修為恢復會來大昌世界再找你。」
伊蕭有些擔心，終於忍不住道：「雲哥，若是真的沒辦法救女兒，沒必要以卵擊石。我已經沒了女兒，不想連雲哥你也失去。轉世接引之事，也可能生出波折。」
歷史上，就有接引晚了。
導致新一世的感情記憶佔據主導，性格都發生變化，將前一世只當做是過眼雲煙。
「她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夫妻欠她的。」秦雲看著妻子，「放任她受苦受難，我秦雲一生心難安。好了，不管凝練元神成功還是失敗，我都有了準備。」
心已定。
只管一搏！
秦雲轉頭進入靜室內，靜室的門關上了。
伊蕭站在靜室之外默默看著。
「是我自私了嗎？」伊蕭默默道。
一邊是她心中覺得愧疚無比的女兒。
一邊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丈夫。
「希望雲哥他能凝練元神，那就能一步登天了。」伊蕭期待著。
……
靜室內。
淡淡香氣瀰漫，秦雲盤膝靜坐著，拿出一黑色瓶子，拔開瓶塞。
一吸，黑色瓶子內立即有一道光華飛出，飛入秦雲口中。
秦雲只感覺全身透心涼，魂魄都一陣冰涼，心靈前所未有的空靈。
「我自問自創的法門夠完整，夠精妙，也應該能凝練出劍之元神。一定能成的。」秦雲緩緩平復心情。
他雖然對「劍仙元神」有過三種方向的推測，但都還沒足夠信心，當知曉太上劍修一脈的元神是一柄劍時——秦雲當時就感覺一片黑暗中，被一縷光照耀到了。
神來之筆！
真是神來之筆！
太上道祖的確厲害，道家一脈正常的元神，都是人的模樣。可劍仙的元神，竟然是一柄劍。
也唯有如此，從根基上，才能讓鋒利無匹的劍仙法力凝練為元神啊！
秦雲根據碧雲仙法以及那三本典籍，加上自己的積累，終於推演出了這一凝練元神的法門。
「來吧，是成是敗，就看這一次了。」
秦雲閉上眼。
內觀丹田內的那一顆紫金金丹。
圓坨坨，泛著紫光的金丹，圓滿之極。
「凝！」
魂魄開始降臨，開始凝練元神的過程。
「轟！！！」
第一步，就得猛烈。
唯有猛烈，才能讓魂魄能深層次融入鋒利無匹的劍仙法力中。
「轟隆隆~~~」紫金金丹都在轟鳴，魂魄卻有少許已經強勢降臨滲透。
「接下來卻是得悄無聲息，逐漸滲透，於無聲無息中開始孕養元神。」秦雲的魂魄感覺到轟鳴感，但還挺舒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秦雲心中又緊張，又有著一絲期待。
持續這麼長時間沒出問題，代表有希望！
片刻後。
「咔。」
丹田內，那一顆圓坨坨的紫金金丹忽然出現了第一道裂縫，跟著彷彿連鎖反應，第二道第三道裂縫接連湧來。
「啊啊啊。」秦雲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魂魄更是傳來無比劇痛的撕裂感，彷彿魂魄被切割撕裂。
金丹也在碎裂。
在碎裂時，更有大量劍氣法力從裂縫中湧出，開始肆意在體內遊走，秦雲殘存的意識，努力約束著體內法力，否則任憑法力洶湧遊走，足以令他身體炸裂。
「噗噗。」
即便如此，法力衝擊下依舊氣血洶湧，一時間七孔流血。
秦雲口中鮮血更是噴出。
「不，不——」秦雲連咬牙，紅著眼從懷裡掏出了一青色玉瓶，拔開瓶塞，毫不猶豫就是將玉瓶內足足六顆九轉靈丹一骨碌全部倒進嘴裡，一口吞下。
雙手撐著地面，全身青筋暴凸。
九顆九轉靈丹迅速的開始修復魂魄，修復金丹。
「失敗了，失敗了，我哪裡錯了？哪裡錯了？」秦雲魂魄依舊無比劇痛，九轉靈丹的修復令他能維持基本的思考，他知道凝練元神失敗，代表自己的法門錯了。
可錯在哪？
秦雲卻不知道。
「哪裡錯了？」
「哈哈哈……」
「連錯在哪裡都不知道！我竟然還認為自己能凝練劍仙元神？太可笑，太可笑了。」秦雲低語著，「蕭蕭，我還是讓你失望了。」
想要當三界第二個自創出元神境劍仙法門的？
又豈是那般容易的？
這條路，註定了艱辛無比！
要麼，拜入太上劍修一脈，劍仙法門道祖早就創好，自然一路平坦；要麼，自己另開闢一條道路，看不到方向，一切都靠自己摸索，要艱辛千倍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