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終出劍
秦雲繼續俯瞰著下方。
城主府。
「噗。」
一位正在嘗試占卜推算的天魔老者，本就身體顫抖，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只能無奈睜開眼。
「怎樣，可查出什麼了？」旁邊有一位中年瘦削男子追問道。
「稟城主。」天魔老者搖頭道，「少城主的死，我想盡辦法都查不出兇手，甚至探查不到任何情報，彷彿兇手是不存在的。」
「你都探不出？」中年瘦削男子臉色難看。
「要麼，兇手有奇物能遮掩天機，要麼就是實力極強，怕是得遠遠在城主你之上。」天魔老者說道。
中年瘦削男子皺眉思索，隨即冷然道：「如果實力遠在我之上，怕是偶然路過此地……我兒不小心得罪了他，被他所殺。我自然沒任何法子。可是那等存在殺一個魔神境三重天，根本沒必要遮遮掩掩。所以我覺得，應該是兇手有奇物遮掩天機。」
「查，將和我有仇的，和我兒有仇的……有可能殺死我兒的，都仔細查。」中年瘦削男子吩咐道。
「是，城主。」天魔老者恭敬應道，隨即退去。
中年瘦削男子目送天魔老者退下，眼中卻泛著一絲期待：「我兒有十五個，分散在各地磨練，明面上的這個死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能遮掩天機的奇物，到底是什麼寶貝？」
……
在秦雲觀察下，這座佔地上千里的龐大城池，伴隨著城主一聲令下，麾下眾多手下開始暗中探查。
「有意思，少城主死了么？連那位擅長占卜推算的天魔都算不出……」秦雲生出期待了，「說不定就和摩修有關。」
城主的手下在探查，可探查的主要還是實力強的。
畢竟少城主本身就是魔神境三重天，又有護衛！又有護身寶物！就算是一般天魔，也休想悄無聲息殺了他，連屍體都找不到。
所以那些手下們，追查的目標，最起碼也是魔神境三重天，甚至追查城外周圍部族的強者。甚至追查周邊勢力的天魔。
暫時都沒誰懷疑到魚狒。
一個小小商人之子，剛剛才突破到魔神境二重天，根本不值一提。且知曉他達到魔神境二重天的也屈指可數。
在城主府面前那是螻蟻般的存在。
至於仇怨？
少城主的貼身護衛們，都記不住少城主到底睡過多少女人。
魚狒，之前一直停留在魔神境一重天，和他定親的女子……同樣是個商人之女，更還在先天階段都沒達到魔神境呢。能達到「魔神境」的女子，那可是香餑餑，甚至可能被天魔們招到麾下，不是魚狒能高攀的。
那女子地位同樣低，少城主也只是為了一夜之歡。
誰想卻送了性命。
誰也想不到，一個小小商人之子會有心魔祖魔附身。
……
魚家府邸。
胖乎乎青年正在屋內翻看書籍。
「公子，公子。」一位僕從連衝進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胖乎乎青年瞥了眼。
「公子你咬牙切齒，想要殺的那個賤人，她死了！旁邊的常府大怒，正在追查誰殺了他們家女兒呢。」那僕從笑呵呵道。
胖乎乎青年也笑道：「哈哈哈，這城內每天廝殺爭鬥無數，每天死的都有一堆，總算輪到這賤人，死的好，死的好。」
「閉嘴。」
一道聲音響起。
魚家之主，那位彎角老者一閃就出現在屋外邁步走了進來，一伸手虛空便一震，那僕從便直接化作齏粉。
「爹。」胖乎乎青年一副吃驚模樣。
「常家那小女兒是死了，可是我剛剛打聽到一條消息。」彎角老者眯著眼看著自己兒子，「少城主也死了！」
「什麼？」胖乎乎青年震驚。
「少城主，和常家小女兒應該都是昨天死的。」彎角老者看到兒子的反應，方才鬆口氣，說道，「常老毒物一開始不知道少城主的死，所以才大怒追查誰殺了他女兒。現在知曉少城主昨天也死了，他也嚇住了。同樣也在盡量掩蓋消息。」
「爹……我們這大城，上千里大，每天不知道多少人死。那賤人一個凡俗死了就死了，就算城主府知道這消息，怕也不會在意的。」胖乎乎青年說道，「而且少城主睡了多少女人，誰會在意那賤人？」
「可我們在意！」彎角老者低沉道，「常家小女兒畢竟和你定下親事，又曾和少城主有過一夜之歡。」
「是是。」胖乎乎青年乖乖應道。
「我們實力低微，城主府應該不會將目光放在我們身上吧。」彎角老者期盼著。
胖乎乎青年唯唯諾諾，可心中卻暗暗嗤笑：「一座千里城池，一共才可憐的十幾位天魔，這小小地方……耗費點時間，便能然給我分身完全掌控了，不過還是給這分身定下一個崛起的計劃，茫茫魔道疆域，這種小修行天才簡直不計其數，至於那個城主，在我這分身成長過程中，就當做對手除掉，而後佔領這座城池。我這分身達到天魔六重天，就差不多夠了。」
魔神境？是有三災九難的。
所以心魔分身，正常都會提升到天魔境。天魔前三重天太弱，天魔六重天倒是適合。不算太耀眼，也能稱霸一城了。
對祖魔摩修而言……
一切都簡單的很，他需要的是完美融合這肉身魂魄，以及表面上看很正常的修行曲線。
「咦，你看的這是什麼？」彎角老者忽然盯上了胖乎乎青年手中的書籍。
「爹。」胖乎乎青年低聲道，「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本修行典籍。」
「最高能修行到什麼境界？」彎角老者追問。
「能達到天魔境。」胖乎乎青年道。
「最高才天魔境？我們魚家藏有的典籍，達到天魔六重天的都有兩本。達到天魔境的更有數十本。」彎角老者不在乎，在函風大世界，天魔多的是，一本最高才到天魔的典籍……太常見了。
「不是，這本修行典籍很適合我，我翻看後，很快就突破到魔神境二重天。」胖乎乎青年說道，「我只覺得，參悟這典籍，修行起來一日千里。一天，比過去十年收穫還大。」
「什麼？」
彎角老者大喜，「好好好，適合的才是最好的，看來我兒，得到一門最適合自身的修行典籍了。」
每個修行者，各有天賦。
修行不擅長的……會覺得是折磨。
而遇到最適合的，那簡直如虎添翼，修行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對，很適合我。」胖乎乎青年點頭。
「這段日子你別出去，先看看風聲。」彎角老者吩咐道，「也趁機好好修行。」
「明白。」胖乎乎青年點頭。
……
秦雲俯瞰著一切。
「少城主和一女子，都和這魚狒有關？」秦雲眉毛一掀，「他突然就遇到一門很適合自身的修行典籍？實力迅速就突破到魔神境二重天？」
「城主府，占卜推算，都追查不出兇手？」
「一切都這麼巧？」
秦雲心中已經有很大的把握了，「而且他父親都惶恐不安，反而這個魚狒表面上唯唯諾諾，可實際上一點都不慌。」
……
雖有把握，可還是繼續等待了足足五天功夫。
「破綻真多啊。」
「在父親面前說自己在努力修行，又說學會了一門秘術。可實際上在獨處時，他根本就沒修行。」秦雲暗笑，「估計……他也想不到，有一個時空造詣遠在他之上的，會暗中窺伺他吧。」
摩修終究是祖魔。
要暗中窺伺，不被他發現……在時空造詣方面要求極高，就是一些頂尖祖魔，有的修肉身，有的修陣法。在時空造詣方面不一定多麼高。秦雲的劍道包含天地人，對時空掌控極了得……他方才如此大膽自信的窺伺著。
「三千多個目標。」
「論可能，排第一的就是這魚狒，九成九就是他！」
「我只要動手，就會驚動心魔祖魔。所以只有一次出手機會，就是他了！」秦雲認定了，諸多的巧合，甚至明面上以及獨處時的不一，不修行實力都詭異提升……太多巧合了。
如果這都找錯了目標，秦雲自己都無話可說。
……
「公子。」
兩名美奴正伺候著那胖乎乎青年。
胖乎乎青年拿著典籍半躺在那，悠然自得的很。
「唉，這個明面上的爹禁止我出去，只能忍了。」胖乎乎青年頗為不甘，他可是心魔祖魔，心魔最喜玩弄人心，最喜歡沒事找事，怎麼會甘於平凡？
「嗯，你們倆不錯，把我伺候好了，有你們的賞。」胖乎乎青年笑眯眯道。
「謝公子。」兩名美奴越加用心討好。
而這時。
嘩。
一名銀髮灰袍人毫無徵兆，憑空出現在了胖乎乎青年身側，同時左手握著一柄帶鞘的劍，劍鞘是深青色，他右手握在劍柄上。
在出現的一剎那。
胖乎乎青年就看到了這銀髮灰袍人那冰冷充滿殺意的眼眸。
「不好。」胖乎乎青年大驚，身為心魔祖魔，此刻卻感到了恐慌。
「逃！」
嘩嘩嘩……
成千上萬的身影從這胖乎乎青年肉身中朝四面八方飛遁，那成千上萬身影全力爆發下的氣息令整個城池一瞬間都彷彿凝固了，這是祖魔的氣息！城池內的那些天魔們以及其他修魔者們都嚇蒙了，生命本能的恐懼！
「噗！」在那些身影剛從肉身中飛遁，甚至許多還沒飛出去的時候，劍光一閃！
銀髮灰袍人右手持劍，一劍斬過這胖乎乎青年的身體。
「斬！」
秦雲輕聲喝道。
一劍斬出！
反而內斂的沒有任何波動，不像心魔祖魔瘋狂下爆發的恐怖氣息。可是那成千上萬的身影一瞬間都凝固了，個個都悄無聲息湮滅。
並且這一劍，更順著因果線傳遞過去，斬向另外四個心魔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