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臉色盡皆慘白,這頭九嬰可是一尊聖獸,怎麼可能過得去?
他那語氣中像是充滿了無盡的怨念,任誰被封印在這裡多年都一樣,更何況是生性本就殘忍嗜殺的凶獸九嬰。
「開始吧。」
中年文士眼眸中的笑容充滿了邪意,諸人在他眼中就像是螻蟻一般,只是他的玩物,他會慢慢的讓這些人感受恐懼、感受死亡。
多少年來,三大聖地一次又一次前來闖入遺迹,將他視為擺設,他九嬰,彷彿只是一頭守護著聖器的妖奴,沒有人記得他是叱吒無盡之海的九嬰妖王。
此時大殿中,沒有人敢上前,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
「既然你們這麼不主動,那麼我來點了。」中年文士眼眸掃過諸人,眼神中充滿了戲謔之意,他手指伸出,指向了北冥族的北冥鷹,道:「你實力似乎不錯,來試試。」
北冥鷹的臉色瞬間慘白,哪怕他極其驕傲自信,但眼前是一頭破開封印的聖獸。
「前輩,我這就帶人撤離,以後絕不打攪前輩。」北冥鷹躬身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過去了,我便放你生路。」中年文士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北冥鷹面無血色,身體都有些僵硬,但還是抬起腳步走了出來,渾身繃緊。
命魂綻放,巨大無邊的羽翼張開,北冥鷹對著中年文士道:「前輩乃是聖境,還請手下留情。」
話音落下的剎那,他的身體便沖了出去,雙翼斬下,直接朝著中年文士劈殺而出,而他的身體則是朝著另一方向急速衝去。
中年文士平靜的掃了他一眼,手臂朝著虛空伸出,剎那間他的手臂竟幻化出九頭,猙獰無比,瞬間撲殺而下,準確無誤的將北冥鷹的身體咬住,噗呲一聲,伴隨著凄慘的叫聲傳出,北冥鷹的身體化作九段,而那九顆頭顱直接將北冥鷹的身體吞噬掉來,隨後又化作手臂收回。
「不……」北冥族的人面如死灰,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他們看著中年文士手臂收回,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只感覺無盡的悲涼。
「哈哈哈……」中年文士仰頭大笑,笑得極其的邪惡,他目光泛著冰冷的寒芒,盯著諸人:「這麼多年來,三大聖地將本座當做寵物一樣看待,如今,輪到你們了,下一個,你。」
他手指指向海王宮的龐鯤,顯然之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點出的人都是領軍人物。
「前輩,我等以前也一直將前輩視作守護聖獸,絕沒有半點不敬。」龐鯤開口說道。
「守護聖獸?守護什麼?」九嬰陰冷的眼眸盯著龐鯤,一字一頓道:「這是本座此生最大的恥辱。」
龐鯤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九嬰對於海王,怨念滔天。
「出來。」冰冷的聲音猶如催命符,龐鯤身體突然間朝後方沖,想要逃,哪怕是以他的境界想要從九嬰面前通過,根本沒有一絲的機會,還不如往相反方向逃。
九嬰雙手伸出,剎那間無窮無盡的猙獰頭顱順著宮殿瘋狂的朝著前方而去,很快便追上了龐鯤,從前面將他攔截,一顆顆頭顱露出嗜血的獠牙。
「不……」龐鯤不甘心死在這裡,但不甘心也沒有用,邪惡的頭顱撲殺而出,毫無任何懸念的將龐鯤淹沒掉來,屍骨全無。
宮殿之中,人群看到這殘忍血腥的一幕幕面如死灰,他們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葉伏天站在人群之中,此刻也感覺到一陣悲涼,這也是他之前想要退走的原因,他之前就察覺到了。
而且,九嬰之所以能夠破開封印,極有可能是他導致的,當然並非是他故意,而是那尊海王雕像的意志想要毀滅抹除帝意,這才導致雕像破碎陣法被毀,從而影響了遺迹中的封印。
「數百年,本座追隨他數百年,為他征戰無盡之海,一統無盡海域。」中年文士望向諸人緩緩開口:「然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讓本座為他守護這聖器?聖器出,便是我脫困之時,可笑的是,自負的他根本就不允許任何人拿到他的時空之戟,他只是為了證明沒有人比他更強,前無古人,後也無來者,九州這些廢物數百年來從來沒有人成功過,為了這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將本座封印,世世代代,永生永世。」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咆哮著說出後面的話語,整座大殿響徹著迴音,那是無窮無盡的滔天怨念。
「然而恐怕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封印竟然破了,就這麼沒有任何徵兆的破了,是誰做的?」九嬰看向諸人笑著問道。
沒人回應,葉伏天也沒有回應,他知道,九嬰心境已經徹底的扭曲,只想報復,報復一切。
「沒有人承認嗎?」九嬰笑看著人群,道:「沒關係,我們繼續。」
他的目光望向了方徒,方徒眼眸中露出絕望之意。
很快,他便也步了北冥鷹和龐鯤的後塵。
這是一場死亡遊戲,大殿中的人必輸的遊戲,而死亡的代價,就是生命。
一位位強者死在九嬰的手中,他似乎很享受這一過程,或許是孤獨了太多年,他不停的獵殺,不停的自言自語。
一個聖境的瘋子,簡直是一場災難。
三大聖地的頂尖人物,幾乎被九嬰殺盡。
「葉大哥。」柳玉走到葉伏天身邊,低聲說道:「看來我們今天要死在這裡了,我不該帶你來的。」
她看向葉伏天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絕望之意,知道今天必死無疑。
如若她當初不答應葉伏天,不讓葉伏天隨同柳家之人一起前來,葉伏天便不會一起死了。
「是我自己要來,和你無關。」葉伏天對著柳玉道,心中暗暗嘆息,此時的他也一樣絕望。
這是死局,無解的死局,他不認為說出是他破了雕像九嬰會感激他放過他,像九嬰這樣心理徹底扭曲,他站出來主動承認,無疑是告訴對方自己擁有帝意,死的更快。
柳玉自己也後悔,為何要任性出來,父親明明阻止過她,但她卻一意孤行。
「還沒有人主動出來嗎?」此時,九嬰開口說道,他的目光落在了柳子萱的身上,眼眸中的邪念依舊。
「如此漂亮的人類女子,想必味道會很好吧。」九嬰邪笑道。
柳子萱的臉色煞白,內心中透著無盡的悲涼之意。
「姐。」柳寒臉色慘白,他衝出去開口道:「我來。」
「回去。」柳子萱掃了柳寒一眼。
「姐,反正都是死,我是男人,便在你前面吧。」柳寒開口道,柳子萱無言。
「有骨氣,那我就成全你。」九嬰淡淡掃向柳寒。
葉伏天看著柳寒一步步走出,心中有著一股悲意,他深吸口氣,開口道:「前輩,晚輩有幾句話想說。」
九嬰目光望向葉伏天,邪笑著道:「怎麼,你要先來?」
葉伏天看著九嬰開口道:「之前我便問過前輩故事的,自然能夠理解前輩心中的怨念,能夠縱橫無盡之海的聖獸,卻因海王的自私而封印無數年歲月,命運不受自己掌控的痛苦,我們此刻已經體會到了前輩的感受。」
九嬰看著葉伏天,的確,他就是要讓這些人體會他承受的痛,恐懼、卻無能為力,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你想求我?」九嬰看著葉伏天。
葉伏天搖了搖頭:「我們已經體會到了命運不受掌控的感覺,恐懼、無助,這樣的規則之下,根本沒有任何的懸念,結局已經註定,前輩不如給我們一個痛快,直接全部殺死。」
一道道目光冰冷的凝視葉伏天,這是想要早點死嗎?
「哦?」九嬰神色更有趣了。
「或者,前輩是否願意換一個規則?」葉伏天問道。
「說來聽聽。」九嬰並不急,他依舊平靜的看著葉伏天,若是葉伏天對他耍小聰明,會死的很慘。
「前輩也說過,海王留下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們來到這裡皆為時空之戟而來,就這麼死去心有不甘,不如前輩讓我們試試,若是在一定時間內,有人能夠成功拿到時空之戟,將之交給前輩,可換一條命,其他人,前輩自行處決,絕望中,有一線生機,至少不像眼前這有,一絲的機會都沒有。」葉伏天繼續說道。
九嬰眼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興奮,他看著葉伏天道:「這樣的話,似乎的確更有趣一些。」
「那本座便換一個規則,若是有人能夠拿到時空之戟,不僅可以換自己的命,還可以換另外兩條命,若是拿不到,我依舊給你們一次生機,你們中,只有一個人能活,這樣,豈不是更有意思。」九嬰邪笑著說道,剛才已經殺了很多人,他都有些麻木了,的確很無趣。
葉伏天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時間,一天。」九嬰笑著說道,隨後他身體走向側方向,將位置讓了出來。
許多人深吸口氣,又多了一天能活嗎?
雖然一天之內,他們的人根本趕不回聖地傳回消息,也不可能拿到時空之戟,但至少,多出了一天,多了一線希望。
柳寒和柳子萱只感覺渾身有著陣陣涼意,很冷,死裡逃生,但又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