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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各行其是3

所屬書籍: 九州·天空城

  木釗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

  他的後腦在剛才摔倒時被地上的石頭磕破了,鮮血一直順著脖頸流了下去。左眼被一掌帶到,雖然沒有傷及眼球,但已經腫得幾乎睜不開眼皮。他的左臂也受了傷,使不上力,只能用右手抓住那根木棒,拚命地揮舞著,腳底下磕磕絆絆似乎隨時都會再次倒下去。

  而在他的身前,經家兄弟顯得非常悠閑,他們邁著優雅的步調,輕鬆隨意地就躲開木釗胡亂揮出的棒子。幾個回合之後,大概是覺得這樣的貓鼠遊戲有些玩膩了,弟弟經宇珩側肩避過木釗的一擊後,伸腳一絆,木釗狠狠趴在了地上。經宇珩上前兩步,一腳踩在了木釗的背上,木釗拚命掙扎,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哥哥經宇陌在木釗身前蹲了下來,帶著微笑俯瞰著他:「你們這些只會種種樹刨刨地的賤民,也敢和我們貴族動手,是活得不耐煩了么?」

  木釗呸的一聲從嘴裡吐出一口血沫:「是你們逼我動手的!我弟弟才只有五歲,只是不小心跑到大路上驚擾了你們的馬,你們就想活生生打死他,還有天良嗎?」

  「有啊,當然有天良,」經宇陌繼續微笑著,「驚了馬的是他,我們原本只打算打死他一個人就行了,並沒有考慮誅連到你。可是你非要拿著這根破木棒來反抗我們,向貴族動手可是大罪,那就只好送你們兄弟倆一起上路了。」

  木釗的視線移向一旁,弟弟小小的身軀正躺在地上,雖然還有呼吸,卻是一動也不動了。他咬緊牙關,恨恨地說:「我就是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經宇陌搖搖頭:「所以說賤民就是愚蠢,蠢到無可救藥。世間是沒有鬼神的,你死之後,魂魄將消散於天地之間。」

  他重新站起來,頜首示意,經宇珩會意,高高揚起手裡的長劍,向著木釗的後背刺了下去。

  眼看著劍尖就要刺進木釗的後心,突然之間,經宇珩的動作停滯了。劍尖明明就抵在木釗的衣服上,卻怎麼也刺不下去。

  「你怎麼了?心軟了?」經宇陌十分不滿,「殺掉一個區區的賤民而已,這都不敢?」

  「不是!大哥!我的身體……動不了啦!」經宇珩嚷嚷著,「而且……好冷啊!」

  「動不了了?冷?」經宇陌十分吃驚。他上前一步,摸了摸經宇珩的軀幹四肢,發現他果然渾身僵硬冰冷,像是被什麼東西凍住了。

  這是誰施展的秘術?經宇陌猛然反應過來。他正想拔劍回頭,忽然感到一股寒流掠過身體,手臂不由自主地停住了,無法再動彈。這股兇猛的寒流迅速流遍全身,讓他瞬間變成了木頭人一樣。

  好在嘴還能動。經宇陌厲聲喝道:「是哪裡的秘術師在跟我開玩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從側面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們兩兄弟不就是大將經飛度的兩個不成器的孫子么?天空城裡的貴族子弟,數你們倆最廢物最沒出息。」

  經家兄弟大怒,待要反駁卻又說不出話來。男人繼續說:「聽說最近在天空城裡,幾家貴族之間正鬧得挺僵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打起來,所以貴族子弟們個個嚴陣以待。你們這兩個廢物這會兒卻悠哉悠哉地在外面閑逛欺侮貧民,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是害怕和其他貴族打架,知道自己打不過,所以隨便討了個閑差溜出來了吧?」

  經家兄弟的兩張臉漲得紫紅,卻依舊無法反駁。只聽那個男人又開口說話了,這次卻是對著已經掙扎著站起身來的木釗。

  「你趕緊搜他們的身,把所有的金錢都帶走,和你的家人一起逃走,遠離寧州吧。」男人說,「這兩個廢物奈何不了我,回過頭一定會找你們撒氣。趕緊逃走,越快越好。」

  經宇陌氣得七竅生煙,只感到木釗從自己身上搜走了錢袋。耳朵里聽到木釗向那個斜刺里殺出來的多管閑事的男人道謝,然後抱起昏迷的弟弟快步離開,更是怒火中燒。然而,這個人的秘術好生厲害,自己怎麼用力都紋絲不動,他心裡不禁稍微有些後悔:早知道有今天,應該好好下苦功練練武藝的。

  等到木釗走遠了,男人才慢悠悠地對兄弟倆說:「我正愁沒有馬呢,既然你們倆給我送來了,我就不客氣了。你們兄弟雖然廢物,經家的馬可都是好馬。你們在這兒多呆一會兒,秘術自然會解。」

  經家兄弟無話可說,只能耳聽得此人把他們的馬匹一起牽走,騎上其中的一匹,絕塵而去。

  運氣不錯,洛夜行想,居然正好在半道上遇到了仗勢欺人的經家兄弟,搶到了兩匹好馬。這一趟要去的地方並不近,但如果兩匹馬換乘一路不停步的話,一天時間就能到了。

  入夜時分,他來到了位於寧州東北部的一處沼澤。這片沼澤並不大,但一向多毒蟲多瘴氣,所以附近並沒有人煙。但他所要找的那個人,就躲在這片沼澤里。

  「毒蟲洛金的藏身之所很隱秘,幸好我算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和他還有那麼一丁點交情的人。他一直住在一座沼澤里,叫做墨沼。」洛夜行的屍舞者養父告訴他,「那座沼澤常年被瘴氣圍繞,再加上植物和土壤都有古怪,讓沼澤的顏色其黑如墨,讓一般人一看就不敢靠近。所以那個沼澤里根本就沒有一般人認識的通往中心的路徑,踩錯一步就可能被吞沒。」

  「但是我非得鑽到這座墨沼裡面去找洛金?」洛夜行苦笑一聲。

  「誰叫你小子非要把這件事攬到身上呢?」養父哼了一聲,「明明是一個什麼都不願意乾的懶鬼,遇到姑娘的事兒居然變勤快了。見色起意就要付出代價。」

  現在他就在體會著「見色起意」的代價。墨沼的空氣里漂浮著一股股似香非香、似臭非臭的味道,乍一聞沒什麼關係,時間稍微長一點就會有暈眩的感覺。雖然養父給了他一些消解瘴毒的藥物,但也不知道能頂多久。

  天色陰沉,厚厚的烏雲遮住了月亮和星光,但墨沼內卻並非伸手不見五指。在沼澤深處,星星點點地閃爍著一些七彩的光亮,遠遠望去倒還挺好看,但洛夜行明白,那些都是劇毒的植物或者毒蟲,一旦動物或者人類被亮光吸引靠近,就會陷入沒頂之災。

  「果然不是個好地方……」洛夜行攤開左手手掌,掌心閃耀出一團亮眼的白光,瞬間照亮了附近好幾丈的距離。腳下的沼澤看上去一片平坦,再加上顏色漆黑,根本無法分辨出哪裡是路哪裡是陷人於沒頂之災的淤泥。

  不過洛夜行有辦法。也不見他做什麼動作,腳下的沼澤忽然開始冒泡,而他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沿著沒有冒氣泡的方向向前行走。這是他使用可以驅動液體的印池秘術,利用沼澤里的水來尋找堅實的土地。水就像是他的觸手一樣,為他探查出足夠堅固可以踩上去的道路,而避開一旦陷入就無法脫逃的沼澤。

  他緩緩地行走了大約一個對時,已經進入了墨沼的深處。到了這裡,那些奇特的光點反而消失了,空氣中的怪味也消失了,整個區域安靜得聽不到一丁點蟲鳴聲,這反而讓人不安。

  洛夜行試探著再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感到有一些暫時無法捉摸的危險正在靠近,但手裡的白光分明將周圍的一切照得很清楚,除了沼澤泥水,什麼都沒有。

  洛夜行想了想,手握成拳,白光消失了。他立刻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這樣的黑暗似乎給潛伏著的敵人增加了信心,他的耳中終於聽到了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泥濘的下方鑽行,正在圍繞著他不停轉圈,一點一點地迫近。

  「出來吧,」洛夜行說,「早完早了,我的時間很緊哪。」

  話音剛落,地面忽然一陣震動,從沼澤地下鑽出了一條長長的東西,向著洛夜行的面門疾沖而來,速度極快。洛夜行剛才握成拳的左手重新攤開,這一次出現的卻並非照明的白光,而是一團紫色的焰火。他手指輕彈,焰火直飛出去,正打在襲擊者長形身體的尖端。

  紫色的焰火迅速蔓延開,將這條東西照亮。這是一條有些像蛇的怪物,有五六尺長,但身體有很明顯的分節,又有些像一條沒有腳的巨大蜈蚣。這團紫色焰火看上去十分厲害,「蜈蚣」的全身都被火焰燒灼,痛得在泥水裡拚命翻滾,但這些紫色的火焰並不能被水熄滅,它越是翻滾,燒得越是厲害。

  半分鐘後,這條長長的「蜈蚣」忽然間斷裂開來,每一處關節都分離開,變成了上百個跳躍的小火團。這些火團帶著身上熾烈燃燒的紫焰,向著洛夜行撞了過來。而後者也已經看清楚了,原來這條型若蜈蚣的怪物,是由上百隻小蟲拼接在一起組成的。

  「倒是別有新意啊。」洛夜行冷笑一聲。眼看那些四散飛來的紫焰就要觸碰到他的身體了,忽然之間,好像是有一陣狂風掛過,把亂飛的小蟲們卷作一團,在半空中不斷旋轉。須臾之後,它們全都被燒成了灰燼,旋風這才止息。

  洛夜行繼續向前走,漸漸聞到了一股香氣。這香氣剛開始時還很淡,越往前走味道越濃,簡直就像是有人在沼澤身處傾倒了無數的香精。這樣的香氣,初聞挺舒服,聞多了就會感到難受,鼻子發沉,甚至會有些喘不過氣來。

  「如果你聞到一股甜膩膩的很濃的香氣,就把這顆灰色藥丸吞下去,」養父告訴他,「那是一種慢慢侵蝕人體的毒花,不可大意。不過,一旦聞到這種味道,就說明你離毒蟲洛金已經很近了。」

  洛夜行吞下了那枚灰色的藥丸,那股濃香雖然聞著還是不舒服,卻不會有呼吸不暢的感覺了。他知道這裡已經距離毒蟲洛金的居住地不遠,步伐越發放慢,隨時警惕著可能出現的情況,但身邊反而什麼古怪都沒有冒出來了。他順順噹噹地又往前走出了幾里路,終於,眼前出現了一片平坦的硬地。

  他稍稍鬆了口氣,踏上這塊乾燥的土地,才發現自己從衣服到鞋子都沾滿了泥水,先前分心留神著沼澤里可能存在的危險,沒有注意到,這會兒才覺得自己真是夠臟。

  「我應該學一點打理衣服的秘術才對,這麼個模樣去登門拜訪,實在不體面。」洛夜行自言自語著,隨即提高了聲響:「請問,毒蟲洛金先生在嗎?在下並無惡意,深夜來訪,實在是有急事想要請教。」

  他用秘術把這段話遠遠地送了出去,卻沒有等到任何回話。他又喊了兩遍,仍然沒有人應答。他想了想,決定直接走進去。

  前方種著一些長相古怪的花草,絕大多數都是洛夜行從來未曾見過的,其中一些生得十分邪惡,一看就不同尋常。其中最為奇特是一堆藤蔓狀的植物,這種植物並沒有花,上面掛著的是一顆顆的頭顱——有野獸的頭顱,也有死人頭。這些詭異的頭顱彷彿是替代了原本應該有的花朵,讓這一叢藤蔓看上去鬼氣森森。

  洛夜行小心地繞過這叢藤蔓,繼續前行,然後他停住了腳步。在他身前不遠處,有一團模糊的黑影,看的不是很分明,從大小來判斷,似乎是一隻猛獅或者老虎。他指尖輕彈,一道白色的火花在那個黑影的頭頂炸響,藉助著火光,他看清楚了這樣東西是什麼。

  那是一隻巨大的、渾身呈幽藍色的蟾蜍。它的嘴似乎一張開就可以吞下一整個人,兩隻赤紅色的眼睛就像兩面大鼓。

  如果這真的是一隻老虎,一頭獅子,一頭猙甚至於是巨猙,洛夜行大概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是一隻原本體型微小的小動物忽然擁有了超出日常認知的龐大體型,而且偏偏還是蟾蜍這種醜陋又有毒的生物,即便以他的膽量,也難免有些暗暗心驚。他連忙催動秘術,在自己的身前凝成了一面堅固的冰鏡,因為蟾蜍背後的疙瘩是可以噴射毒液的,而這隻巨型蟾蜍噴出的毒液搞不好是致命的。

  羽人和蟾蜍僵持著。洛夜行隨時準備著用殺傷力最強的秘術來對付對方,但這隻蟾蜍偏偏只是趴在地上,久久地都沒有發起攻擊。而它的呼吸也顯得很粗重,聽上去有些不大對勁。

  洛夜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消解掉了身前的冰鏡,開始一步一步靠近蟾蜍,蟾蜍的嘴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近乎威脅的聲音,身體勉強地晃動了一下,卻仍然做不出像樣的攻擊動作。

  「原來如此……」洛夜行已經走到了蟾蜍身前十來步的範圍內,「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蛤蟆兄?」

  難怪不得這隻蟾蜍一直沒有發起攻擊。它已經受了重傷。在它的肚子上,有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巨大的銳器一下子劃開的,紫黑色的血液在輕微地從傷處滲出,速度並不快,但那可能是因為蟾蜍身上的血已經接近流幹了。

  見到洛夜行走到身畔,蟾蜍奮起最後的力量,向前挪動了兩步,但終於還是無力為繼,碩大的身軀像岩石一樣趴在了地面上,兩隻巨眼怒瞪著敵人,顯得很不甘心。洛夜行看著它,嘆了口氣:「將死之時,戰意還是那麼濃,雖然不知道你只是本能的兇殘還是真的有護主的願望,不過,姑且把你當成一隻忠僕吧。我來幫你減少一些痛苦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洛夜行的話,還是力氣確實耗盡了,蟾蜍不再掙扎了。洛夜行來到它身邊,手指輕輕地虛空一點,一道白氣在蟾蜍身上縈繞,慢慢地越來越濃,化為了一團雲霧。不久之後,雲霧凝結成了固體,變成一塊巨大的冰塊,把蟾蜍凍結在其中。

  洛夜行繞過蟾蜍,接著向前走,前方不遠處已經看到建築物的輪廓,裡面還有燈光透出來,地上卻越來越多地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奇怪屍體:蛇、蠍子、蜈蚣、蟾蜍、蜘蛛以及其他不知名的巨蟲小獸。這些毒蟲毒獸,幾乎都是同一種死法:被某種銳器砍斷成好幾截。

  看上去,有人血洗了毒蟲洛金的居住地,把外圍這一堆用於防禦的毒蟲全部斬殺得乾乾淨淨。洛夜行估計了一下毒蟲的數量,得出一個結論:自己想要打發掉那麼多劇毒的玩意兒,只怕也並不容易。也就是說,無論來的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實力並不遜色於自己。

  那麼,如果敵人是專門來找毒蟲洛金的麻煩的話,洛金活下來的可能性恐怕不大了,洛夜行的心裡微微一沉。他很快來到了這片乾地的中心地帶,那裡有一座構造嚴謹的石屋,看來應該是毒蟲洛金的住處。石屋的大門此刻半開著,門內透出燈光,還能隱隱聞到血腥味。

  「果然來晚了……」洛夜行搖了搖頭,大模大樣地推門走進去。果然,剛一進門,他就看到了一具河絡的屍體。

  這是一個年邁的老河絡,看臉型居然慈眉善目,和洛夜行想像中的兇狠乖戾的模樣不大相同。他斜靠在一張桌子的桌腿上,咽喉處有一個深深的血洞,看來是被銳器直接戳穿的。這樣的傷口,怕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了。

  他沒有辦法,只能先在屋子裡私下搜索一番。毒蟲洛金看來是個生活極為簡單的傢伙,屋裡幾乎沒有任何和「享受」有關的東西,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有的裝著粉末,有的裝著植物塊莖,有的裝著液體,有的裝著成型的蟲子。整個房間里充斥著濃烈的藥味。

  「早知道把老傢伙硬揪過來了……」洛夜行搔搔頭皮。他對毒術沒有任何研究,雖然眼前擺滿了東西,卻沒有能力從中辨別出和天空城毒蟲有關的任何線索。他隨手拿起一個乾癟的人頭,不知怎麼的想到「萬一她的腦袋被砍了會如何」,一時間神遊物外。

  這麼稍微一愣神的功夫,一陣風吹過,桌上的蠟燭被吹滅了。就在整個屋子裡變得漆黑一團的一瞬間,地面上的一塊地板忽然被掀開,還沒等洛夜行反應過來,從地板里跳出一個高大的黑影,猛地向他撞來。這一下來勢十分猛惡,洛夜行用盡全力才躲開,而對方撞了個空之後,連身體都沒有轉過來,就右手向後揮出,一道寒氣向著洛夜行的腰際刺去。

  那是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劍!洛夜行剛才那一下躲閃已經竭盡全力,實在做不出第二個閃避動作,而看這一劍兇猛無匹的來勢,即便緊急凝出冰盾,也多半會被刺穿。情急之下,他只能橫過左手手肘,擋在了腰間。

  叮噹一聲,這一劍穩穩刺中了洛夜行的左手,但卻並沒有刺穿血肉的聲響,反而發出了金屬撞擊的聲音。對方似乎也是沒有料到這一劍會有這樣的效果,微一愣神的時候,洛夜行已經發起了反擊,一道狂舞的冰風暴打在了敵人身上。人影悶哼一聲,被風暴席捲在內,摔出門去。他旋即從地上爬起,似乎是看出了洛夜行不易應對,並不糾纏戀戰,快步向著遠處跑去,腳步聲很快消失。

  洛夜行也並沒有追趕,而是在右手上重新點亮了照明用的白光。在光芒下可以看到,他的左手從小臂處一直到指尖,呈現出銀白色的金屬光澤。這是一種名叫「金屬變身」的秘術,可以將人或動物之類活體短暫地變成金屬,一定時間後則會復原。先前在千鈞一髮之際,洛夜行正是用這一招把自己的左臂變成了金屬,這才擋住了那一劍。

  化為金屬的左手仍然無法自由行動,好在敵人也已經走遠了。洛夜行在秘術的照明下,看清了屋子裡的現狀,不覺搖了搖頭:「這下子,就算是老傢伙來了也沒用了。」

  先前他為了在一招之間迫退強大的對手,不得已使用了十分暴烈的冰雪風暴,其時也顧不上想太多。到了這會兒才發現,那漫卷的旋風已經把屋子裡吹得亂七八糟,許多瓶瓶罐罐都摔碎了。

  他在遍地的狼藉中撿起蠟燭重新點燃,扶起一張剛才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了上去。一天多以來,他先是騎著快馬疾馳,然後是冒險踏入墨沼,剛才又進行了一場雖然時間極短、卻兇險無比的戰鬥,到這會兒終於感覺到疲累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仔細觀察著散落一地的物品,希望能發現一些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但除了各種奇奇怪怪的令他看不懂的動物植物外,確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倒是有一樣玩意兒引起了他的注意:一瓶運氣不錯沒有摔碎的酒。

  他把這個精緻的白玉酒瓶撿起來,小心地嗅了嗅瓶子里的液體,一股馥郁的酒香傳了出來。他笑了起來:「正好是我需要的。這個河絡總算是給我留下了一樣好東西。」

  他來到屋外,靠著外牆坐下,喝了一口酒。酒的味道出乎意料的甘美香醇,堪稱他這輩子喝過的最好的酒,也不知道是哪兒的高手匠人釀製的。他也不客氣,一口氣喝下了半瓶,然後帶著醉意慢慢睡去。屋外睡覺當然沒有屋裡舒服,但那裡遍地是古怪的藥材和毒蟲的殘骸,或許會產生毒素,還是屋外保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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