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長安風雲

    李贏啟為大唐使節團舉辦的晚宴很盛大，因為李玄表現糟糕，完全沒有亮點，而韓滄水也沒有起到主使的責任，所以宴會期間，李贏啟公開表示了不滿，狠批了李玄一頓。

    「都是這廢物，害我損失了一座城的稅金，要是你們給力一些，我也不用給孫默那麼多了。」

    李贏啟讓李玄閉門思過一年，同時盛讚了李子柒和孫默，賞賜了大量的錢財和官職。

    不過最讓人羨慕的，還是李贏啟冊封孫默為金陵城主，以後只要他不犯下造反謀逆的大罪，都可以得到赦免，同時允許他擁有這座城市上繳國庫的十分之一的稅金。

    這可是金陵呀，別說放在大唐，就是放在九州，那都是頂級的城市，富有，時尚，奢華！

    能成為城主，這絕對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夢想。

    但是那些高官們，卻從中嗅到了異樣的味道。

    以前，金陵的主人是李子興王爺，收來的稅金，基本上都進了他的金庫，國家拿不到多少。

    李贏啟將李秀的封地安排在金陵，就是為了把她推出來，和李王爺爭鬥的，後來，長公主贏了，上繳國庫的稅金也多了，但是李贏啟總覺得，她貪墨了一部分。

    李秀才華橫溢，不遜色於男人，如果執政，絕對有宰相之姿，把他放在金陵這種重地，李贏啟不太放心。

    現在，李秀和孫默走的這麼近，再加上李子柒這層關係，說實話，李贏啟有些緊張。

    這股勢力，足以左右朝政，威脅到他的帝位了。

    當皇帝多有意思呀，所以李贏啟害怕被逼退位，於是就想出了把金陵給孫默這個一個招數。

    既顯得自己比齊王還要大方，又可以挑撥李秀和孫默的關係，讓他們對立。

    「孫默和李秀，肯定會為了金陵的所有權，把狗腦子都打出來，哈哈，我真是個天才！」

    無雙天才的名師？

    才華橫溢的長公主？

    不好意思，你們都是我的棋子！

    送走了孫默後，李贏啟又開始了醉生夢死的生活。

    「最討厭的一生之敵死了，真是寂寞如雪呀！」

    李贏啟喝著美酒，欣賞歌舞。

    這些秀女，都是從全國十六歲以下的未婚少女中選出來的，宛若未綻放的荷包一般誘人。

    比起齊王那個喜歡比他年紀大的，李贏啟獨愛少女，他從一本古書上看過，每天睡一個少女，可以讓他充滿活力。

    以前言官們為此屢次諫言，只是被李贏啟一口氣杖斃了六人後，再沒有人廢話了。

    「哈哈，跳得好，不過把宮裙脫了就更好看了！」

    李贏啟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美酒，起身快步，走向了舞台：「寡人來為你們寬衣！」

    秀女們立刻裝出驚慌的模樣，彷彿到驚嚇的小兔子一般，躲避李贏啟。

    樂師們見怪不怪，這都是固定戲碼了。

    李贏啟追逐著女孩們，就像在花叢中戲蝶一般，摸這個一把，親那個一口，可是忽然，他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接著便抽搐了起來。

    「陛下！」

    秀女宦官們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嚇的面如土色，他們看到，皇帝口吐白沫，屎尿齊流，弄濕了龍袍。

    皇帝中風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皇宮，繼而又被封鎖，嚴禁討論。

    李贏啟的父皇和母后已經死了，所以這皇宮中，他至高無上，隨著中風不能動彈，第二尊貴的人便是李玄。

    現任皇后，不是李玄的親生母親，而且不擅宮斗，一直吃齋念佛，所以沒有權威。

    當在太子宮面壁思過的李玄聽到這個消息後，先是驚喜，而後才是惶恐，他一刻不敢停留，直奔寢宮。

    李玄詳細詢問過太醫有關李贏啟的病症，又在床前跪了幾分鐘後，被韓滄水叫了出去。

    「玄兒，你打算怎麼辦？」

    韓滄水詢問，眼神注意著四周。

    「在父皇床前盡孝，為父皇祈福！」

    李玄的回答中規中矩，自然讓韓滄水更失望了。

    「愚蠢！」

    韓滄水生氣：「你是不是皇家子弟？有沒有學過帝王心術？這帝位，永遠只有一人可坐。」

    「啊?」

    李玄聽得心驚膽顫。

    「陛下能不能醒來，醒來後，有沒有後遺症，這都是值得思量的事情，而且即便他醒來後，沒有任何大礙，那又如何？」

    韓滄水盯著李玄：「國不可一日無君，你難道不能暫理朝政？」

    「……」

    噗通！噗通！

    李玄的心臟跳的很快，額頭上也滲出了汗水，他想坐上那個位置，可是思考了幾分鐘，還是搖了搖頭。

    萬一失敗了呢？

    「廢物！」

    韓滄水看不下去了：「你心懷仁慈，不忍奪位，可你妹妹？別忘了，你這次五國論戰的表現極其糟糕，而李子柒優秀的無以復加，再加上李秀扶持，你覺得你還能登基為帝嗎？」

    「不……不會吧？」

    李玄吞了一口口水：「就算我想登基，那些大臣們，恐怕也不會同意的！」

    「你蠢呀，你的太子黨是擺設嗎？讓那些支持你的大臣上書，至於那些中立的大臣，你現在就去親自拜訪，暗示許以好處。」

    韓滄水無語了。

    「這個……是不是太輕賤自己了？」

    李玄不想去，他覺得自己是太子，沒必要這麼低聲下氣。

    啪！

    韓滄水受不了，直接一巴掌抽在了李玄的臉上。

    「只要將來登上帝位，他們都要跪在你面前，是生是死，還不是任由你揉捏？再者說，這叫禮賢下士！你懂不懂？」

    韓滄水低吼：「快去，出了事，我替你兜著。」

    李玄一咬牙，豁出去了。

    因為他也能感覺到，姑姑和子柒走得很近，萬一聯合起來爭奪皇位，自己真不夠他們打。

    太子黨活躍了起來，李玄更是不停地拜訪各位元老忠臣。

    李贏啟忽然中風，大家並沒有懷疑是人為，首先，太醫院醫術高超的太醫們已經檢查過了，再者，李贏啟雖然不是一個昏君，但是生性好色，無女不歡，剛登基那會兒，他可是每年都要選秀的。

    李贏啟的兒子不少，但大多是平庸之輩，還沒李玄優秀，再加上李玄畢竟做了十年的太子，有了一定的人望和根基，所以當他各處奔走後，不少人決定支持他。

    李玄眼看著勢頭大好，自己越來越接近王座，他也逐漸的膨脹了起來，偶爾私下裡，他甚至還是以朕自居。

    這種優勢，維持到李秀和李子柒抵達長安後，開始被遏制，甚至有點急轉直下。

    「為什麼會這樣？」

    李玄慌了，因為再去找大臣，他們要麼裝病，要麼左右敷衍。

    這可是不好的兆頭。

    因為李子柒是公主，本身是沒資格做皇帝的，可是現在，竟然有大臣支持她。

    ……

    韓滄水來到太子宮，找到李玄的時候，發現這傢伙正在喝酒，已經尊醉醺醺了。

    「你在幹什麼？」

    韓滄水很憤怒，這種關鍵時刻，你居然喝到酩酊大醉？

    「姑姑她，勸我為了大唐著想，主動放棄帝位。」

    李玄哭了，他很尊敬李秀的，可是今天李秀傷了他的心。

    「你答應了？」

    韓滄水眼睛一眯。

    「我不答應有用嗎？姑姑在朝堂中的勢力很大的！」

    李玄感覺自己贏不了。

    「你要是連爭都不敢爭，就已經輸了！」

    韓滄水鼓勵。

    「殿下，鄭清方拜見？」

    宦官敲門，稟告。

    「鄭爺爺來了？」

    李玄神色一喜：「老師，我先去見鄭爺爺，如果他支持我，那我也不怕秀姑姑了！」

    鄭清方作為三朝元老，雖然已經致仕，但是影響力巨大。

    在會客廳見到鄭清方，李玄就疾步迎了上去，不給他行禮的機會：「鄭爺爺，父皇病危，您還是趕緊回朝堂主持大局吧？」

    「沒了您，大唐不行的！」

    這種漂亮話，李玄還是會說的，直接先給鄭清方戴上了高帽。

    鄭清方並沒有被吹捧兩句，就覺得飄飄然，他堅持行完禮後，苦口婆心地勸說：「殿下，為了大唐，還請您讓位於子柒公主！」

    「什麼？」

    李玄呆住了，一瞬間就覺得如墜冰窟，如果連鄭清方也支持李子柒，自己還拿頭贏呀？

    「鄭爺爺，這是為何？」

    李玄急了：「我有哪點讓您不滿嗎？我可以改！」

    「……」

    鄭清方苦笑，如果沒有李子柒這個對比，李玄其實也湊合。

    說實話，重男輕女的鄭清方也不是很想支持李子柒登基，畢竟大唐歷史上，還沒有出現過女帝，可是子柒太優秀了，而且她還有孫默這位老師。

    他來見太子之前，李秀找過他，公然表態，要支持李子柒奪嫡。

    這意味著什麼？

    就算李玄登上帝位，也沒用，李秀是可以發動政變，再加上孫默在名師界的影響力，即便掀不翻李玄，也能給大唐帶來重創。

    「殿下，不如先讓子柒試一試？如果她做的不好，您在繼位？」

    鄭清方提議。

    「皇帝也是能試的嗎？」

    李玄譏諷，誰坐上去，都不會主動下來的。

    兩個人的交談，不歡而散。

    韓滄水看到李玄回來，一幅死了爹的表情，就知道沒好事。

    「老師，鄭清方那個老鬼也倒向李子柒了！」

    李玄很痛苦：「咱們的贏面太小了。」

    「你想放棄？」

    韓滄水質問。

    「我能怎麼辦？」

    李玄很無助，大堂最有影響力的兩個人，李秀和鄭清方都站在了李子柒那邊。

    「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韓滄水也知道單純的競爭，贏不了了，只能下黑手，弄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