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澤泰和萬詩舒高高興興地準備下山歸家,他們的經紀人早已收到消息跑來迎接,表現卻大相徑庭。萬詩舒的鼻尖缺了一塊,毀容毀得比較嚴重,後續的修補需要花費很長時間,而且就算效果再好,肯定也趕不上原裝貨,大好星途到底還是毀了。
是以,她的經紀人只一個照面就冷了臉,不咸不淡地問幾句便催她上車,態度非常惡劣。但她本人卻看地很開,把腦袋伸出窗外,沖畢澤泰和幾個大和尚揮手告別,笑容十分燦爛。
經歷了這樣的事,她變得堅強了,也豁達了。在這七天里,她什麼事都沒幹,只是念經、思考、反省,然後紊亂的心緒一掃而空,變得越來越平和。她臉上飛快癒合的傷口明明白白地告訴她:有很多人在為你念經祈禱,有很多人是真心實意喜歡你,所以你還有什麼理由放棄自己?
她早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困難的準備,經紀人的冷臉不算什麼,只要還有希望和勇氣,她就一定能重新站起來。
等她的車遠去之後,畢澤泰的經紀人才露出開心的笑容,驚嘆道:「看見狗仔偷拍到的照片,我已經做好了你全臉毀容的準備,卻沒想到你能恢復得這麼好!」
「多虧了梵老師的幫助。」畢澤泰沖寺廟裡指了指,壓低嗓音說道:「只有我和萬詩舒按照梵老師的指示去求助了粉絲,那幾個人死活不聽梵老師的話,臉還爛著呢。」
「是嘛?你還有東西留在廟裡嗎,我幫你去拿。」經紀人找了一個借口跑進龍隱寺,一眼就看見了暈倒在法壇上的簡雅和坐在她身旁的倪心海等人。他們的臉果然還爛著,一塊一塊血糊糊的,簡直比狗仔偷拍到的照片還可怕幾百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經紀人根本不會相信畢澤泰和他們是同時受的傷。
「所以你們按照梵老師的提議去做,就很快恢復成了這個樣子?」走進廂房後,經紀人還在確認。他原本並不覺得畢澤泰的康復有多麼難得,但在看過簡雅等人的狀況後他才知道,自家藝人竟然創造了一個奇蹟。
「是的,當時梵老師就說可以再給我指一條生路,我一絲猶豫都沒有就聽從了他的指示,發布了求助視頻,你當時還打電話過來罵我呢!」畢澤泰瞪了經紀人一眼。
經紀人摸摸鼻尖,呵呵直笑:「我哪兒能知道梵老師的話那麼靈啊!不過大家現在都知道他是貨真價實的靈媒了,好傢夥,他的微博粉絲數已經過億,天天都有人催他發布預言。好些超一線大咖想跟他見一面,聊一聊,卻都找不著人。他現在可紅可紅了,比劉釗最紅的時候還紅。」
經紀人指了指外面,撇嘴道:「就那幾個人的粉絲,現在還在攻擊梵老師,說梵老師的預言一點都不準,他們的偶像就沒毀容,口氣傲得很,好像簡雅他們幾個比人家靈媒還厲害。嘖嘖嘖,你說這些粉絲要是知道了簡雅他們幾人的真實狀況,會是什麼反應?」
「大概會比較傷心失望吧,簡雅他們簡直把自己的粉絲當成了工具在利用。我的粉絲比簡雅他們的粉絲可愛多了,我這輩子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們。」畢澤泰現在滿心都是愛與和平,說話也沒有以前那樣沖了。
他摸了摸臉,認真道:「哥,我要是能把臉上的疤痕全都祛除,我以後一定好好提升業務能力,我不要談戀愛了,也不要叛逆了,我要把我最美好的青春都獻給粉絲,讓他們為我感到驕傲。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我。」
由於少年成名心性不定,又賺了很多錢頗感滿足,畢澤泰前一陣子著實有些膨脹,吵著鬧著要做自己。經紀人不讓幹什麼他就偏要去干,抽煙喝酒泡夜店,各种放飛自我。
為了他的叛逆,粉絲沒少擔心,而他卻還大大咧咧地發了一條極具挑釁意味的微博,說「愛誰誰,你們管不著」。但現在,他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懂得了感恩,也懂得了努力上進。
經紀人差點被他感動哭了,連連點頭說好。
畢澤泰其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就兩件換洗的僧袍和一本《地藏經》,這些原本是要還給寺廟的,但他捨不得,於是專門跑去問了常凈大師,獲准把東西帶走。
他把僧袍摺疊地整整齊齊,又把經書壓在最上面,無比珍惜地捧在手裡。這一次的旅程對他來說是災難,也是重生。
臨上車之前,林念恩忽然跑過來,遞給他一個大罐子,歉然道:「這裡面是我師兄調製的祛疤葯,還摻入了我師姐的靈氣,肯定比市面上賣的任何一款祛疤產品效果都好。你拿回去每天堅持塗抹,臉一定能復原。我師姐的手就是塗了這個藥膏才恢復的。」他指了指站在寺廟門口的林念慈,只見她的雙手已恢復了白皙細膩。
經紀人隨意瞥了一眼,頓時驚為天人,畢澤泰的反應卻很平淡,只是略略點頭告別。美色對於他的影響力已微乎其微,因為他的心現在只能裝得下粉絲。
「謝謝。這個葯是不是能促進皮膚癒合?這個樣子的人可以抹嗎?」畢澤泰打開朋友圈,讓林念恩看朴麗玉今天發布的照片。她最近七天都在記錄自己的狀態,不修圖不美顏,盡情展示自己最真實的模樣,發表的文字也都積極向上,充滿了朝氣。她的臉還有幾塊紅斑,腫脹卻已完全消退,隱約又具備了往日的風采。
林念恩看了看照片,點頭道:「嗯,她也可以用。這是我的聯繫方式,葯如果用完了,你可以再來找我。對不起,是我的武斷害得你變成這樣,我會儘力彌補。」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為了救人。」畢澤泰豁達地笑了笑,然後拍打還未回魂的經紀人,催促他快走。
下山之後,他把藥膏分裝成兩瓶,帶去朴麗玉家。看見他布滿粉紅疤痕,卻並未如何難看的臉,朴麗玉驚喜極了,抱著他尖聲嘶喊,跳個不停。她的快樂感染到了畢澤泰,終於讓他產生了一種「回來真好」的踏實感。
兩人腦袋碰著腦袋,笑眯了眼,經紀人則把這一幕拍攝下來,稍微修一修,發在了兩人的微博里,只一句配文——我們回來了。
由於側著頭,逆著光,又加了一層柔和的濾鏡,兩人臉上的紅斑和粉疤竟然不是很明顯,乍一看還是以往或俊美或秀麗的模樣,眼裡卻容納了更多情感和故事,帶給人的感覺非常舒適,也極其動人。
兩人的粉絲本已經做好了永遠告別偶像的準備,卻沒料偶像非但沒退圈,反而開始營業,不由發出了土撥鼠的尖叫:啊啊啊啊啊!愛豆回來了!愛豆的臉沒毀掉,這真是太好了!
隨後,兩人又齊齊感謝了梵老師和與此相關的許多人。畢澤泰還專門為粉絲寫了一封表白信,闡述了自己是如何被他們從絕望中拯救出來的過程。
直到此時粉絲和路人才意識到,他們每天念一遍經文對畢澤泰而言意味著什麼。這種把人拉出泥沼並賜予他新生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原來是這個意思!
也直到此時他們才終於明白梵伽羅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讓我錯一次的話。冰冷的威望和名利又如何比得上溫暖的希望與救贖。看著照片里笑得陽光燦爛的兩個人,這一刻的感動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畢澤泰和朴麗玉的粉絲高興瘋了,齊齊湧入梵伽羅的微博道謝。
與此同時,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簡雅也利用午休時間刷了刷微博,然後不可避免地看見了飛快躥上熱搜的畢澤泰和朴麗玉的合照。
官方正愁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蘇楓溪異變的事,畢澤泰的求助視頻就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角度,於是他們逮著這一點大做文章,直言蘇楓溪是使用了有毒的護膚品才會導致身體暴瘦並潰爛。也因此,畢澤泰和萬詩舒的視頻非但沒遭到刪除,還被官方頻頻推上熱搜,以佐證有毒護膚品的危害。
如今畢澤泰康復了,為了消除蔓延在民間的恐怖情緒,官方自然又推了一把,將他送上熱搜。
看見畢澤泰不降反升的人氣和熱度,簡雅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她完全沒想到梵伽羅竟真的給畢澤泰指出了一條康庄大道,讓他以那麼快的速度從絕境里逃脫,重獲新生。
如果當時我也能聽從梵伽羅的話該多好啊!不不不,如果我從一開始就選擇道歉,或者在更早的時候,於趙文彥的辦公室里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我就握住了梵伽羅的手,結果會怎樣?
結果是我的臉根本不會爛,所謂的預言也不會實現,我現在還是那個手握無數代言,片約不斷,身價千萬的影后。簡雅越想越懊悔,心裡像刀割一般鈍痛。
她再也按捺不住了,走到僻靜的角落給經紀人打電話:「我也要錄製一段視頻向我的粉絲求助。畢澤泰已經下山了,我的臉卻還是老樣子,這樣下去不行。梵伽羅的話是對的,讓粉絲幫忙祈福真的會有效果。」
經紀人簡直要瘋,哀求道:「雅姐,你別想當然!我們之前請替身拍的那段視頻已經被高手還原了,我這兒天天忙著給你闢謠,說你的臉沒壞,還花高價找了個整容整得跟你有七八分像的網紅,拍了很多路透照放出去,安粉絲的心。你就別在這兒給我添亂了。你的粉絲天天在梵伽羅的微博下面炫耀,說別人都毀容了,就你沒事,你這個時候站出來求助,不是打粉絲的臉嗎?他們能樂意?」
簡雅萬萬沒料到自己竟然又把一條生路堵死了,不禁哭了出來:「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呢?常凈大師說我身上的惡業根本就沒消除多少,超度四十九天都不夠,還得繼續做法事。那些惡業一天不消,我的臉就一天不能癒合,現在只是爛肉,到後面連骨頭都會爛掉。骨頭爛掉了,我還能活嗎?不向粉絲求助,我就只能等死,你是準備眼睜睜地看著我死掉嗎?」
經濟人再怎麼冷血也不至於害死一條人命,猶豫半天還是同意了:「那你發視頻吧,不過我先警告你,粉絲的反應可能會與你的預期相反。說句不中聽的話,這段時間你把他們當狗一樣遛。」
「不會的,他們對我很忠心,就算有人失望,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上也會原諒我的。」簡雅自信滿滿地掛斷了電話,又錄製了一段視頻,發送到網路上。
倪心海捅了捅洛九原的胳膊,沖簡雅的方向努努嘴,小聲說道:「她肯定在錄求助視頻,我們也錄吧。四十九天太慢了,我現在都快瘋了!」
畢澤泰和萬詩舒把這場超度當成了歷練和珍貴的禮物,而倪心海卻把它當成了煎熬與折磨。有慧根和沒慧根的人在取捨方面完全不同,人生也會大不一樣。
洛九原也在看畢澤泰的微博,眼裡卻只有羨慕,沒有嫉妒。他搖頭道:「要發你發,我不發。你忘了嗎?每次我們聽簡雅的話就會掉坑。她不准我們給梵老師道歉,我們就只能求助林念恩,結果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她不向粉絲求助,反而發了闢謠的視頻,我們跟她學,結果畢澤泰和萬詩舒老早就痊癒了,我們還在這兒慢慢腐爛著。你若是覺得她的話能聽,你就繼續聽,我反正不會再跟著她往火坑裡跳了。」
倪心海回顧往昔,心臟不由緊縮。是啊,簡雅這個人好像特別邪門,每一次所做的選擇都會讓她自己往更深的絕境里掉。他們這些跟隨在她身後的人也都一個個掉進了深淵,爬都爬不出來。反倒是中途與簡雅分道揚鑣的畢澤泰和萬詩舒很快就逃離了火海,而從一開始就不願與簡雅為伍的朴麗玉更是毫髮無損。
這些事實一再證明簡雅的話絕對不能聽,誰聽了誰倒霉!這樣一想,倪心海立刻打消了發視頻的主意,憤憤不平地罵道:「她就是個災星!」
洛九原語氣平靜地說道:「她不是災星,她只是愚痴,該舍的時候不舍,該拿的時候不拿,放也放不下,提又提不起,把自己好好的人生弄得一團糟。還是常凈大師說得好——結束了心的散亂,就能結束苦的輪迴。所以我們的心必須要堅定。」
倪心海用全新的目光打量他,恍然道:「你好像也悟了。」
洛九原抿嘴一笑,臉上的黑氣竟消散不少。別人念再多經文祈禱,又怎麼比得上自己的內心在純然的覺知中偶然划過的一抹頓悟。生命最為光耀的時刻莫過於心性覺醒的一刻。
看見這一幕,常凈大師雙手合十,笑著念了一句佛,轉頭回望執迷不悟的簡雅,竟也忍不住嘆了一句「痴兒」。
簡雅的求助視頻很快就發布了出去,熱度節節攀高,但粉絲的反應卻與她想像得完全不同。他們先是懵了一陣兒,然後才瘋狂逼問她既然臉早就毀了,為什麼現在才站出來求助,這些日子以來,她發布在微博里的那些照片和視頻又是誰拍的,難道真如黑客們分析的那樣,都是找了替身偽造的?
這些問題簡雅一個都答不上來,也不準備答,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在微博里催促粉絲去下載《地藏經》給自己祈福。
有的粉絲下意識地聽從了她的話,也有粉絲驀然醒轉,心如死灰。
一直力挺她,並且為她建立了最大粉絲團的一名元老級粉絲經過長時間的思考,竟給她留下了一封訣別信:【對不起,這一次我不會為你祈福,因為你不配。】
只這開頭一句,便吸引了無數粉絲和路人的圍觀。
【讓我來細數這些天我們都為你做了什麼。你說梵伽羅造謠中傷你,於是我們去爆破他的微博,為你眾籌了一筆款項,用以告他誹謗;你說你的臉沒事,我們到處發你的美照,幫你澄清;你錄製視頻說自己很好,黑客鑒定出視頻是用換臉技術偽造的,我們還力挺你,斥他們胡說八道;你找網紅拍路透照,假裝那是你,我們深信不疑。哪怕別人把一條一條證據擺放在我們面前說你撒謊,我們也拚命幫你反駁回去。
【為了你,我們與梵伽羅的粉絲斗,與朴麗玉的粉絲爭,與畢澤泰和萬詩舒的粉絲撕得不可開交。全世界都說你是騙子,我們依然擋在你身前,堅定地說我們相信你!
【可你現在卻站出來,親口告訴我們你就是個騙子,那我們算什麼?我們為之戰鬥的、保護的、珍惜的,都成了什麼?我們到底是你的粉絲,還是你用以攻擊別人、污衊別人、偽裝自己、標榜自己的工具?
【然而這些都不足以讓我對你完全失望,你最令我感到害怕的一點是,梵老師曾數次提醒你,並且準備救你,你卻利用我們的盲目信任去攻擊他。你這是什麼心態?我想了又想才終於明白,你是在恨梵老師吧?因為自己落入了深淵,所以那個曾經伸出手準備救你,卻又被你狠狠推開的人,反而成了你的仇人。你把自己的不幸全都歸結在他身上,你恨他沒有粉身碎骨、不惜代價、死皮賴臉、上趕著、倒貼著來救你!
【他對你的提醒和勸告,都成了你仇恨他的理由。你讓我想到了東郭先生救下的那條狼,農夫捂熱了的那條蛇,你的心是一顆不知感恩的心,冷酷無情的心,自私自利的心、狹隘偏執的心!哪怕到了現在,你也不願正面給我們一個交代,只是反覆強調自己有多麼可憐,希望我們為你祈福。我們對你的好,你會記住多少?
【你什麼都記不住,因為你根本沒有心!如果有,你不會至今都不願給梵老師一個道歉。對不起,這樣的你實在是令我感到羞恥和恐懼,所以我不會為你念經。我走了,群里的朋友愛留便留,請自便。】
這位粉絲髮表完這篇長文就刪除了微博里所有有關於簡雅的內容,然後取消了關注。
梵伽羅、朴麗玉、畢澤泰、萬詩舒的粉絲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轉發了這篇微博,硬生生把它頂上了熱搜榜。
這位粉絲在簡雅的粉絲群里擁有極高的影響力,她一走,很多人也替自己感到不值,又覺得簡雅的人品真的很有問題,便也紛紛離開了。那些下載了《地藏經》的粉絲受此影響,心生疑慮,念經的時候又怎麼可能專註虔誠?不虔誠,簡雅那邊自然得不到信仰之力。
路人看了這麼長時間的熱鬧,對簡雅的為人自然更清楚。她自私自利、心胸狹隘、撒謊成性、冷酷無情,人類能具備的所有惡劣品質,幾乎都能在她身上找到,不踩她就算不錯了,哪裡還會幫她念經?
這段視頻發出去之後非但沒能起到預期中的效果,反而令簡雅的流量和聲譽急劇暴跌。東山再起、復出翻紅,她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指望了。倪心海等人受她連累,也接連被爆出闢謠視頻造假的猛料,人氣一落千丈。
常凈大師再次開壇做法時竟發現簡雅臉上的黑氣未曾消減,反而又增加幾分,不免暗自感嘆世人多痴愚。
與此同時,長生把幾位師弟師妹召集到自己的廂房,慎重說道:「師父剛才打來一個電話,讓我們盯緊梵伽羅,別讓他跑了,他就是一百多年前盜走了我們天水派鎮派之寶的那個靈子。」
「什麼,一百多年了,他還活著?」林念恩嚇了一大跳。
「師祖不也活得好好的嗎?像他們那種人已接近半神,怎麼可能輕易會死?他當年才五歲就已經能用磁場籠罩住一座小鎮,如今又是什麼實力?師父怕我們遭遇不測,不准我們與他正面交鋒,只說讓我們監視他,切勿輕舉妄動。師祖再過不久便會出關,屆時他老人家會親自來對付這個叛徒!」長生捶打桌面,滿臉憤怒。
林念慈身體一晃,似要暈倒。
林念恩連忙扶住她,安慰道:「師姐你別激動,我們已經找到害了恩慈伯母的人,你一定要沉住氣,師祖會為伯母討回公道的。」
林念慈的眼淚滾滾而落,哽咽道:「找了一百多年,終於把他找到了,這是我媽媽在天有靈才會讓我們狹路相逢吧?念恩,我想親手為我媽媽報仇!」
林念慈的母親宋恩慈當年為了追回鎮派之寶與梵伽羅大戰一場,後來兩人都不知所蹤,時隔多年後,宋恩慈帶回了一半的鎮派之寶,還受了很重的內傷,一直未能得到治癒。再後來護龍之戰爆發,她為了救師祖,傷上加傷,就那麼殞命了,死時連屍體都找不到,只留下一個躺在血泊中的女嬰。被她好不容易追回的另一半鎮派之寶也遺失了。
師祖當年就猜測她的死是梵伽羅所為,那另一半寶物定然也是被他拿走了。這麼些年,天水派一直在尋找這個叛徒,卻沒料他竟敢明目張胆地出現在電視屏幕上,他就不怕被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