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支銀色飛箭,電芒般划過天空,疾射向冰魄蟒。
在那箭頭即將刺入冰魄蟒額頭的時候,突然銀光鋥亮,靈力外溢,光芒照耀得冰魄蟒深墨綠色的眼睛一花,像是短時間失明了。
然而,就在此時,它張口噴出一口寒霧,寒霧中夾雜著冰渣,正吐在箭頭上。
「喀喀喀!」
疾射出的飛箭,居然如被冰凍了,傳來令人心寒的聲音,飛逝的速度陡然一降。
「啪嗒!」
冰魄蟒甩頭一撞,飛箭竟然無力地落下,根本沒有能給它造成傷害。
被激怒的冰魄蟒,那綠幽幽的小眼毒辣陰森,吐著信子,將沿途灌木撞地紛紛炸碎,瘋狂地飛掠過來。
「小心!」卓茜驚叫,又射出一支銀色飛箭,喝道:「合力宰它!」
屠澤、康智等人紛紛出手。
一片赤色刀芒如長虹飛瀉,從屠澤手持的長刀內暴射出來,轟向迎頭而來的冰魄蟒。
康智哇哇怪叫,一桿金色長槍中,凌厲的金銳之力突突亂竄,閃耀出道道金色槍影,點向冰魄蟒的雙眼。
其餘四人也聚精會神,運轉靈力法決,以風刃、光波、火球從兩側夾擊,配合屠澤三人全力出手。
只有秦烈停留原地不動。
根據幾日交談,他知道屠澤處在煉體九重天境界,離突破開元境只有一步之遙,卓茜和康智都是煉體八重天境界,技藝精湛,戰鬥的經驗也極其豐富。
剩下的四人,也都是煉體七重天境界,算是星雲閣非常出眾的小輩。
一個煉體九重天,兩個八重天,四個七重天,這一股力量合力對付二階靈獸冰魄蟒,只要謹慎小心,是有可能將其斬殺的。
上一回和幽影電雕的戰鬥不算,這次,可能才是秦烈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所以他想先觀摩一下屠澤等人的戰鬥方式,然後再加入其中。
屠澤、康智兩人手持長刀、長槍,正面和冰魄蟒纏鬥,卓茜則是拉遠了距離,以飛箭抽冷子射擊,加上其餘四人兩側的夾擊,那冰魄蟒應付起來顯得極為吃力。
它只能不斷的噴湧出夾雜著冰渣寒水的冷霧,才能在七人圍擊下,勉強抗衡下來。
冰魄蟒最強攻擊為口中寒霧,一旦武者被噴中,立即通體冰冷僵硬,瞬間失去戰鬥力,若是被寒毒侵入,還會有性命之憂。
屠澤七人深知冰魄蟒的可怕之處,都和它保持著足夠的距離,一見它要噴出寒霧,就馬上選擇躲避,絕對不硬碰那些寒霧,這讓冰魄蟒的最強攻勢每每不能奏效。
當中,卓茜等人趁勢攻擊,冰魄蟒被箭頭、風刃、火球、光波攻擊了多次,蟒身上漸漸浮現斑斑血跡,蜿蜒行進間,身形也漸漸不再靈巧,明顯被傷勢給拖累了速度。
秦烈在一旁凝神觀戰,通過屠澤等人的戰鬥,學習到不少東西。
屠澤七人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並肩作戰了,他們的戰鬥分工明確,配合的也非常嫻熟,並且極為團結,攻擊的方式也理智。
七人以煉體境的修為,聯手下硬生生把冰魄蟒給消磨的筋疲力盡,蟒身上傷口越來越多,逐漸失去了抵抗能力。
戰鬥很快失去了懸念,在七人不急不緩的消磨中,冰魄蟒傷勢太重,行動也緩慢下來,終於被七人活生生給耗死。
「哎,可惜了一身蟒皮了,二階靈獸的皮,可是有一定的價值啊。」
康智心疼的湊上前來,和屠澤都拿著一個小瓶子,兩人將瓶子內的一種液體,均勻倒在了冰魄蟒的身上。
「嗤嗤嗤!」
冰魄蟒的屍身冒起濃煙,血肉快速地融化起來,看得秦烈心驚肉跳。
不多時,這條九米長的冰魄蟒竟融成一地的血水,剩下一張有很多洞口的蟒皮,一截蛇骨,還有獸核和兩排鋒利的牙齒。
顯然,沒有被融化的部分,就是冰魄蟒身上真正值錢的材料了。
「你小子偷懶了吧?我們戰鬥的那麼激烈,你就在一旁看啊?」屠澤笑了笑,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是不是見我們沒有危險,能輕鬆幹掉冰魄蟒,所以你覺得沒有出手的必要?」
有過上次秦烈獨斗四十多隻幽影電雕的先例,七人都不會覺得他膽小怕事,只當他的袖手旁觀是因為看眾人勝券在握了,所以才會偷懶。
「我經驗太少,想好好學習你們的戰鬥方式,而且你們的配合又太默契,我怕我的參戰反而會影響你們。」秦烈隨意的說道。
「哈哈,太謙虛了你,能殺掉四十多隻幽影電雕,戰鬥經驗怎麼可能少?」屠澤邀他過來,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材料,豪氣道:「我說過,如果真能找到星辰精鐵,定會好好謝謝你。蟒皮,骨頭,牙齒和獸核,你可以隨意挑選!」
卓茜、康智等人也都微笑著,都不介意屠澤的決定。
秦烈低頭看了一眼,搖頭笑道:「算了,沒有我需要的靈材,我就不要了。」
「咻!咻咻!咻咻咻!」
箭矢破空的厲嘯聲,突地從灌木叢內傳來,一支支飛箭凌厲射出,目標分明就是屠澤一行人。
「噗!」
康智身旁的褚鵬,還沒有反應過來,左肩就中了一箭,被箭的穿透力帶的蹌踉後退,劇痛下嘶聲尖叫。
屠澤、卓茜來不及將冰魄蟒身上的靈材收起,立即紅了眼睛,怒吼著應戰。
秦烈也是悚然變色,眼見那些箭矢呼嘯而來,趕緊抽身退開,找尋石塊來躲避。
好在他在水潭附近遊盪了幾日,對這一塊兒的地形無比的熟悉,立即找到一處石堆,大聲呼喊屠澤等人過來。
屠澤、卓茜一邊揮舞著兵刃斬斷箭矢,一邊護衛著褚鵬,和另一個受傷的韓楓,迅速往秦烈的方向飛奔。
就在此時,一行十來個身穿深褐色衣衫的武者,漸漸從灌木叢中冒出頭來。
其中幾人手持長弓,眼神銳利,飛快移動中還在不斷地放箭,一副要將眾人當場射死的架勢。
弓箭手後方,一個神情冷峻的銀髮青年,目光陰森的看向屠澤眾人。
此人也是一身深褐色的長衫,只是左胸口的部位綉著碎冰圖案,像是某個勢力特殊的標誌。
「碎冰府!嚴子騫!」
終於有了石堆依仗的卓茜,看到來人浮出水面,銀牙咬的嘎嘣直響,那張嫵媚撩人的臉龐,流露出滔天的怒意。
「果然是碎冰府的雜碎!」
屠澤將受傷的褚鵬、韓楓等人安排好,臉色也森寒下來,提著長刀就要衝上去拚命。
「屠大哥別衝動!等他們過來,現在距離太遠,還在弓箭的殺傷力範圍!」卓茜急忙攔阻他。
屠澤迅速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後,和眾人一併縮在石堆後,慢慢調整著呼吸,準備接下來的血戰。
一聽碎冰府,秦烈就知道此戰無法避免了。
他在無法無念的狀態,也可以聽到旁人的交談,這些年在凌家飯堂內,他可不止一次聽說過碎冰府,知道這個勢力的強大之處。
和星雲閣一樣,碎冰府也是青石級的勢力,而且和星雲閣一起處在冰岩城。
整個冰岩城,都由星雲閣、碎冰府這兩股勢力主宰,星雲閣和碎冰府同時依附著黑鐵級的勢力「森羅殿」,按道理而言,星雲閣、碎冰府都受「森羅殿」的約束,應該相安無事才對。
事實並非如此。
不知道因何原因,這兩股勢力在冰岩城勢成水火,明裡暗裡從沒有停止過爭鬥,在冰岩城內,兩股勢力還會收斂一點,會約束下面人別太放肆。
然而,一旦出了冰岩城,這兩股勢力一碰面就會爆發血戰,已經有不少人因此而死。
漸漸地,兩股勢力仇恨越來越深,如果不是有「森羅殿」地數次警告,這兩方怕是在冰岩城早就大規模地廝殺起來。
同在冰岩城的碎冰府,離極寒山脈也並不遠,也時常有武者時常來極寒山脈邊沿磨礪,碎冰府和星雲閣的武者一旦碰面,幾乎次次都要血戰。
就連依附星雲閣和碎冰府的更小勢力,因為上家的仇恨,也時常交戰,同樣有人死去。
「屠澤,別像死狗一樣縮在窩裡了,滾出來吧!」冷峻的銀髮青年走上前來,語氣陰損刻薄,冷聲道:「這條冰魄蟒我們追了六天,費了不少精力,你們想白白撿便宜,問過我手中的冰螭劍了嗎?」
講話間,一柄霜白長劍被抽了出來,劍寬兩指,如一泓秋水,寒光熠熠.
在那劍中有一根亮銀冰線,隨著長劍的擺動,其中銀色冰線似乎在蜿蜒扭動,猛然一看,像是封印著的一條螭龍。
他身旁一名碎冰府的青年,就在他講話的時候,將冰魄蟒的蟒皮、骨頭、牙齒、獸核給收集起來,恭敬的遞給他,道:「少府主,除了蟒皮有幾個洞口,別的都完好無損。」
「嗯,看來還要謝謝他們了。」嚴子騫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就示意他收好。
屠澤等人縮在石堆後,眼睜睜地看著碎冰府的人,將他們的戰利品收起來,還出口羞辱他們,一個個氣得差點瘋狂。
然而,碎冰府武者的弓箭,還是遙遙瞄向他們,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等!等他們靠近,等弓箭不能發揮作用!」卓茜冷靜的說道。
眾人咬著牙,點頭表示明白,都將手中兵刃握緊,靜候強敵的到來。
雷雨季節天氣反常,先前還烈日高懸的天空,不知道何時漸漸陰沉下來,厚厚烏雲籠罩著,一如碎冰府給眾人的壓力,讓眾人覺得有些胸悶心煩。
「烈哥兒,一會兒見機行事,如果形勢實在對我們不利,你……能突圍就突圍吧,不用顧及我們。」屠澤低聲說道。
秦烈詫異的看向他,露齒一笑,道:「凌家和星雲閣是一道兒的。」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都有些激動,屠澤眼睛一亮,豪氣頓生,在大戰前,他還握拳重重鎚了秦烈胸口一下。
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