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莫名其妙!這鬼話有人相信嗎?」
杜海天暴喝一聲,打斷了眾人思緒,將大家從匪夷所思的震驚中喚醒過來。
然後他冷笑看著凌語詩,毫不掩飾臉上的譏諷,「秦烈傻不傻還不知道,但就算是不傻,你以為一個煉體境的武者,真能處處佔盡先機,將必死局面扭轉過來?藉助魔狼王擊殺碎冰府的說法,更是可笑至極!區區一個木雕竟能讓魔狼王屈服——你在說笑話么?」
此言一出,沉溺在巨大震驚中的人,也都流露出迷惑不解之色。
凌語詩的那番話,實在太過難以置信,這讓眾人也心生懷疑,覺得單憑秦烈一人之力,不太可能處處佔據主動,力挽狂瀾地將凌家族人從絕境解脫,還重擊了碎冰府的武者。
「葉長老,你相信她的一面之詞么?」杜海天平靜下來,別頭詢問。
葉陽秋也沉默了。
凌語詩的說法在他來看,也顯得有些荒唐,太過的不切實際,他也沒辦法相信。
「事實就是凌家私通碎冰府,導致馮家、高家幾乎全滅,也讓閣內的劉延犧牲,我看馮濱的說法更加合理,也更加的值得信任。而且,馮濱還有凌家和碎冰府來往的書信,你也檢查過了,那的確是來自於碎冰府無疑。」杜海天說道。
「我也想到一個證據!」
就在此時,杜嬌蘭忽然輕笑著走出,目光陰毒地看向凌承業,然後在葉陽秋的示意下,說道:「那傻子和凌語詩訂婚的時候,聘禮中竟然有百脈丹、辟海丹存在,還有很多高等階的靈石,以凌家的財力絕不可能持有如此重寶!」
她冷笑道:「定然是私通碎冰府獲取而來的!」
「你少血口噴人!那是秦烈身上的,和我凌家有何關係?」凌承業暴喝,臉色焦急,被杜嬌蘭這番話驚的渾身直冒冷汗。
「那傻子何德何能,怎麼會有如此珍貴靈丹靈石?定然是你偷偷窩藏的!」杜嬌蘭冷笑,厲聲道:「當時我就奇怪了,奇怪怎麼一下子多出那些靈丹靈石,怎麼也想不出那些東西來源,如今我才明白,原來是你私通碎冰府得來的。你是要通過訂婚儀式,將那些靈丹靈石的來路給洗清白了,好讓你女兒能光明正大服用吧?你真是好深的算計!」
她這麼一說,凌家眾人都是心底發寒,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關於上次訂婚儀式上的異事,至今大家都記憶深刻,對那些聘禮中莫名出現的靈丹靈石的來歷,也是迷惑不解,不清楚怎麼一回事。
——他們並不相信那些東西來自於秦烈。
今天,給杜海天、杜嬌蘭這麼一說,有一部分凌家族人也暗中懷疑,懷疑凌承業背著他們偷偷和碎冰府來往,以背叛星雲閣為代價,來換取碎冰府珍貴的修鍊材料。
這種念頭一起,他們看向凌承業一家人的目光,也都變了味兒……充斥了質疑和憤然。
叛徒……不被任何人接受,就算是自己族人,也無法容忍這一類的背叛,這絕對是無法饒恕的重罪!
看著族人狐疑的目光,凌承業父女等人背脊冰涼起來,凌萱萱微微顫抖,緊緊咬著牙關,覺得身軀越來越冷。
凌語詩也是臉色蒼白,生出一種絕望無助感,她沒想到杜嬌蘭言辭如此的鋒利,如此的刻毒陰損,她發現凌家人都錯估了杜嬌蘭的陰險毒辣。
背叛星雲閣的重罪,足以讓他們一家人全部被斬殺,這簡直就是讓他們萬劫不復!
「那些靈丹靈材,我的確不知情,都是來自於秦烈,和我凌家沒有干係!」凌承業沉著臉,一口咬死,如困獸般瞪著杜嬌蘭,「都是你自己的推測,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那些靈丹靈藥來自於碎冰府?」
杜嬌蘭也是神色一滯,旋即嘴硬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凌承業咬死不知情,杜嬌蘭也不能證明東西來自於碎冰府,這讓眾人只是懷疑,無法真正證實事情。
「可還有當時的丹藥?辟海丹……要在突破開元境的時候服用效果最佳,你應該還沒煉化吧?」這時候,葉陽秋看向了凌語詩,冷漠問道。
凌語詩愕然,柔柔點頭,「還在我身上。」
「將辟海丹拿給我看看。」葉陽秋伸手。
凌語詩沒有多言什麼,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玉瓶,乖乖將其奉上。
在所有人注視下,葉陽秋接過玉瓶,將其打開,將一枚香氣宜人的丹藥倒出來,眯著眼睛細緻觀察……
數秒後,葉陽秋臉色陡然一寒,厲聲道:「果然來自於碎冰府!」
此言一出,凌語詩嬌軀猛然一顫,美眸流露出驚懼之極的目光,凌承業兄弟和凌萱萱也是腦海轟然一震,生出一種天要亡凌家的恐懼來。
杜嬌蘭和杜海天等人,則是眼睛明亮如斯,一個個神情振奮之極。
那些凌家族人,則是大吃一驚,一個個都指著凌承業、凌萱萱、凌語詩咒罵起來,說他們罪該萬死,竟然敢勾結碎冰府,說他們一家人都死不足惜。
只有凌鑫、凌峰前往天狼山一眾人,因為親自參與過和碎冰府的戰鬥,知道凌家絕不可能勾結碎冰府,所以還在大聲為凌承業他們辯解著,說事情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樣。
然而,他們的辯解,在眾人眼中……卻顯得無力,很多人將他們一起當成叛徒對待。
「我對碎冰府的東西了解極深,這枚辟海丹的丹丸上方,有著細微之極的碎冰圖案,這是碎冰府煉藥師獨有的標誌,可以肯定辟海丹就是從碎冰府出來的!」他舉起那枚丹藥,點向丹丸下方一處微小的位置,來到凌承業面前讓他去看。
凌承業看了一眼,就通體冰冷。
葉陽秋並沒有污衊他,在那辟海丹最下方的位置,的確有一個極小極小的碎冰圖案,只有將眼睛湊上去才能看清楚。
而他們得到丹藥後,因為準備以後服用,都沒有打開瓶塞過,所以始終不知。
「你還有什麼話說?」葉陽秋神情冷森。
「丹藥來自於秦烈,我們真的完全不知情,請葉長老明鑒,還我們凌家一個公道!」凌承業眼睛通紅,野獸般吼叫道。
「死到臨頭了還要狡辯!」杜海天厲喝,旋即說道:「此事應該只是凌家主家一家人私通碎冰府,和別的族人無關,還請葉長老明察秋毫!」
「先將院子封鎖起來。」葉陽秋髮話。
他麾下的族人立即分散開來,將這一塊重重包圍,不準任何人離開。
一見他這個架勢,杜海天立即露出笑容,凌承業等人則是面如死灰。
「將天狼山回來的人擒住,搜身查探。」葉陽秋繼續下令。
他麾下的高手走上前,朝著凌峰等人行去,一個個臉色冷森,流露出濃烈的殺意。
其中一人道:「月前劉延還在和我喝酒,沒想到會被叛徒害死,你們落到我們手上,想死……都沒那麼容易!」
「你們幹什麼?」凌鑫暴怒,取出兵刃神色瘋狂,喝道:「他媽的,明明是馮家污衊我們,我們奮力殺敵,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你們居然要對付我們?」
「要不是秦烈,老子早已經死在馮家手中了,今天你們敢動我,老子就和你們拼了!」凌霄也暴躁不已。
「膽敢反抗的,格殺勿論!」葉陽秋淡淡說道。
「凌霄、凌鑫!都給我閉嘴!全部不準動!」凌語詩尖叫起來,聽聲音都要哭了,「都將兵器給我放下,我相信星雲閣一定會查明真相!你們也知道,劉延大哥就在返回星雲閣的途中,他雖然比我們路程長,可他,總會到達星雲閣啊!」
她這麼一說,凌霄、凌鑫遲疑了一下,又被凌承業大聲呵斥,這才老老實實地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很快地,葉陽秋的麾下,開始搜查凌霄、凌峰、凌鑫等人的身,從他們身上找到了許多靈石和靈材,還有一些等階不高的靈丹。
葉陽秋找出幾枚靈丹一辨認,發現竟然也來自於碎冰府,神色變得愈發陰森。
先前,凌語詩解釋事情結果的時候,沒有說出他們從碎冰府死者身上獲得靈石靈丹,是存了要將那些東西私藏的想法,如今卻弄巧成拙……
「看來都從碎冰府那裡得到好處了。」杜海天冷笑道。
凌承業兄弟和凌語詩等人,都生出窮途末路的感覺,如今種種證據都對他們不利,要是葉陽秋魯莽一點,單憑如今的證據就足以將他們盡數擊殺掉。
「葉長老,我認為不需要帶回閣內重審了,就地處決好了。」杜海天微微一笑,眼神冰寒看向凌承業等人,說道:「我的人可以幫忙,我也可以幫你將凌家家主擊殺……」
凌承業突然咆哮道:「杜海天!你處心積慮對付凌家,不就是為了凌家家主之位?為了你的姘頭和兩個賤種?!當年你害死我妻子,今日又要對我父女下手,今日我拼著被殺,也要拖著你同歸於盡!」
事到如今,凌承業幾欲崩潰了,將心底壓抑多年的怒火爆發出來,「堂妹?不錯,杜嬌蘭是你堂妹!可你們做出的齷齪事真當人不知?杜嬌蘭到我凌家七個月就生下杜恆,他是誰的種你心中清楚!」
「兩年後,她去了一趟星雲閣,沒過多久又生下杜飛!這兩個賤種是誰的你們自己心知肚明!我二弟怎麼死的,我也心知肚明!」
「你少血口噴人!」杜嬌蘭厲喝,「你二弟自己修鍊暴體而亡,和我沒關係!」
「你是臨死都要咬人一口啊?」杜海天臉色陰鷙之極,「無憑無據亂說一氣,虧你還是一家之主,果然是死不足惜。」
他看向葉陽秋,臉色尷尬,訕訕笑道:「凌承業事情敗露了,瘋狗亂咬人了,葉長老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頓了一下,他又道:「要不,你我聯手,先殺了他?其餘人帶回閣內可以慢慢審問,如何?」
葉陽秋皺著眉頭,陰森眸子閃爍著,沉吟了好一會兒,他說道:「不論是訂婚儀式上出現的丹藥,還是天狼山一行,都有個關鍵人物……這個人在何處?我要見見他,聽聽他怎麼說,他叫秦烈是吧?把秦烈給我帶來!」
「不用管他,秦烈只是一個傻子,凌承業、凌語詩這父女通過一個傻子胡說八道,就是為了推脫自己的干係。什麼傻子奉上的靈丹,什麼傻子力挽狂瀾,幫助凌家人逃生,令魔狼王攻擊碎冰府諸如此類的話,不過是借口罷了。」杜嬌蘭沖葉陽秋嫣然一笑,嬌聲道:「找不找秦烈都是一樣,傻子又不會說話,腦子也不好,找來也是白搭。」
「和哥哥亂倫的賤婦,你說誰是傻子?」就在此時,在凌家人群後方,忽然傳來一個令絕大多數人都感覺陌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