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初次成功
昏暗的山洞中，秦烈指尖炫目針芒輕輕挪移，掌下一塊石質靈板靈光熠熠。
他身旁廢棄靈板一塊塊凌亂放置著，將他包圍其中，此刻，他眼睛通紅，額頭汗水一點一點的滲出，眉頭深鎖著，神情凝重之極。
他將十二分精神集中，集中在靈陣圖的刻畫上，匯聚在掌下那一塊靈板！
這已經是第三百七十六塊了……
時間一晃，又是半年過去了，這半年來，他依舊廢寢忘食的專註在聚靈陣圖的刻畫上，沒有一刻懈怠。
凌峰帶回的三百塊靈板，又消耗的差不多了，如今他手頭只剩下二十四塊靈板可用……
精神意識隱沒在指下的靈板內部，一幅絢爛繁複之極的靈陣圖，清晰烙印在他腦海之中！
那是他耗費七天時間，親手繪刻而成，至今，還尚未有一絲細微差錯！
兩千多條靈線，交叉點都是光芒熠熠，彷彿浩瀚星河內閃爍著的星辰。
那一條條明亮複雜的靈線，如星辰運轉的軌跡，蘊含著無法言語的神秘奧妙，顯得如此的瑰麗美妙。
在這複雜神秘的靈陣圖一角，一個炫目的光點還在遊走著，勾勒出一條條新的靈線！
那炫目光點，如靈蛇般蠕動著，划出清晰的靈線痕迹，慢慢接近另外一條靈線的終點，要和其餘三條靈線一起，組成一個完整的四角形。
這個四角形，就在靈陣圖最後一個邊角，是這一幅靈陣圖的最後一個組成部分……
秦烈手指微微顫抖，只覺丹田靈海幾乎枯竭，精神意識也如要漸漸飄忽起來。
他咬著牙，集中所有精神意識，不讓任何意外情緒影響內心，專註之極地操控著光點，一點點地挪移到另外一條靈線終點。
——也是整個聚靈陣圖一切的起點！
兩條靈線終於交匯！
「轟！」
如無數盞燈同時點燃，那巨幅靈陣圖陡然間明亮之極，數千條的靈線在這一刻全部貫通，這一幅複雜神秘的聚靈陣圖，此刻交叉的光點全部閃亮如星辰！
在靈力的流動下，這幅圖如鮮活過來，充滿了一種令人驚奇的魅力！
「成功了！」
秦烈聲音嘶啞，渾身無力的癱軟下來，眼睛卻亮的嚇人。
抽手後，他不能以精神意識端詳內部的聚靈陣圖，只能看見那一塊靈板散發出淡淡光暈，那光暈慢慢擴散，彷彿有著一股無法言語的吸引力……
數十秒後，秦烈目顯驚詫，分明察覺到周邊的天地靈氣，悄悄朝著他這一塊匯聚。
確切的說，是朝著他身前的那一塊巴掌大小的靈板聚集，受著那靈板光暈的吸引……
「……聚靈陣圖，聚靈陣圖，能聚集天地靈氣，這，這才是真正的聚靈陣圖！」秦烈身軀巨震，臉上浮現出驚異之極的神采，眼中有著無法抑制的驚喜。
他對聚靈陣圖的認識，都來自於他的爺爺。
然而，根據他爺爺所言，所謂聚靈陣圖，只是聚集武者輸入的靈力，讓武者的靈力能聚集在「器」的內部，讓靈力可以在「器」內流動，從而讓靈力通過「器」內部別的靈陣圖來釋放出威力。
他爺爺從沒有說過，最基礎的聚靈陣圖，能聚集天地間的靈氣，能吸引自然靈氣匯聚向靈器……
「這複雜到難以想像的聚靈陣圖，竟然有如此神秘的能力，可以直接聚集天地靈氣，這就意味著能增強武者吞吐天地靈氣修鍊的速度了。」秦烈神采奕奕看向靈板，深吸一口氣，暗暗感知著。
半響後，他發現那一塊靈板的光暈不再擴散，而他身旁一塊區域的天地靈氣，要比先前增強了將近四分之一！
這個發現讓他大為振奮。
武者在天地靈氣濃郁的地方修鍊，自然要比靈氣稀薄地修鍊速度要快，靈氣越濃郁，武者凝聚靈力就越快，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靈板內的聚靈陣圖，能讓修鍊者身邊多出四分之一的天地靈氣，也就意味著可以提升武者吞吐靈氣凝聚靈力的速度！
「好神奇的聚靈陣圖……」
秦烈眼睛越來越亮，他休息了一會兒，伸手重新按上那一塊靈板，以精神意識感知。
他發現他先前注入其中的一道靈力，在聚靈陣圖的一根根靈線內流動著，如激活了這一幅繁複神秘的陣圖，進而才讓聚靈陣圖發揮出神妙作用。
好一會兒後，他將灌入的靈力收回，那靈板光暈漸漸收斂在板材內，周圍那些多出來的天地靈氣，失去束縛後也逐漸消散……
「靈板只是最低等級的靈材，只是用來練習刻畫靈陣圖的，根本不能展現靈陣圖的真正威力。如果，如果這不是靈板，而是一件真正的『器』，是一種高等級的靈器，在其內部刻畫出這幅複雜之極的聚靈陣圖，會發揮出什麼樣的功效？」一切恢復原樣後，秦烈默默地想著，悠然神往。
聚靈、增幅、儲靈、固韌四幅靈陣圖，時至今日，他第一次成功繪刻出聚靈陣圖，卻消耗了一共三百七十六塊靈板！
而且，他還不能百分百保證，以後再次繪刻同樣的聚靈陣圖，還能一次就成功。
就是聚靈陣圖，現在他還不算完全掌握，還需要繼續練習，反覆的嘗試。
只有當十次刻畫聚靈陣圖，有八九次能成功，才能真正叫掌握了這聚靈陣圖，他現在……還差了很遠。
「煉器師的造就，果然是需要強大勢力的支持，需要源源不斷靈材的消耗，想想都覺得恐怖。」秦烈嘆了一聲，旋即神情又是一震，「爺爺能煉製木雕出來，那木雕內部，由好幾種靈陣圖完美融合疊加而成，爺爺的煉器造詣定然極為精湛，他是如何達到那個層次的？他在煉器的進階上，究竟消耗了多少天地靈材，背後是什麼勢力在支撐著？」
這般想著，他愈發思戀秦山，愈發想解開腦海的封印，找回十年前的記憶。
「現在我十六歲了，還有一年，一年後爺爺如果還不回來找我，我該何去何從？」秦烈心生茫然，簡單收拾了一下，往洞外走去。
許久沒有出山洞，一走出，當太陽照射下來，他忽然覺得頭暈目眩，眼睛酸澀之極。
好一會兒，他才漸漸適應過來，旋即想起凌語詩叮囑過他，讓他經常出來走走，晒晒太陽，而不是一味縮在洞內。
「不知道她最近怎樣了……」他嘴裡流露出一絲笑意。
「秦烈！」凌峰的聲音，忽然從山腳下傳來，他朝著山腰洞口揮舞著手，大聲招呼著，「七天了，你可總算是出來了！」
凌峰眼睛焦急，神色也顯得有些沉重，這讓秦烈訝然，他從山腰跳躍下來，很快來到凌峰身旁，問道：「你在等我？」
凌峰點了點頭，輕嘆一聲，道：「我等你兩天了。」
「怎麼了？」秦烈不解道。
「邊走邊說吧。」凌峰鎖著眉頭，和他一起往凌家鎮的方向而去，「是關於你和大小姐間的事情……」
秦烈眯著眼睛，「到底怎麼一回事？」
「兩天前，七煞谷的鳩婆婆帶人途徑凌家鎮，她見到了大小姐和二小姐，對兩位小姐非常中意，說大小姐性子溫柔，修鍊的靈訣和體質都是水屬性，而二小姐性格刁蠻火辣，體質和修鍊靈訣又是火屬性，說她們一水一火互補，又是親姐妹，非常適合修鍊她手中的一種靈訣，要收兩位小姐為徒。」凌峰解釋道。
「七煞谷？這是什麼一個地方？」秦烈皺眉道。
「七煞谷是黑鐵級的勢力，和森羅殿同級，比星雲閣、碎冰府都要高出整整一個級別！」凌峰臉色敬畏，「七煞谷由玄煞谷、陰煞谷、金煞谷、木煞谷、水煞谷、火煞谷、土煞谷一共七個山谷組成，七煞谷和森羅殿還是友好勢力，雙方的高等級武者私交都非常不錯，鳩婆婆的真名叫鳩琉瑜，她是真正的通幽境強者！而且她還是七煞谷排名第二的陰煞谷的谷主！」
秦烈心神微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她要收兩位小姐為徒，不是好事一件么，難道家主不同意？」
「比星雲閣還要強悍的勢力七煞谷，通幽境的強者，陰煞谷的谷主鳩婆婆要收兩位小姐為徒……家主做夢都夢不到這種好事，他高興的已經忘乎所以了，豈會不同意？」
凌峰也是一臉神往之色，「能進入七煞谷修鍊，對我們來言簡直想都不敢想，對兩位小姐而言也是一步登天，這可是連星雲閣都直接跳過了，換了任何人……恐怕都無法拒絕如此誘惑。」
「是這樣，的確是難以拒絕的誘惑。」秦烈漠然道。
「可大小姐卻拒絕了……」凌峰苦笑道。
秦烈眼中閃爍著異樣光點，深深看向他，「為什麼？」
「鳩婆婆聽說大小姐有婚約在身，她說……她需要大小姐身世清清白白，不想她有婚約上的羈絆了，她要先消除大小姐的婚約。而且她還說了，去了七煞谷，以後就很難再回凌家鎮，讓兩位小姐考慮清楚了。」凌峰說道。
秦烈沉默了。
「而且，鳩婆婆還說要麼帶兩人一起走，要麼一個人都不要。」凌峰神色古怪，「可現在，大小姐不顧家主的呵斥，不管族老和三老爺如何勸說，就是不肯答應下來。鳩婆婆也只給了三天期限，說三天後，大小姐如果還是不肯同意，她也不會勉強，會帶人離開凌家鎮。」
頓了下，凌峰補充：「明天就到期限了，為了這事，家主都快要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