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冰岩城數百里外的一座深山中,坐落著七個山谷,七個山谷隱隱呈北斗七星形狀分布著,暗含某種呼應天地的奇妙。
其中一個陰氣較重的山谷中,有著一個冰涼的水潭,潭水清澈見底,潭面水霧氤氳。
此刻,一道動人的身影,穿著薄衣正坐在水潭中。
隨著靈力運轉,她周邊的水流凝為一個個眼睛大的水珠,每一個水珠都晶瑩剔透,內部靈力精純濃郁。
一個個水珠,奇妙的圍繞著她,水晶一般在潭水中滴溜溜旋轉著。
在乳白水霧中,她用心修鍊著靈訣,運轉著靈力,聚集更多的水珠,身上的波動也越來越強烈。
陸璃的身影悄然而至。
她一身翠綠色裙裝,臉色漠然,雙眸冷冽,盯著水潭看了一會兒,她忽然說道:「其實你的修鍊天賦要比你妹妹好。」
水霧散開,一個個水珠失去靈力束縛,重新化為冰冷水滴融入潭中。
凌語詩睜開眼,模樣清幽脫俗,微笑說道:「師姐好。」
「這是師傅讓我送來的丹藥。」陸璃將一個瓶子放下來,旋即皺眉說道:「你不要再偷偷將丹藥私藏下來了,下次我未必還會為你包庇,我會告訴師傅,她脾氣可不好……」
凌語詩坐在水潭中央,幽幽一嘆,「師姐,對不起,師傅送來的丹藥對我來說太多了,根本就用不掉,我只是不想浪費而已。」
「不想浪費?」陸璃冷著臉,「作為師傅的親傳弟子,我們在修鍊靈材的使用上都可以奢侈,那些靈丹就算多服用了一些,也絕不會對身體不適。」
頓了一下,她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私藏的丹藥都去了何處?」
凌語詩垂頭,並沒有辯解。
「那個叫秦烈的小子,根本無法跟上你的腳步,正常情況下,他要突破到萬象境,進入和七煞谷等階的森羅殿至少需要十幾年。」陸璃一點不客氣,冷道:「這還是按好的情況來算。如果中途有了意外,在戰鬥中受傷了,他還需要更長的時間邁入萬象境。而且,開元境到萬象境的突破並不易,有人一生都未必能夠跨過!」
「你難道要等他一輩子?」陸璃輕喝。
「師姐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凌語詩抬頭,神色自然,並不受她的話影響。
「忘記他。」陸地道。
凌語詩柔柔笑著,輕輕搖頭,「要是忘不掉呢?」
「殺了他也行!」陸璃冷著臉,「以你的天賦和資質,將來成就不可限量,不要因為一個男人亂了心神!如果我是你,我會殺了他,將所有精力用在境界的提升上,以追逐師傅的腳步為目標!」
「算了,我們不要討論這個話題了。」凌語詩哭笑不得,在她眼中陸璃是個瘋狂的女人,一個為了境界的提升可以捨棄一切的修鍊狂人,「師姐,你馬上就要代表谷內去極寒山脈了,還請師姐幫我看看凌家現在怎麼樣了。嗯,如果有可能,也順便幫我看一眼秦烈,我想知道他的情況……」
「你真是無可救藥!」陸璃冷著臉,沒有繼續多言,轉身離開了。
凌語詩淡然輕笑,在她離開後,才低聲喃喃道:「那是師姐你從沒有為男人動過情,所以你無法理解,所以你能心堅如鐵……」
星雲閣。
秦烈正前往煉器殿堂,思量著如何藉助姚泰的熔爐,好將那寂滅玄雷給淬鍊出來。
在李記商鋪待了一個多月,他將寂滅玄雷所需的複合靈陣圖,成功的在靈板上構建出來,李牧也將冰魄蟒的獸核分成了十小塊,供他以真材實料去嘗試。
——嘗試將寂滅玄雷給真正煉製出來!
如今萬事俱備,只差真正的淬鍊了,所以他要藉助於煉器殿堂內的熔爐。
他打算和姚泰溝通一番。
好久沒過來,他尚未踏入殿堂,就聽到劉婷的責備聲,「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能夠幹什麼?星雲閣養著你,以那麼多靈材供你煉器,你連我的千幻鏡都修不好,要你還有什麼用?」
「小姑奶奶,我說了多少次了,你的千幻鏡一開始材質就有衝突,不管修復多少次,還是容易損壞。這是結構上的問題,我沒辦法徹底修復成功,你到底想怎麼樣?」殿堂內,姚泰聲音有氣無力,「而且我最近累病了,短時間無力為任何人修復靈器,你就算是想繼續修復,也要等我恢復過來才行。」
「你累什麼?修復個靈器都能累倒下?那我們呢?我們才剛剛從極寒山脈外沿回來,我們都和靈獸戰鬥過了,我們都冒著生命危險!你就在閣內修復靈器也算為難你嗎?」劉婷冷聲叫嚷起來。
秦烈搖了搖頭,捂著耳朵進來,他一眼看到姚泰臉色灰暗坐在那兒,在他旁邊聚集著劉婷、魏立幾名青年。
「杜恆!」視線掃視到後面,秦烈忽然輕喝一聲,臉色微沉。
「秦烈!」杜恆眼神也冰冷下來,猛地盯著他,像是一頭被捆縛著的野獸,似乎想要衝過來和他拚命。
凌家鎮的時候,秦烈當著眾多星雲閣武者的面,將杜恆轟成重傷,被杜恆視為奇恥大辱,當成人生最憋屈的一刻。
為了能擊殺秦烈,杜恆苦修一年多,如今邁入了煉體九重天境界,一心想伺機報復。
「杜恆,別衝動。」魏興的兒子魏立低聲制止,然後斜著眼看向秦烈,冷言冷語道:「人家做小白臉做的成功,攀上了一個森羅殿巡察司的女人,不但成功突破到了開元境,還被那女人照顧著獲得了一萬貢獻點,嘖嘖,這就是人家的本事,咱們可比不了。」
「人家這方面真是厲害,在凌家鎮能攀上小姐,還能訂下婚約。嘿,被人看穿心思,解除了婚約之後,又能攀上屠澤前來星雲閣。到了星雲閣不久,又神奇的攀上了森羅殿的女人,這手段……真是讓我自嘆不如啊。」另一面青年附和道。
「秦烈,別以為只有你能極早進入星雲閣。」杜恆臉色陰沉,「我在極寒山脈外邊立了功,也同樣提前成為了星雲閣核心弟子,我們倆的賬……以後在星雲閣慢慢算!」
「你也立功了?」秦烈淡然一笑,「你那個假舅舅……真爹,派了多少人幫你?到底讓你冒領了多少功勞,才令你能混入星雲閣?」
不管杜恆鐵青著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他又看向魏立,眼中雷電閃爍,神色冷厲道:「一群靠爹生存的人,也配嘲諷我?如果沒有你爹在,在星雲閣內,你信不信你活不過一年?」
這般威脅時,秦烈腦中一道由殺意凝結的精神意識,竟順勢從眼中湧出。
魏立和他對視一眼,忽然渾身冰冷,脖頸如被尖刀劃破,臉色蒼白的連連後退數步,狼狽之極。
「就這種貨色,也配譏諷人?」秦烈冷笑。
他心中微微一動,忽然發現他持有的精神意識,竟然還有如此妙用,讓他能夠在氣勢上壓制低等級武者。
「別以為突破到開元境,就能在星雲閣怎麼樣了!」劉婷板著臉,哼了一聲,「這趟極寒山脈事了,我爹會是星雲閣的新閣主,杜恆的……舅舅杜海天長老,會是新的副閣主。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和這個沒用的煉器師還能在閣內待多久?」
「我們走!」劉婷率先往外走去。
神色狼狽的魏立和那幾個青年,也都趕緊跟上,隨著她離去。
只有杜恆留在後面,他臉色猙獰,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咬著牙道:「秦烈,你和凌家的所有人都會死!」
「凌家?」秦烈冷笑,「凌語詩和凌萱萱已經入了七煞谷,你們還敢招惹凌家,真活得不耐煩了?」
「你會看到的!」杜恆放下一句狠話,旋即也走出煉器殿堂。
秦烈皺眉,不由暗暗為凌家的凌峰、凌穎眾人擔心起來,看那杜恆的語氣,杜海天似乎有什麼算計要對付凌家。
凌峰、凌穎、凌鑫等人在天狼山和他並肩作戰,他當時離開凌家鎮前,也是凌峰等人過來寬慰他,陪著他喝酒,幫他緩解壓力……他對凌家家主和凌承志兄弟有看法,但對凌峰眾人很有好感,不想他們出事,所以有點擔心起來。
「過了那麼久了,他們應該早就出城了,希望他們沒事。」秦烈暗暗道。
「你好久沒過來了。」在他沉思的時候,姚泰有氣無力的出聲,「最近我都在忙於修復靈器,這次是徹底累倒了,短時間恐怕沒辦法做些什麼了。」
他看向秦烈,眼睛微亮,「祝賀你突破到開元境,經過這次事情,我也算看明白了,煉器的進階和武者的境界也有關係。如果我境界足夠高,修復靈器就不會耗費那麼多力量,不會弄的自己靈力枯竭,也就不會累癱了……」
最近一段時間,隨著武者和極寒山脈靈獸的戰鬥,閣內很多武者靈器破損,都來找姚泰進行修復。
閣主屠漠也吩咐了下來,要姚泰全力以赴。
所以他只要靈力恢復過來,就會立即投入靈器的修復中,這麼沒日沒夜的進行了幾個月,境界並不高深的姚泰撐不住了,終於倒了下來。
正愁著要怎麼開口借用殿堂熔爐的秦烈,聽他這麼一說,忙誠懇道:「大師真是太辛苦了,那您就好好回去休息幾日,這煉器殿堂我幫你暫時看著,保證沒有問題,大師意下如何?」
「也好,是該暫時歇歇了。」姚泰點頭。
「大師放心,這裡一切有我。」秦烈捶胸保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