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長老好。」
秦烈來到門口,臉色冷漠,沖童濟華點頭致意。
「嗯。」童濟華也點了點頭,繼續和梁忠講話,沒有和他多言什麼。
秦烈身上寒氣繚繞,從梁忠和童濟華中間穿過,往器具宗內部走去,沒刻意去看梁忠。
梁忠也沒將他當一回事,也只是笑著和童濟華說話,待到他進了內宗,梁忠吩咐那些森羅殿戰將小心一點的時候,無意瞄到秦烈的背影。
他愣了一下,忽然盯著秦烈的背影,神情變得有些古怪,「這背影,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梁先生,梁先生!」童濟華輕喝。
梁忠回過神來,微微皺眉,忽然問道:「剛剛過去的那冷冰冰的青年是誰?」
「秦冰,內宗的弟子,最近才上山的。」童濟華隨口解釋,「是墨海長老看中了他,發話讓他進入內宗,他是這一批的新晉加入者,他和梁少揚一起通過的考核,也是除梁少揚外,第二個夠資上山的弟子。」
「秦冰……秦冰,名字沒聽過,應該不是一個人,但背影為什麼那麼像。」梁忠嘀咕著,又問:「他從什麼地方過來的?」
「不知道。」童濟華有些詫異,不明白梁忠為什麼會對秦烈有興趣,「你也知道器具宗的規矩,一般不太過問入門弟子的出身來歷,只看對方的天賦。只要有天賦,就算是平民百姓,器具宗也會接納,沒有天賦,就算是出身再好,也不會被納入門宗。」
梁忠點了點頭,也沒繼續問,心裏面則是存了一個心思。
……「秦冰!」焰火山的山腳下,潘軒冷著臉,責問道:「昨夜你去了何處?」
「出了器具宗,到外面買點東西,今早才回來。」秦烈說道。
「身為內宗弟子,進出器具宗決不允許和外宗弟子一樣沒規矩,每一個內宗弟子要離開宗門,都必須要和我說一聲,難道沒有人教導過你?」潘軒堵在上山的石道上,和三名內宗弟子一起,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
他明顯是準備下山,恰恰途中遇到秦烈,刻意要找麻煩。
內宗弟子可以自由在山上和山下行走,能隨意出沒外宗,但是要從整個宗門離開,按照規矩是應該和潘軒說一聲。
但唐思琪比較特殊,她是近十年最有天賦的人,深受宗主和墨海器重,很多內宗的規矩她都不受限制。
她進出宗門,從未和潘軒說過,潘軒也不敢找她麻煩。
因為她從不用遵守這規矩,所以她在和秦烈講解宗門規矩的時候,疏忽了一點,沒有對秦烈提到。
所以秦烈還真不知道有這個規則存在。
「我初入內宗,對內宗很多規則不太熟悉,以後我會記得。」秦烈神色冷漠,語氣生硬,就這麼回了話過去。
「我看你根本沒有認錯的態度!」潘軒哼了一聲。
秦烈皺眉,抬頭看著他,「那師兄認為應該怎樣?」
「按照宗門規矩,你應該……」潘軒話說到一半,突然間止住,他視線越過秦烈,臉上顯出恭敬之色,道:「謝小姐請上山。」
秦烈回頭。
謝靜璇身穿雪白武者服,神態淡漠,正從山腳下走來。
潘軒從山上下來,主要任務就是帶她上山,一看到她現身,趕緊停下了對秦烈的責問,狠狠瞪了秦烈一眼後,和三個師弟一同迎了上前,要帶她上山。
在山腳下,梁忠正帶著森羅殿的戰將搬運靈材,身為主事者的謝靜璇,不用管這閑事,就孤身一人上山來了。
她見潘軒三人迎來,微微點頭,就這麼從容往山上行去。
來到秦烈身旁的時候,她眼中流露出明顯的詫異,也很驚訝昨夜所見的青年,竟然也是器具宗的內宗弟子。
在潘軒等人的疑惑目光中,她在秦烈身旁停了下來,清冷的眸子凝聚在秦烈身上,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忽然道:「你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秦烈皺眉,暗中運轉寒冰訣,氣勢如冰峰般冷冽。
「但你應該不是他。」謝靜璇又自語了一句,對秦烈點了點頭,這才越過秦烈上山。
潘軒見她上去了,不敢繼續逗留,暫時放過了秦烈,趕緊和三名師弟一起引路,恭恭敬敬陪伴在她身旁,露出諂媚笑容。
秦烈停了下來,暗暗觀察著謝靜璇他們上去的方向,等他發現謝靜璇一路往山巔而去的時候,神色微微一變。
山巔,那是宗主和三大供奉常年久居的地方,除非來歷不凡者,不然根本不夠資格上去。
「這謝靜璇,看來在森羅殿的身份都不小,否則潘軒不會親自迎接,她也不可能登的了山巔。」秦烈暗暗想道。
他往他的岩洞行去。
「唐師姐,宗主讓我和你一起去山巔。」梁少揚的聲音,從唐思琪岩洞的位置傳來,讓秦烈留心起來,遠遠望向那邊。
「知道了,你先過去吧,我一會兒就來。」封閉的岩洞中,傳來唐思琪的不耐聲。
「我沒什麼事,就在這裡等你一會兒。」梁少揚繼續糾纏。
「我難道說的還不夠明確?」岩洞內,傳來了唐思琪的怒聲,「那我就說直接一點,我是不想和你一同上山!因為我很反感你,我看到你就覺得厭惡!我這麼說你總該明白了吧?」
她的怒斥聲並不低,臨近幾個岩洞的內宗弟子,也都聽的清清楚楚。
蓮柔和龐詩詩兩人,聽到她的喝聲,都是神色震驚,悄悄在各自洞口現身,和其他幾個內宗弟子一起看向梁少揚。
梁少揚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眼神陰沉了下來,站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了。」
他沒有繼續糾纏,身上流露出危險的氣息,孤身一人往山巔而去。
蓮柔一直看著梁少揚,看著他慢慢走遠,然後急忙來到唐思琪的洞口,低聲道:「思琪,是我。」
洞門打開,唐思琪放蓮柔進來,冷著臉說道:「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思琪,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麼不客氣的話,可能會刺激到他。」蓮柔有些擔憂,壓低聲音道:「這梁少揚手段陰狠,敢殺尹浩,敢對秦冰行兇,又是在暗影樓長大的,這種人絕對沒有多麼寬闊的心胸。」
「我也委婉過,可他沒有反應,我最近正好心煩,才懶得去管他的感受。」唐思琪滿不在乎,「我雖然不太喜歡戰鬥,可我是萬象境初期的修為,而且很快就會突破到中期。他就算是擅長戰鬥,也只是開元境後期,我怕他幹嗎?再說了,這裡是器具宗,他對別人亂來或許沒事,可要是敢對我出手,宗主和三大供奉絕不會包庇他!」
「你還是小心一點。」蓮柔憂心忡忡,想起先前梁少揚的表情,總覺得不太放心。
「只要我不離開宗門,他絕對不能對我怎樣,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會注意的。」
唐思琪在岩洞內整理了一下衣容,往外面行去,「今天森羅殿巡察司的謝靜璇會帶一塊靈板過來,那靈板內刻畫著很奇特的靈陣圖,一個月前森羅殿那邊送了一封信件過來,裡面有著簡單的描述,宗主和墨海長老都很好奇,說要看實物,她現在應該是帶著實物過來了,所以宗主讓我和梁少揚一起過去揣摩。」
「原來是這樣。」蓮柔有些羨慕,「連潘軒都沒資格觀摩,看來在宗主心中,還真的只有和你梁少揚才是未來宗門的希望。」
「秦冰……」唐思琪走出岩洞,一眼看到秦烈也在外面,她哼了一聲,道:「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嗎?」
「梁少揚不是善類,你自己小心一點。」秦烈丟下這麼一句話後走開。
「看不出他還挺關心你的。」蓮柔微笑道。
「假情假意罷了。」唐思琪板著臉,「這傢伙講的話,沒一句是真的!我才不相信他會真的關心我。」
「他或許真不是因為你進的器具宗。」蓮柔這時候也疑惑了,「從進入內宗起,他就沒有主動找過你,整天神神秘秘的,一個人關在岩洞內,昨天晚上,在電閃雷鳴的時候,他竟然還一個人出了宗門……」
蓮柔搖了搖頭,眼神古怪,「這傢伙很奇怪,讓人看不透,不知道他究竟想些什麼。」
「唐師妹!宗主要你快點過去!」半山腰,潘軒吆喝起來。
唐思琪於是中止了和蓮柔的談話,急匆匆往山巔趕去,經過潘軒身邊時,潘軒突然說道:「剛剛你做得很好,對梁少揚這種不要臉的傢伙,就應該這麼不留情面!」
「嗯,罵得好!」他身邊的三人也這麼表態。
「不過你要小心一點,這梁少揚自從進入內宗,整天都趾高氣昂的,連我們也不放在眼裡。」潘軒關切的說道:「此人從暗影樓過來的,據說從小就在外執行殺人的任務,手上沾滿了鮮血,他今天被你刺激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唐思琪有些詫異,倒是沒料到潘軒也對梁少揚如此厭惡,「多謝師兄提醒。」她認真道。
「有什麼事你可以提前知會我,放心,我會站在你的一邊,只要梁少揚敢啰嗦,師兄絕對不會對他客氣!」潘軒正氣凜然。
「明白了。」唐思琪淡然一笑,如一團火焰往山上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