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艱難的選擇
李牧一番話講完，眾人都是短暫失神，顯然被震的不輕。
許久後，血厲突然道：「秦烈，我沒料到血祖遺體內竟然還保留完整的魂壇，我看……血祖之身你還是自己融合吧。」
「血大哥！」漠峻驚叫道。
那些血煞宗的老者，也是尖叫起來，紛紛出言勸阻。
「宗主，你肉身碎滅，必須要通過一具軀體才能發揮出實力，繼續將血靈訣修練下去啊！」
「對你而言，沒有任何一具肉身，能比得過血祖遺體了！」
「宗主慎重啊！」
他們都是血煞宗的老人，都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血煞宗重新屹立，看到血煞宗重返血雲山脈，奪回失去的一切。
對他們來說，血厲……便是這個目標最有力的執行者。
只要血厲融合了血祖之身，實力提升到不滅境，那血煞宗就有了巔峰強者坐鎮。
也只有這樣，面對黑巫教、三大家族的威懾壓迫，血煞宗才有可能存活下去，達成目的。
「不必多說了！」血厲搖頭，道：「秦烈也修鍊血靈訣，也算是血煞宗的門人，由他融合血祖之身，將來也能將血祖的真實力量一點點釋放。只是，血煞宗需要多沉寂一點時間，需要再等一等罷了。」
「可我們這些老傢伙，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等啊。還有，秦烈……僅僅只是通幽境，靈魂太弱太弱，他要完全融合七層魂壇，恐怕需要數百年時間啊！」漠峻急道。
「你們想的太簡單了。」李牧再次插話。
深深看了秦烈一眼，沉吟了一下，他說道：「魂壇的融合，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眾人皆是凝神聆聽。
連血厲都沒有例外。
李牧或許年齡沒有他大，但在魂壇方面的認知和理解，分明超過在場所有人！
——因為李牧是場內唯一擁有魂壇的人。
「一般而言，魂壇的主人修鍊何種靈訣，魂壇就會具備何種屬姓。魂壇，隨著主人對靈力、天地規則、道理的認知，會不斷發生變化，會做出相應的調整。」
「一個修鍊火炎靈訣的強者，他的魂壇，內部會烙印著完整的火焰靈訣傳承。他一生的感悟，會在魂壇內一一反應出來，魂壇，就是他對火焰靈訣所有的認知！」
「想要融合這一類的魂壇，最好也是修鍊火焰靈訣者，這樣融合的速度才會快一些。當然，靈魂越是強大，融合魂壇的速度就會越快。」
「然而，即便是血厲前輩，也修鍊血靈訣，有著涅槃境的靈魂，想要成功融合七層的血祖魂壇，也需要至少數百年時間。這還是在血祖之身，也成功被一同保留的情況下。」
「至於秦烈……以他目前的境界，修鍊靈訣的駁雜，想要完全融合血祖之身和魂壇，恐怕需要數千年之久。」
秦烈忽地呆住。
「還有。」李牧淡然一笑，繼續說道：「你要融合血祖魂壇，你目前修鍊的天雷殛、寒冰訣、還有大地靈訣，都要徹底捨棄，全部遺忘。血祖魂壇，雖然強悍無比，卻將你未來的框架固定了，你只能領悟魂壇內部血靈訣方面的傳承，在單一道路上走下去。除非有一天，你徹底融合了血祖魂壇，能強大到重新調整魂壇，才能嘗試重拾天雷殛、寒冰訣。」
「因此，雖然我也對血祖的七層魂壇眼紅，但因為我修鍊的方向，並不是血靈訣，所以也很難完美融合。而且，我也不願意捨棄我所堅持的，所修鍊的靈訣，轉而去改修血靈訣。」
「場內所有人，能融合血祖魂壇的，也只有血煞宗的各位。以靈魂的強大來看，無疑血厲前輩又最適合的，更何況他恰好沒有肉身。」
關乎魂壇的奧妙，融合的種種限制，融合前後的困難，李牧一一道明。
本來也怦然心動的秦烈，在他一番講解說清楚後，終於再次打消念頭。
「為了融合這個七層魂壇，必須要捨棄我所修鍊的所有靈訣，捨棄肉身，還要耗費數千年時間……」秦烈笑容苦澀，搖了搖頭，道：「我還算了吧。」
李牧目顯異色。
那些血煞宗的門人，則是神情激動，臉上有著明顯喜悅。
血厲突然道：「你可知道七層魂壇，意味著什麼？域始境初期修為，這是什麼概念？如今稱雄**之地的南正天，也僅僅只是三層魂壇！你可知道，他用了多久時間，才達到今天的境界？」
「南正天？」秦烈一愣。
「就是寂滅老祖。」李牧隨口解釋了一句。
「千年前，在我還沒有被姜鑄哲囚禁時，南正天就已經成名多年。那時候，他的勢頭便比我強盛一籌，為內定的寂滅宗宗主，那時他已經在涅槃境。」血厲眼中血光熠熠，道：「也就是說，他又用了一千多年的時間，才成功築造到三層魂壇。按照李牧所言，要築造到七層魂壇，你覺得需要多久？」
眾人駭然失色。
「築造每一層魂壇，都需要消耗難以計量的靈材，三層魂壇消耗了寂滅宗多少靈材，連我都無法想像。」血厲又道。
「嗯，的確如此。」李牧輕嘆一聲，又道：「南正天如今正為晉級四層魂壇做準備，他這些年和修羅族來往密切，交換大量的物資，獲取了海量的財富，說白了……還不是在積累晉級所需的靈材？據我所知，他目前還缺不少晉級的材料……」
「連他都沒有積累到足夠的晉級材料？！」秦烈一臉匪夷所思。。
李牧笑了笑，換了一種方式解釋：「浩瀚靈域，勢力縱橫交錯，分青石、黑鐵、赤銅、白銀、黃金五種勢力，重重勢力等階分明，金字塔一般組成結構。強大如黃金級的勢力，為何要掌控天下，雄霸天地礦區，為了天地靈材爭個你死我活？」
「也是為了？」秦烈訝然。
「等你有一天踏入不滅境，就知道境界的突破，魂壇的構建築造，不單單需要對力量的領悟和魂力的積累。那天文數字的靈材，會是制約強者，決定強者能否進階的最關鍵要素！」話到這兒，李牧苦澀一笑，自語道：「若非如此，我何必去做天劍山的第六天劍，做那麼多吃力不討好的事……」
「李叔，你？」秦烈一呆。
「你李叔我很窮的，掛了個天劍山第六天劍的名號，也是為了通過天劍山來積累足夠多的靈材。」李牧唉聲嘆息。
然而，眾多血煞宗的老者，還有邢宇遠、項西等人，聽到這番話以後，卻是轟然一震。
秦烈也是眼鏡一亮。
一直以來，李牧給他的感覺，便是深不可測。
他也知道，李牧一定非常強悍，境界絕對超出他的想像。
可他還是沒有料到，李牧竟然也是擁有魂壇，已經邁入不滅境的強者。
「不需要東奔西走四處收集靈材，只需要安心感悟，將魂壇內部遺留的完整傳承吸收，花費數千年時間，就能踏入域始境……」李牧眼神怪異，「我想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會捨棄一切，從而選擇融合魂壇。小子，你真的能忍得住這個誘惑，選擇那條更加艱辛，而且前途不可預料的道路？」
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秦烈。
到了這一步，關乎魂壇的奧妙，多麼的珍貴罕見，融合後能獲取什麼，秦烈、血厲、漠峻相互解釋補充，已經說明的清清楚楚。
最後，秦烈要如何選擇，將決定血祖之身的走向。
秦烈沉默。
許久許久之後，他才咬著牙，聲音粗重道：「我選擇一步步走下去！」
李牧訝然，然後咧嘴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這都不能動搖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