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可馨和洛塵等人想法一樣。
一個在靈訣修鍊上駁雜的武者,不可能有更多的精力用在煉器上,就連天賦如她這樣的人,除了鑽研煉器之道外,也僅僅只是修鍊火焰靈訣。
大多數的煉器師,往往也只修鍊火焰靈訣,以火焰之力配合煉器。
也只有修鍊火焰靈訣的煉器師,才能兼顧煉器,在兩者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她並不認為能夠得到寂滅老祖認可,分明在雷霆靈訣方面體悟精深的秦烈,會真正懂得煉器。
羅可馨眉梢輕揚,望向秦烈的目光中,有著幾分輕藐。
「不太懂。」秦烈頭也沒抬。
他握著「五火流光劍」的那隻手,如鐵鉤,指尖縷縷精芒滲透,迅速在內部複雜的靈陣圖中走了一圈。
他微微皺眉。
「不懂才正常。」羅可馨一笑,眼睛彎成月牙,意有所指道:「沒有人能在多種領域都有所成就。」
她向秦烈伸手,嘴角噙著傲然笑意,神態從容,道:「拿來給我看看吧。」
杜向陽眼睛微亮,不由自主地往前湊了湊身子,明顯有些激動。
「今天我心情不錯,就幫杜向陽看看這柄飛劍,到底有什麼問題。」羅可馨微仰著頭。
「秦烈!」杜向陽輕喝。
秦烈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一言不發地將「五火流光劍」遞給羅可馨,免得讓杜向陽失望。
沈月等人也都睜大眼,好奇地看向羅可馨,看她如何來修復這柄飛劍。
「只要羅師姐幫我將這柄飛劍給修復成功,靈石方面……我必然讓羅師姐滿意!」杜向陽一咬牙,分明做好了被羅可馨痛宰的準備。
「看過才知道能不能修復。」羅可馨慢條斯理地握住那柄飛劍。
沈月等人皆是凝神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在她拿起那柄飛劍,敲打著劍刃。先從外部確認飛劍材質的時候,沈月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洛塵和楚離也有些訝然。
從握劍的氣度風範來看,羅可馨的架勢。似乎並不如秦烈那麼自然。
他們總覺得先前秦烈的那種專註、謹慎、氣度,帶著一種盎然古意。有種古時期煉器師的風範。
那風範要遠遠超過羅可馨。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們分明不了解秦烈,甚至不敢肯定秦烈真就懂得煉器,可心理上的感覺,告訴他們秦烈有些門道。
「叮噹!」
羅可馨玉指輕彈,飛劍傳來金屬脆響,她指尖一絲絲火芒流溢,似隱沒進劍中靈陣圖。
如此數十秒後。
「這柄劍不可能修復成功。」扔垃圾一般。羅可馨將「五火流光劍」扔到杜向陽腳邊,她眉梢有著几絲煩躁無奈,「內部的複合靈陣圖內,有三種失傳的古陣圖。那三種古陣圖已經損壞,別說是我了,就算是我們天器宗的宗主也沒辦法修復成功。」
「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杜向陽失魂落魄地問道。
這柄飛劍能完美融合他的火焰靈訣,即便是損壞狀態,也能釋放出不凡威力出來。
杜向陽極其看重這柄飛劍。認為飛劍成功修復起來後,必然能夠令他實力躍上一層樓。
「我們天器宗都沒人懂得古陣圖的刻畫,也就意味著暴亂之地都沒有人能修復這柄飛劍,你趁早死心吧。」羅可馨冷硬道。
這句話一出,無疑是宣判了那柄飛劍的死刑。告訴杜向陽他不用繼續在「五火流光劍」上浪費精力了,因為那柄飛劍再沒有提升的可能。
不論多麼適合他的飛劍,如果只是殘次品,就有可能會在關鍵時刻失控。
戰鬥時靈器失控,幾乎就是一場災難,會導致主人慘死當場。
這絕被不允許。
「看來我的運氣並不好。」杜向陽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早點知道結果也好,這樣我也能趁早挑選新的飛劍。」
他這是準備放棄「五火流光劍」了。
「好熱鬧。」雪驀炎的聲音,也從月色下傳來,一輛白水晶戰車帶著她,慢悠悠閃現出來。
一襲白衣,如月中仙子,她清冷的身姿漸漸清晰。
「秦師弟,我找你有事。」雪驀炎在半空中說道。
秦烈起身,看向身旁眾人,突然沖杜向陽說道:「那柄劍借我玩幾天。」
「送你好了。」杜向陽嘆了一口氣,隨手將「五火流光劍」扔出,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羅可馨說那柄劍內的古陣圖,連天器宗的馮一尤都沒辦法修復,這幾乎便意味著那柄劍徹底廢了。
一柄不可能修復的飛劍,對他而言,再沒有任何價值。
「各位,你們慢聊,我有事先走一步。」秦烈將那柄劍收入空間戒,當雪驀炎的水晶戰車放低後,他飛身跳入當中。
白水晶戰車率先離開。
「沒料到他會對垃圾有興趣。」羅可馨低聲譏笑,旋即說道:「我也走了。」
她也迅速離開。
「散了吧。」沈月揮揮手,也騎著金翅鸞飛走。
「楚離,你和秦烈沒問題吧?」眾人離開後,杜向陽突然一皺眉。
洛塵也看了過來。
楚離滿臉苦澀,搖了搖頭,「能有什麼?就算是我師傅真的要栽培秦烈,我又能怎樣?難道因為這件事和秦烈反目成仇?」
「那你?」杜向陽欲言又止。
「我沒事,只是一下子難以接受,過段時間或許就好了。」楚離嘆了口氣,一臉無奈,不再多說什麼,也飛身離開。
「哎,在未來宗主人選上,如果楚離不能解開心結,他們再也不可能像原來那樣了。」杜向陽感嘆。
「希望他們倆能找到解決辦法。」洛塵皺了皺眉頭。
……
白水晶戰車離開那片礁石區,漫無目的地飛馳著,似乎並沒有明確方向。
車上。雪驀炎衣玦飄蕩,眼中蒙著一層憂色。
「怎麼不回去?」秦烈詫異道。
「回哪兒?」雪驀炎幽幽一嘆,垂頭道:「我是和幻魔宗一道兒過來的。在這兒,除你之外。我沒有別的同門。」
停頓了一下,她自嘲地說:「難不成回幻魔宗那邊?」
「你和雎睿婕的口角,我聽說了一點,你不要理睬她。」秦烈沉聲道。
「我是不想理她,可她分明不打算放過我。」雪驀炎搖了搖頭。
「怎麼回事?」秦烈看出了點苗頭。
「我聽說在我之後,你也和雎師妹爭吵了兩句?」
「不錯。」
「我剛剛收到血煞宗那邊的消息,洪老告訴我。幻魔宗中止了和我們的合作,不再出售任何靈材給我們。血煞宗,血島,還有金陽島。許許多多的武者修鍊,都依賴從幻魔宗購買過來的靈材。灰島那邊要煉製烈焰玄雷,也需要源源不斷的各類零碎靈材,對我們來說,目前除了最近的幻魔宗以外。很難從別的地方求購數量繁多的修鍊材料。」
「寂滅宗,天劍山,沒辦法替代幻魔宗?」
「不能,天劍山、寂滅宗離我們太遠,很多靈材不是靠空間傳器陣就能交易的。幻魔宗不出售靈材給我們。我們立即就陷入了困境,至少,短時間沒人能替代幻魔宗的地位。」
秦烈臉色漸漸陰沉。
他馬上就知道,因為他和雎睿婕的衝突,因他拒絕最近出售烈焰玄雷給雎睿婕,這才引來了幻魔宗的反擊。
從眼前來看,幻魔宗的反擊非常凌厲,而且極其有效。
因為他的衝動,血煞宗,灰島,血島,金陽島,所有武者、煉器師常規的修鍊和煉器,都將因材料短缺導致效率大降。
「此事……你師傅知道嗎?你母親又怎麼說?」半響後,秦烈再問。
「我師傅或許並不知情,但我母親……並不想因為這件事,去和我師傅進行溝通。」遲疑了一下,雪驀炎又道:「我也不想為了這件事去找我師傅,我師傅……也很難辦。」
「幻魔宗內,有一部人對我們意見很大,認為我們侵佔了他們的利益,就連師秀玲師姑應該也對我們心存不滿,因為和我們靈材交易方面的事情,本就是由她負責。她若不點頭,雎師妹斷然沒辦法中止和我們的交易,我並不知道像師秀玲師姑這樣對我們不滿的長老,到底有多少。」
「若是這類人還有很多,就算是我師傅,也不能太過於偏袒我們。」
雪驀炎深深嘆息,「我們幻魔宗不同於寂滅宗,不像寂滅老祖那樣,在宗門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他能如神一般,無人膽敢反駁他的任何決定——即便是錯誤的決定。可我師傅卻不行,沒有老祖那麼恐怖的號召力和影響力。」
秦烈眉頭深鎖。
許久許久後,他臉色凝重,道:「偌大一個暴亂之地,難道就真的沒有一個勢力,能解決我們現今遇到的麻煩?」
「並非沒有。」雪驀炎表情苦澀,「作為暴亂之地最大的煉器宗門,天器宗擁有數量眾多的空間傳器陣,而且,其中最高級的空間傳器陣幾乎能傳送任何靈材,連靈草都可以。只是,那類的空間傳器陣,我們落日群島並不存在,據說只有羅可馨的爺爺懂得建造。」
「那就想辦法讓他幫忙建造就是!」秦烈喝道。
「他從不幫天器宗以外的勢力去做任何事,也從未有過任何先例。」雪驀炎一臉無奈。
「這樣啊,給我點時間,我再想想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