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姚天過來了?」
暝風老祖的麾下綠姮,從暝風島上漂浮出來,袖口冒出碧綠色的火焰,臉上堆滿笑容。
這時候,秦烈和吉爾伯特為首的邪龍,恰恰到達暝風島。
「哈哈,特來拜訪暝風前輩。」秦烈從吉爾伯特後頸探出頭來。
「老祖恭候多時了,裡面請!」綠姮揚聲道。
「呼呼呼!」
猛烈的罡風,隨著綠姮的一句話,從海島上方散開。
「你們在島外就行了。」秦烈駕馭著一輛水晶戰車,沖吉爾伯特說了一句,「暝風老祖和我有舊,不會對我下毒手,你可以放心。」
「那好。」吉爾伯特任由他單獨過去。
那些邪龍則是從暝風島上方落下,在海島旁邊停留,靜候秦烈出來。
他們陪同秦烈一道兒,就是擔心中途的時候,古陀和赤蝘的人會劫殺。
對秦烈和暝風老祖的交談,他們並沒有興趣,也不想知道其中細節。
在綠姮的帶領下,秦烈的那一輛水晶戰車,徑直飛向暝風島的島內。
一入暝風島,立即有濃郁的天地靈氣撲面而來,秦烈注意到,暝風島的島上,以九宮的方位種植著許多罕見的古樹。
那些古樹一棵棵都有百米高,枝葉茂密,隨著呼呼的風向流動,古樹枝葉搖蕩著,似乎能聚集天地靈氣過來。
一座座以不朽木為木材建造的木樓,也是以特定的陣形,分布在海島上。
那些木樓的牆面上,繪刻著山峰,河流,古樹,種種靈獸,許許多多繁複華美的花紋,明顯也有著特別的用途。
「老祖就在前面。」綠姮在前方指引。
一棟數十米高的七層木質宮殿的頂端,窗檯處。瘦骨嶙峋的暝風老祖。如竹篙般筆直站立,見他過來,率先發出顯得有些陰森的笑容,「呵呵呵,許久不見,小友近來可好?」
暝風老祖的笑容不好聽,但在秦烈耳中,卻顯得有些親切。
他還記得,如果不是暝風老祖關鍵時刻橫插一腳,將古陀和赤蝘兩人阻攔在寒冰島。他和拉普兩人恐怕都難以生離墟地。
他欠暝風老祖一個很大的人情。
「見過老祖。」從水晶戰車上跳落下來,秦烈彎身一禮。誠懇道:「一年前,如果不是老祖出手,我和拉普難以活著從墟地離開。」
「小事一樁。」暝風擺擺手,示意秦烈坐下來講話。
秦烈大大方方坐下來。
「我是應該稱呼你為姚天,還是……秦烈?」暝風似笑非笑道。
秦烈洒然一笑,「看前輩個人喜好。」
從三棱大陸離開算起,至今。已經有四個月之久,在這段時間內,一部分留意暴亂之地天下大勢的人,自然會有途徑獲知想要的消息。
他在三棱大陸中,從絕陰墓地將十四頭邪龍喚出一事,對很多有心者來說,都不是秘密。
如今邪龍在墟地出現,邪龍身邊只有一個姚天,暝風能猜出他的身份也是理所當然。
「你一定以為我是近期才知道你的身份吧?」暝風看出他的想法。微微一笑,搖頭說道:「其實不是。早在上次寒冰島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誰,要不然我為什麼辛辛苦苦救你?」
「哦?」秦烈這下子真正驚訝了,「寒冰島的時候,你怎知道我是誰?前輩又出於何種理由幫我?恕小子愚鈍,實在想不明白。」
「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出身來歷。」暝風臉色一黯,默默地從胸口衣襟內,扯下一塊玉牌。
秦烈凝神一看,暗暗驚訝起來,在那牌子上分明有著天劍山的標誌。
「我和燕白衣,嚴冬同一年參加天劍山的試煉,同一年成為天劍山的門人,王恩澤那些人……也算是我的師兄。」暝風追憶道。
他講話的時候,周邊的那些麾下,早已默默退去。
只留他和秦烈兩人在窗檯單獨交談。
「原來是天劍山的前輩。」秦烈敬畏道。
「早已不是了。」暝風搖了搖頭,「說起來真的很可笑,當年我們一起試煉,一起去天劍山挑選飛劍。我選了一柄飛劍,在那柄飛劍之中,發現一種邪門秘術,我忍不住修鍊了起來,然後漸漸沉淪其中,越陷越深,間或走火入魔幾回,神智不清的狀態下,殺了幾名師兄弟。」
「沒多久,他就從一名有著光明前途的天劍山門人,被宗門前輩當成邪魔外道對待。」
「天劍山對我下達了追殺令。」
「我只能逃,一直逃,而且是隱姓埋名的逃下去。」
「逃亡中,我需要強大的力量活下去,於是他更加刻苦修鍊那種邪門秘術。」
「百年後,天劍山少了一個很有天賦的武者,而墟地……則是多了一個改名換姓為暝風的邪魔。」
暝風深深嘆息。
秦烈不發一言,只是靜靜聽著,聽的很認真,很專註。
「我知道你是因為李牧。在你從落日群島離開,前往寂滅宗的時候,李牧曾聯繫過我,告訴我,如果我在墟地碰到你,讓我代為照顧一二。」暝風抬頭看向他。
「又是李叔。」秦烈驚異起來。
「身為天劍山的『第六天劍』,他最大的責任,就是料理宗門叛徒。而我,曾一度都是他的目標,是他首要除去的任務之一。」暝風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為了躲避他,我惶惶不可終日,換了無數個地方。可我還是被他找到了,我本以為他會殺掉我,沒料到……當他問清楚一切,確定我是在神智不清的狀態殺死同門,知道我這些年被天劍山追殺的時候,沒有再次擊殺同門以後,他竟然容許我活了下來。」
「他當年若是不肯放手,我絕不是他的對手,我必死無疑。」
「李牧是天劍山最奇特的人,我必須承認,我欠他莫大人情。」
暝風道明事情的緣由。
「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秦烈總算是明白過來。
「你派人去七目島找了你幾次。」暝風說道。
「我在閉關修鍊,並不知道這件事。今天剛剛醒來。立即就來暝風島了。」秦烈解釋。
「李牧讓我告訴你,你們的炎日島有麻煩,讓你最好能說服邪嬰島的邪嬰童子,幫你在七目島建造一座連接炎日島的空間傳送陣。」暝風又說。
「建造連接炎日島的傳送陣?那有什麼用?炎日島根本沒有自己的空間傳送陣,就連血煞宗,也只有一座只能連接血之絕地的傳送陣,那一座傳送陣有著局限性,只能連接血之絕地,別的地方都不行。」秦烈深深皺眉。
「現在炎日島有一座小一點的空間傳送陣,能直接傳送人。當然,那座空間傳送陣不能跨大陸傳送。」暝風道。
「有了?怎麼來的?」秦烈驚訝起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暝風搖頭。
「邪嬰童子懂得建造空間傳送陣?」秦烈再問。
「他的確會。」暝風很肯定。
秦烈愈發驚奇。
空間傳送陣的建造極其不易。只有擅長空間之力的陣法師,才能藉助於靈材,刻畫空間線條,以獨特的天然環境構建出來。
段千劫那種純粹戰鬥型的傢伙,即便是精通空間之力,也無法築造出傳送陣出來。
只有羅翰這一類了解空間之力,本身又是煉器師的傢伙。才可以實現。
整個暴亂之地,能夠建造空間傳送陣的人物,都屈指可數。
每一個這樣的人物,都被九大白銀級勢力,當成至寶一樣對待,幾乎不可能離開宗門。
他料想不到墟地的邪嬰童子竟然也會是這樣的人物。
「邪嬰童子以前是天器宗羅翰的師弟,因為……他是個侏儒,從小到大一直受人歧視,漸漸心理扭曲。等學成歸來,他曾做出過許多駭人聽聞的事情,所以後來被天器宗給逐出了師門。」暝風臉色一肅,「邪嬰童子雖然性格有問題,但在建造空間傳送陣上的本領,絕不會遜色羅翰多少。傳言,如果不是因為被逐出了天器宗,他可能會是天器宗在空間傳送陣方面最精通的那個人。」
「真有這麼厲害?」秦烈眼睛一亮。
「無庸置疑。」暝風點了點頭。
「你和他有沒有交情?」秦烈興緻濃烈起來。
「交情?」暝風乾笑了兩聲,嘿嘿道:「倒是斗過幾場,這傢伙很難纏,誰的帳都不買,我反正說服不了他。」
頓了一下,暝風又道:「李牧竟然讓你央求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照我來看,你絕沒有可能請動他幫忙。」
「現在暴亂之地局勢如何?」
「很不妙?」
「怎麼不妙了?」
「三棱大陸那邊,那些異族還算是安分,或許是上次被寂滅老怪打怕了,倒是沒有繼續作亂。」
暝風深深皺眉,「聽說,異族發現在三棱大陸無法突破寂滅宗的防線,就漸漸轉移了陣地。本該活動在那邊的異族,分成了兩股,分別在天滅大陸和天戮大陸大肆動手。」
「天滅大陸的三大家族,在黑巫教的幫助下,和異族血站連連,雖然還能站穩陣腳,都也死傷慘重。」
「天戮大陸那邊,就更加不堪了。」
「那些以青鬼族帶頭的異族,目前針對的只是幻魔宗下面的地界,幻魔宗和黑巫教本就不和,黑巫教又派遣了強者去天滅大陸救火,自然不會理睬幻魔宗的麻煩。」
「幻魔宗內部矛盾重重,外面,好像又得罪了上次在三棱大陸的四方勢力,總之他們現在被異族攪的焦頭爛額。」
暝風說明近期的天下大勢。
「哦,還好。」秦烈突然有些幸災樂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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