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境界合一
「星犴！」
班公措哆嗦一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星犴老兄，許久不見。咱們也算是老交情了，上次見到你時你問我秦牧的下落，我還給你畫了幅圖，很形象吧？以咱們的交情，我相信你一定沒有惡意對不對？」
星犴坐在箱子上，冷笑道：「秦牧！又是秦牧！」
他的牙齒咬得蹦蹦作響，殺意席捲整個遺迹，將那些異獸嚇得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班公措心臟劇烈抽搐，戰戰兢兢道：「星犴老兄也在他手中吃虧了？」
「吃虧？」
星犴哈哈笑道：「我豈會在他手中吃虧？他家裡大人太多，是我失算了，以至於被他率眾圍攻。我迫不得已，這才後退，避其鋒芒。」
班公措眼珠子轉動一下，顯然，星犴是吃虧了，被秦牧家的大人一路追殺不得不逃到大墟，躲在靠近西土的地方不敢露頭。
他並不知道，星犴其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不堪，反而強橫無邊，重創了瞎子聾子瘸子司婆婆延豐帝等一眾大高手，十多位教主級高手在他手中連一招也走不過便被重傷不起。若非秦牧對他用毒，只怕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即便中毒遭受重創的情況下，他還能躲過屠夫的追殺，從延康國一路逃到這裡，其人之兇悍，甚至還在上蒼諸神之上！
「至於現在的大尊，我還沒有興趣。」
星犴瞥了他一眼，搖頭道：「等你將肉身或者元神修鍊成神，我才會對你有那麼一點興趣。你我畢竟有交情，你也曾經孝敬給我你的兩條胳膊，我不會下死手。你的腿怎麼回事？這劍傷……」
他突然將班公措抓來，輕輕一扭，班公措剛剛接上的鹿腿頓時被他掰斷。
班公措強忍著痛，不敢說話。
星犴仔細看了一番：「姓秦的劍法留下的傷痕！這麼說來，你是遇到了秦牧秦大神醫，被他斬斷了一條腿。」
班公措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聲音沙啞，強顏歡笑道：「我被秦牧與延康國師追殺，一時不查，被姓秦的斬斷了半條腿。星犴老兄，你倘若想尋姓秦的報仇，我倒有個好機會給你。」
「我尋他報仇，也需要借你的手？」
星犴搖頭：「我要殺他，天上地下沒有人能夠保得住他！他在哪裡？聽聞延康國師也是高手，正好從他身上取些東西。」
班公措陪笑道：「我現在不知道姓秦的在何處，但是我卻知道他要去何處。他打算去陰山，尋我師尊的元神。延康國師與他形影不離，肯定也會前去。」
星犴頓時來了興緻：「你師尊的元神？你曾經拜過我，差點要了我的命，那尊神魔虛影，便是你師尊的元神？」
班公措心中一緊，連忙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我若是不與星犴老兄有過一次交鋒，哪裡能有機會認得老兄？」
星犴微笑道：「你師尊的元神，我很想收藏。」
班公措正想將他誘到陰險，讓他與延康國師硬拼，樂得見他與延康國師兩敗俱傷，笑道：「若是星犴老兄看得上，儘管拿去。只是老兄，我這條腿，你看……」
星犴嘭的一聲跳入箱子里，聲音從箱子中傳來：「我的收藏被秦大神醫奪走了不少，所剩不多。你先將就著用鹿腿，待到我殺了秦神醫與國師，送你一條神腿也是無妨。」
班公措只得撿起鹿腿，重新接上，這次接的仔細一些，免得留下隱疾，心道：「星犴小氣，到時候未必願意給我神腿。不過等到他與延康國師兩敗俱傷，他的收藏便都是我的！」
龍麒麟載著秦牧重返大墟，一路風馳電掣，向陰山方向而去，走了兩日，只見四周的異獸漸漸稀少，但是卻多了許多村落和來往的僧人。
那些僧人見到他騎著龍麒麟走過，紛紛停下腳步，向他看來，目光奇異。
「教主，他們為何看著我們？」龍麒麟不解。
秦牧眼中陣紋旋轉，向那些僧人看去，映入眼帘的哪裡還是僧人？分明是一頭頭面目猙獰兇惡的大妖！
他看向沿途村莊的村民，這些村落人丁興旺，也是一群群面目各異的大妖。
突然，只聽當的一聲鐘鳴從遠處傳來，很是悠揚。
秦牧心中微動，道：「我們到了小雷音寺附近了。」
他從龍麒麟背上跳下，步行前進。那些看向他們的僧人便紛紛轉過頭去，不再張望。
龍麒麟納悶：「教主，他們為何又不看了？」
秦牧低聲道：「眾生平等。」
龍麒麟還是有些不解，道：「我馱著教主，是為了掙口飯吃，倘若眾生平等了，誰給我煉製靈丹果腹？」
秦牧失笑，過了片刻，他們經過小雷音寺，秦牧抬頭看去，不禁讚歎連連。
小雷音寺是小如來所建，小如來原本是大雷音寺的一位妖僧，成為當時如來的弟子，修為境界極高，神通廣大，因為沒有成為大雷音寺的如來，所以不忿打出大雷音寺，來到大墟創立了小雷音寺。
這小雷音寺的奢華竟然比大雷音寺絲毫不遜，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奇峰峻岭，陡峭挺拔，一座座山峰上屹立著尊尊石像，石像被貼上金裝，大大小小的寺廟寺院香火鼎盛，還有各種大妖所化的善男信女，前來拜佛。
香火的煙氣甚至化作了山間的雲霧，繚繞瀰漫，形成香雲。
秦牧還是頭一次來到這裡，心知自己曾經推倒了小如來的佛像，便打算繞道過去，正在此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驚訝道：「秦教主為何在這裡？」
秦牧循聲看去，也是不由一怔，笑道：「虛兄竟然也在此地？真是好巧！」
虛生花與京燕各自背著一個包袱，跟在一位大胖和尚身後，秦牧心中凜然，那大胖和尚身材魁梧不凡，正是小雷音寺的小如來！
他曾經在大墟的一個村落里見過小如來，小如來邀戰綾璟道人，在黑夜中大打出手，當時秦牧就在旁邊！
小如來肥頭大耳，相貌不俗，對虛生花很是禮遇，正在邀請二人入山做客，這大胖和尚向秦牧看來，秦牧頓時只覺眼前一片雪亮，那是小如來的目光。
「原來是秦教主。」
小如來聲音如雷，相邀道：「遠來是客，我雖與秦教主有過過節，但教主遠道而來，不能不殷勤款待。教主，請上山小敘。」
秦牧遲疑一下，道：「師兄客氣，我有急事，正要去一趟陰山……」
京燕笑道：「秦公子去陰山？我們也是剛剛從陰山回來呢。說起來倒巧，公子和大和尚在陰山相遇，大有收穫。」
秦牧驚訝，看向虛生花，虛生花點頭，道：「我與燕子四下遊歷，到了陰山，見到大和尚正在降服煉化一尊魔神元神，僵持不下，因此上前相助，僥倖收了那尊魔神元神。秦教主去陰山做什麼？」
秦牧心神大震，失聲道：「你們在陰山收了一尊魔神元神？這尊元神，是否自稱隗巫神？」
小如來驚訝道：「秦教主神機妙算，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老僧在陰山遇到這魔頭，見到魔頭被困，但身上纏繞著無數冤魂，心知是我的功德，所以動了度化之心，於是出手。怎奈這魔頭雖然被人鎮壓，但是神通廣大，幾次三番險些將我反噬，幸得虛公子經過，用上蒼的法術助我一臂之力。」
秦牧錯愕不已，突然哈哈笑道：「那麼這陰山我是不必去了。實不相瞞，我也是去陰山打算降服這尊魔神元神的。既然是如來相邀，自當上山做客。叨擾了！」
小如來看了看他，道：「人皆稱我小如來，為何秦教主不加一個小字？」
秦牧笑道：「如來是境界，境界到了，不論大小。」
這位大和尚贊道：「秦教主有佛心。倘若能皈依佛門，將來必定也是如來。請。」
秦牧跟著他們走上山，看了看虛生花和京燕，笑道：「賢伉儷倒是自在快活，四處遊山玩水。哪像我是個勞苦的命，天天跑來跑去。對了，賢伉儷修鍊了元神引了嗎？」
京燕臉色微紅，悄悄點了點頭。
秦牧哈哈大笑。
虛生花悠然道：「元神引是教主所創罷？的確讓我大有精進，我從元神引中開創出完整的六合境界功法，並且更進一步，而今已經將七星六合兩大神藏打通，變成了一個神藏。」
秦牧心頭大震，看向虛生花，過了片刻吐出一口濁氣，贊道：「不愧是偽霸體，只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兒。」
虛生花微笑道：「七星六合兩大神藏融合，合二為一，帶來的天地大道異變，並不遜於元神引吧？教主，你的霸體說不定是雌的呢。」
秦牧微微一笑，悠悠道：「我雖然不曾做到兩大神藏融合，但這段時間，我開創出劍十八式。」
虛生花瞳孔驟縮。
小如來回頭看向兩人，心神大震，道：「前不久，老僧感覺到天地間有兩次大道異動，莫非與兩位施主有關？」
陰山。
一道劍光飛來，班公措痛呼倒地，捂住自己的左腿翻來滾去，額頭汗珠如雨。
「這就是你騙我的代價。」
星犴淡淡道：「你師尊的元神並不在此。大尊，你還是接上兩條鹿腿，今後靠鹿腿走路罷！」
班公措忍住痛，嘶聲道：「我師尊的元神被人奪走了！不過他的元神還在，我只要催動巫法，便能感應到他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