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皇面色古怪,各自默不作聲。
庹餘一向是歷代人皇中最靠譜的人,他的術數造詣堪稱天下無雙,然而現在面對秦霸體,他的術數造詣出現了失誤。
在面對秦牧這樣的「霸體」,任何一絲失誤,造成的結果都會使他們顏面盡失!
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寧願不相信庹餘人皇的術數修為。
庹餘人皇氣急攻心,縱身從橋上跳下,氣道:「你們信不過我?我還能出錯嗎?我現在便下去將這小子打廢了給你們看!」
「大羅天星掌力!」
……
橋上,二祖不疾不徐道:「你們看,我就說他計算錯誤了吧?現在漂了。我們若是信他,現在漂的就是我們了。」
三祖等其他人皇深有同感,青寧人皇探出頭去,幸災樂禍道:「師父,你哪裡計算錯了?」
庹餘人皇生無可戀,木木道:「元神。我對他的元神強度計算失誤,他的元神比我預估的要強……我覺得,我看破了他!」
他從水裡一躍而起,濕漉漉的落在橋上,眉飛色舞:「這次我一定不會計算失誤,一定可以算出他的破綻所在!你們信我一次便是!」
歷代人皇都打個哈哈,青寧人皇目光閃動:「既然師父看穿了他的破綻,那麼師父再下去一次將這臭小子擊敗,我們為師父吶喊助威!」
庹餘人皇取出算盤靈兵,照頭拍下去:「作為弟子,不說為師父壯臉面反而幸災樂禍!我教你什麼來著?教你術算之道,你卻學什麼音律!你下去替我揍他出氣!」
青寧扭頭看向樂不可支的孔賢人皇,將孔賢人皇一腳踹下橋去:「我教你音律,你卻煉什麼言出法隨?你下去替我揍他!」
孔賢人皇看到秦牧衝來,連忙擺手,搖頭正色道:「秦人皇的確是霸體,不必打了。」
秦牧連忙收手,笑道:「我也不是好戰之徒,只是覺得各位祖師和師祖的道法神通還有再進一步的餘地。不過,各位祖師和師祖的道法神通的確強大,倘若能夠繼續開發威能,必然遠勝從前。尤其是孔賢祖師的言出法隨,極為不凡,是我所見過的最奇妙的神通!」
孔賢人皇不由心花怒放,喜不自勝道:「你也覺得我的神通不凡?」
秦牧點頭,雙手交錯,步法在河面走動,比划出封勢,道:「我看到祖師偷襲青寧祖師時,用這一招,直接將青寧祖師封印,不知道是什麼神通?」
「這是封字訣!」
孔賢人皇談到自己的神通,便難掩興奮,親自指點秦牧,傳授他這一招封字訣該如何催動元氣,該如何發聲,道:「言出法隨,關鍵在於音波神通和符文神通,身法步法功法音波神通融為一體,再加上元氣符文陣列,才能催動!你看!」
他催動自己的元氣,腳步移動兩周,雙手交錯,元氣爆發,喝道:「封!」
聲音一出,他的元氣潑墨一般在腳下形成一個巨大的封字,秦牧頓時眼前一黑,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響,五感完全封閉,甚至連自己的元氣也沒有了感應!
下一刻,這種五感封印的感覺才消失不見。
「好神通!」
秦牧興奮不已,向孔賢人皇細細請教,過了片刻,他當即開始嘗試,同樣施展出封字訣,喝道:「封!」
他的腳下的河水中,頓時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封字!
孔賢人皇呆了呆:「學得這麼快?我畢生絕學,他學了一遍便會了?難道這世間真有霸體?霸體真的不是蘇小子編出來的?」
他有些不信,村長進入酆都之後,將欺騙秦牧說他是霸體的事情當成了自己畢生最大的成就,很是驕傲,沒有隱瞞歷代人皇。
可以說,所有人皇除了秦牧之外,都知道霸體是假的,惟獨秦牧自己被瞞在鼓裡。
然而現在,孔賢人皇卻覺得秦牧真的有可能是霸體。
「我再傳你力字訣。」
孔賢人皇目光閃動,將力字訣傳授給秦牧,秦牧又是在短短時間內便將力字訣掌握,催動力字訣時,身後浮現出由符文陣法組成的「力」字,同時伴隨著力字的音律,將符文陣法的威力激發,讓他的肉身力量提升數倍!
孔賢人皇驚訝莫名,短時間內掌握言出法隨根本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他當年開創出言出法隨的神通,是在中年時期。他跟隨青寧人皇修行,在音律上有著驚人的造詣,但想要擺脫青寧人皇的道路,於是苦讀苦研,又在書畫、符文、陣法、身法、步法、拳法上也取得了極高的成就。
他用了幾十年的光陰,將自己的所學融會貫通,這才開創出言出法隨的絕學,接任人皇,掌管人皇印,江湖各門各派對他也是敬畏三分。
秦牧在短短片刻便將言出法隨掌握,豈不是說他在書畫符文陣法身法步法拳法上的造詣也是極高?
就算秦牧在這些方面都有著極高的造詣,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他幾十年光陰才融匯貫通的絕學,這未免也太驚人了!
秦牧又從他那裡學了定字訣,定字訣是一掌拍出,一個丈余的定字出現在身前,定字訣同樣也被他輕易掌握。
孔賢人皇心中愈發震驚。
突然,三祖的聲音傳來:「小秦子,你來學我這一招!」
孔賢人皇從震驚中驚醒,四下看去,這才發現諸多人皇不知何時從橋上下來,聚集在他們身邊,即便是漂流而下的藍珀、意山、齊康等人此刻也聚集在此,紛紛盯著秦牧,目光有些詭異。
孔賢人皇不解其意,讓到一旁。
三祖抬起手掌,沉聲道:「我這一招叫做陰陽翻天手,手心為陰,手背為陽。左右可以互補,也可以雙陰雙陽,陰陽翻天。」
他將行功路徑講解一遍,反手一印,頓時純陽真元如同奔雷,河面上一連串雷光轟隆隆炸去,連響百十聲,十幾里外,純陽掌力爆發,浪濤衝起幾十丈高。
三祖手掌一翻為陰印,剛才炸在半空中的河水還未落下,便頓時凝固,在河面上化作一株株璀璨冰雕。
「你來試試。」三祖收勢,向秦牧道。
秦牧細細思索一番,突然踏出一步,反手為陽,河面上也是一串轟鳴,轟擊到十多里外,隨即覆手為陰,掌力吐出,剛剛炸出的河水頓時冰凍凝結。
三祖眉頭挑了挑,沒有說話。
「秦小子,來學我這一招!」
五祖上前,道:「我這一式叫做五雷擎天鍾,是將雷法與拳法結合!」
他身軀一動,拳印打出,頓時一聲鐘鳴,雷光纏繞周身,形成一口透明大鐘,隨著他拳頭轟出,鐘聲大震。
五祖大開大合,拳腳無比乾脆利索,簡單但卻有效,任何一拳一腳都讓鐘聲震蕩,環繞他周身的五雷擎天鍾也在忽大忽小,不斷震蕩,爆發出的威能也是吞吞吐吐,另有一種不同的意境和韻味。
他收勢,將自己的五雷擎天鍾傳授給秦牧,露出期待之色。
秦牧沉吟片刻,突然雙手高舉,雷光從上空嗡的一聲倒扣下來,他一拳一腳,力道萬鈞,沉重無比,鐘聲震蕩不絕,那口五雷擎天鍾也自震蕩不停,威能隨著他的拳腳向四面八方轟擊。
「一模一樣!」五祖眯了眯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再來學我的一招!」
意山人皇上前,道:「我的神通與我的功法相匹配,元氣不同的運行軌跡化作不同的神通,神通爆發,才有驚人威能。我這一招叫做天洞銀河掛碧霄!」
……
不知不覺間,秦牧幾乎將三十四位人皇的神通招法都學了一招兩式,任何神通招法,他都是一學便會,使得有模有樣,相同境界下,威力也絲毫不遜。
二祖面色凝重,看了看三祖、四祖他們,三祖、四祖等人默默點頭。
「秦人皇,你先去城中轉一轉。」
二祖笑道:「聽小蘇子說,你也是天魔教的教主,難得來一次,不如去天魔教那邊見一見你們天魔教的歷代教主。」
秦牧喜道:「我也正有這個打算!」
二祖收起生死之間,大河長橋畫舫,唰的一聲流入他的袖筒中,秦牧立刻從血肉之軀化作穿著衣裳的骷髏,問明天魔教歷代教主所住的位置,向諸位人皇告了個罪,這才落在城中,向那邊走去。
二祖等歷代人皇降落在五陽神殿中,眾人各自對視,又收回目光。
「有這樣的凡體嗎?我不信!」
齊康人皇吐出一口濁氣,搖頭道:「打死我都不信!」
「我也不信。」
藍珀人皇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道:「我們歷代人皇的脾氣都倔得像驢子一樣,誰都不肯學師父的,都非得要走出自己的道路,以至於我們人皇殿一脈,根本沒有一套傳承有序的絕學,每個人都要搞出自己的一套來!不同的功法,不同的神通,誰能將我們的功法神通學會,那就真的是奇了怪了!」
「但是他卻學會了,而且用的時間不長,就是在河面上我們傳授他的這短短時間,他就學會了,而且運用自如,精妙得像是花費了百十年的苦功一樣。」
二祖嘆道:「我懷疑,他真的是霸體。小蘇子可能陰差陽錯,說對了,這個他從小就不看好的孩子,真的是獨一無二的霸體。」
眾人狐疑,齊康人皇試探道:「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蘇小子故意在糊弄我們?他明明知道秦小子就是真正的霸體,故意說是騙他的,實則是騙我們的,讓我們出醜丟臉?」
「有這個可能!」
意山人皇猛地一拍大腿,叫道:「你小子就是這種風格!他是你徒弟,他肯定也是這種風格,騙死人不償命!」
齊康人皇拳頭捏得啪啪響,冷笑道:「這小子去尋找初祖了,等到他回來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他!」
「是看我們怎麼收拾他!」眾人齊齊冷笑。
而在此時,大墟深處一座座秘境在黑暗中散發出幽暗的光芒,村長飄飄蕩蕩,穿過一處古老遺迹,來到另一個奇妙天地,走了良久,終於露出了笑容。
在他前方,是一片古老陳舊的建築群落,有著這個時代沒有的古色古香和異域風情。
他尋找片刻,終於尋到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
那人站在宮殿旁的一塊石碑前,正在觀看碑文。
「初祖在看什麼?」村長好奇道。
「這裡是上皇時代最後的遺迹。上皇時代的天庭覆滅後,殘部逃到了這裡,重建上皇神域,這裡相當於他們的無憂鄉,只是後來還是覆滅了。我在尋找他們的歷史。」
初祖沒有回頭,道:「他們留下的記載太少了,但我還是找到了這個。」
村長微微一怔,向石碑看去:「碑上記載的是?」
「四萬年前的霸體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