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不可觀測
赤皇、大梵天王佛和天公還是沉默不語，氣氛凝重得可怕。
大日星君縮著腦袋，時不時的轉動一下眼珠子打量眾人，心道：「我好像知道的東西越來越多了，我生前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而後心中了一箭，現在又知道這麼多，不會又要被滅口吧？」
「帝後就是絕無塵，絕無塵就是帝後，真是好計謀。」
老佛嘆了口氣，正色道：「我來捋一捋這件事的因果。帝後回鄉，來到歸墟，歸墟龍伯國叛亂，帝後遇襲。羽林軍救援，探查帝後遇襲事件。羽林軍平叛，帝後二度遇襲，帝後假死脫身。羽林軍穿越。絕無塵出世，帝後入駐絕無塵的身軀，引誘天帝。」
「天帝轉世，雲天尊、昊天尊與絕無塵暗殺天帝。兩位天尊奔赴天庭搶奪天帝肉身，帝後捨棄絕無塵的肉身，將這個肉身與自己的真身葬在一起，放在羽林軍穿越的這艘船上。」
「這是目前我所猜測的真相。天公，土伯，赤皇，星君，你們有要補充的嗎？」
眾人紛紛搖頭。
老佛不緊不慢道：「那麼問題就來了。帝後應該是在前往歸墟之前便定下了謀殺天帝的計劃，龍伯國為何會叛亂？為何這麼巧就是在她回到歸墟的時候叛亂？龍伯國即便是拿下帝後威脅天帝也是愚蠢至極的舉動，天帝想要滅掉龍伯國輕而易舉。那麼，龍伯是否是帝後的人？這是其一。」
「其二，帝後娘娘也曾經來到過這艘羽林軍的鬼船上，她來安葬絕無塵，將自己的肉身與絕無塵葬在一起。她是如何離開這艘鬼船的？如果她沒有親自前來，那麼便是派別人前來，這個人是否還在船上？」
「其三，帝後的肉身和絕無塵都在這裡。沒有了兩個肉身，帝後去了哪裡？天庭中的那個帝後又是誰？」
他說出自己的疑問，眾人都大皺眉頭。
老佛問出了關鍵，然而卻無人能為他解惑。
天公向土伯道：「藏在幽都神子的眉心裡，很有趣吧？可以看到聽到許多我們從前不知道的東西。」
土伯點頭：「但知道了這麼多，讓我也有些不寒而慄。」
老佛起身舒了個懶腰，身軀冉冉升起，道：「我去天上睡一覺，你們保重。」
赤皇頓時感覺不妙，急忙回頭看去，只見大頭娃娃秦鳳青托著殺生鼎不懷好意的向他們看來。
那口殺生鼎中魔性愈發生猛，一張張沒有厚度的面孔浮現在魔氣中，圍繞大頭娃娃飛來飛去。
「阿丑。」他們對秦鳳青叫道。
「老佛，下來！」
天公高聲道：「咱們聯手，還可以鎮壓住這大胖小子！」
大梵天王佛打個哈欠，徐徐躺下，悠然道：「打不過他的。我先睡一會兒，你們自求多福。」
外面，秦牧目光閃動，村長所想也是他所想，絕無塵就是帝後。
作為天帝的皇后，她對天帝的性情知之甚深，天帝甚至不如她更了解自己，因此她才能布下這個針對天帝的局。
「天盟雲天尊參與其中，那麼凌天尊呢？」
秦牧怔怔出神，絕無塵美貌無雙，製造出這樣一具軀體，需要對造化之術有著超凡入聖的領悟。
在龍漢時代，擁有如此高深莫測的造化之術的，恐怕只有凌天尊。
而且，羽林軍穿越事件，便是羽林軍在返回天庭的途中遇到了凌天尊作法，這艘船因此才變成一艘穿越時空的鬼船。
也正是這個原因，羽林軍沒能載著帝後的肉身返回天庭，這艘船上的證據徹底消失。
凌天尊出現在天河上的時機，實在太巧了，不能不引起他的過多聯想。
「或許，凌天尊將自己的神通傳授給了雲天尊，畢竟當時雲天尊是天盟的盟主……」
他自我安慰道：「或許事情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糟糕……」
村長的傷勢好了一些，勉強起身，道：「你招魂時被帝後娘娘感應到，她應該感應到你，多半能夠尋到你。此地不宜久留……」
他又皺緊眉頭，而今他們被困在鬼船之上，根本無法離開。
「村長放心，帝後尋不到這裡。」
秦牧取出一些靈藥，就地煉製靈丹，為他治療元神的傷勢，笑道：「帝後娘娘神通廣大，但羽林鬼船穿梭時空，等到帝後尋到這裡，這艘船早就不知到了哪個年代。」
村長怔了怔，放鬆下來：「這艘船如此詭異莫測，而且如此兇險，我們該如何才能離開這裡？」
「村長無需擔心。」
秦牧煉好靈丹，讓他服下，幫他催化藥力，道：「羽林鬼船並非是無法破解，這艘船應該是處在一種奇異的神通之中，這種神通多半是我是牧天尊時與凌天尊一起開創的神通，只是那時還是雛形。我需要尋到更多的線索，才有可能破解她的神通。」
村長笑道：「我們村，最博學多才的就是你了，不枉我們一番教導。既然是你與那個什麼凌天尊一起開創的神通，那麼應該難不倒……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牧天尊？什麼牧天尊？」
秦牧微微一笑，將自己與開皇回到遠古龍漢時代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村長腦中轟然，目光獃滯，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突然，這老叟伸手拔劍，卻忘記自己的神劍已經破碎。
秦牧好奇道：「村長做什麼？」
「殺了豢龍君！」
村長殺氣騰騰道：「這件事事關重大，而今被豢龍君知道了，自然是要殺龍滅口！」
豢龍君面色如土。
秦牧笑道：「豢龍君也是立過汗馬功勞的，豈能因為他知道我一點秘密而殺他？村長放心，他已經立下了大小土伯之約，不敢反水的。」
豢龍君連忙點頭。
村長只得作罷，道：「你是否有把握破解這種詭異神通？」
秦牧舒展身軀，向外走去，道：「凌天尊的這種神通，有人破解過。那就是四帝！」
村長醒悟過來，跟上他的腳步：「沒錯，四帝曾經到過這艘船。甲板上便有四帝的封印，封印了那一口口黑棺。這說明，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帝來過這裡，而且他們破解了這種神通，離開了這裡！」
秦牧點頭，道：「這時候凌天尊的神通，應該還不完美，所以造成了這艘船的物質不穩定狀態。每一次鬼船穿越，物質都會重組。既然有破綻，既然能被四帝尋出來，那麼我也可以！」
他們離開大殿，燈籠圍繞他們上下飛行，燈光四面八方照耀。
遠處甲板上傳來那頭老龍凄慘的嚎叫聲：「天地易改，不易常數者三十六！不易常數，三十六，什麼意思……」
秦牧微微皺眉。
「那頭老龍是龍伯還是豢龍君？抑或是將來瘋掉的祖龍王？」
他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倘若是豢龍君或者祖龍王，豈不是有兩個他們？
「船上肯定有更多的線索！」
他突然醒起一事，急忙喚住燈籠，詢問道：「林梟，其他羽林軍何在？為何這艘船上只有你一個羽林軍？其他人去了哪裡？」
燈籠門檻上坐著的鳥首人身小人兒道：「令主忘記了？請隨我來。」
他振動翅膀，燈籠向前飛去。
秦牧快步跟上，心中有些激動：「我擁有羽林軍的兵符，羽林軍認符不認人，倘若能夠得到龍漢天庭最為強大的神人大軍相助，那就把船上其他人都幹掉，然後集合羽林軍將士之力，破解凌天尊的神通！」
這艘樓船大艦極為龐大，前方的樓宇大殿後方，便是將士們的操練場，操練場極為廣闊，平整，足以容納幾千尊神魔在此操練陣法。
秦牧來到這裡便感覺到有些不對，他很明顯的感應到千百股異常強大的氣息，然而卻看不到任何人！
村長和豢龍君也皺了皺眉，他們也感應到了，那是千百股神魔的氣息，每一股氣息都恐怖無比！
然而，他們放眼看去，卻沒有看到任何神魔。
「令主，你們轉過身去。」燈籠中的小人兒道。
秦牧三人依言轉過身。
燈籠中的小人兒道：「你們慢慢轉過來。」
秦牧三人依言慢慢轉過來，他們的眼睛的餘光看到操練場上有一尊尊身軀偉岸的神魔，然而他們的目光剛剛接觸到這些神魔，這些可怕的神魔便立刻瓦解，化作虛無！
秦牧飛速轉頭，恍惚間看到千百尊神魔屹立在操練場上，雄壯威武，然而下一瞬間這些神魔坍縮，消失不見！
秦牧再度背過身去，又感應到那些神魔，但下一刻轉過頭來，還是只能看到那些神魔坍縮的虛影！
「當年迷霧襲來時，他們肉身元神悉數分解，變成了不可視的狀態，只要觀察，便會坍縮消失。」
燈中小人兒臉色黯然，道：「任何視線都不可能接觸到他們，也摸不到他們。我是幸運的一個，我沒有被迷霧中的神通籠罩，當時老令主把燈籠中的太陽熄滅了，我也因此躲過一劫。」
秦牧怔怔出神，額頭冒出冷汗，聲音沙啞道：「這艘鬼船會在時空中穿梭三十六次，三十六次一個輪迴？」
燈中小人點頭。
秦牧額頭冷汗更多：「那麼第一次穿越，會回到迷霧爆發的那一刻？」
燈中小人兒再度點頭。
秦牧聲音有些顫抖：「也就是說，我們也會中那一道神通，變成與羽林軍將士一樣的狀態，變成不可觀測的物質？」
燈中小人搖頭：「令主活下來了，而且在這艘船上活了很久，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