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虛空中,追殺他們的虛空獸紛紛駐足,沒有殺進來,而是在第十八虛空張望,吼聲隱約傳來。
羅霄鬆了口氣:「看來那些虛空獸無法來到這裡,我們算是逃過一劫。你們怎麼樣?沒有事吧?」
秦牧催動神識對抗著第十九虛空的同化,同時他的神識還保護著煙兒龍麒麟等人,倘若沒有他的保護,龍麒麟他們根本無法與虛空的同化之力抗衡。
即便如此,他們的肉身也已經無法被看到,元神也漸漸變得模糊。
至於大鴻和古曉,他們二人自然是安然無恙。
「羅兄,你所控制的虛空獸可以進入此地,為何其他虛空獸便不能進入第十九虛空?」秦牧問道。
羅霄怔了怔,道:「難道是我控制的虛空獸太強了,是這些虛空獸中最為強大的存在?」
「只怕並非如此。」
秦牧向第十九虛空看去,臉色大變,只見這第十九虛空中到處都是白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呈現出圓坨坨的形態,像是一個個高大十多丈的卵,整齊的擺放在虛空中。
祖庭的第十九虛空,竟然是有著數以百萬計,甚至更多的白卵!
這些卵散發出白光,隱約可以看到每一顆卵中都有一顆大眼睛,細弱的身體捲縮起來。
龍麒麟連忙道:「教主,這些卵……」
秦牧壓低聲音:「應該便是虛空獸的卵。虛空獸只怕把這裡當成了孕育後代的巢穴,咱們闖入虛空獸後代的巢穴,所以外面的那些成年虛空獸才不敢繼續追殺,應該是怕我們打破他們的後代。」
「教主,我的意思是,這些卵排放整齊,是誰生的?」龍麒麟道。
秦牧心中生出一股寒意,龍麒麟問出了問題的關鍵,其他虛空獸都不敢踏入第十九虛空,那麼是誰跑到第十九虛空中產下這麼多的虛空卵?
他剛剛想到這裡,突然第十九虛空的後方,像是有一條大峽谷在徐徐上下分裂,一隻難以想像的大眼睛遮住了整個第十九虛空!
這隻眼睛張開的時候,眾人只覺虛空頓時顛倒過來,眼睛的主人太大了,僅僅是張開眼睛,便將祖庭的第十九虛空掀翻個過!
「虛空母獸……」大鴻仰起頭,看著這隻無比龐大的眼睛,喃喃道。
「跑啊!」羅霄所有神識爆發,湧入他降服的那頭虛空獸的腦海中,嘶吼道。
那頭虛空獸被虛空母獸震撼,匍匐下來,不敢動彈。
羅霄大怒,正要再度催動神識,突然虛空獸站起身來,縱身一躍,從第十九虛空躍入第十八虛空,縱跳如飛,從虛空中向外奔去!
第十九虛空,巨大的虛空母獸終於醒來,無比刺耳的聲音從虛空深處刺來,羅霄頓時神識紊亂,虛空獸也像是醉酒了一般,東倒西歪。
即便是秦牧也頓時神識崩潰,再難護住煙兒等人。
好在虛空母獸的叫聲把向他們殺來的虛空獸也震得渾渾噩噩,他們這才因此保住性命。
虛空母獸的叫聲平息下來,羅霄立刻再度駕馭虛空獸向外逃去,進入虛空很難,但逃出去卻比較容易,虛空獸一路飛奔,向外逃竄。
猛然間秦牧回頭看去,看到了一隻半個天穹的巨大爪子,向他們掃來!
「我不能死!」
秦牧突然高聲喝道:「我若是死了,誰也無法離開這裡!」
羅霄不解其意,就在秦牧的聲音落下之時,巨大的虛空母獸爪子像是觸碰到什麼無形的阻礙,被打得偏離預定的軌跡,從他們上空揮了個空!
一層層虛空被硬生生撕裂,恐怖無比,倘若在祖庭中抬頭上望,必然可以一眼看穿十九重虛空,將那頭巨獸看得分明!
羅霄抓住這個機會,在虛空合攏之前駕馭虛空獸全力向外衝去,突然虛空獸的吼聲傳來,追在他們後面的無數虛空獸頓時如雨般從虛空深處墜落!
虛空母獸的吼聲傳到秦牧等人耳中,祭壇上幾乎所有人心肝脾肺腎被震裂,七竅流血,他們的神識也被震得如同一鍋漿糊,再難凝聚神識!
祭壇下的那頭虛空獸也被震得巨大的身軀開始崩塌,要不了多久,便會死在母獸的叫聲中!
「我不能死!」
秦牧渾渾噩噩,強行挺住,喝道:「我死了……」
他還未說完,虛空母獸的叫聲突然停歇下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嘴。
虛空獸昏迷,帶著祭壇和祭壇上的眾人從天空中墜落下去,眾人死死抓住祭壇,隨即被甩飛出去,慌忙各自抱住虛空獸腦後的骨頭山。
秦牧元氣捲起龍麒麟,煙兒護住那六條天龍,翅膀展開,擋住燈籠,免得燈籠熄滅。
羅霄在秦牧不遠處,高聲道:「牧弟,你這是什麼咒語?」
秦牧來不及回答,虛空獸已然砸在地面上,連翻帶滾,撞倒了幾座巍峨大山。
那幾座山巒的峰柱被硬生生撞斷,山體中神金所獨有的炫目神光衝天而起,映照的天空中出現滿天朝霞,絢爛無比。
秦牧匆忙中瞥到這一幕,心頭大震,那幾座山的山體,竟然都是神金!
虛空獸一路滑行,將大地犁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痕,神鐵的炫目光芒從裂縫中迸發出來,極為刺眼。
秦牧眯了眯眼睛,但是雙眼還是神鐵的光芒被刺痛,忍不住流淚。
虛空獸翻起的土壤飛上天空,那些土壤在天空中飛行時突然膨脹起來,化作一片片浮空的陸地。
「息壤……」
秦牧強行睜著流淚的雙眼,獃獃的看著一幕,這祖庭的奢華程度,超出他的想像!
突然,虛空獸撞在幾座山巒上,連翻帶滾,跌入一個巨大的深坑之中,六條腿趴在坑底,一時片刻間沒有動靜。
眾人紛紛起身,秦牧運轉霸體三丹功,很快肉身元神悉數恢復到巔峰狀態,神采奕奕。
他看向龍麒麟,卻見龍麒麟也催動無漏造化玄功,恢復肉身損傷,並且正在幫助煙兒治療傷勢。
秦牧扶起羅霄,羅霄抬起僅存的手臂,抹去嘴角的血跡,急忙道:「大鴻、古曉兩位兄長呢?他們沒有事吧?」
古曉的聲音從祭壇上傳來,道:「我們沒事。我們在看守祭壇,這祭壇決不能丟。」
羅霄放下心來,四下張望,只見這裡如同一個巨大的盆地,左右不知幾千里,四周都是巍巍群山,矗立在盆地四周。
他突然露出喜色:「這裡是元木盆地!如此說來,瑤池就在不遠處!」
「元木盆地?」
秦牧眨眨眼睛,問道:「這元木盆地與地母元君有什麼關係?」
羅霄鼓動神識,去喚醒那隻虛空獸,道:「我聽聞地母元君原本便是祖庭中的一株元木,經常有造物主前去澆水,用的便是瑤池的水。瑤池的水很了不起,用那裡的水可以治癒一切傷勢,我的斷臂也可以生長出來。元木盆地在這裡,那麼最古老的神石礦脈也就不遠了。」
秦牧心神大震,頭腦有些暈沉:「地母元君,是這裡的一株元木,瑤池中的水,莫非就是鴻蒙元液……」
虛空獸醒來,羅霄立刻駕馭這頭巨獸向外疾馳,奔出元木盆地。
沒過多久,他們果然看到前方有一片已經乾涸的海洋。
這裡便是祖庭的古瑤池。
祖庭古瑤池中的鴻蒙元液已經乾涸,虛空獸從古瑤池上空飛過,羅霄向下掃視,試圖尋到殘存的鴻蒙元液,向秦牧解釋道:「瑤池的水原本還有很多,但是後來你取一些,我取一些,用瑤池水澆灌各族的聖物,再加上連年大戰,水就越來越少了。我們造物主逃離這裡時,帶走了剩下的水,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新的水源……那裡還有一點!」
他眼睛放光,神識湧出,將一處窪地中的鴻蒙元液捲來,仰頭喝了下去。
秦牧暗道一聲可惜,羅霄喝掉的鴻蒙元液比地母元君珍藏的鴻蒙元液還要多!
這個大個子簡直是暴殄天物!
羅霄飲下鴻蒙元液,斷臂立刻開始生長,很快一條粗壯的胳膊生長出來。
「古曉兄長,大鴻兄長,你們不是要去尋那道礦脈嗎?」
羅霄抬手向前指去,笑道:「礦脈就在那裡!」
古曉與大鴻都露出笑容,道:「多謝羅老弟指點。」
羅霄笑道:「咱們是結拜兄弟,何須如此客氣?」
前方霞彩蒸騰,光芒瀰漫,正是秦牧操控虛空獸時所見到的那道數千里的神山礦脈。
秦牧隱隱有些不安,倘若古曉和大鴻一個是古神天帝一個是太帝的話,那麼他們一心想來這裡便極為可疑了。
「他們可能都懷疑對方便是自己心中那人,所以一定要來這個地方驗證一下!」
秦牧目光閃爍,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礦脈中有八位古神抬著金棺死在那裡,金棺中葬著的是什麼人?
「還有剛才那頭虛空母獸,一直追殺我們,為何我們逃離了虛空,祂便不繼續追殺了?」
秦牧後頸的汗珠從背脊處滑了下來:「而且,祖庭中的虛空獸這麼多,獸山獸海,為何現在都不見了蹤影?難道……」
羅霄帶著他們來到那條礦脈前,虛空獸停步,不敢近前。
古曉和大鴻將祭壇搬運下來,兩人各自對視一眼,並不說話。
羅霄興奮異常,道:「這裡便是居余氏的領地,居余氏便是在這裡發現了第一塊太初神石,從此才有了造物主一族!而太初原石也是在這裡發現的,太帝便是靠太初原石擊敗三王,成為太帝。」
秦牧瞥了瞥古曉和大鴻二人,卻見他們還是各自對視,臉上掛著笑容,似乎沒有聽到羅霄的話。
羅霄看向太初神石礦脈,不由怔了怔,失聲道:「這裡怎麼會有八尊古神?他們為何還要扛著一口棺材?」
他說到這裡,突然失笑道:「我問你們這些事做什麼?你們也不知道……」
「或許知道呢。」
大鴻呵呵笑道:「古曉老弟,你說是不是?」
古曉不置可否,淡淡道:「八尊古神抬棺,顯然是打算安葬一位極為重要的人。」
大鴻冷笑道:「或許也有可能是想埋葬一段不想被人知道的歷史,一段骯髒齷蹉的歷史。」
古曉哦了一聲。
大鴻提議道:「我們既然來了,不如索性走一遭,看看這棺槨里的人是誰。」
羅霄連忙道:「這道礦脈實在古老,即便是造物主進去也有大兇險,能進去挖礦的人都是造物主,往往九死一生!你們看那八尊古神就死了……」
秦牧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羅兄,進不進去,由不得我們了。」
羅霄微微一怔,不解其意,秦牧跟隨古曉和大鴻向前走去,低聲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
「看出來什麼?」羅霄不解道。
「你啊——」
龍麒麟走到他身邊,晃了晃頭:「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