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尊等人來到太虛外,又一次回頭,只見原本隱匿在虛空之中的太虛,此刻已經被太帝撕裂,浮現出一道道霞光。
霄漢天庭,凌天尊的住所,秦牧將所有的圖紙放下,閉上眼睛。
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太虛之戰的情形,雲天尊的每一個步驟,都清晰無比的反映到他的腦海中,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畫面。
從太帝壓垮以神識構成的太虛之地,借崩潰的神識轟殺萬千造物主,到造物主的首腦誘敵深入,將太帝引入陷阱。
再到凌天尊解構太帝印和太帝祭壇,雲天尊設計陷阱的內部構造,凌天尊布局無上神識領域。
這些事件,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是憑藉凌天尊住所里的這些圖紙,他便可以推測出這場絕殺的細節。
過了片刻,秦牧張開眼睛,目光閃動,沉聲道:「煙兒,龍丕,我們去霄漢天庭外面的天河上等候。」
煙兒好奇道:「等候誰?是雲天尊他們嗎?」
「不。」
秦牧眼中精光四射:「我們等大鴻!」
「太帝若死,大鴻必定會挾恨前來,摧毀霄漢天庭!」
秦牧沉聲道:「在西帝白虎的西極天,我擋下鴻,讓他無法加害西帝。他在沒有理由對西帝下手的情況下,還要向我討了一個欠條,說我欠他人情。他的性格,睚眥必報,雲天尊殺他肉身,困他神識,他必然挾恨前來複仇!」
煙兒和龍麒麟心中一驚,急忙跟隨他來到霄漢天庭外,龍麒麟拴好車駕。
秦牧坐在寶輦珠簾後,定了定神,取出劍丸,輕輕一拂,劍丸流動,化作一口神劍橫在他的膝上。
六條天龍拉著寶輦停在霄漢天庭前的天河上,秦牧橫劍膝頭,閉目養神,靜靜等候。
雲天尊在太虛中殺太帝,他的布局,秦牧都看得清楚明白。
然而霄漢天庭並不是太虛之地,因此雲天尊的布局,秦牧無法復現。
他所能依靠的,只能是凌天尊破解太帝印和太帝祭壇的辦法。
不過,大鴻也極為強大,在祖庭中時,他與天帝轉世身一戰,已經盡顯其恐怖的戰力。
秦牧深知自己的實力與他相去甚遠,能否用凌天尊的辦法來破解他的大羅無上神識和無上神識領域,秦牧沒有任何把握。
天河之水自西向東,在天上奔流,浩浩蕩蕩,日夜不息。
天龍寶輦停在霄漢天庭外,任由下方的河水奔流,這輛寶輦卻紋絲不動。
大日西沉,寶輦前掛著的華燈亮起,太陰垂落,大日從東海升騰。
如此幾個日夜,期間還下了一場薄雨,那是元界中鬧了旱災,有部落的人們把三對童男童女獻祭給古神雨師。
雨師吃了孩童,便來投影到元界降雨,因為嫌祭品太少,因此只降了薄薄一層雨水,接著雷聲告誡下方的人們,想要多些雨水,便獻祭更多的童男童女。
雨師降雨之後,又有旱魃為禍,赤野千里,將大地烤得乾涸。
許多神通者跑到霄漢天庭,請天庭中的神人前去降服旱魃,眾人急匆匆的從寶輦旁邊飛過。
秦牧依舊一動不動。
煙兒等得有些心焦,翹首四下張望,卻見雷公電母的虛影站在雲層中疾馳,手中天雷不斷轟去,雷音滾滾,電光四射,卻是在緝拿幾個潛入玄都盜取天火的賊人。
這元界的日常與平時一樣,古神還是佔據了很大的舞台,當然這種景象後世已經很難看到了。
煙兒正在張望,突然只聽一個如泣如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高聲凄厲叫道:「大鴻——,大鴻!」
煙兒心頭一跳,龍麒麟也立刻站起身來,那六條天龍頓時筋骨酸軟,幾乎癱在河面上。
遠處,一頭大鳥振翅向這邊飛來,遠遠的便見青金色羽翼遮天蔽日,像是一大片烏雲飛向霄漢天庭。
大鳥越來越近,顯得越來越大,它的羽翼張開,竟然似能將霄漢天庭完全遮住!
天龍寶輦的華蓋突然飛起,在天空中滴溜溜旋轉,傘蓋越升越高,一道道華蓋傘骨升騰到天穹之中,與青天相容,化作四十九天道斜垂下來,罩住霄漢天庭。
秦牧坐在車中,沉聲道:「大鴻,許久不見了,何不前來一晤?」
那青金色大鳥聽到這個聲音,雪亮的目光向這邊掃來,一股神識浩浩蕩蕩,如同天洪迸發,鋪天蓋地!
那是大鴻的神識,他用的不是無上神識領域,對付秦牧這樣的小小人族天尊,他還不屑於動用無上神識領域這種絕學。
秦牧按劍不動,催動霸體三丹功,他的神識立刻化作一片大羅天,將天龍寶輦罩住。
兩人神識碰撞,天河之水四下翻湧,只剩下天龍寶輦四周方圓千丈的距離還算安全。
以天龍寶輦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球,圓球外水浪滔天,圓球內,風平浪靜。
秦牧屏氣凝神,他的境界雖然不高,但是他的神識卻絕對強大,大鴻並非是全力攻來,只是運用神識攻擊,他有這個實力擋下!
兩人的神識碰撞,秦牧突然變招,化作靈胎神藏領域,靈胎為道一,一起陰陽二氣化太極,再起天地開闢,又起地水風火。
諸天星斗湧現,天公土伯等一應諸神各司其職各司其位,隨即座座天宮拔地起。
他的領域綻放,將大鴻的神識硬生生擊潰!
天河涌動的大水猛然平息,大鴻的神識捲起的浪頭高達數百丈,也刷的一聲落下,風平浪靜,波瀾不驚。
兩人的神通碰撞的一瞬間,大鴻飛向霄漢天庭,探爪抓向華蓋。
那華蓋是七十萬年後的天庭所煉的天尊座駕,寶輦本身便是一件異寶,由各種寶物組成,上面繪製的紋理代表著天公土伯古神四御帝等諸神。
天庭的十天尊為了瓦解秦牧與古神的聯盟,將這寶輦送給他。
秦牧將華蓋祭起,化作的是天公,就在大鴻抓向華蓋的一瞬間,他的神藏領域也徑自擴張,唰的一聲輕響,籠罩了霄漢天庭。
在他的神藏之中,天穹倒映著他的身影,長著秦牧面目的天公升騰而起,與華蓋的天道融合,硬生生擋下大鴻這一擊。
大青鳥的利爪與華蓋碰撞,那華蓋下的天公支撐不住,幾欲碎裂。
霄漢天庭中,人族和其他各種後天種族的神祇反應過來,一支支神人大軍正要湧出,與那大青鳥廝殺,秦牧神識涌盪,化作一聲暴喝:「我乃牧天尊,所有弟子聽我號令,一起催動華蓋,聽我調度!」
霄漢天庭中有著數十萬神人,聞言連忙元神出竅,調動元氣,催動華蓋威能。
天空中,華蓋罩住天庭,愈發明亮,四十九天道將霄漢天庭封鎖。
那大青鳥連續撲擊數次,未能破開華蓋,漫天青羽猛然一收,秦牧眼角跳動,大鴻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牧天尊,你一定要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