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面厚心黑
突然有人嗆到了喉嚨，連連咳嗽，隨即便見與會諸神的目光齊齊落在他的身上，那人強忍著咳嗽臉被憋得通紅。
昊天尊打破沉默，氣喘吁吁道：「多虧了牧天尊的援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只怕會葬身在太帝的手中。」
秦牧有氣無力道：「吉人自有天相，昊天尊不似早夭之人。我也是拼盡全力，這才擋住太帝，救得天尊性命。」
昊天尊氣若遊絲道：「累及道兄，我深感歉意，無以為報，今後當肝腦塗地以效犬馬之勞。」
秦牧激動得臉上浮現出病態的嫣紅：「言重了，言重了！昊天尊乃是掌握天庭社稷的魁首，為天庭社稷著想，我豈能不奮不顧身搭救？」
在場所有神將、天尊面面相覷。
突然，秦牧與昊天尊異口同聲的劇烈咳嗽起來，各自都是一副隨時可能斃命的樣子。
火天尊和虛天尊的氣色也不太好看，此時也咳嗽起來。
「四位天尊同時遭到重創，真是多事之秋啊。」有人低聲道。
秦牧振奮精神，大聲道：「此言差矣！無憂鄉秦業秦老賊，與閬涴老太婆，也都受了重傷！此時，正值我天庭勇猛兒郎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我自當以此殘軀親自率兵上陣，親手繳了秦業老賊的首級，報效天庭！」說罷，又劇烈咳嗽起來。
四大天王、四大天師和四帝各自咳嗽連連，白玉瓊嘆道：「這咳嗽似乎能傳染似的……」
火天尊關切道：「昊兄，你的傷勢重不重？我與虛天尊前去救援，不曾想卻逢開皇與閬涴也殺了過去，未能及時護全道兄。」
「死不了。」
昊天尊面色蒼白，不咸不淡道：「我倖存下來，原本打算不驚動各位，隱居起來療養，不料咱們天庭中卻有人吃裡扒外，竟然敢趁我養傷之時謀害我。嘿嘿，真是好算盤。」
眾人心中凜然，目光齊刷刷的落在秦牧身上。
秦牧恍若無覺，夾起桌上的菜送到口中。
至於白玉瓊、席天君和赤帝齊暇瑜，雖然面不改色，但心中不免惴惴。
那日太虛魔域黑暗山谷中襲殺昊天尊，他們三人也在場，各自出手，不知道昊天尊是否看出端倪。
火天尊和虛天尊不動聲色，虛天尊道：「昊兄可知出手謀害你的是誰？」
昊天尊怎麼可能說出來？
指出席天君等人，便是逼火天尊和虛天尊現在動手殺掉他，他自然不會如此愚蠢。
「殺我的人隱藏了真實身份。」
昊天尊淡淡道：「或許今後可能會查出他們的馬腳。不過我現在傷勢很重，無暇過問此事。」
秦牧突然放下筷籌，驚聲道：「我搭救昊兄時，也在太虛魔域，認出了謀害昊兄的逆賊！」
眾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
秦牧的目光落在第二天師孟雲歸身上，孟雲歸面色蒼白，急忙縮頭。
秦牧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落在第四天師祝少平身上，祝少平面色如土。
秦牧笑眯眯的看向其他天王天師，眾人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裡。
能夠位列盛會之上的神將，多少都是凌霄境界的存在，此刻竟然噤若寒蟬，無人膽敢與他對視！
躲藏在秦牧眉心第三隻眼中的卵中太始不禁讚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心機和手腕，都是絕頂的存在！牧天尊年紀雖小，本事不高，但卻不容小覷！」
突然，秦牧的目光移到火天尊的臉上，火天尊雙眸如火，看著他並不說話。
「哈哈哈哈！」
秦牧撫掌大笑，道：「太虛魔域中太黑，我沒有看清他們的面孔，不敢瞎說。」
眾人各自鬆了口氣，一個個偷偷別過頭抹去額頭冷汗。
昊天尊瞥了秦牧一眼，淡然道：「牧天尊不知道暗殺我的人是誰，不過卻有人吃裡扒外卻難逃我的耳目。」
他喘了口氣，沉聲道：「陰朝槿！」
陰天子面色蒼白，從坐席前站起身來，躬身道：「天尊有何賜教？」
昊天尊拍案，冷冷道：「惡賊趁著我身受重創，追殺我六十萬里，到了你的冥城前，你為何不救？」
陰天子脖子一擰，抗聲道：「臣不能救！臣掌握北天冥都大軍，坐鎮太虛幽都，兵家重地，有賊人秦鳳青閻羅王率領大軍來攻，倘若太虛幽都失陷，整個太虛之地的天庭將士，都將暴露在賊人的屠刀之下！別說天尊，就算是天帝，臣也絕不能相救！」
「放肆！」昊天尊氣得發抖，拍案怒喝，喉頭一甜，似乎有一口血要噴出來，卻又被他咽回去。
陰天子硬著脖子道：「臣受命鎮守太虛幽都，自當以大局為重！天尊若是小肚雞腸，記恨此事，那就上稟天帝陛下，請陛下定奪！天尊若是要在這裡治我的罪，朝槿不服！」
昊天尊怒不可遏，抬手一掌拍出。
轟——
盛會上天地變色，風雲怒卷，空間破裂，昊天尊這一掌大氣磅礴，一手探出，大有當年古神天帝一掌將土伯打回幽都，一掌拍碎宮鋆神王的氣概！
陰天子怒吼一聲，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冥都天門立在他的身後，鎮壓住四周的波動。
他衣衫獵獵向後飄揚，頭頂發冠啪的一聲炸開，長發被狂風向後拉得筆直！
「臣不會坐以待斃！」
陰天子怒吼連連，身後四座天宮轟然躍出，冥都天門中也有四座天宮浮現出來，形成八座天宮的異象！
陰天子氣勢暴漲，迎上昊天尊的這一掌，厲聲道：「昊天尊，你身受重傷，憑你也想拿下我？干翻了你，陰某來做陰天尊！」
秦牧眯著眼睛端起酒杯飲酒，神識傳音眉心中的太始之卵，問道：「太素出手了吧？」
卵中太始道：「沒錯。昊天尊現在還沒有這麼強大的實力，他最多只恢復了九座天宮，不過他這一掌像是有十八座天宮的實力，的確是太素在暗中助他。」
昊天尊這一掌落下，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這座大殿的前殿整個被掀飛，一道大手印長達數千里，將陰天子連人帶冥都天門一起拍飛！
殿中盛宴上，所有神將和天尊都不禁悚然。
昊天尊收手，病怏怏道：「我的傷勢還是太重了，沒能打死這廝。」
殿中一片沉默。
秦牧咬著筷子，拍手稱快，瓮聲瓮氣道：「打得好！若非我也身受重傷，肯定也要痛打陰天子這廝！」
昊天尊又瞥他一眼，強忍住被他奪風頭帶來的怒氣，舉杯道：「不值得為他生氣。諸君，我敬諸位一杯。」
兩天尊、三帝、四天師、四天王與諸將連道不敢，舉杯一飲而盡。
昊天尊放下酒杯，卻見外面一道長虹飛來，陰天子渾身是血，噗通跪地，一叩一爬，拖著血跡爬到殿內的盛會上，哽咽道：「朝槿知錯了！請天尊恕罪！」
昊天尊哼了一聲。
火天尊端起酒杯上前，把酒杯塞到陰天子手中，溫言道：「冥帝，你去敬昊兄一杯賠罪。昊兄，陰老弟也是有重擔在身，還是不要介懷了。」
昊天尊面色稍緩。
陰天子跪著舉杯上前，昊天尊放緩臉色，拿起酒杯，道：「好了，我知道你職責所在，不救我才是正理，我不怪你了。起來吧。」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陰天子嚎啕大哭，跪拜在地，不願起身。
昊天尊也不禁感動，掙紮起身，上前攙起他，落淚道：「你是我生死之交的兄弟，我之所以惱你，就是因為咱們之間的交情在這裡，你卻見死不救。不過我現在想明白了，我不該打傷你……」
陰天子哽咽道：「我剛才也是氣話，天尊切莫放在心上。」
兩人相互攙扶，各自落座下來。
在場諸神紛紛抹淚。
「好！」
秦牧卻哈哈大笑起來，站起身來拍手稱讚：「兩位感天動地泣鬼神，傳出去便是我天庭的一段佳話！」
昊天尊與陰天子臉色各自一黑，強忍住立刻便幹掉他的衝動。
「牧天尊這廝，怎麼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