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8章 歸墟劇變
混沌殿帶著眾人退離世界樹，無涯老人也未曾率眾追擊，雙方居然就此休戰。
「無涯老人是不敢追擊。」
秦牧回到金船上，分開堆積成山的各種寶物，帶領眾人來到金船的金殿之中，請眾人落座下來，道：「上次彌羅宮來襲，我們也湊個熱鬧，將他擊傷。他逼退彌羅宮，我便趁虛而入。這時候的無涯老人最是溫順，怎麼打都不會還手。你是……羅三通！」
他看了看羅三通，立刻從其靈魂追溯到其前世，認出了這位故人，笑道：「朱道友修為還弱，與從前的陰天子差不多，怎麼便跑過來了？」
他的輪迴之道愈發高深莫測，一眼便能辨識出朱三通來歷。
秦鳳青道：「他一定要過來，我也勸阻不了，只得由他。」
羅三通心中暗自不快：「你何時勸阻了？你只要稍微勸一勸，我……我多半還是忍不住要跑過來。」
司婆婆從自己的神藏中取出浩如煙海的典籍，交給秦牧，道：「這些年變法的成果的太多，其中有用的部分我給你帶來了。你自己看看。」
秦牧收過這些典籍，發出爽朗笑聲：「來了就來了，沒有多大關係，只要不被打成混沌便還有救。不過祖庭的每個人，都有實力把他打成混沌……」
他側頭想了想，笑道：「哪裡黃土不埋人？死在哪兒都一樣。」
羅三通面色一黑：「這哥兒倆說的話都一樣，難怪是親兄弟……」
秦牧身軀一晃，一個個小巧秦牧走出，遍布在金殿各個角落，飛速翻閱司婆婆帶來的典籍，道：「我們在祖庭三千年也沒有閑著，御帝和虛兄他們一直在整理神通道法，一是整理史前的強者所修鍊的各種神通法門，二是記錄我們這段時間開創的神通道法。等到白圭與道祖成道，他們便會回去，把這裡的道法神通傳到延康。」
江白圭也快要成道了，但他的道路是樵夫聖人所開闢的道路，很是難走。
「你們剛從延康過來，這些日子先不要急於參戰，先把這裡的道法神通學習一下。」
秦牧心念微動，船上有多出幾座金殿，道：「不必擔心沒有戰事，今後戰事多得很。」
司婆婆、秦鳳青等人跟隨著虛生花向另一座金殿走去，卻見開皇秦業、江白圭和太始正在把戰場中的收穫放在金船上。
那是在剛才的大戰中，他們擊殺對手收穫對方的寶物，多達幾百件，每一件都是了不起的精品。
甲板上已經被堆滿，太始選出幾件不中用的，隨手丟下船去。
啞巴和村長等人臉上掛不住，悄悄把自己的饕餮袋裡冒出頭的寶物碎片又塞了回去，心道：「果然給牧兒丟人了。」
「為何先前攻打世界樹，玉京城沒有來湊熱鬧？」司婆婆詢問虛生花。
「玉京城的成道者和殿主，巴不得我們與無涯老人開戰，最好打個魚死網破。」
虛生花解釋道：「彌羅宮的成道者若想降臨，便需要有更多的血祭能量，否則不足以支撐成道者、殿主的降臨。然而無涯老人善於竊取血祭能量，從前，六十億年中的血祭能量絕大部分都是被無涯老人竊取。我們與無涯老人開戰，死傷的都是天尊級的強者，更不乏有成道者，彌羅宮便可以趁機積蓄血祭能量，讓更多的成道者和殿主降臨。」
他面帶憂色，道：「這些年，彌羅宮已經積蓄了很多血祭能量，有十二殿主降臨，成道者的數量也多達百人。若是沒有秦教主鎮守在此，他們早就將我們推平了。」
秦牧可以說是他們之中的主心骨，在這三千年中，發生了不知多少次惡戰，若非秦牧力挽狂瀾，他們早已埋骨祖庭。
這些年來，眾人的進步都是顯而易見，但秦牧的進步更是神速。
太易鎮壓開天眾，三千年不見蹤影，能夠在祖庭獨當一面只剩下秦牧一人，既要面對彌羅宮三公子四公子的神通攻擊，又要擋住無涯老人，可謂是壓力極大。
在這短短三千年，秦牧硬生生將自己的蓮台提升到六重道品，世界樹上也有兩枚道果，三朵道花，而且都是五太大道開花結果。
「近期我們的壓力小了許多，但是卻暗藏隱憂。」
虛生花繼續道：「祖庭玉京城已經有近八百年沒有新的成道者降臨了，讓人不禁擔心，祖庭玉京城會有大動作。」
他站在金殿前，遙望祖庭玉京城，道：「這八百年來，三方大戰不下百起，小規模的戰鬥更是數不勝數。無涯老人奪取了一部分血祭能量，約有四成，太始化去了一部分血祭能量，約有一成半，剩下的四成半，應該都被祖庭玉京城奪取。玉京城積累能量八百年，已經極為雄渾。」
眾人心中一驚。
朱三通顫聲道：「彌羅宮的公子，準備降臨了嗎？」
虛生花搖頭，推開金殿的門戶，道：「我與太始和江國師計算過，倘若把秦教主換算成血祭能量，這八百年來被玉京城奪取的血祭能量，大概能獻祭換來一個半秦教主。而公子紫霄、公子凌霄，每個人都是不下於十個秦教主。所以，公子是無法降臨的。」
眾人咋舌。
秦牧能夠對抗無涯老人，那口宇宙洪鐘跨過十六道混沌長河，神通廣大聞所未聞，然而還是只相當於彌羅宮公子的十分之一戰力！
倘若彌羅宮兩位公子降臨，該是何等恐怖？
不過他們還是高估了彌羅宮公子的戰力，也低估了無涯老人的實力。
秦牧靠的是歸墟蓮和世界樹紮根在混沌長河中，借來十六個宇宙紀破滅劫的力量，因此才能與無涯老人抗衡。
在借力的情況下，他並不比公子紫霄公子凌霄弱。
至於無涯老人，則是因為秦牧封印了祖庭，甚至連三十六重虛空都被封印，導致在祖庭中想要成道，想要烙印終極虛空，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修鍊祖庭道境體系。
而今的祖庭，無涯老人麾下的強者無人可借傳統的道境道樹體系成道，無涯老人的實力也就始終無法恢復到巔峰時期。
倘若是巔峰時期的無涯老人，絕對是最為強大的存在，足以能與彌羅宮主人分庭抗禮。——當然，與而今的無涯老人的區別是，能夠多抗衡幾招才會被彌羅宮主人打死，但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虛生花請他們進入金殿，道：「而且最近，歸墟那邊也有異動。歸墟越來越不穩定，時不時暴動一下，很是古怪，因此秦教主才會將自己的歸墟蓮花種在混沌海上，暫時鎮壓。」
眾人想起剛剛進入祖庭時，看到的歸墟蓮花和蓮葉，心中微動。
歸墟看起來已經消失不見，實則是化作了祖庭的天穹，秦牧以自設的法力和神通，將歸墟內部的混沌海翻出，把自己的歸墟蓮種在海上，的確是在鎮壓什麼東西。
「苦了牧兒了。」司婆婆嘆道。
金殿中到處都是虛生花和藍御田編撰的典籍，虛生花和藍御田是祖庭道境體系的開創者，他們的資質悟性又是絕頂的存在，被太易譽為神人和至人，他們整理史前道法神通，也都是化作祖庭道境體系的道法神通。
如此一來，便於延康的神通者和神人理解。
倘若換做秦牧，可能就沒有他們這等資質悟性和耐心了。
金殿中的典籍極多，足以讓司婆婆等人蔘悟很長一段時間，虛生花由他們慢慢參悟，自己則走出金殿，去看秦牧。
秦牧還在參研這三千年間延康的變法成果，他看得很快，汲取變法的養分，努力使自己不落後於時代，很是勤奮。
虛生花看著他的混沌殿前懸掛的那口宇宙洪鐘，洪鐘是近些年打造的，他們搜集史前強者的道兵，煉化之後，以秦牧的功法神通為原型，打造了這口洪鐘。
那是秦牧的道境三十五重神通，內蘊無比複雜的道法變化，可以說是當今世上最為強大的神通，蘊藏了世界樹和歸墟兩大體系。
洪鐘被催動時，便如同宇宙誕生時，創生劫爆發的可怕景象，從五太演變到天地萬道，而演變到天地萬道之時，秦牧又吸收了江白圭的後天成道，在其中夾雜了後天大道，威力更是可怕。
史前的宇宙紀，對各種先天大道的研究已經達到極致，但在後天之道的演變上，延康是十七個宇宙紀首屈一指的時代！
面對後天大道，史前強者往往無計可施。
秦牧之所以對司婆婆他們帶來的延康變法成果如此上心，正是這個原因。
延康變法帶給他足夠多的養分，讓他有了抗衡彌羅宮和無涯老人的實力。
過了良久，秦牧將司婆婆等人帶來的典籍閱覽一遍，起身走出金殿，來到虛生花身旁，仰望天空中的混沌海。
混沌海又在劇烈動蕩，波濤洶湧，讓他的歸墟蓮有些不穩。
「歸墟之中必定發生了大變故。」
秦牧眉心裂開，第三神眼遙望混沌海，沉聲道：「自從開天眾借道歸墟之後，歸墟的動蕩便漸漸多了，而且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劇烈。這讓我有點恐懼。」
虛生花道：「你想去一趟歸墟？」
秦牧點頭：「我想知道，開天眾借道歸墟時，與公子無極大戰，他們到底是血戰到底，還是最終達成了某種協議。二公子無極和開天眾，都不是善茬。倘若他們暗中達成某種協議，那就危險了。」
按理來說，公子無極絕對有實力斬殺幾個開天眾，但是那一次三十五開天眾儘管受傷，卻都活了下來，殺出歸墟。
倘若他們與公子無極之間真有某種協議，不僅祖庭危險，甚至連鎮壓開天眾的太易也有危險！
「你何時去？」虛生花問道。
「現在！」
秦牧沒有任何遲疑，身形飛起，向混沌海而去。
他距離混沌海越來越近，就在此時，祖庭玉京城中一道血祭的光芒衝天而起，秦牧心中微動，向玉京城遙遙望去。
只見祖庭玉京城的混沌長河中，一桿巨大的道槍在血祭的洪流中緩緩浮現，從虛幻一點點的變成現實！
那道槍，是公子凌霄的兵器，此時正在通過血祭降臨！
道槍在血祭中不斷震蕩，讓整個祖庭玉京城中到處都是一根根宛如擎天之柱的虛影，似乎能夠撐起宇宙洪荒，在破滅劫中也是亘古不化，無可動搖！
當——
秦牧的混沌殿的檐下，宇宙洪鐘似乎感應到強敵的降臨，自動發出清越的鐘響。
秦牧挑了挑眉，繼續向上飛去，走入混沌海，進入歸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