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夜一場鳳凰之火的焚燒,焚天門已是狼藉不堪,整個宗門充斥著濃重的焦糊味。誰能想到威風凌然,傲視天下的焚天門,竟會有一天落到如此凄慘的地步,而這一切,只因一個人。
原本以為太上門主與太上長老出現,這場來自雲澈的劫難也將就此終止,沒想到,這才一天的時間,焚天門第二次被毀的滿目瘡痍。
焚義絕一夜未眠,他從小天資異稟,從小到大幾乎從無失敗,最終成為蒼風最巔峰的幾人之一。怎麼也不曾想到,在閉關潛修多年之後,竟被一個才不到二十歲的後輩如此戲耍折辱。他沉寂了二十年的淡漠心境,都幾乎因為而完全潰破。
清晨,焚天門的議事大廳,曾經的三十三閣主,二十七長老,如今卻只入座了二十二人,其中大半身上帶傷,他們互相看著彼此,心中都是一片悲涼。焚義絕剛到場,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來:「門主,不好了……不好了!」
焚斷魂猛的站起,沉聲道:「什麼事如此慌張!」
「是……是少門主!他現在,正被人吊在了蒼火城的城門上!!」
「什……什麼!!」
所有長老驚然站起,焚斷魂更是腦中嗡鳴,幾乎要當場炸開。
「豈有此理!!」焚義絕全身骨骼「咔咔」作響,盛怒之下整個人暴沖而去……在踏出宗門之時,他硬生生停住腳步,緊咬牙齒,極力壓抑著怒氣道:「雲澈狡猾無比,很有可能,又是他的調虎離山……子牙,你留在這裡!」
「好!」焚子牙停住腳步,微微點頭。下一瞬間,焚義絕已騰空而去,直奔蒼火城,焚斷魂和十幾個長老緊隨其後。
此時的蒼火城城門前人群涌動,熱鬧一片。
高高的城門之上,一個人被一根粗長的繩子懸吊在上面。吊著的那個人被全身扒光,不著一縷,頭髮亂如草窩,全身癱軟,毫無掙扎,兩隻眼睛雖然睜著,卻是毫無焦距神采,狀若死人,而全身肌肉偶爾的痙攣,又證明著這分明是一個活人。
蒼火區域常年高溫,縱然是晨風,也帶著一股燥熱。但被吊在城門上的人卻在熱風之中不斷的戰慄、抽搐,胯下,還不時晃蕩著一條只有小指粗細的小蟲。
城門前的人越來越多,而每一個人看清被吊在上面的人時,都驚的瞠目結舌……因為這個人,在蒼火區域無人不知,他是蒼火區域年輕一輩的第一人,更是將來整個蒼火區域的霸主,從無人敢觸犯和招惹。
焚天門少主焚絕城!
這個在整個蒼風國最處在最高層次的人物,竟然被人扒光了衣服,吊在了城門之上!蒼火城民在無盡的震驚之中,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蒼火城的城主在得到消息後早已連滾帶爬的來到了這裡,但卻縮在一個角落裡,遲遲不敢下達把焚絕城放下來的命令……身為一城之主,他當然不是傻子。有膽子,有能力把焚天門少主如此羞辱的人,毫無疑問是他根本惹不起的人物。他如果下令讓人放下焚絕城,將極有可能讓自己招惹一個極為可怕的敵人。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個足以轟動整個蒼風的天大消息以無比驚人的速度擴散了出去。在傳音符的帶動下,早已傳至了遙遠的蒼風皇城。
在這些圍觀人群的心目中,焚天門本是絕對高不可攀的存在,一個焚天門的普通弟子,他們都會無盡的羨慕,絕不敢有半分招惹。絕不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看到這樣的場景。他們都隱約的預感到,焚天門,乃至整個蒼火區域,都要變天了。
一陣不正常的風聲從南方傳來,一股可怕的威壓也忽然而至,讓所有人的呼吸在同一時間驟然停止,胸口沉悶難受的如同壓上了一塊萬鈞巨石。他們下意識的看向南方……那裡的天空上,出現了一個微小的黑點,但只一瞬間,這個黑點便在視線中驟然放大,速度,快到了超越他們認知的可怕程度。
焚義絕一路全速飛行,到來蒼火城門時,他一眼看到了全身**被吊在城門上的焚絕城,下方,是密密麻麻,指指點點的圍觀人群,他眼睛瞪大,胸腔在極怒與屈辱幾乎當場炸開。
「啊!!!!」修心數十年,年紀近百歲的焚義絕,竟發出了一聲如狂躁野獸般的咆哮。咆哮聲中,他全身燃火,伸手直抓向被懸在半空的焚絕城。
就在他距離焚絕城還有不到五丈之距時,一道鳳狀火焰忽然從下方衝天而起,直轟焚義絕的面門,焚義絕目眥盡裂,身體後撤,一巴掌把鳳炎扇開,幾乎爆裂的雙目死死的盯著下方的那個人影。
雲澈拖著龍闕,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每走一步,下方堅硬的大理石地面都會直接裂開,並留下一個極深的腳印。他看著上空的焚義絕,冷笑著道:「你總算是來了,居然讓我等了這麼久,看來你的這個孫子,對你而言似乎也無關緊要。」
「畜生!」焚義絕的胸口急劇起伏,那股狂暴的殺氣幾乎要化作實質將雲澈絞的粉碎:「我必要親手……將你挫骨揚灰!!」
「哈哈哈哈!」聽了焚義絕的話,雲澈卻是不屑之極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焚義絕臉色陰寒。
「我笑你們焚天門,都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貨。」雲澈舉起龍闕,劍尖直指半空的焚義絕,一股有著龍神氣息的氣場無聲的逸散開來,周圍的人群在這股氣場之下呼吸不暢,大腦暈眩,全部在驚懼中快速後退,直至退到一個他們認為安全的範圍:「我原本瑣事眾多,懶得理會你們焚天門,你們卻硬要逼我上門,你們落到如此田地,都是你們咎由自取,半點都不冤枉!而你……呵,你以為我一直避開你,是因為我怕你嗎?」
「哼,再過十年,我或許會忌憚你。但現在的你,還沒有在我面前狂妄的資格!但可惜,你已經活不到十年之後,今天,我就要親手毀了你!」
雲澈冷笑:「我能不能活到十年之後,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你……絕對活不過十天!」
雲澈聲音落下,猛然衝出,龍闕之上劍芒綻放,風暴捲起,向焚義絕籠罩而去。
「不自量力!今日,我便讓你知道觸犯我焚天門的後果!」
焚義絕手掌一揮,三道足有一尺粗細的火舌爆射而出,在半空之中同時炸開,讓雲澈的攻擊頓時一緩。
「焚天之炎,火煉地獄!」
焚義絕全身紫炎爆燃,一頭黑髮倒立飛起,滾滾炎浪滔天而起,宛若從地獄之中傾瀉而出的地獄之炎,鋪天蓋地的向雲澈籠罩而下。
城門之前驚聲四起,那團滔天紫炎距離最近的人群足有一里之距,但他們依然感覺到自己彷彿一下子被置於滾燙的岩漿之中,整個身體都快要燃燒起來。他們這一生,都從未見識過如此恐怖的力量,他們一邊在嚎叫中驚慌後退,一邊死死瞪大眼睛看著那鋪天蓋地的紫炎……因為他們這一輩子,都或許沒有機會再見到一次這等層面的交戰。
「你馬上就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焚天之炎!!我要把你燒的連骨灰都不剩……死吧!!」
焚義絕的聲音暴戾猙獰,他對雲澈的恨意,已徹底的深入了骨髓。而面對他的焚天之炎,雲澈卻是手握龍闕,動也不動,任由排山倒海般的紫炎撲面而至,直至被紫炎完全的淹沒。
「破!!」
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震魂的龍吟從紫炎中發出,將雲澈淹沒的紫炎忽然間爆開,化作無數完全散開的火苗向周圍四散而去。雲澈站在原地,毫髮無傷,連根頭髮都沒有被燒到,他諷笑道:「哦……原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焚天之炎,可算是見識過了……簡直讓人笑掉大牙,哈哈哈哈!」
「你……」焚義絕的眼睛微微外凸,滿臉驚駭。他手掌一抓,一把遍體赤紅,長約九尺的奇型長刀出現在他的手上,刀身之上包裹著熊熊烈焰……此刀名為「絕炎」,是焚天門僅有的兩件天玄器之一,是由焚天門始祖所留下,以其施展火系玄功,將發揮出更為巨大的威力。
「我差點忘了,你能釋放鳳凰炎……對火焰並不怎麼畏懼。那便讓你死在焚天刀下!」
焚義絕身體疾墜,一刀刺出,一道足有五丈的刀芒,纏繞著熾熱無比的紫色火焰衝殺而至。
砰!砰!砰……
龍闕迎上,重劍與刀芒轉眼間連續撞擊十幾次,帶起漫天紫炎飛舞,刺耳無比的撞擊聲幾乎將數里之外的人群耳膜撕裂。
「霸王怒!!」
龍闕橫空撩起,氣勢陡然暴增,厚重的劍身帶著狂暴的力量砸在刀芒之上。
砰!!!
五丈刀芒瞬間粉碎,龍闕的餘威衝天而起,轟向焚義絕。焚義絕冷哼一聲,一掌罩下,將龍闕的力量震散,也在這時,他的身後,一團紫色的火焰虛影忽然出現,雲澈的身體周圍,也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紫色火環。
「焚…天…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