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百烈眉頭一沉,目光變得危險起來:「怎麼?你難道在妄想霸佔我族的烈陽鞭?」
「哦,你說這條鞭子啊。」雲澈這才一副恍然的樣子,將手中的龍煞烈陽鞭隨手一丟,扔給了赤陽百烈:「這鞭子還不錯,尤其是抽起人的屁股來,那叫一個響亮。」
大殿之中大片人頓時笑噴,赤陽家族的三絕器之一,在雲澈的口中居然成了抽屁股的利器。赤陽炎舞本就羞怒不堪,一聲這話,更是羞憤欲絕,如果不是因為被雲澈給抽怕了,恨不能撲上去和他拚命:「你……你!!!」
雲澈彷彿壓根沒陽炎舞那殺人的眼神,自顧自的道:「雖然這鞭子不錯,但我可是萬萬沒膽量『霸佔』的。我最近一段時間翻了翻幻妖界這萬年的編年史,裡面好像提到過赤陽家族的龍煞烈陽鞭是第三世妖皇大人親賜予赤陽家族。皇一族對你們赤陽家族,還真是器重啊。」
「哼!」赤陽百烈將烈陽鞭收起,冷冷的道:「妖皇一族歷來對我赤陽家族萬分器重,恩重如山……」
「哦!!」雲澈一聲大嘆:「赤陽家主既然知道妖皇一族對赤陽家族一直都是萬分器重,恩重如山,那想必對於妖皇一族也一定是感恩戴德,忠心耿耿。也是,幻妖界的編年史上清楚的記載著赤陽家族的發展和崛起,容我這個晚輩說點不中聽的,如果沒有先祖妖皇和幾大守護家族的全力相救,你們赤陽一族早在萬年前就被魔魁一族給滅了。」
「不但有救族之恩,還帶領著赤陽全族一起征戰天下,並成為傲視天下,威風八面的守護家族,讓你們九陽一族這萬年之中高高的立於幻妖之巔……嗯,還把龍煞烈陽鞭這等天下絕器賜予你們一族……妖皇一族對於九陽一族的大恩,當真是千世萬代都難以相報啊!」雲澈感嘆萬分的道:「如果哪一天,你們赤陽家族生出異心,忘恩負義,背祖棄宗,那必定是世人所唾棄,萬生所不齒,天地所不容……哦,當然,承妖皇萬年盛恩,你們赤陽一族又是赫赫的守護家族,這等讓祖宗蒙羞的事是肯定不可能做出來的,我只是忽然想到你們赤陽家族的歷史,有所感懷而已……嗯?赤陽家主,你的臉色怎麼忽然變得這麼難道是晚輩哪句話說錯了?」
赤陽百烈的臉色的確是難。淮王之心,妖皇城皆知,赤陽家族出現在東席,其心也是昭然。雲澈這番話無疑是將赤陽全族給狠狠的罵了一通,但這天下群雄的注目之下,這通大罵,他卻是反斥不得。他手臂上青筋直冒,冷冷的盯了雲澈一眼,陰沉道:「我赤陽一族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妄言!哼!」
說完,赤陽百烈拉起赤陽炎舞,轉身飛回……女兒當眾受辱,作為赤陽一族的家主,更是赤陽炎舞的父親,他本該大斥雲澈,至少也該給予警告,放幾句狠話,但他卻是拉著赤陽炎舞就離開,再不願和雲澈多說一個字……顯然,雲澈之前那番暗罵,已是讓他心中難堪之極。「忘恩負義」「背祖棄宗」「世人所唾棄」「萬生所不齒」「天下所不容」這些雲澈口中的字眼,便如一根根毒刺.插入他的心魂之中。
赤陽百烈一離開,西席那邊頓時爆發出震天般的喝彩聲,三連勝……西席第一個三連勝,更是在連番慘敗之下,僅剩的最後一人所締造的三連勝,更是誰都始料未及的三連勝!
「雲澈,贏的漂亮!」
「這簡直……簡直是奇蹟啊!居然又贏了!」
「雲澈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以前從來沒聽過他的名字!」
「不管他以前怎樣,就憑他連勝九方昱嘯東來赤陽炎舞,今日之後,必定名震天下。」
「他的玄力真的只有天玄境?這也太……太誇張了吧。」
雲澈的這三場連勝,對在場的人來說,完完全全是足以轟動整個幻妖界的戰果,因為他戰勝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而是代表著整個幻妖界年輕一蹩最最頂尖實力的人。
「雲輕鴻收的這個義子,實在是不得了……太不得了了。」蘇項南再次驚嘆著:「不但連勝三人,而且基本沒受什麼傷,根本沒用出過全力。如此一個天縱奇才,他的名字以前卻從未聽聞過,他所使用的玄功霸道無比,卻也是聞所未聞……此子,絕對非同一般。」
「天玄境如此之強,的確是平生僅見。」蘇家大長老也嘆聲道,隨之又搖頭低嘆一聲:「只是,他的性格卻太過狂放,斥責淮王,重傷九方昱和嘯東來,現在又當眾折辱赤陽炎舞,暗罵赤陽全族……如此天才,卻毫不收斂,張揚無度的得罪這些連小妖后都不敢直接撕破臉的人,又連勝三場,重創了他們的顏面……只怕這肆無忌憚得罪人的天才,會過早的夭折啊。」
「大哥所言,也正是我所憂啊。」蘇項南點頭道。雲澈奇蹟般的連勝三場,讓徹底慘敗,準備被踐踏尊嚴的他們重新揚眉,蘇項南對雲澈驚嘆之餘,也自然起了愛才之心和感激之情,對雲澈接下來可能遭遇的處境產生了擔憂,就如大長老所言,雲澈在這場大典之上雖然光彩耀人,但卻狠狠的得罪著一個又一個超然人物,甚至得罪了整個家族。
蘇項南眼雲輕鴻,欲言又止。
小妖后的神情始終淡漠平靜,如被冰封了一般,只是她澈的目光,在此刻也發生了微小而微妙的變化……至少最初的殺機稍稍淡了那麼一分。這分殺機的減弱並非是因為他表現出了震驚全場的實力,而是言語之中對妖皇一族的維護和忠誠。
「下一個是誰!」雲澈站在賽場中間,直視西席,每一個字都充斥著深深的傲然。
整個大殿再也沒有了雲澈初上場時的嘲笑和蔑視,之前那些大肆嘲笑他的人早已是滿心羞愧,此時的眼神唯有敬畏,而他傲然的五個字,也讓西席諸人的鮮血都幾乎要沸騰起來,那是被徹底挫敗碾壓之後,暢快淋漓的吐氣揚眉。
尤其是雲家子弟,原本對於雲澈這個外來,還莫名其妙成為家族義子的人充滿著排斥,而到了此刻,哪還有半點的排斥之心,滿心滿眼都是仰慕與欽佩,一榮俱榮的感覺更是強烈無比。
至於東席那邊,臉色自然都變得難,尤其是那些年輕弟子,憤怒嫉妒清楚的寫在臉上。
「這個雲澈,囂張什麼!他以為自己勝了赤陽炎舞就天下無敵了么!」
「他的囂張也就到此為止了,我們這邊沒有出戰的三人可是幻妖三子!隨便一個,都能把他虐到親媽都不認識。」
「哼,讓他好好得瑟一會兒吧,得罪了淮王,得罪了赤陽嘯九方,身份也不過是個妖皇城外的野小子,大殿之後,他能不能活過三個時辰都是未知數!」
「嗎的!真想染郡王直接出場,一拳將他的嘴臉打的稀巴爛……不過也太不現實了,輝染郡王何等實力,估計都根本不屑和這貨交手,而且有輝夜郡王和遠雀郡王在,輝染郡王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啊。」
「哼,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們絕對沒有任何輸的可能。唯一不爽的就是讓這小子連敗三人威風了一把。不過,嘿,他威風是爽了,後果也會很嚴重,估計輝夜郡王和遠雀郡王隨便哪個上場,都絕不會留手,打個半死都是輕的!讓他囂張!」
淮王的臉色依然平靜,但目光出現了偶然的閃爍。雲澈之前敗九方昱,敗嘯東來,他雖然驚詫,但也並非真正將雲澈放在心上,但此番,他卻是幾乎沒費太大力氣敗了赤陽炎舞,最讓他在意的,是他對赤陽百烈說的那番話……到了此刻,他已經無法不重新審視雲澈。
這個人的來歷,以他的能力,卻查不到半分蛛絲馬跡。
他的實力,讓他都嚴重錯估。
他入了雲家,並且被雲輕鴻這等人都直接收為義子……
之前針對雲家和天下家族的暗謀,也是因為他而功虧一簣,甚至暴露無遺。
綜合之下,淮王忽然有了一種感覺……這個雲澈,或許有可能會是一個始料未及的變數!
他不同尋常的天賦和實力,遠超年齡的氣勢和鋒芒,甚至讓他竟感覺到了清晰的危險感。
淮王的眉頭微微沉了沉,心中本就對雲澈衍生的殺心一下子強烈了數十倍。他低下頭,向輝夜郡王凝玄成音:「夜兒,殺了他!」
輝夜郡王本就準備出場,忽然聽到淮王的傳音,他眉頭一動,嘴角勾起一絲輕微而殘忍的笑意。向著淮王的方向,他緩緩點頭,然後一躍而起,落在了雲澈的前方,笑吟吟的澈……那目光,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殘虐。
「輝夜郡王……是淮王府的少王爺輝夜!」
「沒想到竟然能逼得輝夜郡王出手,真是讓人不爽,不過這場比賽終於可以結束了。」
「雲澈連勝三場,卻沒有多大消耗的樣子,而且連武器都沒動用過……你們說,雲澈會不會有可能贏了輝夜郡王?」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幻妖七子排位第三,淮王府的輝夜郡王!淮王府的妖皇血脈濃度,可是僅次於妖皇一族,淮王府的郡王,可都是擁有天下僅次於妖皇的強大血脈!修鍊的,是公認的威力僅次於《金烏焚世錄》的『墮炎魔功』,霸玄境六級的玄力,實力卻絕對比得上十二家族的霸玄境七級。雲澈雖然還算輕鬆的贏了赤陽炎舞,但也打了近百個照面,又一次還險些被赤陽炎舞逼出賽場,淮王出手,三個照面都不用!他怎麼可能會敗給雲澈。」
「沒錯,不要拿淮王府的王爺和十二家族的人相提並論,雲澈的確強的離譜,但再怎麼也不可能會是輝夜郡王的對手,最多,是能逼的輝夜郡王用出全力。」
大殿之中議論紛紛,東席那邊之前難色因輝夜郡王的上場而緩和起來,一個個露出微冷的笑意……他們相信,雲澈之前的大出風頭,必然會讓輝夜郡王對他下狠手,直接殺了都有可能,至於輝夜郡王會敗給雲澈……那是絕無可能的事。
西席那邊的呼聲也頓時冷卻了下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緊張。尤其是那些長者,想到輝夜郡王的性情,眉頭都是緊緊鎖起。
「乾的不錯嘛,坦白說,本王居然嚴重錯估了你的實力。一個月前在雲家見到你時,以為你只是個不值得入目的螞蚱,真是沒想到,你今天不但能逼得本王親自出場,似乎還勉勉強強有讓本王認真出手的資格。」
輝夜郡王一臉淡笑的說著,從他的眼神里,雲澈卻是清晰無比的殺機,這種清晰的殺機告訴雲澈,接下來的交手,眼前的輝夜郡王會直接對他下死手。
雲澈也笑了起來:「輝夜郡王,大話還是少說為好,同樣的大話,我這輩子聽了沒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但最終,他們全都是打了自己的耳光,沒有一個例外。嘿,打自己耳光,可是痛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