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任由楚憐星拉著自己的手。
此時此刻,景言面色平靜,但內心之中的波動也是極為劇烈的。自己的母親,雖然沒有在身邊陪伴自己長大,但在這時,景言能清晰感覺到母親對自己的慈愛。
不能陪伴在丈夫和兒子身邊,對母親楚憐星,同樣是一種煎熬。
「母親!」景言開口了。
這兩個字叫出來,並沒有現象中的那麼難,情之所至,張口自然就叫了出來。
楚憐星一雙美目之中,瞬間噙滿淚花,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她此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她忍不住,將景言摟在懷裡。景言沒有任何抗拒,楚憐星身上的氣息,讓景言感覺很溫暖,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那樣的清晰,無法隔斷。
方若雨在一旁,也淚如雨下。
足足過了好一會。
「景言,你生活在天元大陸,是怎麼到無望深淵的?從天元大陸到無望深淵,這一路上,危險重重,你要是出了意外,我該怎麼辦?」楚憐星控制住情緒波動,才正色對景言道,斥責的語氣,但充滿關心。
「小姐,景言都已經是聖道三境了!」景言尚未開口,方若雨就插嘴直接說道。
「什麼?」楚憐星微微一愣,轉目看了看方若雨,又看向景言。
「聖道三境?」楚憐星雙眉簇起,「若雨,你胡言亂語什麼?」
楚憐星顯然並不相信景言會是聖道三境。
楚家的老祖,也才聖道三境而已!
不過,她還是探查了一下景言的修為。這一探查,她臉色又是一變。
因為,她居然無法從景言身上,探查到任何的元氣波動。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景言是普通人沒有產生元氣。第二種則是景言的修為,比她強得很多,讓她無法感知。
楚憐星也是聖道一境修為!
當初楚憐星與景言父親景錄南結識的時候,還是道皇境,不過這六七十年過去,楚憐星成功突破到了聖道境。也因為她踏入聖道,所以才能在混亂之地的楚家戰營,擔任副統領的職務。
「母親,我確實已經是聖道三境了!從天元大陸過來,確實有許多兇險,但我都能處理好。」景言笑著說道。
「聖道三境?你真是聖道三境?可是……這怎麼可能?在天元大陸那個地方,還能有新的聖道誕生嗎?」楚憐星一臉驚詫。
就是在這無望深淵深處,如今也很難誕生新的聖道了。
自從人神大戰之後,天地崩潰,法則崩解,整個世界都支離破碎,武者要晉陞聖道境,比人神大戰之前要艱難得多。
「母親,此事我以後慢慢與你解釋。」
「我這次來找你,就是要帶你離開,楚家休想再控制你的自由!如果說理說不通,我便會出手,楚家擋不住我!」景言冷哼一聲。
楚憐星沉默下來,她還在消化景言的武道境界。
頓了頓,她說道,「你父親現在怎麼樣?」
「父親在天元大陸,挺好的,如今也是道皇境的修為。我來無望深淵,父親原本也想跟著一起來的,不過被我勸阻了。」景言說道。
「母親,你不必有任何顧慮!你現在是聖道一境,按照辰龍守護者定下的規矩,你不能進入人類疆域。但這無妨,你和父親可以先到緩衝區居住。緩衝區的坊市主人鍾先生,與我還算熟悉,你們在他那裡,不會有任何問題。」景言繼續說道。
他早就想好了。
現在自己的實力雖然已經足夠強大,但仍然不宜與辰龍撕破臉,按照老二等傀儡所說,辰龍乃是虛神戰力的強者,必須慎重對待。
讓母親和父親居住在緩衝區坊市,這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楚憐星聞言,也頗為心動。
但是,她還是搖了搖頭。
「景言,你知道楚家族長是誰嗎?」楚憐星望著景言。
「嗯,若雨姐告訴我了。」景言點頭,旋即道,「他是你的父親,但卻控制你的自由!現在我要帶你離開,如果他想阻止,那就放馬過來好了!」
景言對楚家的族長,並沒有任何好感。雖然,對方是自己的外公,但外公與母親誰更親近?
為了母親,景言並不介意與外公翻臉。
方若雨聽景言叫她若雨姐,面頰也微微一紅,眼神閃了閃,不過最終沒有說話。
「景言,你不能這麼說話!」楚憐星連忙說道,「當初那件事,也不能怪你外公的!家族的規矩擺在那裡,你外公雖然是族長,但也不能壞了族規!」
「而且你外公,也儘力保護你們了。有些事,你並不清楚。在天元大陸有一個世家古家,知道乾坤戒被我和你父親帶出來。如果不是你外公出面,那古家恐怕直接就對你們所在的家族下手了。」楚憐星搖搖頭說。
景言默然片刻,他知道母親說的應該是真的。
「古家已經不存在了,我親手毀滅了他們!」景言開口道。
楚憐星睜大眼睛望著景言。
接下來,景言將自己從古家手中救出父親的經過大概講述了一遍。
「申崇聖主挺不錯的。」楚憐星聽過景言的講述,唏噓的說道。
「副統領大人!」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叫喊聲。
「哼!」方若雨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有什麼事?」方若雨對在外面的護衛喝問道。
「統領大人讓我過來看看,副統領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耽擱了這麼久!」那護衛大聲說道,是回答方若雨,也是說給房間內的楚憐星聽的。
「景言,有點事我需要去處理,你留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就回來。」楚憐星對景言說道。
「是什麼事?」景言抬眉問道。
從進入楚家戰營的過程,景言也看出,這戰營內的守衛、護衛,似乎對母親楚憐星並不是真心的尊敬。之前母親要帶自己進來,那守衛居然還敢多嘴詢問,這若是從心底尊重,豈會多問哪怕半個字?
而這個護衛來叫母親,這姿態好似比較低,但話語之中那種不尋常的味道,景言又豈會聽不出?
這些人要是敢欺負母親,那景言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