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腳步震動,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又是四道氣勢磅礴的人影加入了其中,腳下一圈圈震蕩的荊棘光環,清楚的表明了他們真武境高手的身份。
而這個時候,攻擊這人的真武境高手已經達到了十二人之多。
「換刀!」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下一刻,十二名真武境高手齊齊掣出了身上明晃晃的長刀。做為馬匪,赤手空拳從來不是他們的風格,只有刀劍上陣,亂刀砍殺,才是他們一貫的作用。
十二柄明晃晃的寶刀一掣出來,虛空中寒氣四溢,充滿了一股肅殺、危險的味道。
鏗!
刀光一閃,十二柄寶刀晶芒閃耀,如同烏雲中掠過的閃電般,齊齊砍中了山崗中央的那道身影。
砰!
電光石火間,只見那人體外的青黑色鐵衣,突然浮起,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分成十二瓣,猛然往外張開。
鏗鏗鏗鏗,十二柄寶刀還沒有砍中那人的身體,便被這鼓脹張開的鐵衣擋住。劈金裂岳的寶刀砍在那件鐵衣上,甚至爆開了一陣陣耀眼的火花。
「哈哈哈……」
就在那十二名真武境的高手想要更進一步的進攻的時候,耳中只聽得一陣震耳欲聾的哈哈大笑,就在眾人的目光中,那件巨大的黑色鐵衣突然急劇旋轉起來,十二瓣鐵衣就像十二柄鋒利無匹的刀劍一樣,連續不斷的斬過虛空,捲起一陣劇烈的風暴。
鏗鏗鏗,那十二柄寶刀被鋒利的鐵衣邊緣一掃,居然鏗鏗鏗紛紛折斷了。眾人心神大駭,紛紛往後退去。
「砰!」
那人的反應速度何其之快,就在眾人出現一絲混亂的時候,直接一拳,轟隆,一名真武境的馬匪口吐鮮血,砰的一聲遠遠飛了出去。
接著是第二名,第三名。
四名真武境馬匪想要搶先出手,但是還沒來得及出拳,只聽嗤嗤幾聲,鐵衣掃過,血肉紛飛,體外的罡氣根本擋不都擋不住。
幾人心神大駭,連不迭的後退。
砰砰砰!
那人借著這會兒,腳踩連環,拳掌翻飛,砰砰砰,猶如虎入羊群一般,一道又一道的人影被他全部擊飛。
十二名真武境的馬匪高手在他面前居然完全沒有聯合的機會,哪裡的人群聚在一起,那人就提前出現在那裡,將他們的聯合全部打散。
砰砰砰,接二連三的人影不斷被打飛,那人的意識、眼界、反應簡直快到了極點。雖然是十二人的圍攻,但卻硬生生被他製造成了一對一的戰鬥,完全沒有發揮出數量的優勢。
這份驚人的戰鬥本能簡直令人心驚!
眼看著最後只剩下四個人,越發不是對手,情急之下,不知道是誰叫了起來:
「射馬!射馬!射首領的馬!」
一句話,將周圍眾人的注意全部集中到了那人身後十餘丈外,一匹皮毛油光滑亮,骨骼清奇,長得異常高大、神俊的如龍大馬身上。
一瞬間氣氛陡變,之前還勇猛無比,神擋殺神,佛阻殺佛的魁梧身影神色一滯,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毫無疑問,這匹戰馬對他極為重要,是他的心愛之物。
嗖!
說時遲,那時快,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光芒一閃,一根長箭從人群中射出,直奔那人身後十餘丈外的如龍大馬而去。
「啊!——」
周圍陣陣驚呼,顯然沒有人想到,居然有人膽大包天,真的敢這麼做。那剌耳的銳嘯此時聽來,令人心驚動魄。
眼看著那匹戰馬就在傷在利箭之下,而十餘丈的距離也完全來不及救援,就在此時,異變陡然——
「嗡!」
虛空顫抖,雲氣浮動,一道暗影從那人身上脫身而出,如同奔雷掣電一般,向著遠處的戰馬飛出。
那速度居然比利箭還快!
啦!
鐵衣落下,拉伸延長,罩住了整匹戰馬。砰!鐵箭射在鐵衣上,發出一聲驚天的金鐵巨響,被鐵衣完全擋下,彈開,震成兩斷。
「嗡!」
幾乎是鐵衣擋下利箭的同時,那人眼中閃過一抹森寒的殺機,嗖的一聲,瞬間出現在一名真武境的馬匪身前,右手五指張開,如同開花一般牢牢的扣住了那名馬匪的腦袋,將他按在了地上。
「首領,那箭不是我的射的!」
那名馬匪高舉著雙手,渾身篩糠一般顫抖,眼神中浮現出巨大的恐怖。只有親身感受,才會知道首領這五根手指中蘊含了多麼恐怖的力量,那一波波力量如同山巒一般,根本不是他可以抗衡。
剛剛那一剎,他甚至反應都來不及,就被扣住了頭頂,還有兩側的太陽穴。
「我知道不是你射的!我甚至知道也不是你喊的。」
那人冷然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說不出的陰森、恐怖。那五根手指就像死神的手掌一樣,牢牢的掌控了他的生死:
「……你以為我是為了那匹戰馬才要殺你嗎?哼,你昨晚私下商討,想要拉一幫兄弟私下逃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老子最討厭那些投靠老子,卻又把老子當成傻子,利用完全我對付官軍之後,又私下拉幫結派跑路的人。」
「哼,說!你覺得你該不該死?」
山崗上突然寒氣大冒,眾人看著這副場面,一個心中驚懼,但卻鴉雀無聲。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知道,首領為什麼興緻大發,要在這裡召集眾人,一試身手,演練鐵衣功。
原來,他一早就是要藉機對付那個「叛徒」的。
而這個時候,最恐懼的莫過於那名真武境的馬匪了。他昨晚討論拉一幫人跑路,私下另起山頭的事是在深夜的時候,所有人都熟睡了。
而且他小心謹慎的一再確認過,周圍根本沒有其他人,絕對不會有外人知道。
但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隱秘的事情首領是怎麼知道的?
「首領,饒命,我……」
「我不想聽解釋!」
一個冰寒徹骨的聲音響聲,咔嚓,那五根鐵鉗一般的手指一收,那顆碩大的頭顱就像西瓜崩裂,紅的白的迸射而出,真正的肝腦塗地。
那了無生機的無頭屍體,就像一截木臟一般轟隆隆倒在地上。
那一剎那間,四面八方,一片死寂。
所有人噤若寒蟬。
「我最討厭別人背叛我,誰要是背著我私底下搞什麼小動作,你們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那人背著手,目光睥睨,冰寒而威嚴的眼神俯瞰眾人,氣氛一片肅殺。
「首領!」
一剎那間,所有人神色驚懼,黑壓壓一片紛紛跪了下去。特別是那些心裡有鬼的人,更是心驚膽戰,戰慄不已。
「好了,都散了吧。」
那人大手揮了揮,眾人會意,如鳥獸而散。
而這個時候,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些人裡面各式紛雜,有胡人、烏斯藏人、大食人、條支人、高句麗人、漢人……,什麼人都有。
構成也不完全是馬匪,還有相當數量的山賊。
如此複雜的構成,在西行路上都是極為少見的。
嗖!
那人殺雞儆猴,震懾住了眾人,手腕一招,便從愛馬身上召回了鐵衣,那件鐵衣飛落到他身上,瞬息間又化為滾滾的罡氣,沒入體內,消失無蹤。
「恭喜首領,鐵衣功又上一層,到達脫體飛行的地步。想來假以時日,必然可以再上一層,鐵衣化為銅衣,那時就算京師里那些頂尖的寶刀寶劍,也分毫難傷了。到進候,我們就可以更進一步,收服周圍的馬賊,成為西行路上最強大的勢力!」
就在馬匪首領收回鐵衣的時候,一名軍師模樣的中年文士,拈著三縷柳須,踱著八字步,捏著一本卷冊,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從人群中慢慢的走了過來。
「哈哈哈,周安,承你的甘言了。不過,擋住京師里那些頂尖的寶刀寶劍還算不得什麼。聽說京師里新出了一種烏茲鋼劍,吹毛斷髮,萬金難買,就連大食人、條支人都想求一柄而不得。」
「這種劍號稱天下第一劍,連京師里的鑄劍世家都承認,那種刀劍比他們鑄造的寶刀寶劍要厲害的多。什麼時候,我能夠買下那樣一柄刀劍,或者擋住那種刀劍,我的鐵衣功才是真正圓潤無缺了。」
那人道,目光看著天空,露出無限的嚮往。
「呵呵,大人又何必妄自菲薄。不管有沒有那種烏茲鋼劍,大人也一樣是兄弟們心中第一高手!」
中年文士輕拈著鬍鬚道。
「哈哈,周安,你這張嘴還真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活的說成死的。就算我明知道你是在拍馬屁,也一樣上了你的勾,沒法生你的氣。」
「呵呵,那是因為首領大人對屬下信任。」
「對了,前面有什麼消息嗎?」
那人開口問道。
「回首領,這回來的那伙官軍和以前的倒是不太一樣。」
說到正事,周安的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
「以前的官軍雖然也會圍剿我們,但大都摧毀一通就算了。但是這次的官軍不一樣,他們圍剿是連根拔除。好幾伙山賊全部被剿滅,連一個逃生的都沒有。因為死的太乾淨,所以後面的兄弟連一點消息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