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聿聿!」
狂風浩浩,戰馬嘶鳴,這一霎那,戰馬與戰馬撞擊在一起,刀劍與刀劍撞擊在一起,罡氣與罡氣撞擊在一起,光環與光環撞擊在一起……
所有的聲響交織在一起,整個戰場一片混亂。
這一剎那,戰馬的作用清楚的顯示出來。所有的白雄兵使用的都是高原上最強悍的青稞馬,一個個體格強大,肌肉賁起,極其的壯實,都是高原上千挑萬選出來的。
如果換成是普通的戰馬,白雄兵只需要一波撞擊,就可以將對方的戰馬撞得筋斷骨折,但是烏傷鐵騎的戰馬卻不同,雖然是倉促得來,但這些戰馬卻是突厥大草原上最優良的戰馬,足以和大食人的戰馬相提並論。
轟!轟!轟!
兩波戰馬不斷地撞擊在一起,達延芒波傑千挑萬選出來的頂級青稞馬居然在和王沖的突厥戰馬撞擊中,絲毫沒有佔到便宜。
「殺!」
「幹掉這些唐人!」
「沒有人可以這樣踏踐我們的高原,也沒有人可以這樣侮辱我們的將軍,殺光他們!」
……
所有的烏斯藏白雄兵瘋狂咆哮,那一柄柄彎刀掠過虛空,發出陣陣凄厲的銳嘯。他們在高原上有著光榮的歷史,他們曾經摧毀過無數的異邦軍隊,攻破過一座座王都,斬殺過一個個名將,令無數的軍隊為之畏懼和膽寒。
這是所有烏斯藏白雄兵為之驕傲的榮耀和戰績!
在整個西域,沒有人可以擋住他們,也沒有什麼他們攻不破的東西,這是所有白熊兵都深信不疑的。
但是這一刻,這些烏斯藏的王都守衛,整個高原上最強大的騎兵第一次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不輸於他們的存在。
和他們一樣,這些人都是最頂級的騎兵。
「轟!」
空氣震蕩,火星四射,一柄彎刀藉助著戰馬的衝鋒之力,一刀狠狠的向著對面劈過去,然而光芒一閃,這些以往可以劈山裂岳,勢不可擋的烏斯藏彎刀卻被一柄窄窄的長劍擋住。
這種長劍並不如何的剛猛,也沒有那麼巨大,但是銀白色的劍身上,傳遞過來的卻是一波波山巒般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力量,只是一橫,就將一名烏斯藏白雄兵志在必得的一刀攔了下來,而整個長劍卻紋絲不動,就如同紮根在了空中一樣。
「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烏傷城的那些人已經這麼強大了?」
眉宇間一道刀疤的白雄兵渾身一震,他是參加過鋼鐵之城夜襲的,並且曾經拋出撓鉤跟隨達延芒波傑翻上城頭。
那個時候鋼鐵之城兩三個守衛都不是他的對手,最後還是靠著車弩的威力才震懾住他們,而且那個時候還是在攻城戰中,他們的實力發揮不出來的時候。
他怎麼都無法相信,如今到了曠野之上,正是他們最能發揮實力的地方,那些曾經那麼弱小的唐人居然變得這麼強大,居然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
「哼,愚蠢,真的以為整個大唐沒有人能夠對抗得了你們嗎?」
一聲冷笑傳來,眉宇間一道刀疤的白雄兵還沒反應過來,光芒一閃,一隻騎兵的戰靴在眼中急劇擴大,轟的一聲從馬腹下踢了過來,只是一擊,就將這名白雄兵從頂級的青稞馬上遠遠的震飛出去。
「不可能!——」
眉宇間一道刀疤的白雄兵重重的撞在地上,連翻了幾個滾,跌飛出去,心中充滿了震驚。作為烏斯藏最頂級的兵種,曾經滅過多個小國的存在,白雄兵作戰經驗極其豐富,從過去到現在,還從來沒有人以這種方式和他們交戰。
那馬腹下的一踢,刁鑽詭異,防不勝防,這種戰鬥方式他連想都沒有想過。就連驍勇善戰,騎術最精的突厥人都不可能使用這種方式和他們戰鬥。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居然有靈活敏捷,騎術比突厥人都要厲害得多的中原騎兵!
「懶得理你,遇到了侯爺,是你們找錯了人!」
馬背上一聲冷笑,那名烏傷鐵騎立即如飛而去。這些烏斯藏人狂妄至極,完全分不清唐人和唐人之間有什麼區別,也根本不知道和他們交戰的已經換了一撥人。
烏傷鐵騎有嚴格的戰法和規矩,騎兵作戰的時候只管衝鋒,絕不停留,更加不可能回過頭來追殺他。
所有跌落馬下的烏斯藏人,自有後面其他的烏傷鐵騎斬殺他們。
轟!轟!轟!
兩軍交戰,不斷的交叉在一起,就在無數人的關注下,五千烏傷鐵騎第一次在世界的舞台上,展露了自己強大的驚人騎術,馬腹、馬脖,甚至馬臀,烏傷鐵騎的攻擊方式刁鑽至極,所有角度,所有位置沒有不可以攻擊的。
更甚於有些烏傷鐵騎直接鑽到了白雄兵的馬腹下,從對手的後方出擊,將一名名白雄兵踢落馬下。
這些看起來驚人至極、不可思議的騎術,在從小生活在崇山峻岭的烏傷鐵騎手中施展出來輕而易舉,猶如反掌一般。
這一幕,把遠處觀戰的磧西都護軍和遠處掠陣的烏斯藏大軍都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
「天吶,這個王衝到底從哪裡找來這些人,我們大唐居然還有騎術比突厥人還要厲害的騎兵,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簡直難以相信!」
「這根本不是我們之前見到的那隻騎兵,才不過短短的時間,連兩個月都不到,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簡直是神跡一般,這些騎兵的戰鬥力,至少都相當與我們兩個,不!至少都相當於我們磧西都護軍的三四個戰士,甚至更多!」
……
一名名磧西都護軍的將領包括賀拔野在內,都被這一幕看呆了。夫蒙靈察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也是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將軍!」
大軍後方,靜悄悄的,一名烏斯藏的將領扭過頭來,望著身後的都松莽布支,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
有這樣的一支大唐軍隊,絕對不是烏斯藏之福。
「知道了……」
都松莽布支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遠方道,他的聲音平平淡淡,但是每個人都能從那微微眯著的眼睛裡感覺出一股濃烈的殺機。
不管達延芒波傑這一戰的結果如何,這個大唐的少年侯,連同他身後的五千鐵騎,全部都得死!
「準備!」
都松莽布支望著前方,猛地豎起一隻手臂。
身旁的烏斯藏將領會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很快轉身離去。
不管後方的動靜,前方戰鬥已經達到最激烈的程度。
烏傷鐵騎的表現遠遠超出眾人的預料,一名又一名白雄兵不斷地跌落在地上,戰馬隆隆,煙塵滾滾,一批又一批鐵騎呼嘯而去,根本沒有理會那些跌落在地上的白雄兵戰士,而後方鋼鐵轟鳴,震耳的鎧甲震動聲中,一匹又一匹烏傷鐵騎呼嘯而來。
「鏘!」
長劍嗡鳴,就在一名又一名白雄兵驚恐的目光中,第二波烏傷鐵騎接踵而來,手中的長劍在空中一盪,折射出一縷縷陰冷的寒光,以雷霆萬鈞之速猛烈的砍在這些白雄兵的脖頸處。就算烏斯藏的板甲再厚重,在這種防護不到的地方也沒有絲毫用處。
——血肉之軀再怎麼強大,也擋不住鋒利的刀劍。
「啊!——」
就在一名名跌落馬下的白雄兵做好了被殺準備的時候,轟,長劍劈落的地方,白光一閃,一層薄薄的乳白色光幕覆蓋在這些白雄兵的脖頸處,擋住了這必殺的一擊。
志在必得,人馬合一的一擊,僅僅是將這些白雄兵撞得翻滾著,狠狠的摔飛出去,卻並沒有將他們一擊斬殺。
「!!!」
這突然的一幕將所有的烏傷鐵騎都驚住了。
「怎麼可能?!」
人的血肉之軀怎麼可能抵擋得住鋒利的刀劍?那鐵騎衝鋒,傾盡全力的一擊,就算換了他們自己也不可能抵擋得住,但是這些白雄兵不但擋住了,而且看起來受傷根本不嚴重。
這完全不是正常戰爭中應該出現的情況。
而且那些白雄兵脖頸處,薄薄的一層白光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烏傷鐵騎的經歷中,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完全不知道怎麼解釋,而且這些白雄兵能夠抵擋戰馬的全力一擊,恐怕有八成以上的原因都是因為這薄薄的一層白光。
「哈哈哈……」
看到這一幕,一名白雄兵哈哈大笑,猛地從地上站起身來。他原本滿臉的驚恐,但是這個時候卻是一臉的興奮,毫無畏懼:
「是大苯祭祀!」
一個白色的「卍」字元文從他的額頭浮現,符文中似乎蘊含著一股特殊的力量,咔嚓嚓,符文的力量涌遍全身,只是一剎那的時間,這名白雄兵渾身肌肉賁起,骨頭一節節的拔高,渾身的力量似乎在瞬間增漲了一大倍。
「轟!」
白雄兵猛地一拳轟出,希聿聿的馬鳴聲中,一拳擊中了一匹從頭頂一躍而過的烏傷鐵騎戰馬馬腹,巨大的力量將這頭戰馬連同馬上的烏傷鐵騎一起震飛十餘丈開外。
轟!轟!轟!
相同的情況不停地發生在各個地方,一名名白雄兵力量大漲,不斷地將身旁的烏傷鐵騎震飛出去。
情況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