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還沒有出來,但是徐家染出來的紫色絲綢已經放在桌面上。
此時,整個大廳點燃了幾十根蠟燭,亮如白晝。
在無數燭火的映襯下這紫色絲綢顯得尤為亮眼。
徐家最出色的染色工匠躬身道:「老爺,小姐,這就是我們的紫色新染料。不再是用藍色和紅色混合而成,是從一種紫草中提煉出來的,我們精益求精所以沒有投放上市,但染色效果比起之前好上了太多太多了。」
徐家主,林默等人紛紛對著燭火看這紫色的絲綢。
果然生動了許多啊,和之前的紫色染料完全有了質的飛躍。
不但顏色純凈度高出了許多,而且鮮艷了不止一個級別,真是極其優秀的紫色新染料啊,徐家又要大發一筆橫財了。
那位年輕的刑獄官員將絲綢那在手中細看,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全新的紫色確實非常優秀。他雖然不是貴族,但也是出身名門,尤其偏愛紫色錦緞,對這方面是非常有鑒賞能力的。
徐芊芊道:「許工匠,關於金黃色新染料的事情,你和幾位大人說一說。」
那位徐家最出色的染色工匠道:「啟稟諸位大人,小人家裡世世代代乾的染料活計,小人也從小愛鑽研。尤其黃顏色是專供國君的,所以小人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在了黃顏色和紫色上,我實驗過了上百種原料,而槐米就是其中一樣,這裡有小人的原始記錄本為證。」
說罷,他交上來了一個冊子。
這位負責玄武城刑獄的年輕官員是城主府的幾個主簿之一。
他接過來翻看一看,裡面果然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嘗試配方,其中就有槐米。而且看這字跡已經有些時日了,不是作假。
「這沈浪以前是徐家的姑爺,不過因為智力低下被人瞧不起,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竟然來我的染房溜達,我用槐米做新染料實驗的時候,被他瞧見了。」這個染色工匠道。
他並沒有完全說謊,他確實用過槐米做黃色染料的實驗,但他不知道往裡面加入明礬提亮,這是最關鍵的一步,缺失了當然不成。而且因為工序的原因,使得他用槐米提煉出來的顏色並不是出類拔萃,所以他的槐米配方算是失敗了。
之前的沈浪經常去染房溜達,喜歡看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也是真的。
正是基於以上的原因,徐家主和徐芊芊才有絕對的自信,這個金黃色染料配方不是沈浪自己研究的出來的。
這二人對沈浪的能力實在是太了解了,一個低能兒,真的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徐家主道:「諸位大人,此時人證物證俱在,可以抓人了吧。」
他雖然說的是諸位大人,但是眼睛卻直接盯著那位年輕的主簿大人,如果不是這個愣頭青多事,沈浪早就抓起來了。
那個年輕的官員看著這本冊子,又看了手中全新紫色染料的絲綢,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看來確實如此了。」他淡淡道。
「來人,去將裡面的沈浪抓來。」徐家主喝道。
然後不等官差出手,徐家的武士越俎代庖直接沖了進去。
而在這個時候,後院的門被推開,沈浪走了出來。
徐家主寒聲道:「沈浪,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等著進大牢吧!」
沈浪頓時望向了那個年輕的官員,對方淡淡道:「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偷竊。」
沈浪望向了桌面上的那塊紫色絲綢,不由得一愕。
這就是徐家的新紫色染料嗎?比起之前不知道高明到哪裡去了啊?
這色澤純凈度很高啊,而且非常明艷!
但是……
比起沈浪用石蕊地衣提煉的紫色染料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紫草提煉的紫色染料還是太單調了,而且有一點點蒼白,沒有靈氣。
沈浪頓時笑道:「徐芊芊,眼前這塊絲綢的紫色,確實是你們徐家最高的水準了吧?絕對沒有藏私了吧!」
「沒有。」徐芊芊道:「沈浪,除非你製造的紫色染料比我家的更高明,否則你依舊是無恥的盜竊者,不但偷走了金黃色染料配方,還偷走了紫色染料新配方,真是家賊難防啊!」
沈浪二話不說,拿出了自己染出來的紫色絲綢,擺在所有人的面前!
瞬間,徐家主和林默眼睛猛地大亮。二人先是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後是無比貪婪的目光。
任何東西最怕的就是比較。
之前單單看徐家的紫色絲綢覺得還不錯,但此時和沈浪染出來的紫色絲綢比起來,差距完全清晰可見。
徐家染出來的絲綢雖然已經紫得非常純粹了,但太單薄,看上去廉價而且艷俗。
然而沈浪這片絲綢染出來的紫色,深邃靈動,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根本不需要人判定輸贏了,完全一眼就能立判高下。
沈浪冷笑道:「徐家主,徐芊芊,我這新的紫色染料該不會又是偷你們家的吧?」
徐家主和徐芊芊不由得互相對視一眼,內心無比驚訝。
這怎麼回事?
沈浪在她家入贅幾個月,她最了解不過啊,智力低下,不學無術,完全是一個廢物啊,什麼都不懂啊。
之前之所以能夠拿出金黃色染料配方,完全是因為看到了許工匠的無數次實驗而已,加上極其偶然發現這種槐米和明礬混在一起,會出現明亮的黃色。
這種事情很巧合,但也很正常。
過去幾百年時間內,不知道有多少全新的染料配方都是無意中發現的。
所以,這場比試應該是穩贏的。
原本徐家可以直接動用人脈和武士將沈浪抓進大牢,但是這個年輕的主簿是一個愣頭青,竟然出口阻止了,硬要給沈浪自辨的機會。當然徐家是不懼一個主簿,但對方也算出身名門,而且主管刑獄,今日之事算是這位主簿大人的主場。
所以徐家也不得不給面子,這才給了沈浪比試的機會,而且徐芊芊太了解沈浪,知道他是絕對不可能會贏的。
徐芊芊的想法原本是對的,但她完全沒有想到之前那個愚蠢的沈浪已經死了,眼前這個沈浪是穿越過來的地球人靈魂。
沈浪冷笑道:「莫非是這塊絲綢的顏色贏得還不夠明顯?那這一塊呢?「
緊接著,他拿出來的殺手鐧,彩虹絲綢!
在亮如白晝的無數燭火之下,這彩虹絲綢美輪美奐,驚艷絕倫。
所有人完全倒吸一口氣涼氣!
這怎麼可能?
太華美了,太靈氣了啊。
多姿多彩,卻沒有絲毫艷俗,關鍵顏色的過度竟是如此自然。
如果說之前沈浪拿出的紫色絲綢是大勝,那這個全新的彩虹染色絲綢,則完全是碾壓了,將徐家的那片紫色絲綢襯托得俗不可耐,不堪入目。
沈浪笑著問道:「徐家主,徐芊芊,我這彩虹絲綢的新染料配方,難道也是從徐家偷的不成?」
空氣中彷彿傳來了啪啪啪的打臉聲。
徐家主和徐芊芊驚詫地望著沈浪?
對於這個贅婿,難道她們錯過了什麼嗎?
他竟然如此精通於染料技藝,為何徐芊芊完全不知?
這種染料技藝對於別家來說或許用處不大,但對於徐家來說就太有用了,完全能夠讓徐家的生意再上一層樓啊。
在古代其實絲綢都差不多的,關鍵就在於染色。
一旦顏色技藝遠勝競爭對手,就可以讓絲綢和布匹生意立於不敗之地啊。
原本以為沈浪是一個徹底的廢物,沒有想到竟然有獨特的高超技藝。
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沈浪朝著那位年輕官員道:「主簿大人,請您主持公道。」
這位年輕的主簿望向徐家主一眼道:「請您確認一下,這紫色染料和彩虹絲綢染料是不是沈浪從徐家偷的啊?」
頓時,徐家主臉色一陣抽搐。
這個年輕主簿真是一個愣頭青啊,離開城主府的時候,難道他的上官還暗示得不明顯嗎?
徐芊芊的未婚夫可是郡守大人的兒子,你得罪張家難道不要前途了嗎?
徐家主心中怨毒瞥了這位年輕主簿一眼,真的起了將他趕走罷職的念頭。
不過那也是需要幕後操作的,至少需要郡守大人動手,而且表面上他一個商人不能對一個主簿無禮。
「不是!」徐家主寒聲道。
年輕的主簿望向徐芊芊道:「徐小姐,你說呢?這紫色染料和彩虹色染料配方,是不是沈浪從你家偷的呢?」
徐芊芊美眸一縮,她看出來了,這位年輕的主簿不僅僅是愣頭青啊,他在內心敵視徐家啊。
徐家難道和他有什麼過節?又或者張晉和他有過節?
這位年輕主簿有什麼膽子敢和郡守大人的姻親做對?
「不是。」徐芊芊淡然道。
「既然不是,那沈浪就是冤枉的了。」年輕的主簿大人道:「徐家主,徐小姐,兩位給沈浪賠禮道歉吧!」
徐家主頓時要氣炸了,冷哼一聲,猛地一甩袖子直接離去了。
徐芊芊臉色變幻幾下後,朝著沈浪微微一福道:「抱歉了,因為之前的一些誤會,所以冤枉了你,告辭!」
然後,她曼妙優美的身姿也款款離去。
她已經決定了,回去之後立刻讓張晉報復這位年輕的主簿,玄武城內絕對不允許有敵視徐家的官員存在。
待徐芊芊走後。
沈浪朝著這個年輕的主簿拱手行禮道:「多謝主簿大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兄台近年可好?玄武伯爵府的金小姐可安好?」
……
註:拜求票票啊,這是精神食糧。有些關鍵劇情這章寫不完,要放下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