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沈浪完了。
誰也救不了了。
沒有想到啊,沈浪竟然會作死到這個地步。
李文正目光淡淡瞥向了張晉。
那意思非常明白,你張晉看看我李文正的殺傷力。
再瞧瞧你之前的那些招式,都算是什麼玩意啊,傷不了沈浪一根汗毛。
我李文正出手,直接一招必殺。
張晉沒有說話,只是朝著李文正笑笑。
李文正目光望向金木蘭,淡淡道:「金小姐,你現在和沈浪劃清界限或許已經來不及了,但有姿態總比沒有姿態好,你說是嗎?」
此人對木蘭也有狼子野心啊。
儘管他隱藏得很深,但沈浪還是一眼看出來了。
不過這也正常,整個玄武城的男人都對木蘭抱有幻想。
玄武城公主,怒江第一美人,可不只是說說而已,真的就是每一個男人的夢中情人。
這個李文正也不例外。
或許從小到大,他對木蘭尤其的狂熱吧。
畢竟,他覺得自己極度優秀,整個玄武城除了他之外,大概沒有別的男人能夠配得上木蘭。
所以,當木蘭嫁給沈浪的時候,內心最為痛恨的或許便是他李文正?
哪怕他永遠也不可能成為贅婿,甚至永遠也不會娶木蘭。
因為他是國君的人,一定要站在老牌貴族的對立面。
但是,我得不到的女人任何男人也休想得到,大概是任何一個男人的正常心理?
木蘭淡淡道:「我和沈浪夫妻一體,就不勞李大人費心了。」
李文正目光一寒,沒有想到金木蘭也這樣淺薄,被沈浪這個小白臉膚淺的俊美所吸引。
她難道不知,男人的魅力在於內在嗎?
「那你以後可能需要去國都的監獄去探望沈浪了。」李文正道:「還呆著做什麼?抓捕沈浪,戴上鐐銬,押解進國都。」
兩名銀衣武士拿著鐐銬上前,要鎖拿沈浪。
木蘭起身站起,玉足輕輕一點,飄落在沈浪面前,手中的軟劍在空氣中抖動。
頓時,兩位銀衣武士不敢上前。
李文正寒聲道:「金木蘭,你這是要謀反嗎?」
金木蘭道:「李文正大人,你要抓人之前,為何不聽聽我夫君怎麼說?」
李文正道:「他還有說話的餘地嗎?有什麼話到大牢裡面說吧。」
金木蘭道:「面對銀衣巡察使,我們難道辯解的機會都不能有嗎?你們銀衣府未免也太專權霸道了吧。」
李文正冷笑道:「沈浪還要說什麼?說印刷這本書的時候,用的活字出錯了,所以才讓朱變成了誅?」
這倒是一個好理由啊,雖然說不過去,但是勉強也算是一個理由。
然而沈浪道:「這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啊,我就是故意的啊,我這首藏頭詩就是故意要弄這四個字,天誅矜君。」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呆了。
你沈浪還真是徹底瘋了啊,作死到這個程度,真是上天也救不了了。
李文正也呆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無知者無懼啊,似你沈浪這等狂妄愚昧者,我還真是第一次見。既然你都承認了,那就直接鎖拿了吧。」
沈浪忽然幽幽道:「李文正,你和矜君的關係很好嗎?」
李文正道:「去年在國都,矜君前來為國君賀壽。我有幸拜訪了他,相談甚歡。承蒙矜君賞識,攀談了幾日,之後互相贈送詩文,被矜君引為好友。」
談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李文正是驕傲的,這也確實對他的名譽有巨大的推動作用。
沈浪道:「你和矜君密談了幾日,誰能證明啊?」
李文正道:「我出入矜君府邸多次,許多人都能證明。再說我又豈是沽名釣譽之輩,這樣豈不是玷污了我和矜君的君子之交嗎?」
沈浪道:「哦,那我要問的問題問完了。」
李文正道:「如今當著所有人的面,你沈浪提前招供,為何要在藏頭詩中寫下天誅矜君?為何要詛咒我越國之屏障?為何要詛咒我越國王族?」
沈浪淡淡道:「我故意的啊。」
這話一出,李文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全場所有人也都不敢置信。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會作死到這個地步嗎?
「哈哈哈哈……」李文正道:「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啊?沈浪,那你寫這首藏頭詩的時候,玄武伯可知道啊?」
沈浪道:「當然知道,岳父大人是本書的第一個真正讀者。我還專門為這個問題向他請示過,他也同意我寫下這首藏頭詩了。」
全場人徹底驚呆懵逼了。
沈浪這是因為睡不著金木蘭,所以反目成仇了?
這是要將整個玄武伯爵府拖下水啊。
什麼仇什麼怨啊?
奇怪的是,金木蘭此時應該一劍朝沈浪刺過去的啊?
然而她並沒有,依舊仗劍而立,守護在沈浪面前。
李文正幽幽地朝金木蘭望去一眼,那眼神非常清晰,你金氏家族完了。
「將沈浪拿下,若有任何人阻止,格殺勿論。」李文正厲聲喝道。
頓時,又湧進來七八個銀衣武士,將沈浪和金木蘭包圍。
戰鬥一觸即發。
「動手!」李文正一聲令下。
八個銀衣武士猛地拔劍,朝著金木蘭刺去。
「叮!」
木蘭一劍划出。
瞬間,八名銀衣武士手中利劍全部脫手而飛,手腕全部脫臼骨折。
李文正大怒:「金木蘭,你這是在謀反!」
接著,李文正厲聲道:「柳無岩城主,張晉將軍,你們也是越國之官員,有責任為國鋤奸。我以銀衣巡察使的身份命令你們,立刻出動所有兵馬,抓捕沈浪以及一眾謀反成員,有任何阻攔者,格殺勿論!」
然後,李文正直接舉起了手中的令牌。
張晉和柳無岩城主躬身行了一禮。
「是。」柳無岩城主道。
然後,他輕輕一揮手。
頓時,外面幾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如同黑暗潮水一般涌了進來。
將整個大廳團團包圍。
柳無岩城主直接將城主府的兵符雙手奉上,交給了李文正。
這代表著這支幾百人軍隊的指揮權,全部在李文正手中。
李文正儒雅的面孔,終於露出了些許的猙獰。
你金木蘭武功是很高,你能擊敗八個人,甚至十八個人,但你能擊敗幾百人嗎?
「將金木蘭和沈浪全部拿下,若有抵抗,格殺勿論。」
「是!」
幾十名武士拔出武器,沖向沈浪和金木蘭,將二人包圍其中。
李文正心中無比的暢快。
爽啊!
這就是權力的味道嗎?簡直比他中了二甲進士還要爽啊。
曾幾何時,他是何等仰望玄武伯爵府?見到金木蘭的時候,他是何等的自漸形穢。
然而現在!他竟然可以決定玄武伯爵府的命運了。
他竟然將高高在上的金木蘭生死掌握於鼓掌之中。
這種感覺太妙了。
這件案子辦下來,玄武伯爵府就算不完蛋,也會傷筋動骨。
張翀啊張翀,你幾年都完不成的事情,我李文正一來就辦到了。
我李文正果然是玄武城之驕傲,天縱之才啊。
這一戰後,我定然一鳴驚人。立下如此大功,只怕立刻官升一級。
哈哈哈哈!
暢快!將別人的命運踩在腳下的感覺,真好啊!
沈浪,你真是三生有幸啊,竟然成為我李文正仕途的第一塊踏腳石。
而就在這個時候。
沈浪幽幽道:「李文正,你還真是一個傻逼啊。」
這話一出,李文正呆了。
你沈浪可是腦子抽風了嗎?都死到臨頭了,還這般說我?
李文正不氣反笑道:「沈浪,無知作死到你這個份上的,真是太稀奇了。」
沈浪道:「是你在作死啊李文正。你這個傻逼,你也不想想,蘭山城發行的《金瓶梅之風月無邊》和玄武城發行的版本,僅僅只間隔幾天,我為何要將朱改成誅?我為何要在詩中藏著天誅矜君?」
「沒錯,我是故意的。但是你覺得我是一個傻子嗎?我腦子是進水的嗎?」
「又或者你覺得我岳父,我的娘子都是傻子?」
「南毆國主沙矜謀反了啊!」
沈浪的這句話很輕。
但確實真正雷霆霹靂一般,把在場所有人都震呆了。
彷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文正嘶聲笑道:「沈浪,你得失心瘋了嗎?矜君忠心耿耿為我越國守護西南屏障,他不僅是國君的義子,還是寧蘿公主的丈夫,他怎麼可能謀反?」
沈浪淡淡道:「他就是毒殺寧蘿公主陰謀不成,被迫提前謀反的。」
「我故意在書中埋下了這顆雷,就看誰會踩進來被炸得粉身碎骨。」
「沒有想到,竟然是你這個傻逼這麼迫不及待踩進來。」
「那麼積極做什麼啊?活著不好嗎?為何這麼急不可耐地來找死呢?」
「草根出身的人政治敏銳感就是不行,視野就是狹隘啊?不像我們這些貴族,高瞻遠矚。」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呸了一聲。
你沈浪明明比草根還草根,現在就迫不及待口口聲聲說我們貴族了?
沈浪道:「我天天名正言順睡貴族的女人,不就是貴族了嗎?很簡單的道理啊。」
然後,他莫名其妙聽到了有人咬牙齒的聲音。
這麼清脆,這麼動聽,肯定是娘子玉齒傳來的。
沈浪脖子一縮,頓時不敢在這個話題上深入了。
他充滿優越感的目光望向李文正,淡淡道:「我剛才就和娘子說了,在我眼中,你們在場所有人都是渣渣。李文正你剛才親口說過,和南毆國主情投意合,抵足而眠,密談了幾天幾夜。所以他的謀反,你也有參與吧,說不定就是這場謀反的重要策劃者。」
「李文正,你這個傻/逼死定了,回家看看老娘,然後洗乾淨脖子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