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本以為會聽到殺豬一般的叫聲,上一次阿魯娜娜的狂野他還記憶猶新。
結果竟然沒有!
阿魯娜娜的聲音竟然沒有穿雲裂壁。
兩個人的戰況竟然是熱烈而不猛烈。
沈浪聽了一會兒,覺得非常沒有意思,就直接走了,進入雪山部落的山谷之內。
等這對狗男女爽完了,自己會回來的。
沈浪才不會承認自己自卑了。
假的假的,超過半個小時都是假的。
不但沈浪走了。
雪山部落的三千武士也走了。
他們倒不是自卑,而是本能不願意看到他們的女王馬奇在一個男人身上。
真的有點偶像光環破滅的感覺。
………………
沈浪漫步在山谷之間。
這裡密密麻麻都是帳篷,每一個帳篷面前都矗立著一塊木頭,雕琢成鷲頭狼身的形狀。
這個怪物沈浪不是第一次見了,之前在羌王宮附近就見過幾次。
鷹頭獅身的怪獸叫獅鷲,那禿鷲頭狼身體還長著翅膀的怪獸應該是什麼?
羌國人稱之為天狼鷲,算是羌國王族阿魯家族的家徽。
只不過之前在羌王宮,這個天狼鷲的雕像已經很少見了,聽說阿魯岡不喜歡,覺得不詳,全部燒掉了。
按照沈浪的陰謀論,這應該也是蘇氏家族的陰謀,先淡化阿魯王族的家徽和圖騰,然後漸漸淡化阿魯家族,最後取而代之。
反而到了阿魯娜娜的部落,這裡密密麻麻都是天狼鷲圖騰。
這些木頭雕琢的天狼鷲圖騰上,全部都寫著同一句話。
天神保佑我女王!
呃!
天下豈有六十年的太子乎?
咦?我腦子為何會冒出這句話來?
沈浪蹲下來研究這幾個字,他以前從來不知道,羌國竟然還有文字?
不過仔細研究後就發現了,這羌文完全是根據漢字而生生造出來的,又彷彿帶著楔形文字的風格。
總之這種文字象徵意義遠遠大過於使用意義,基本上沒什麼人用的。
整個部落內,不僅僅木頭圖騰上寫滿了這句話,每一個帳篷上也寫滿了這幾個字。
天神保佑我女王!
可見阿魯娜娜在這個部落內擁有很高的人心。
看來自己她準備的醫書和獸醫書還是有用的,讓她得到了無數人的擁戴,救人性命,救人牲畜在羌國應該是最高手段了。
沈浪身後跟著一名武士,看起來非常英武,也非常強大,還是一個光頭。
他是阿魯娜娜麾下第一猛將。
此人看上去有西域人的血統,也有東方人血統,還有羌國人血統。
「你是?」沈浪問道。
那個武士道:「我是女王麾下的第一將領,鷹揚。」
沈浪目光望向他的光頭,還有渾身的傷痕。
沈浪從來都沒有見過真多傷痕的人,足足幾百道不止,這些傷痕彷彿盔甲一般,使得他看起來像是某種猛獸。
「我先是奴隸,後來有成為斗奴,贏了七年之後,被大劫寺收為弟子。」鷹揚道:「但是大劫寺和我追求的道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就叛出了大劫寺成為了僱傭兵,廝殺了幾年後,我成為了傭兵的首領,我的隊伍感染了天花,所以來到了女王這裡,她治療好我的的天花,而且還為所有人種牛痘,終身免疫天花的屠戮。」
所以,他就效忠了阿魯娜娜,成為了女王部落的頭號將領。
沈浪道:「我身邊也有一個斗奴出身的女子,名字叫武烈,你認識嗎?」
鷹揚道:「你身邊有幾十個斗奴,我一下就嗅出了她們身上的氣味。但是你說的這個武烈我不認識,但她不是我的對手。」
這話就很傲慢了。
鷹揚道:「斗奴是從遙遠的西方傳過來的,到了西域諸國發展到了極致。但你們東方世界的斗奴不行,不夠殘忍血腥,你們太文明了,誕生不了真正強大的斗奴。」
這句話很有道理。
沈浪道:「整個部落就剩下你們這些武士了?其他人呢?」
鷹揚道:「都走了。」
沈浪道:「那幾千個越國奴隸也走了?」
鷹揚道:「女王部落人數最多的時候有十三萬,就算到最後還有兩萬人留下來。但是女王陛下將他們都趕走了,他們雖然忠誠於女王陛下,但都是柔弱不堪的奴隸,留下來只會白白犧牲,戰場和犧牲是戰士的事情,和平民無關。」
你的榮譽感倒是很強。
但沈浪有些了解這種心態,他就相當於一個非常強大的角鬥士,從小到大支撐他活下去的就只有求生欲,榮譽感。
沈浪問道:「你麾下哪一族的戰士最多?」
鷹揚道:「沙蠻族。」
沈浪道:「為何?」
鷹揚道:「因為沙蠻族的男兒最野蠻暴力,最擅長戰鬥,所以西域斗奴中,沙蠻族人最多。我的僱傭兵最多的便是沙蠻族。」
沈浪道:「那沙蠻族武士有榮譽感嗎?」
鷹揚道:「有,非常強烈,只不過被你們東方世界所不能理解。」
沈浪道:「你知道南毆國的矜君嗎?」
鷹揚道:「知道,他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我手下的沙蠻族武士也非常崇拜他。」
這對於越國來說是一個壞消息。
不管是沈浪和寧元憲都沒有想到,南毆國的戰局會演化到這個地步。
矜君成年之前一直都在越國國都,被視為寧元憲的義子,曾經擁有至高無上的榮譽地位。
越國人甚至可以黑太子,但不能黑矜君。
越王坑死了上一代矜君,又派遣無數官員接管了南毆國的政事。
整整經營了十幾年,南毆國幾乎所有權力都掌握在越國官員手中,此時寧元憲才把矜君放回南毆國中,而且還把寧蘿公主許配給他。
在所有人眼中,矜君在南毆國就是一個傀儡,完全掀不起風浪。
之後矜君下毒謀害寧蘿事發,矜君謀反,平南大將軍祝霖率領大軍三萬入南毆國平叛。
本以為這場平叛最多兩三個月就能完成,祝霖不僅有三萬大軍,南毆國內還有無數心向越國的帶路黨。
然而沒有想到,在戰局最絕望的時候,矜君竟然隻身入沙蠻族請求援軍。
按說這完全是找死的行徑。
沙蠻族最最痛恨的就是叛徒,而南毆國歷代國主就是最大的叛徒。
南毆國本是沙蠻族一員,但被越國收買,叛出了沙蠻族,成為了越國的附庸。
在越國的武裝下,南毆國的武器裝備遠遠超過沙蠻族。
每一次越國擴張南下的時候,南毆國主都率軍衝殺在最前線,殺起同族毫不手軟。
可以說,南毆國主的寶座完全是用無數沙蠻族人的屍骨堆成的。
這是最大的沙奸啊!
就十幾年前的那一場大戰,南歐國和越國聯軍殺了多少沙蠻族人?戰士和平民加起來,足足十萬巨。
矜君作為最大的沙奸,竟然去沙蠻族求援?
豈不是必死無疑嗎?
不僅僅會死,而且會接受最殘酷的刑法!
這個最殘忍的酷刑就是把人的下半身埋入洞穴,那洞穴裡面有幾百條毒蛇。
這個人的上半身塗滿了蜂蜜,然後他身上倒幾萬隻白骨毒蟻。
最多幾分鐘之後,此人下半身就會腫脹好幾倍,上半身就只剩下白骨。
所有人都等待著矜君暴斃的消息。
然而他不但沒有死,而且還迎娶了三個酋長之女和兩個女酋長。
帶回來了五個老婆,還有一萬沙蠻族大軍。
然後,南毆國的戰局就徹底陷入了泥潭。
越國不斷增兵,沙蠻族大軍也源源不斷進入南毆國。
矜君的名聲越打越大。
現在他已經成為了整個沙蠻族的大英雄。
鷹揚道:「或許用不了多久,矜君就會成為首個統一沙蠻族的王!到那個時候,你們越國在南毆國就要輸了。」
南毆國戰局本來和沈浪也是無關的。
但是很快就要和他有關了,祝霖大將軍若戰敗,對沈浪反而是一個好消息。
寧政未來想要上位,南毆國是一個最好的舞台。
浪爺真是很瘋狂的。
現在羌國未滅,蘇氏未滅,他就開始考慮如何滅太子和三王子的策略了。
什麼是天才?
就是提前二百天就開始想著怎麼害你。
鷹揚道:「我覺得,矜君本來早就可以贏,早就可以消滅你們越國的祝霖,但是他故意不贏。」
這話一出,沈浪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矜君就牛逼了。
那就是把南毆國戰場當成工具,統一整個沙蠻族的工具。
那樣的話,什麼時候他統一了沙蠻族,或許就是祝霖全軍覆滅,南毆國戰局徹底崩潰的時刻。
但現在越國對此一無所知。
因為祝霖大軍還是贏多輸少,南毆國的三個大城市依舊在他的掌握之中。
沈浪無權看寧蘿和祝霖大將軍的奏報,但從國君的反應上看,南毆國戰局雖然陷入泥潭,但整個越國都覺得戰局總體樂觀。
春江水暖鴨先知。
對於矜君的強大之處,反而是最底層的武士感知最為清晰。
現在連阿魯娜娜公主麾下的沙蠻族武士都開始崇拜矜君了,這已經是非常嚇人的信號了。
看來這位矜君,真的是相當了不起。
真是江山如此多嬌。
天下豪傑輩出。
不過至少現在,矜君距離沈浪還很遠。
此刻沈浪要面對的人是羌王阿魯太。
沈浪道:「明日之戰,你覺得如何?」
鷹揚道:「若女王願意逃跑,我們不會死。但女王不跑,我們必死無疑。」
談論生死的時候,鷹揚也顯得很淡然,這一點倒是和武烈很像,彷彿一點都不畏懼死亡。
沈浪在阿魯娜娜的小城堡上,俯瞰整個山谷部落。
這是一個好地方。
但防守太薄弱了,唯一的屏障就是山谷口的那道石牆。
這道石牆足足有五里長,但卻非常粗糙,僅僅只有三米高,近兩尺厚。一部分是石頭,裡面是泥土。
這根本就稱不上是一道城牆。
三千人對陣四萬人,靠著這麼一堵石牆是絕對不行的。
這一戰就算神仙來打,也是必輸無疑。
………………
將近兩個時辰後。
那對狗男女終於回來了,阿魯娜娜不僅和大傻苟且好幾次,而且還帶著大傻去洗澡了。
還換了一身新衣衫。
大傻進入城堡之後,面孔瞬間就紅了。
「二傻,我……我先走了。」
然後,他就躲進房間之內,明天之前是不敢露面了。
連大傻都知道害羞了。
反而阿魯娜娜容顏不改,就彷彿剛才眾目睽睽之下亂搞的人不是她一樣。
「二傻,我應該是懷孕了,但也不是非常確定,你幫我看看。」
沈浪一驚,都懷孕了你還亂搞?
換算時間,應該是三個多月,這時候胎兒最脆弱,你這樣亂搞容易出事的懂嗎?
然後沈浪趕緊給她檢查。
結果發現她確實懷孕了,而且胎兒非常健康,非常強壯。
三個多月的寶寶就這麼強壯,真是太少見了,大傻的種子還真是牛逼。
「是懷孕了,寶寶非常健康,不過你要做好思想準備,你們的寶寶生下來可能比普通孩子大很多。」沈浪道。
阿魯娜娜大喜,寶寶越大越好。
接著阿魯娜娜道:「大傻說,你能夠幫我打贏阿魯太?」
沈浪道:「對,我能夠幫你消滅阿魯太的幾萬大軍,能夠讓你做上整個羌國的女王。」
阿魯娜娜的表情有些複雜。
阿魯太要來殺她,她當然是要反抗的。
但是她卻沒有主動要殺死阿魯太的意思,對於成為王國的女王,她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沈浪道:「蘇羌合一後,最多十年之內,蘇氏就會吞併羌國,到那時候就沒有阿魯家族了,也沒有天狼鷲圖騰了,整個羌國都歸了蘇氏。」
「停!」阿魯娜娜道:「你別和我說這些家族國家大事,我就只知道一點,阿魯太要來殺我,那我就要殺他。」
呃!
行吧!
阿魯娜娜道:「你確定能夠消滅阿魯太的幾萬大軍?我跟你講,我是肯定打不過他的。別說我只有三千人,就算有我三萬人,我大概也打不過他。」
沈浪道:「我確定,能夠擊敗阿魯太的幾萬大軍,但是你一切要聽我的。」
「行,沒問題!」阿魯娜娜道:「你雖然是一個人渣,而且還想睡我師傅。但你不會害自己人,你吹過的牛都實現了,我相信你。」
呃!
這些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讓人不不愛聽了。
跟腦子裡面都是肌肉的女人打交道,也難也簡單。
當她不相信你的時候,你說得天花亂墜都沒用,她的青龍偃月刀直接就砍過來了。
但是但她相信你的時候,一切就無比簡單了。
「明天的戰鬥就交給你了,我去和大傻睡覺了。」
阿魯娜娜直接走了。
還睡?!
………………
羌王阿魯太連夜行軍,一直到距離雪山部落二十里的地方在停下來駐紮。
羌國靠放牧為生,牛馬羊無數。
在別國珍貴無比的騎兵,在這裡到處都是。
所以阿魯太的四萬大軍,幾乎有一大半都是騎兵。
這一路上,他志得意滿,又春意盎然。
蘇氏家族又送過來了一個女人。
一個寡婦,三十三歲的蘇梟。
三個蘇氏之女,三個絕色。
幸虧阿魯太是鐵打的身子,也幸虧他有所節制,否則只怕真的要x盡人亡了。
蘇羌合一!
這是這是蘇氏想要吞併羌國。
阿魯太不是傻子,他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他覺得,誰吞併誰還不一定呢。
就憑著在我身邊放幾個女人,就想要控制我阿魯太?
做夢!
至少現在的蘇羌合一,我阿魯太才是王,你蘇難才是丞相而已。
阿魯太和阿魯岡不一樣。
他覺得自己的父王雖然霸道無敵,但卻非常粗俗不堪,完全沒有經過文明的熏陶。
看看他那惡俗的王宮就知道了,建造得這麼大,卻庸俗不堪。
看看他的藏寶庫,全部都是寶石金子,可有任何古董書畫?
阿魯岡覺得天下最好的地方就是羌國,就是他的那個王宮。
但新王阿魯太卻嚮往東方的花花世界。
羌國太荒涼了,沒有城市,沒有綾羅綢緞。
這一次蘇羌合一,謀反自立,主力大軍還是要靠我阿魯太。
但是,我羌國大軍一旦殺入天西行省之後就不走了,我羌王也要入城了,也要成為文明世界的大王。
我應該立哪個城市為新王都呢?
白夜城?天西城?
還是修復大劫宮?
但原來的那個羌王宮,他是絕對不要了,太惡俗了。
這一戰打完之後,他就把王宮所有的金子都融掉,用去建新王宮。
不過隨著大軍東進之後,他的好心情漸漸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怒火。
因為他聽到了無數的歌謠,都在讚美阿魯娜娜女王。
一路上,他見到了許多圖騰,上面都用羌文寫著天神保佑我女王。
他每天都派遣使者去阿魯娜娜的部落喊話,逼迫那些賤民離開。
要麼滾,要麼死。
果然,這些牧民都滾了,全部離開了雪山部落。
一路上阿魯太就遇到了許多逃離的雪山部落牧民。
但是這些牧民卻沒有來向他跪拜,也沒有來效忠他,而是朝著遠方走去。
他們一邊走,一邊哭,一邊喊著歌謠。
這些歌謠雖然非常隱晦,但意思非常明顯,實在埋怨天神無眼,這麼好的女王卻很快要死了,兇惡的王卻要統治整個雪山下的草原。
越靠近雪山部落,阿魯太越是怒火萬丈。
整個羌國就只能有一個王,那就是我阿魯太。
另外三個兄弟都被殺了,更何況是一個女子,也敢稱王?
更何況我歷代羌王都高高在上,絕對不會去做收買人心之事。
你阿魯娜娜破戒了。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又有一群牧民經過,他們大概是最後一批逃離雪山部落了。
他們又是一路哭,一路唱著歌謠。
詛咒惡王,為女王哭泣。
阿魯太暴怒,頓時就要下令將這些牧民斬盡殺絕。
蘇莫趕緊上前纏繞,柔聲道:「大王莫要生氣,這群賤民最沒有見識,最容易被小恩小惠收買,但是他們也是最健忘的,等阿魯娜娜死了之後,用不著半年,他們就會將她忘得乾乾淨淨,到時候他們就只有一個王,那就是您。」
蘇凝嬌聲道:「再說大王志在四方,您未來是要和楚國,越國平起平坐的大國之君王,這群卑賤的牧民就如同地上的老鼠,哪裡會懂得天上蒼鷹的想法呢。」
羌王阿魯太的怒焰這才平息些許。
但是殺阿魯娜娜的心更加堅決了。
羌國只能有一個王,任何想要和我奪王位的人都要死,我的親妹妹也不例外。
緊接著,蘇莫,蘇凝,蘇裊又扒光了衣衫,纏繞上來。
這三個女人真是太美了!
羌王阿魯太猛地一咬牙,拒絕了她們。
「明日大戰,要將阿魯娜娜斬盡殺絕,今日禁慾!」
然後,他走了出去。
天上月明星稀。
羌王見到一個身影正在仰頭望著星空,正是蘇劍亭。
「你在看什麼?」阿魯太問道。
蘇劍亭立刻躬身拜下道:「臣拜見大王。」
阿魯太道:「我在問你,在看什麼?」
蘇劍亭道:「我在家中也經常仰望星空,然後想要嘗試分辨一下,此處的星空和家中有何不同?」
阿魯太哈哈大笑道:「蒼穹之下皆螻蟻,螻蟻望天,哪裡都一樣的。」
蘇劍亭不由得一愕。
阿魯太竟然說得出這麼富有哲理的話?
羌王阿魯太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南毆國的矜君說的。他說太愚蠢的人不要經常望天,因為容易變得更蠢,會忘記自己身處於塵埃之中,會忘記去辛苦討生活。太聰明的人也不要經常望天,因為容易沉迷於其中。蘇劍亭你是聰明之人,還是蠢人呢?」
難怪,矜君這樣的英雄豪傑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奇怪。
蘇劍亭笑道:「臣是中庸之人。」
阿魯太道:「人對上天太過於敬畏了就會胡思亂想,比如你們東方世界的人,一個流星划過都要想著是不是上天有所預兆?幾顆流星墜落,國君甚至還要下莫名其妙的罪己詔。當然對上天完全沒有敬畏也不好,就如同我的父王,他心中就毫無敬畏。」
在其他國家,子不言父過。
因為以孝治國,就是要崇拜祖先。
但是在羌國強者為尊,完全沒有這回事。老羌王剛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人敬畏了,甚至到現在都沒有人理會阿魯岡是怎麼死的。
可是這句話,蘇劍亭卻不敢接,而且他不知道阿魯太究竟想要說什麼。
羌王阿魯太淡淡道:「我父王竟然把阿魯家族的圖騰和家徽都給燒掉,這就是對上天太不敬畏了。我阿魯家族的圖騰是天狼鷲,天狼吞月。我們阿魯王族有狼的力量和野性,有禿鷲的眼睛和翅膀,這樣才能翱翔在天際,再能接受天神的庇護。所以他把家族圖騰燒掉這是不對的,從今以後我要重新將家族圖騰矗立起來,天狼鷲圖騰還要成為我們新王國的旗幟!」
這話一出,蘇劍亭心臟一顫。
阿魯太這是在暗暗警告,不要把他當成父親阿魯岡。
你們慫恿著我父親燒掉了家族圖騰包藏禍心別以為我不知道。
先淡化天狼鷲圖騰,再淡化阿魯王族,最後吞併整個羌國,不要痴心妄想。
蘇劍亭拜下道:「大王英明,臣擁護!今天晚上就趕製出天狼鷲王旗。」
羌王阿魯太搖頭道:「不用了,這面旗幟等滅了阿魯娜娜再用。」
因為這面旗幟已經被阿魯娜娜先用了,在她死之前,阿魯太就不能用。
羌王阿魯太道:「睡吧!明日一早就出發,將阿魯娜娜斬盡殺絕。後天就進入越國和你父親會師,橫掃整個天西行省,打哭越王寧元憲!」
蘇劍亭躬身道:「臣遵旨。」
羌王阿魯太笑道:「你父親應該等急了吧,哈哈哈!我的妹妹,你為何不睡,嫌棄太丑嗎?」
蘇劍亭躬身道:「不敢,臣立刻就睡!」
當天晚上,蘇劍亭秉著呼吸,把羌王阿魯太十七歲的妹妹給睡了。
然後,稍稍有點懷疑人生。
長得其實很漂亮,關鍵是味道太重,而且姿勢嫻熟之極。
儘管才十七歲,但已經是一個老騎士了。
為了家族大業,我蘇劍亭的犧牲還真大。
………………
次日一早,天不亮!
阿魯太四萬大軍,就已經吃飯完畢。
「大軍出發!」
一聲令下。
兩萬多騎兵,衝鋒在前,兩萬步兵行軍在後。
浩浩蕩蕩,朝著阿魯娜娜的雪山部落殺了過去。
二十幾里的距離,騎兵最多一個時辰就能趕到了。
兩萬騎兵,帶著特殊的韻律前進。
說奔跑不是奔跑,說行走不是行走。身後步兵努力快跑,也能追的上。
天亮之後!
雪山部落已經清晰可見了。
山谷之中,密密麻麻是無數的帳篷,還有無數的天狼鷲圖騰。
山谷口的那道石牆也清晰可見,牆上掛滿了旗幟。
那是阿魯娜娜的王旗,上面畫著的正是阿魯家族的圖騰天狼鷲。
這道五里長的石牆,就是雪山部落唯一的防線屏障了。
然而在阿魯太眼中,這道石牆完全不堪一擊。
又不是東方國度的那些城牆,這石牆又薄又矮,輕而易舉就能撞塌了。
阿魯娜娜的三千人想要靠這道石牆守住部落,完全是痴人說夢。
距離石牆還有五里的時候。
羌王阿魯太一聲令下。
「停!」
接下來,大軍要開始集結了。
一個衝鋒!
就能徹底毀掉這道脆弱不堪的石牆。
就能踏平阿魯娜娜的部落。
而就在此時,從北邊又衝來了一支軍隊。
全部都是光頭。
這是大劫寺的僧兵。
為首的便是苦難頭陀,還有一個女道姑。
阿魯太第一眼直接瞥向道姑的屁股,還有大腿之間。
對於任何女人,他都是這樣看的。
然後在腦子幻想,如何日掉她。
羌王就是要日天下女人,
楚國大宗師班若大宗師不以為意,天下男人看她穿著道袍的樣子,倒是有大部分想要日她的。
天下男人皆齷蹉,她哪裡管得過來。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掉李千秋。
當然她和李千秋之間無冤無仇,但是她的師傅和李千秋的岳父也就是上一代的劍王仇恨就大了,簡直就是魔岩山道宮之恥。
這個恥辱,只有殺掉南海劍王,才能洗刷乾淨。
「羌王,別來無恙啊!」苦難頭陀大笑道。
大劫寺的戰略是和蘇氏合作,不是和羌王合作。
因為上一次在羌國,羌王就坐視了苦海頭陀的滅亡。
而且在蘇羌之間,大劫寺看好蘇難。
羌王阿魯太笑道:「苦難上師別來無恙?你來作何?」
苦難頭陀道:「去一趟大劫宮。」
大劫宮,就在這大雪山上,曾經是大劫寺在越國最大的一個宮殿群。
不但在山上開闢出了宮殿,還開闢出一個廣場,可以供幾萬信徒跪拜。
羌王阿魯太道:「那真是巧了,我也打算去一趟大劫宮,甚至打算修復它,成為我新王國的行宮呢。」
苦難頭陀面孔一抖,暫時將這個爭端拋在一邊,寒聲道:「我來還有另外一事,殺沈浪!」
「沈浪?」羌王阿魯太道:「他也在這裡?」
蘇劍亭心臟一抖。
沈浪這個小畜生也在?
苦難頭陀道:「對,沈浪這條小毒蛇就在雪山部落內。」
羌王阿魯太道:「此子必殺。」
苦難頭陀道:「此子必殺。」
蘇劍亭道:「此子必殺。」
蘇莫,蘇凝,蘇裊齊聲道:「此子必殺。」
苦難頭陀道:「那就把大劫宮的爭端放在一邊,先殺沈浪可好!」
羌王阿魯太道:「行!」
然後,大劫寺的兩千僧兵和羌王阿魯太大軍聯合在一起。
「大軍集結!」
「列陣!」
「前進!」
四萬多大軍,朝著雪山部落的那一道脆弱石牆,浩浩蕩蕩進發。
距離五里石牆越來越近。
三里!
兩里!
一里!
羌王阿魯太一聲大吼:「衝鋒,將叛逆阿魯娜娜斬盡殺絕!」
「衝鋒!」
頓時,兩萬騎兵瘋狂衝鋒。
每一個騎兵手中都拿著一個鐵鎚,他們要藉助戰馬的沖勢,用鐵鎚砸塌這道五里石牆。
大劫寺的僧兵,更是抬著一根粗大木頭,當作撞牆錘瘋狂衝去。
頓時,整個大地顫抖。
殺聲衝天!
方圓十幾里內,所有蟲獸紛紛狂奔逃竄。
羌王的兩萬騎兵沖得很快。
而且越來越快,捲起的塵暴,如同烏雲滾滾。
「殺,殺,殺!」
距離雪山部落石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放!」
「放!」
「放!」
隨著一聲令下!
石牆背後的守軍箭雨狂射。
幾千支羽箭,在空中划過密密麻麻的弧線,猛地砸落到羌王騎兵群中。
「噗噗噗……」
羌王騎兵身上沒有重甲,利箭輕而易舉撕開了肌膚,刺入體內。
一個又一個羌王騎兵從戰馬上墜落,然後被踩成肉泥。
兩萬多騎兵,實在太密集了。
「放!」
「放!」
隨著沈浪和阿魯娜娜的命令。
一陣又一陣箭雨落下。
羌王騎兵,乃至大劫寺僧兵,紛紛倒地斃命。
但是這寶貴的殺傷機會太短了。
僅僅只有一百米的距離。
僅僅只有不到十秒鐘的時間。
最多也就是射殺二三百人而已。
很快!
羌王的兩萬騎兵猛地衝到了石牆之前。
手中的鎚子,狠狠地朝著石牆砸去。
「砰砰砰……」
一陣陣巨響!
脆弱的石牆,一陣陣戰慄。
「沖,沖,衝過石牆,將阿魯娜娜斬盡殺絕,將沈浪部屬斬盡殺絕!」
隨著羌王的一聲令下。
無數羌國武士,猛地一躍,如同無數野獸一般,直接從戰馬躍上不足三米的石牆。
短短片刻。
無數羌國武士,如同潮水一般,湧上石牆。
戰鬥剛剛開始,最進入最激烈的狀態!
四萬多大軍,就算淹也要將阿魯娜娜和沈浪區區三千多人淹沒,淹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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