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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考官震絕!第一名穩了!

所屬書籍: 史上最強贅婿

考官非常牛逼,能夠決定任何一個考生的命運。

但是真正作為考官閱卷的時候,大概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想吐。

加起來總共就六個考官,而且主考官還不怎麼參加閱卷,總共五個人才是閱卷主力。

而國都又是一個大考區,這次差不多有三千人參加考試,平均每人要閱卷六百份。

關鍵百分之九十九考生的文章寫得都平淡無奇。

尤其是策論,立意的重複概率超高,甚至用詞斷句的重複率也很高。

可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文章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這就像是試吃。

別管是川菜,湘菜,粵菜,讓你試吃三五口,不管怎麼樣都是美滋滋的,畢竟能夠參加這一級科考的,除非是太學裡面的超級學渣,要不然都有幾分真本事。

但是要讓你試吃五六百份,你是什麼感覺?

直接吃吐了有沒有。

有些是一些力度比較大的文章,多看了幾篇之後簡直會讓人麻木。

就像是川菜一樣,味道重,剛剛入口驚艷無比。

但是吃多了,整個嘴巴都麻了,味覺都會退化。

所以貢院裡面的閱卷現場是無比沉悶的。

「啪啪啪啪啪……」

別誤會,不是有人在閱卷現場啪啪,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和蘭瘋子一樣的。

這是在落卷。

考官閱卷的時候,只要稍稍看不過眼的,就會一目十行,然後將考卷重新裝入紙封裡面扔在地上。

沒錯!

真的就扔在地上了,所以才叫落地啊。

當然了,從程序上來講,這些落在地上的考卷還是有機會的。

因為還有複審,還有交叉閱卷。

但那只是理論上的,實際上一旦被落卷的,基本上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性。

那麼被扔在地上的考卷冤枉嗎?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不冤枉。

這群考官不管德行如何,水平是絕對有的。

而且這一次恩科,因為有祝紅屏這樣天之驕子的存在,也基本上徹底杜絕了作弊的可能性。

這次恩科文試錄取多少人?

並沒有定數,但是一般來說不會超過一百人。

三十取一。

按照潛規則第一輪就要扔掉百分之九十的考卷。

所以,每一個閱卷考官心中有數,第一輪十取一。

「啪啪啪啪……」

一份又一份考卷都被扔在了地上。

氣氛非常沉悶。

這群考生真是一屆不如一屆。

這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全部在幾位考官的臉上寫著呢。

這次的主考是禮部右侍郎,級別非常高了。

他也在閱卷。

這位侍郎大人下手更狠,全部都是一目十行,稍稍不行就直接落卷。

啪啪啪啪……

連續扔了三十幾份後,終於留下了一份,放在右邊桌子上。

這位侍郎大人是二十年前的探花,水準絕對一流,考生的策論和詩賦,他只看一眼,只看一段就知道有沒有水平。

所以科舉難啊。

百里挑一的人才,甚至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在州試就被刷下去了。

千里挑一的人才,勉勉強強才能來到這個考場。

而想要高中,差不多要萬里挑一了。

國都城內,再加上下轄的城縣,差不多三百五十萬人口呢,平均三年一屆,每屆取一百個。

簡直比北大清華還要難考。

這位侍郎大人速度超快,他一直在翻找祝紅屏的考卷。

當然這是出於見獵心喜,而且也是想要拍宰相大人的馬屁。

他也算是祝系的。

當然了,一般來說他是不會舞弊的。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文這種東西比較主觀,只要不出現現象級的作品,一般都很難出現一個權威的第一。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名聲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祝紅屏的才華天下聞名,絕對的國都第一。

上一屆科考,他雖然沒有參加,但是卻也在家根據考題作答了一份,然後幾位考官還專門為他批改了。

結果是如果祝紅屏參加那一屆考試,一定會得第一。

上一次秋試是去年,祝紅屏十六歲。

上上次秋試是四年前,祝紅屏才十三歲,他雖然沒有參加,但是拿到考卷後也在家中作答。

幾個考官也批改過了,還是第一。

也就是說,祝紅屏十三歲的時候就能奪得國都省試第一了。

當時可謂是聲名大噪,不僅僅主考官判定他能得第一,就連國君看完之後還說了一句,吾家有千里駒。

國君對祝氏家族的人很好,甚至把祝氏的孩子當成自己家的孩子,對於這個祝紅屏他也是非常偏愛。

所以前兩屆的秋試魁首心中超級不爽,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祝紅屏你什麼意思啊,你要參加就來參加,不參加就不要攙和。

你在家中考試,然後把考卷交給考官批改,但是最後也不列入榜單。

你這是什麼意思?

顯擺嗎?

結果人人都說如果祝紅屏正式參加國都省試(鄉試)的話,一定會拿頭名解元。

也就是說,那兩屆解元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養望。

畢竟祝氏子弟是天之驕子,你若參加科考直接拿了第一,就算沒有舞弊,別人也會覺得你舞弊的。

祝紅屏在家中考試,兩次都能拿第一,結果卻不拿。

那麼第三次真正來考試拿第一,就顯得名正言順,天下無人敢說這是徇私舞弊。

而且還能成為沒談。

祝公堂堂宰相,竟然壓了自己孫子兩屆科考,這難道還不夠公正嗎?

所以這一次的頭名,祝紅屏志在必得。

而這位主考大人當然也樂意成全,不過總共三千多份考卷呢,想要抽中祝紅屏的也不容易。

閱卷工作就這麼苦悶地進行著。

除了啪啪啪之外,幾乎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只有到非常偶然的機會。

才會有一個考官看到一篇好文章,然後招呼其他考官一起共賞。

同樣這樣的文章,基本上能夠進入前十。

幾個時辰,才能出現這麼一次。

「好,好……」

忽然,有一個考官猛地一拍桌子,頓時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考官手一抖,手中的考卷直接落地了。

他有心撿起來,畢竟這份考卷的文章還算不錯,進入第一輪是可以的。

禮部侍郎道:「落地那份考卷的文章,很好嗎?」

考官乙道:「也談不上很好,還不錯。」

主考禮部侍郎道:「那落了就落了吧。」

於是某個倒霉蛋就這麼被落地了。

這位翰林學士院的考官,算是這一科的第一副考官了。

「主考大人,諸位同僚,大家放下手中的考卷,都來看看這份考卷,絕對驚艷,絕對驚艷!」

然後這位第一副考官拿著考捲來到主考的桌子面前。

頓時其餘幾個考官紛紛放下手中的考卷,簇擁了過去。

只看了一眼。

眾人心呼:終於找到了。

這就是祝紅屏的考卷,這個字跡大家太熟悉了,一眼就能看出來。

其實不僅僅是主考大人在找,在場所有的考官都在找。

一方面固然是想要拍祝氏家族的馬屁,但更重要是出於挖寶的心思,看誰最幸運。

然後,考卷在主考大人手中,後面五個考官湊上來,一起閱卷。

「好,好……」

「祝紅屏公子真是天才,帖經九十道題,竟然答對八十八道,明算三十道竟然答對了二十九道,真是天才啊!」

「明算加上帖經總共一百二十道,之前幾次科考最多有人答對了幾道?」

「一百一十五道,十五年前的會試,當時的狀元郎張子旭,如今天北行省大都督府長史。」

張子旭,祝系的另外一個天才了,今年才三十九歲,就已經做到了總督府長史,品級幾乎和張翀相當,但是足足比張翀年輕了十幾歲。

還真湊巧,兩人都姓張,不過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

「真是後浪推前浪,這祝紅屏竟然打破了幾十年的可靠記錄,比張子旭狀元都要厲害。」

帖經和明算,在大炎帝國科考的比重很低。

而且是典型的五十分萬歲。

一百二十道,如果加起來答對沒有超過六十道,那證明你基礎知識非常差,就算你後面的策論和詩賦寫得再高,也一定會落第的。

只要你答對題目數超過百分之五十那就算是過關,再高也沒有太大用處了。

所以絕大部分考生都不會把太多的精力浪費在上面,學習的性價比太低了。

祝紅屏總共答對了117道題,確實是天才了。

第一副考官笑道:「這個記錄至少要保持幾十年無法動搖了。」

第五副考官道:「大概要等到祝氏家族的下一代,才能打破這個記錄了。」

眾人不應。

雖然大家都在拍祝氏家族的馬屁,但是你這拍得太過分了,太諂媚。

帖經和明算畢竟不重要,所以大家稍稍誇獎一下就過去了。

重點是接下來的策論和詩賦!

祝紅屏的《論分封建制》剛剛第一段,就讓幾個考官心中震撼。

厲害啊。

果然是名門之後。

果然敢說。

觀點鮮明之極不說,關鍵鋒芒四射。

「好,好,好……」

一開始主考官禮部侍郎還僅僅只是默讀,但後來忍不住誦讀出聲。

因為實在是寫得太好了。

觀點鮮明,立意深刻,句子驚艷,用典精準。

絕對一等一的好文章。

這篇好文章,簡直一掃室內的苦悶氣氛。

整個空氣彷彿瞬間都振奮了起來。

這就是好文章的魅力。

這就如同選美比賽中,前面一大堆七十分的庸脂俗粉搔首弄姿,看得眾人昏昏欲睡,猛然地來了一個九十分美女,眾人立刻興奮起來。

「真是想不到啊,這篇策論竟然是十七歲孩子寫出來的?」

「天才,絕對的天才!」

「說真的,我也算浸潤文章許多年了,當年也是二甲第五名出身,但讓我來寫這篇策論,也未必能夠寫得這麼好。」

「振聾發聵,振聾發聵。」

看完了策論之後,諸人又開始看祝紅屏的詩賦。

祝紅屏同樣選擇用秋雁做詩,用大鵬做賦。

本以為他的策論寫得極好,詩賦很難到達同等級別。

然而沒有想到,詩賦竟然寫得更好。

幾個考官誦讀之後,真的彷彿夏日吃冰一般,爽快到底。

好詩,好詩。

好賦,好賦。

「這個考生的策論,讓人讀之酣暢淋漓,他的詩賦更是讓人讀之三月不知肉味。」

「真不該那麼早就翻閱到他的考卷的,接下來的閱卷還怎麼進行下去啊?」

「是啊,是啊,其他考生和他差距太遠了。看了他的文章詩賦再看其他考生的,就彷彿吃了山珍海味再去吃市井菜肴一般,難以下口啊。」

眾人紛紛悲呼。

看完了這等驚艷的策論和詩賦之後,真的彷彿進入了賢者時間。

短時間內是硬不起來了。

「絕對第一,當之無愧!」

「絕對第一!」

然後,主考大人鄭重地將考卷重新裝入紙封內,然後用紅筆在外面打了一個圈。

剩下五個考官也紛紛上前,各自都打了一個圈。

這表示六個考官都態度一致,此人必取。

當然這圓圈一個比一個小。

為何?因為你官職低,你的圓圈就要小一點。

雖然結果還沒有出來,但是眾人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祝紅屏絕對第一了。

主考大人道:「正好大家藉機休息一樣,吃一些點心,讓腦子休息一下。」

「好,好。」

眾人暫停了閱卷。

「送進來!」

房門開啟了一個口子,從外面端進來了一份又一份的點心。

都非常精緻。

要麼是糯米丸子,要麼是銀色蓮子羹。

酒是不可能有的,就連桂花酒釀都不能吃。

唯恐喝昏了頭,批改考卷出錯。

一邊吃東西,一位考官主動問道:「你們有誰閱到白卷了嗎?」

幾個考官都紛紛搖頭。

那個考官道:「我巡邏考場的時候發現,那個蘭瘋子趴在桌子上睡覺,所以他交的應該是白卷。」

另外一個考官道:「我也看到了。」

「這個蘭瘋子就第一場考試寫了一會兒,剩下所有時間都在睡覺。」

「看誰倒霉吧,抽到這個蘭瘋子的考卷,希望不是我。」

「誰要是抽中了,立刻扔在地上,然後去沐浴更衣,或許還能挽回霉運。」

「是不是需要去找一個清倌兒,那才真正轉運。」

「可以啊,不過請許大人把清倌兒送到貢院來吧。」

葷段子哪裡都有,不管官有多大,不管什麼場合,都難以禁絕。

「陛下此時應該已經知道考場的事情了吧,知道這個蘭瘋子從頭到尾都在睡覺,只怕會雷霆震怒。」

「一定的,這個蘭瘋子只怕要人頭落地,甚至那個十個乞丐也一併要死,真是何苦來由?」

「沈浪這次算是辜負陛下的恩寵和信賴了。」

「恃寵而驕,恃寵而驕。」

「陛下算是看走眼了,真是……」

聽到眾人越說越過分,已經說到國君的頭上去了,主考大人頓時咳嗽一聲。

眾人頓時住口不言。

吃完之後,主考大人道:「再休息半個時辰,然後繼續閱卷。」

………………

國君確實在震怒。

考試一結束他就得到消息了,那個蘭瘋子在考場上整整睡了三天。

而且就算沒睡覺的時候,也魂飛天外,基本上就沒有考試。

差一點點,國君就要直接下旨命人去寧政府上把蘭瘋子抓了,秘密殺了。

「沈浪,你這個混賬,寡人何等信任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你之前不是聰明絕頂嗎?怎麼如今也瞎了眼睛,竟然找了這麼一堆廢物?」

「王八蛋,王八蛋!」

「你丟人了不要緊,害得寡人跟著你一起丟人。」

國君氣得也不吃飯了。

「黎隼,去把沈浪抓進來,抓進來……」

然而,等到黎隼剛剛走出門的時候,又被他喝止了。

「算了,等放榜了再說。」

「閱卷結束之後,你立刻去貢院把那個蘭瘋子的考卷給我調出來,如果真的是白卷,立刻去殺了他。」

黎隼點頭。

如果這個蘭瘋子真的交了白卷,那完全是死有餘辜了。

這不僅僅是藐視沈浪,更是藐視君王。

陛下是因為相信沈浪,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為了你們這群混蛋,陛下的聲譽受到了何等損失?

你非但不盡心竭力,反而在睡大覺交白卷,這等放蕩形骸毫無底線之人,你不死誰死?

「和楚國的談判如何?」國君問道。

這場談判完全是拉鋸戰。

已經差不多談了一個多月了,不但毫無進展,而且還在後退。

宦官不得干政,這條規矩越國是有的。

但黎隼很多時候會為國君整理奏摺,而且有些時候國君眼睛痛,就讓黎隼念給他聽。

但黎隼還是非常謹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了相關官員的奏摺,遞給國君。

「不願意看,你念吧。」寧元憲道。

黎隼看完後道:「陛下,談判很不順利,楚國得寸進尺,現在不但不認錯,不賠款,不退兵,而且還要我們賠款,說是我們越國擅起戰端。」

這話一出,寧元憲幾乎要氣炸了。

楚王你這個老東西,你哪來的自信啊?

我和吳國都簽訂了盟約了,蘇氏叛軍都被我剿滅了,大獲全勝的是我越國。

現在你竟然敢獅子大張口,你瘋了嗎?

「楚王這個老東西是以進為退嗎?」寧元憲問道。

黎隼沉默不言。

事關國事,黎隼是可以不開口,就不開口的。

寧元憲眯起眼睛。

一個月前楚王態度還是很軟的,怎麼忽然一下子強硬了起來。

不但不認錯,不賠款,而且還不退兵?

也就是說現在楚國還站著越國的好幾個堡壘,還佔領著越國的三四里國土。

難道楚王這個老東西是真的想要和傾國之戰嗎?

不可能,絕不可能。

越國固然打不起傾國之戰,但楚國也打不起。

「南毆國那邊局勢如何?」寧元憲問道。

黎隼依舊不主動發表任何意見,而是拿出了祝霖大將軍的奏摺,讀完之後再念出來。

當然如果是密奏的話,那國君也不會讓黎隼看,甚至就算讓黎隼看,黎隼也不會看。

國君是個懶人,已經有很多事情逾越了規矩了,那他黎隼就要堅守。

「南毆國很安靜。」黎隼讀完奏摺後道:「但是祝霖大將軍的奏摺,還有寧蘿公主的奏摺中都說嗅到了一股不安的氣息。」

寧元憲皺眉。

看上去,楚國又彷彿和南毆國主矜君有了某些串聯。

「傳口諭,談判加速,務必要讓楚國在最短時間內妥協,一定要讓他們退兵。」

「楚王認錯是必須的,但是賠款可以少一些,象徵性地賠五十萬金幣,分三年交付。」

「這是最後的底線!」

黎隼恭聲道:「遵旨!」

………………

片刻後,吏部尚書進入書房。

「臣參見陛下。」

國君寧元憲直接了當道:「天西行省中都督一職,空缺已久,你作為吏部天官,可有人選?」

吏部尚書道:「張翀最為合適。」

寧元憲道:「寡人沒空和你猜謎。」

張翀拒絕天西行省中都督,並且和太子一系徹底鬧翻,這件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你作為吏部天官,作為尚書台宰相之一,別裝著不知情。

吏部尚書想了一會兒道:「天北行省大都督府長史張子旭如何?」

寧元憲眉頭一皺,問道:「沒有第二個人選嗎?」

他之所以皺眉當然不是因為不滿意張子旭這個人。

事實上,國君很喜歡這個人,曾經的狀元郎,如今才三十九歲就已經是三品高官了。

但此人也是太子一系的鐵杆。

當然,這並沒有什麼,天西行省中都督一定要太子鐵杆才能擔任,這樣才能權衡北邊的種堯。

但是吏部尚書並非祝系官員,結果你張口推舉的就是祝系的人,這讓寡人怎麼想?

這會不會讓寡人擔心,你作為吏部天官,作為尚書台的第三把手,竟然也和祝系站在一起了?

儘管寧元憲相信祝系,甚至對祝弘主無比仰仗,但是卻依舊不願意祝系把持朝政。

吏部尚書道:「陛下,臣毫無私心。」

這句話,他說得光明磊落。

他確實毫無私心。

反正天西行省中都督一定要太子鐵杆才能擔任,張翀既然不做,那自然就只有張子旭合適了,我作為吏部天官又何必多此一舉,推舉另外一個人作為陪襯?

越國尚書台的四名宰相,幾乎每一個都有性格。

而這位吏部尚書,豪門貴族出身,忠貞不二,但是圓滑之事也是不太願意做的。

寧元憲點頭道:「知道了,你去吧。」

吏部尚書再一次叩首道:「若陛下無事,那臣便告辭了。」

然後,他轉身離去。

看著這位吏部天官的背影,寧元憲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他的朝堂之上,庸碌之輩甚多。

但起碼尚書台的四位宰相,樞密院的四個統帥,每一個都是人中俊傑,幾乎都是棟樑之才。

不說別人,蘇難作為樞密院副使,何等厲害?

不僅僅這一代的尚書台和樞密院人才濟濟,甚至下一代也是英才輩出。

祝戎,張翀,張子旭這三人,便是下一代尚書台宰相的最好人選。

那沈浪呢?

下下代尚書台?

不,不,不!

國君寧元憲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人渣禍害要是進了尚書台,那真是國將不國了。

接著,國君又想到了這次恩科考試,怒火再一次湧起。

「黎恩,去貢院問問閱卷進度如何了?有沒有發現白卷,一旦發現白卷立刻拆掉糊名,看究竟是誰?如果是蘭……岺的話,立刻派人去將他抓了殺了。」

這位陛下真是急性子,兩三天時間都等不得,一旦心中藏事,立刻就要知道答案。

「是!」

小黎公公立刻朝著貢院飛奔而去!

…………

貢院之內。

吃過了點心,又休息了兩刻鐘後,眾多考官又開始了苦悶的閱卷。

當然賢者時間已經算是過去了。

但是剛剛批閱過祝紅屏的考卷,再看其他考生的文章,簡直就是味如嚼蠟。

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其實這些人水準都不算差,寫得都還很不錯的。

但是……太雷同了。

命題作文嘛,有些人就這麼些觀點。

「啪啪啪啪……」

幾個考官都不停地落卷。

之前十分還取一份,而現在幾乎二十份才能取一份了。

真的有一種矮個裡面挑高個的感覺。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主考官道:「何事?」

外面的武士道:「小黎公公來了。」

整個國都的人都喊小黎公公,但黎恩並不生氣的,反而很喜歡。

王宮有三黎。

老黎公公,黎穆。

大黎公公,黎隼。

小黎公公,黎恩。

這三人都是國君最最信賴的心腹宦官,下面一群宦官為了爭奪小小黎公公,恨不得打出腦漿來。

主考官聽之,立刻問道:「小黎公公,何事啊?」

黎恩問道:「諸位考官閱卷,可有見到交白卷者?」

幾個考官會心一笑。

陛下還是大家認識的那個陛下。

這下蘭瘋子果然是死定了,而且還註定死得極慘。

主考官道:「還沒有閱到白卷,一旦閱到,我們會立刻告知小黎公公。」

黎恩道:「那辛苦諸位大人了。」

接下來,黎恩就在這裡等著,省得還要跑進跑出。

裡面的幾個考官,繼續閱卷。

接下來,依舊無比沉悶,依舊味同嚼蠟。

依舊傳來啪啪啪的落地聲。

但是眾人好歹心中有了一個目標。

之前的目標是找到祝紅屏的考卷,而這次的目標就是找到蘭瘋子的白卷。

因為這份白卷一出來,就意味著有人要死了,就意味著沈浪和寧政都要倒霉了。

有人倒霉,我們就開心。

更何況是沈浪這個人渣呢?

這下一來,普通考生就更倒霉了。

稍稍不出色的考卷,看過一遍後,就直接落地了。

…………

時間飛逝而過。

已經夜深了。

快到三更天了。

六個考官已經閱卷了好幾個時辰,此時真的昏昏欲睡。

看著這些雷同的策論,看著這些矯揉造作的詩賦,已經不是味如嚼蠟,而是再一次想吐了。

今天一晚上,六個人已經閱卷一千多份了,其中百分之九十幾都落地了。

真的有一種萬馬齊喑,唯有祝紅屏一枝獨秀的感覺。

真真是鶴立雞群。

祝弘主宰相真是想得太多了,他孫子的第一名完全是名正言順的,之前兩屆科考白壓了。

所有的考生和他的差距,真是顯而易見的。

第一名已經毫無懸念。

主考官道:「大家在辛苦一會兒,等三更天敲更的時候,正式結束今天的閱卷,大家睡覺,明日早起再閱!」

「是!」

「是!」

幾個考官大喜。

今天的折磨總算結束了。

接下來就隨便消磨時間吧,等著敲更,然後好好睡一覺。

否則真的要看吐。

來自翰林學士院的第一副考官已經要睡著過去了。

眼皮已經上下打架,真的要支撐不住了。

幾乎機械地拆開了紙封,拿出了裡面的考卷。

如果他鼻子足夠靈話,應該能夠嗅出這考卷裡面還有一股淡淡的腥味,毫無疑問這就是蘭瘋子的考卷了,有腥味的獨一份。

考官開始審閱前面的帖經題。

本能地一掃而過,因為這些答案他都會背了。

然後……

他猛地嚇了一哆嗦。

不是吧!

見鬼了嗎?

九十道帖經題全對!

這是要瘋啊?

這是哪個變態啊?

九十道帖經題,其中有十道生僻之極,根本就是為了讓人答錯而存在的。

祝紅屏何等天才,也僅僅才答對了八十八道,還錯了兩道,就這已經破幾十年的記錄了。

你竟然九十道全對?

緊接著,這位第一副考官睡意全無。

因為他發現,此人的明算題,也三十道全對!

瘋了,瘋了!

真是見鬼了!

第一副考官喝了一杯濃茶,凝聚所有的精神,開始閱讀這份考卷的策論。

因為帖經和明算再出色也沒用,只要答對六十道以上就算是過關了。

重要的還是策論和詩賦。

第一遍,他飛快地讀了一遍。

然後,整個人毛骨悚然!

這……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天才啊?

這篇《論分封建制》竟然寫得如此之好。

不,不,不。

不能用好來形容。

也不能用拍案叫絕來形容。

振聾發聵?

不行,這些評價剛才已經給過祝紅屏了。

我要把這些評價全部收回來,然後一股腦放在這篇策論上。

百年不遇的策論。

簡直是巔峰之作。

祝紅屏的那篇策論已經非常出色了,但是在眼前這篇面前,完全相形見絀,高下立判。

本來應該將這篇策論細細閱讀好幾遍,十遍,八遍。

但這位考官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此考生的詩和賦了。

能夠寫出這麼傑出的策論,但願詩賦水準不要差。

甚至不需要多好,只要有這篇策論水平的八成,他就能奪走祝紅屏的第一名。

然而!

這位考官剛剛看到《秋雁詩》的第一句。

整個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甚至心臟都抖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這麼優美的句子,簡直就不像是凡人能夠寫出來的。

接下來,他看完了接下來的詩句。

整個人都被震撼得完全麻木了。

接著,再看完了《鵬鳥賦》。

那個大氣磅礴,那個深刻入骨,那個華美。

真正百年不遇的不朽傑作啊。

這,這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夠寫得出來的詩賦。

這,這是嫡仙啊。

瘋了,瘋了!

這是哪裡鑽出來的天才啊?

不,這是哪裡鑽出來的變態啊!

祝紅屏的第一名沒了!

眼前這份考卷才是第一名,絕對的第一名。

毫無爭議的第一。

誰要是敢把他放在第二名,要麼是瞎了眼睛,要麼是黑了心腸!

拚命呼吸了好幾口。

因為這第一副考官感覺自己彷彿喝醉酒了一般,有些發暈。

「咳咳!」

「諸位,祝紅屏拿不到第一了。」

「我手中的這份考卷才是第一名,不管放在哪裡,不管放在什麼時候,都是第一!」

「誰要是敢把他定為第二,我就直接闖進王宮去。」

…………

註:今天兩更一萬五千五,昨天失眠超厲害,今天頭痛,寫完這章真是四肢發軟了。拜求大家支持,希望我今晚睡個好覺,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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