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乾京劇變!巨龍來襲!沈浪誅心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大炎帝國這條巨龍的表演時刻了。
它時而騰於九天之上，根本看不見蹤影，更像是一顆彗星划過天際。
時而飛在萬米高空，龐然大物，呼嘯而過。時而遍體烏黑，如同地獄黑影。時而渾身烈焰，如同金烏散落。
有時候僅僅只有幾十米長，像是一個普通的飛行獸，僅僅只是威嚴兇猛而已。
有些時候又無邊無際，籠罩整個天空，遮天蔽日。
經過某些郡縣的時候，無聲無息，根本看不到身影，就隱約聽到天空呼嘯而過，整個地面颳起一陣颶風。
而經過某些地方的時候，又彷彿世界末日一般，大地顫抖，咆哮雷霆。
整個大炎帝國的民眾先是恐懼，之後是崇拜，最後是狂熱。
幾天之後，億萬大炎子民為之瘋狂震動。無數人群都仰頭翹望，渴望巨龍飛過他們的所在的天空。
而這個時候，巨龍露面反而越來越少了，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只聽其聲，不見其影。
這反而更加符合了萬民對巨龍的期待，神秘，強大，高貴，見首不見尾。
這樣能夠見到巨龍的身影，彷彿是一種莫大的恩賜和幸運。而當巨龍飛過某些城池的上空時，無數人都會焚香沐浴，拜上無數的祭品，如同對待神靈一般。
不管巨龍有沒有現身，這個城池的人都會叩首膜拜，山呼萬歲。
此時，巨龍已經成為大炎皇帝的化身，大炎王朝子民的榮譽感和忠誠度上升到了極點。
我們大炎王朝有巨龍庇護，還害怕什麼啊？絕對天下無敵了啊，沈浪的大乾帝國啊，你就等著顫抖戰慄吧。
……………………
此時大乾帝國的子民，尤其是乾京的子民，確實在瑟瑟發抖。
大炎帝國的巨龍被傳得神乎其神，什麼延綿千里，吞下一個城池。一個火焰，就可以滅掉整個國家。
這確實就吹得太厲害了，巨龍雖然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但也不至於這麼誇張。
但是這個傳聞愈演愈烈，尤其是大炎帝國的諸侯王，以及一眾使臣們，顯得尤為趾高氣揚。
就連大炎帝國的民眾們，也搖頭擺尾，盛氣凌人。
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傳聞中這條大炎帝國的巨龍很快就要飛到乾京上空，對乾京進行毀滅性打擊，規模將是空前的，超過上百枚龍之悔的威力。
乾京萬民之前因為大炎帝國的戰爭訛詐，已經逃跑過一回了。上一次姬璇公主集結百萬大軍，要進攻乾京，超過百萬人口的乾京，二十幾萬人逃亡，而且大部分都是逃往大炎帝國，梁國，極其大炎王朝的其他諸侯國，這就算是叛逃了。
之後沈浪兩枚超遠程的龍之悔，直接逼迫大炎帝國退兵，妥協了。
然後這二十幾萬逃亡的民眾，有部分試圖返回乾京，因為他們家業還在乾京，結果全部被拒之門外。
這是沈浪的意志，他心眼很小的，你們不願意做我大乾帝國的子民，那就永遠別做了，既然滾出去了，那就別回來。
作為大乾帝國首相，矜君其實是不太贊同沈浪的這種做法的。作為君王，應該寬宏一些，可以懲罰自己的子民，但是直接驅逐的話，會顯得氣量不足。
不過矜君的勸說沒用，沈浪還是決定這樣做。
於是……作為大乾帝國的首相，矜君主動背棄了這個黑鍋，尚書台和樞密院一起背的黑鍋，大乾帝國的文武最高部門，發出了鈞令，但凡在關鍵時刻棄大乾帝國而走的，那將不再是大乾帝國的子民，沈浪的旨意並沒有公開。
因為大乾帝主的名聲不能受到破壞，一定要表現得寬宏仁慈，威嚴高貴，睚眥必報這種詞是不能出現在陛下身上的。
從那之後，乾京萬民再想逃跑的時候，就要思考清楚了，因為一旦跑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但是現在這傳聞太可怕了啊，大炎帝國巨龍馬上就要來襲了，輕而易舉就能將整個乾京葬身於火海，讓無數人灰飛煙滅。
於是，乾京萬民紛紛派出代表，乾王大乾宮叩闕。不過大乾帝主不在，只有矜君和蘇難在乾京內。每天聚集在大乾宮外的民眾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終，宰相沙矜不得不出面接見這群人。
「那些傳聞，我也聽到了。」矜君淡淡道，他其實可以自稱孤的，因為他也是王爵，不過基本上他都不用。
「大炎帝國有一條龍，很多人說這是真的，又有很多人說這是謠言。」矜君道：「根據我們大乾帝國的情報，這是真的。」
這話一出，乾京萬民再一次震動。儘管這個消息已經非常確切，但是現在竟然得到了大乾帝國官方的承認，這實在是讓人害怕啊。
矜君繼續道：「那麼有人想要知道，這條巨龍是不是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我可以肯定地說，它沒有傳聞中那麼誇張，但確實擁有摧毀一個城池的力量。」
這話一出，乾京萬民就更加惶恐了。
為何要讓我們受到這種威懾和恐懼啊？我們只是剛好住在乾京而已，沈浪入主乾京，我們也阻止不了啊。
你大炎帝國的巨龍，為何不去威懾怒潮城，而要來威懾我們乾京呢？
矜君繼續道：「但是……我代表大乾帝國鄭重宣布，大乾帝國有責任，也有能力保護境內的任何一片土地，任何一個子民，任何一座城池，哪怕大炎帝國有巨龍，我們也無所畏懼，毫不退縮。」
「有傳聞說，大炎帝國即將用巨龍對乾京發動毀滅性攻擊。」矜君道：「目前我們沒有接到這方面的情報，我相信大炎帝國皇帝也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但不管如何，我和我的家人，都不會離開乾京半步，因為我相信至高無上的大乾陛下，有絕對的能力保護乾京。」
接下來，下面有人大聲問道：「矜君，大乾帝主有什麼舉措，保護乾京，抵抗巨龍？」
「這一點是大乾帝國的機密，無可奉告。」矜君道：「就這樣，散了吧！」
矜君說完之後，就離開了眾人的視野，返回到大乾宮內。
但是矜君露面後的發表的講話非但沒有乾京萬民安心，反而更加惶恐了。
矜君不但承認了大炎帝國巨龍的存在，而且還說它擁有毀滅一座城池的能力。但是問他大乾帝國靠什麼阻擋巨龍，矜君卻又說無可奉告，這就更嚇人了啊。
………………
接下來，大炎帝國對乾京的威脅一天比一天嚴重，一天比一天可怕。
巨龍的身影雖然還沒有出現在乾京上空，但是乾京末日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濃烈了。
矜君再也沒有公開露面，於是乾京的名流派出代表，主動來尚書台請見矜君。
面對這些七八十歲的名士，矜君當然要接見。
「大南親王，老朽就想要問一句，龍之悔能夠消滅大炎帝國的巨龍嗎？」這個人的資格就老了，今年八十九歲，五十年前的大乾王國狀元。
三十幾年前，姜離覆滅的時候，他擔任的是御史大夫，之後雖然沒有殉死，但贏廣竊位後，這位老狀元辭官歸鄉，終身不仕，絕對算得上大節不失。
矜君道：「老大人，龍之悔消滅不了巨龍。」
這位老狀元道：「老朽有聽聞，龍之悔裡面就是巨龍的血髓，而巨龍的攻擊，某種層面上和龍之悔是一樣的，對嗎？」
矜君道：「卻是如此。」
老狀元道：「那大南親王能夠告訴老朽，陛下打算如何抵禦大炎帝國巨龍？」
矜君道：「非常抱歉，老大人，這是最高機密，晚輩無法回答。」
老狀元道：「老朽還聽說，陛下對乾京不滿。所以就算乾京遭遇滅頂之災，也會袖手旁觀，甚至打算用乾京來實驗大炎帝國的巨龍威力？」
矜君臉色一寒道：「庄先生，你雖然致仕，但依舊是我大乾帝國之民，怎可如此揣測君王？陛下仁慈高貴，不容詆毀，這一切都是大炎帝國的陰謀和流言。念在庄老先生年邁的份上，這次暫時既往不咎，但若再說這樣的話，莫怪我無情。」
矜君這個宰相可不是什麼文人，他可是君王出身，關鍵時刻是絕對殺伐果斷的。
老狀元面孔一顫道：「那老朽告辭了。」
接下來，這群名士離開。
這群人走了之後，樞密院副使蘇難走了出來。
「陛下覺得乾京還不夠純粹啊，想要讓懷有二心的人再逃亡一些？」蘇難道。
矜君沉默了片刻，道：「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乾京是我大乾帝都，住著幾十萬不夠忠誠的人，恐怕會將整個大乾帝國的風氣都帶壞了。不破不立，陛下既然有這樣的意志，我們做臣子的執行便是。」
………………
贏氏家族倖存的三王子贏無常，如今擔任的官職和金木聰一樣，都是尚書台的秘書郎。
此時，他的書房中出現了一個人，他的心腹贏曲，這還是他小妾的兄長。
「主人，我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十天之後，大炎帝國的巨龍將飛到乾京上空，進行毀滅性打擊。」贏曲道：「上一次沈浪對大炎帝國打臉太狠了，所以這一次大炎皇帝要摧毀整個乾京作為報復。」
贏廣第三子，贏無常靜靜無聲。
贏曲道：「主人，我們贏氏家族最後幾根獨苗都在乾京，巨龍火焰這一下來，我們就徹底滅族了啊。」
贏無常依舊沒有出聲。
贏曲沉默了良久，道：「主人，大炎帝國有人秘密聯繫了我。他們願意救您出逃，去炎京。」
贏無常面孔微微一抽搐。
贏曲道：「逃到炎京之後，只要您再一次宣布叛出姜氏，您將被冊封為贏國公，世襲罔替。」
贏無常又安靜了下來，沒有說話。
贏曲道：「主人啊，雖然不是贏親王，但起碼比現在好了一萬倍。您投降了沈浪，他才給您冊封一個什麼官，六品的秘書郎，芝麻小官而已。我們贏氏家族可曾經是王族，大炎帝國的贏國公，起碼比這個六品小官顯赫了一百倍吧。」
「再有，大炎帝國巨龍出世，接下來沈浪的大乾帝國就要完了，姜氏家族也要完了，難道我們贏氏要跟著姜氏陪葬不成？別忘記了，我們和姜氏可是有生死大仇的。」
「主人，只要您一點頭，大炎帝國立刻派最精銳的力量前來營救。」
「主人，沈浪的大乾帝國完了，這是姜氏的宿命。而背叛姜氏，也是我們贏氏的宿命。」
此時贏無常忽然一哆嗦，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贏曲道：「天剛亮。」
贏無常道：「最近金木聰世子大婚請假，所以許多公務就壓在我身上了，我必須提早半個時辰去尚書台當值，否則今天的任務又要完不成了，走了……」
贏曲顫抖道：「主人啊，都到這個時候了，乾京都滅頂之災了，大乾帝國都要完了，還當什麼職啊？這個姜氏的芝麻小官還做個屁啊。我這就去讓大炎帝國的密使來見您。」
贏無常拔出劍，從背後猛地划過贏曲的脖子，瞬間血流如注，他的心腹贏曲躺在地上抽搐，片刻之後便死去。
贏無常皺眉道：「快準備早飯和車馬，我真真快遲到了。」
吃過早飯後，贏無常急匆匆進入尚書台，在門口遇到了同樣是降臣的趙琳，新乾王國的前尚書台宰相，此時他依舊在大乾帝國尚書台，不過官職下降了好幾級，擔任尚書左丞。
「趙大人。」贏無常躬身行禮。
趙琳還禮道：「贏秘書郎，早啊。」
然後，兩個人一前一後，間隔幾十米進入了尚書台，發現矜君已經在那裡了。
「幾位早啊。」
「親王早。」
矜君道：「贏無常，你袖子上有血跡。」
贏無常一愕道：「趕路太急，沒來得及換衣衫，卑職惶恐。」
矜君道：「沒什麼。」
贏無常道：「家中出了一個叛徒，和大炎帝國勾結，所以卑職給殺了。」
矜君道：「按照大乾律法，遇到這種叛國之事，人人得而誅之。但下次注意，還是交給有司衙門處置吧。」
贏無常道：「卑職曉得了。」
趙琳道：「卑職年邁，殺不動人，所以就讓黑水台的人代勞了，抓了十幾人，最近乾京真是亂。」
贏無常道：「趙大人家中也出現了勾結炎京之人？」
趙琳道：「愚昧之人太多，難免的。」
接下來，幾人再也不談這件事情，進入了繁忙的公務之中，就彷彿這件事情只是上班之前的幾句閑聊而已。
片刻後，仇妖兒、任天嘯，蘇難三人進入尚書台。
「親王，巨龍來襲之傳言愈演愈烈，乾京人心惶惶，無數人再一次準備逃亡，離開乾京，人馬堵塞幾十里，望不到頭。」蘇難道：「如今我乾京二十萬大軍，把守諸門，試圖逃亡之人，哭聲震天，甚至多有賄賂守門將領之事，請問該如何處置。」
矜君道：「大概有多少人聚集於大道上準備逃亡？」
蘇難道：「目前大約有十幾萬眾，而且接下來會越來越多。」
矜君道：「開啟城門，讓他們走吧。」
蘇難道：「是！」
……………………
此時，乾京的四座大城門之後，人山人海。
十幾萬人拖家帶口，準備逃亡。
「軍侯啊，我們不是逃亡，我們這是會鄉下避暑呢。」
睜著眼睛說瞎話，這都八月份了，避什麼暑啊？
「這位將軍，我們蒙氏這是回臨城鄉下奔喪的，萬萬不敢拖延，請您放行吧。」
這群人各式各樣的理由都有，從奔喪到成婚應有盡有。
但是守城門的將士置若罔聞。
終於有人受不了，大呼道：「巨龍馬上就要來了，要摧毀整個乾京，你們願意在這裡等死，我們不願意，快開城門，讓我們離開，讓我們離開……」
「是啊，諸位將軍，乾京完了，你們隨著我們一起逃吧。」
無數人堵在城門口，又叫又哭，又罵又吼。
「天殺的啊，我們在乾京好好的，為何一而再，再而三折騰我們啊。」
「是啊，之前我們乾京安穩得很，變什麼天啊？換什麼王啊？」
這群人不敢把話說透，但是意思非常清楚，之前贏廣統治乾京多少？太太平平。
換了沈浪入主乾京後，三天兩頭受到驚嚇，動不動就是要面臨滅頂之災。
此時，仇妖兒騎著一隻超聲波飛行獸從天而降，來到人群上空。
「我只說兩句話，第一句，大乾帝國有能力保護乾京萬民。第二句，你們要走，敬請隨意，我們絕不挽留，但走了之後，就不再是大乾帝國子民，日後再想回來，千難萬難。」
說完之後，仇妖兒高舉尚書台和樞密院的令牌，道：「開啟城門。」
頓時，乾京的四個大城門，全部開啟，人群潮水一般湧出，紛紛逃離乾京。
這群人一開始就和沈浪不對勁，在沈浪和贏廣的表決中，幾乎大部分都支持贏廣。
沈浪入主乾京之後，絲毫沒有懷柔舉措，反而削減這群人的福利，提升他們的賦稅，壓根就沒有任何要收買人心之意。
而對於邊陲的那個安遠城，沈浪下旨，免除三年賦稅，因為在大表決的時候，安遠城幾乎清一色支持沈浪，儘管當時去演講的人是鏡子。
如此行徑，更是讓乾京的商人士大夫憤怒。
此時，終於逃出了乾京，一路狂奔十幾里後，頓時劫後餘生地望向了乾京的方向。
終於逃出來了，終於逃離這個未來的地獄了。
等到巨龍來襲的時候，乾京就會淪為廢墟，大家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走，去大炎，去大炎……」
在許多號召聲中，逃出乾京的人，紛紛朝著大炎帝國的境內狂奔。
上一次大炎帝國百萬大軍威懾乾京的時候，就已經有很多人逃往大炎帝國了，結果都順利成為了大炎的子民。
當然，他們心中是有芥蒂的，因為大炎帝國和他們有血海深仇，三十幾年前大炎帝國軍隊殺入乾國，燒殺搶奪，累累血債。所以一開始他們逃亡的方向是其他諸侯國，但後來傳回來的消息，逃往諸侯小國的人過得不好，帶去的財產都被敲詐奪盡了，反而逃去大炎帝國境內的人過得不錯。
所以這一次，這群人就紛紛逃往大炎，用腳投票。至於三十幾年前的血債仇恨，過去就讓他過去吧，人總不能活在仇恨中不是嗎？總不能向沈浪那樣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口口聲聲天下無仇，一點都不像君王的樣子，這樣的人也配為君？
………………
恐慌心理是能夠傳染的。
隨著十日之期越來越近，乾京萬民的更加惶惶不可終日。
彷彿大炎帝國的巨龍就在不遠處，只要時間一到，立刻就會飛到乾京上空，毀滅打擊。
大炎帝國的尚書台和樞密院，一邊安撫民眾，張貼無數告示，宣稱大乾帝國，大乾帝主有能力保護乾京萬民，有能力保護大乾帝國的每一寸國土不受侵襲。
矜君，蘇難、贏無常，趙琳等人也不斷公開露面，高呼絕對不會離開乾京一步，相信沈浪陛下一定能夠保護乾京無失。
但是另外一邊，城門始終開啟，對於逃難之人，絕不阻攔。
就這樣，逃亡之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上一次乾京危機，就已經逃了二十萬，本來還要逃得更多的，結果沈浪兩枚超級龍之悔射擊，炎京妥協，乾京的逃亡潮停止了。
就算逃了二十萬後，乾京還有近百萬人，這可是一座超級巨城。而這一次，完全豁開了讓他們逃亡。
七天之後，乾京城內人少了一半，幾十萬人逃亡。
此時距離傳聞中巨龍來襲的日子，僅僅只有三天了，但是逃亡的人群還是大大減少了。
依舊有一半人，經過觀望之後，選擇留在乾京。
一來是因為相信大乾帝國，相信沈浪。
二來因為這部分人中大部分都是窮人，乾京內的房子就是他們的一切，祖上傳下來的基業。一旦逃離乾京，不管去什麼地方，都要從頭開始打拚，一無所有。
第八天，大乾帝國官方開始開倉放糧，凡是留在乾京的人，不管貧富，每人每天都可以領一斤糧食，直到危機結束。
………………
逃亡的不僅僅是乾京的百姓，被裹挾的還有大乾帝國的其他行省百姓。超過百萬人口，通過邊境湧入大炎帝國境內。
他們立刻受到了大炎帝國官府的歡迎，四個行省，幾十個郡的官員動員起來，組織接收大乾帝國的這些逃難之人。
立刻安排房子和土地是不可能的，先暫時住進帳篷，或者臨時的營房之內。
這應該就是大炎帝國版的難民營了，先將這些人登記造冊，然後根據各自的身份地位，功名資產安排入籍。
但至少一兩個月時間內，他們都需要住在這臨時營房裡面。
傳聞中的十日之期已經到了。
大炎帝國邊境的臨時營地內，乾京第一批逃亡者已經入住，等候安排。
這群人紛紛仰望著天空。
這第一批逃亡者，有相當部分都是中上人家，甚至很多是富貴之家，就算逃亡也帶足了金銀。因為沈浪入主乾京的時候，沒有進行任何洗劫，這群人的家資得到了保留。
「林老先生，您說這巨龍會襲擊乾京嗎？」忽然有人問道。
這句話，頓時引起了這批逃亡者心中的惡魔。
「我們逃離了乾京，可是把祖宗的地產和房子都扔下了，不能帶走的產業，都丟下了。如果巨龍不摧毀乾京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白逃了？」
「是啊，我們犧牲那麼大，總不能白逃啊。」
「我們去找大炎帝國的官員，讓他們啟稟大炎皇帝，一定要派巨龍摧毀乾京啊。」
這話一出，所有人靜寂失聲，望向了這個人。
這話說出口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畢竟乾京內還有幾十萬人呢，如果巨龍摧毀了乾京，豈不是幾十萬人灰飛煙滅。
「巨龍若不摧毀乾京，怎麼證明我們的逃亡是正確的？怎麼證明我們的選擇是睿智的？」此人寒聲道，說出了誅心之語。
「其實，大炎皇帝陛下應該是不會讓巨龍毀滅乾京的，因為他畢竟是整個東方皇帝，乾京目前還在大炎帝國版圖內，炎京承認大乾王國，但是並沒有承認大乾帝國。」有人低聲道：「所以在大炎帝國官方，乾京也屬於大炎王朝的國度，如果讓巨龍襲擊的話，那幾乎就是用龍之悔毀滅乾京，這……這對皇帝陛下的聲望是一種打擊。」
這話一出，大家覺得非常有道理。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我們難道真的白白逃亡了嗎？」有人顫抖道：「皇帝陛下作為天命之主，就應該殺伐果斷，為何要瞻前顧後，成王敗寇，為了消滅敵人，任何手段都是應該的，所以他不應該有仁慈之心，應該派巨龍摧毀乾京，摧毀怒潮城，將大乾帝國灰飛煙滅，將沈浪碎屍萬段，這樣才能顯得大炎皇帝天下無敵。」
「放心吧，巨龍就算不噴火摧毀乾京，也會低空飛行，造成火焰和地震，給乾京致命打擊，這樣也不會落人權柄，因為巨龍並沒有攻擊，只是從乾京經過而已。」
「這就好，這就好！震死留在乾京的人，燒死他們，燒死矜君，燒死仇妖兒，燒死蘇難……」
「大炎帝國的巨龍，你可一定要去攻擊乾京啊……」
而就在此時！
忽然，整個地面開始了劇烈的顫抖，無數的帳篷被掀飛了，許多臨時營房也被拔起。
一陣灼熱的颶風吹過，彷彿汗毛都要被燒焦了。
天上一陣陣呼嘯聲，震耳欲聾。
所有人抬頭一看，一隻驚人的巨龍，遮天蔽日，從空中飛過。
頓時，無數人驚呼。
「巨龍，那是巨龍。」
「大炎帝國的巨龍，它飛去乾京了，他要摧毀乾京了。」
「大炎帝國萬歲，巨龍萬歲，快去乾京，快去乾京。」
有人高呼，恨不得讓巨龍立刻去乾京進行毀滅攻擊。但絕大部分逃難者卻心緒複雜，他們看到了大炎帝國的巨龍，而且比想像中更加可怕，所以慶幸自己的選擇，自己逃出乾京是正確的。
但是，人心畢竟是肉長的，他們面對乾京即將的災難還是心懷惻隱，默默無聲。
……………………
大炎帝國的巨龍不斷南下，朝著乾京方向飛去。
一路上所做之處，大炎帝國無數人紛紛膜拜叩首，高呼萬歲。
很快，大炎帝國的巨龍就飛過了邊境，進入了大乾帝國上空。
大乾帝國的子民望著天上這條巨龍，頓時陷入了絕望。
十日之期到了，大炎帝國的巨龍真的來了，真的要去毀滅乾京了。
沈浪陛下，您說過會保護我們的，您說過會保護大乾帝國的每一寸國土的，現在您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