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刀意劍意
「馬上要開始了……」
遠處高高的建築之中，幾個老者坐在裡面，目光集中過來。
其中一個，正是考核張懸，被氣的差點吐血的謝必院長，其他幾位，赫然都是學院地位最高的幾位長老。
沐雪晴和張師的學生比斗，雖然是學生之間的事情，牽扯的實在太大了，就連他們也全都驚動了。
「如果這次沐雪晴能夠獲勝，咱們學院弄不好都會水漲船高，聲名大振！」
一個長老捋著鬍鬚道。
「是啊，張師是王城名師堂，千百年來，最耀眼的明星，他的學生更是對他的信任度達到了85，史無前例！如果雪晴丫頭能贏，咱們學院整體授課水平，將會被無數人稱讚，帶來的轟動是巨大的！」
又一位長老贊同的點頭。
「贏了轟動很大，那你們有沒想過，沐雪晴會輸？」
「其實，無論輸贏，咱們學院都是雙贏！」第二個說話長老笑道。
「為何？」剛才問話的那位，顯然不太明白。
「很簡單，柳老師只是學院普通老師，而張師卻是考核二星名師的超強人物，就算輸給他，也沒什麼丟人的，然而一旦贏了，好處之大，還用想嗎？」
第二個說話的長老，笑著道。
「駱長老說的不錯，無論輸贏，對我們學院都是好事！所以，她們私下的約斗，我才沒阻止！」
謝必院長大手一擺，目光突然凝重：「快看，已經開始了！」
眾人齊刷刷看去，果然看到兩個女孩的比斗已然開始。
「雪晴這招的起勢很好，長刀橫空，氣勢一下就有了，不愧是出身名門，對武技的掌握，已經達到極其高深的境界！」
諸多長老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眼就看出了兩女招數中的問題，開始評點。
「這招的確不錯，就看對面怎麼應對了……」
另外一個長老也點頭，話音未落，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雙眼放光：「厲害，厲害！這個叫趙雅的學生，也真是天才，一招長劍斜刺，不僅把長刀氣勢化解，更帶著破空之意，反守為攻。」
「一舉破開局面，這種果斷手段和心性，我也就在吳長老身上見過！」
「她的反應快，雪晴也絲毫不差，你看她也反擊了，長刀橫劈用的也恰到好處，多一分則顯得力量過了，少一分，則不夠！以前我也見她用過刀法，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恐怕和白長老比，都絲毫不弱吧！」
「和白長老比？開什麼玩笑！」
謝必院長搖了搖頭：「白長老沉浸刀法，不下三十年，距離領悟出刀意，只有半步之差，是咱們學院用刀最厲害的！這位沐雪晴才多大？就算對刀理解不少，距離刀意，肯定也差的遠！」
「這倒是……刀意，那是對刀領悟到極點才能體會的，萬中無一。咱們天武王城，也只有當年的瘋刀郭達才達到這種境界，就連白長老，也差了一些。」
「是啊……」
謝必院長點點頭：「兵器真意，不是那麼容易領悟的！不沉浸在上面幾十年時光，絕無可能。沐雪晴雖然對刀了解極多，但要真正達到領悟刀意的境界，還需要不知多少年的積累……我靠！」
還沒說完話，謝院長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不敢相信的事，直接爆出粗口。
見他失態，其他幾位長老也疑惑的向前看去，一看之下，同時瞳孔收縮，一個個羊癲瘋般的顫抖。
「這……這……怎麼可能？」
只見台上的沐雪晴，烏黑的秀髮飛舞起來，長裙獵獵作響，襯托的如同凌波仙子！
手中的長刀上方，一道潔白的刀氣，吞吐不惜，宛如長蛇，四處遊走，給人一種猙獰之感。
「刀芒橫空，氣息如電，這是……刀意！」
謝必院長喉嚨發乾。
剛說完對方想要練出刀意，沒有多少年苦功做不到，就看到這一幕，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白長老沉浸在刀法世界，幾十年都沒做到，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就完成了……怎麼可能？
「是柳老師，一定是他！」
一個長老忍不住喊出聲來：「雪晴丫頭，我從小就認識，什麼樣的水平知道的很清楚。前段時間，還在我面前展示過刀法，距離刀意，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這麼短時間，領悟刀意，不是他的原因，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我聽說這個柳程老師前兩天剛傳授了她一套刀法，會不會正是這套刀法，讓其領悟了刀意？」
之前去過柳老師課堂的一位長老道。
「短短三天時間，領悟刀意……這個柳老師，到底怎麼做到的？」
「不管如何做到，不可否認，他的教學水平，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對面那個小姑娘，恐怕要輸了！」
「是啊，面對領悟刀意的強者，唯一可以抗衡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領悟劍意……她剛才的劍法我看了！」謝必院長搖頭：「雖然不弱，距離領悟劍意，還有很大一段距離，輸是必然的了……」
「咳咳，院長，這可未必，你快看……」
謝院長的話沒說完，就被一個長老打斷。
「怎麼了？」眉頭一皺，謝院長疑惑的看過來。
「那個……趙雅長劍雖然沒舉起來，但劍身輕鳴，一道白光流轉，我怎麼看著……像是劍意？」這個長老忍不住道。
「劍意？」
眾人順著看去。
之前趙雅背對著她們，手中的長劍沒舉起來，又被沐雪晴震撼，並未仔細觀察，此時留心之下，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只見女孩手中的長劍，嗚咽鳴響，一道白光在劍身流淌，宛如水紋。
「波紋流淌，鳳鳴金音！真的……是劍意！」
看清楚這一幕，所有人都確認下來。
眼前這個趙雅……竟然也領悟了劍意！
兩個十幾歲的女孩，一個領悟刀意，一個領悟了劍意……
還有沒有天理？
尼瑪！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嗎？
三天內領悟刀意、領悟劍意……
要是別人和他們這樣說，肯定會啐他一臉，親眼看到，都覺得整個世界快要顛覆，心臟都快要爆炸了。
「……」
謝必院長哭了。
剛說完沐雪晴，不可能領悟刀意，人家就施展出來，剛說完趙雅必輸，也弄出劍意……
你們兩個今天是故意來打我臉的吧？
關鍵打臉倒也罷了……
刀意、劍意什麼的……這麼容易就修鍊出來，而且還出現在十幾歲的少女身上……有沒有搞錯！
一時間，房間內所有長老，都呆在原地，誰都說不出話來。
……
天武學院，長老居住的院落。
嗚嗚嗚嗚！
一個老者手持長刀，在院中不停舞動，刀風如同驚濤巨浪，讓人看上一眼，就陷入其中，難以離開。
呼！
刀法停止，老者收刀站立。
「老師的刀法越來越純熟了，恐怕距離真正的刀意，已經差不了太多！」一個青年連忙把毛巾遞上來，一臉恭敬的道。
「哎！」
老者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惆悵：「雖然近日我一直能感悟到那種境界，看起來距離不遠，實際上一日沒領悟，就等於相隔天涯！」
正是剛才謝院長等人說起的白長老。
沉浸在刀法世界裡幾十年，始終不得破門而入。
兵器真意說起來簡單，實際上很難，有時候哪怕只差最後一步，窮其一生，也未必能夠達到。
「相信老師只差一個機遇，機遇到了，肯定會水到渠成！」青年也知道這個道理，安慰一句。
「是啊，就差機遇，可惜，去哪裡找機遇？」
白長老苦笑：「如果現在能有一位領悟刀意的前輩，我會立刻拜他為師。只要能每天觀察這種意境，可以保證不用一個月，就能徹底突破！可惜……天武王城沒人能領悟這種意境，這些也只是奢望罷了！」
刀意這種東西，可意會不能言傳，要是有一位領悟刀意的前輩，在他面前施展刀法，能很快領悟，踏出最後一步。
可惜，能領悟刀意的，哪一個不是赫赫有名的存在，誰可能做他老師，天天練刀給他看？
「老師不用心焦……」青年正想再次安慰一句，突然見老師的眼鏡一下瞪圓，呼吸急促起來。
噹啷！
手中視若珍寶的長刀掉在地上，兀自未覺。
「老師……」
老師一向沉著，第一次見他這麼失態，青年忍不住看過來。
「是刀意，有前輩在學院施展刀意！」
不理會他的詢問，白長老臉色泛白，激動的嘴唇哆嗦。
「刀意？」青年迷惑。
距離那種意境太遠，就算有刀意出現，也理解不了。
「快，快把我的衣服拿過來，帶我過去，我要拜那位領悟刀意的前輩為師……」
再也按耐不住，白長老轉身大吼。
剛才練功，穿了個練功服，顯得不夠正式。
這種前輩，一旦怪罪，麻煩就大了！
「是！」
青年終於反應過來，急忙將他的長老服拿了過來。
急忙套在身上，白長老轉身就走，筆直向產生刀意的方向沖了過去。
……
「居然是刀意、劍意！」
比試台下，趙武星、劉長岩哪還有半點之前的風度，一個個臉色發白，身體輕顫。
之前沐雪晴施展刀法的時候，趙武星就知道肯定不是對手，現在將刀意使出，頓時明白，對方真想下殺手，他這種實力，絕對會被當場秒殺，逃都逃不掉。
以前這個女孩雖然厲害，可和他們還是有很大差距的，這才幾天不見，就這麼強大了？
這位柳老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短短几天時間，就讓一個學生，擁有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刀意和劍意對決……」
一聲呼喊，將他從震撼中拉扯回來，向台上看去，兩個美的不像話的女孩，再次對碰在一起。
刀芒凌空，劍芒呼嘯。
刀劍一接觸，狂暴的氣勁，立刻像是颶風一般掃過，將比試台上的岩石地面震裂出無數道深淺不一的紋路。
擁有了兵器真意的真氣，變得鋒利無比，普通人碰上根本抵擋不住，更別說這些岩石。
「可惡！」
沐雪晴臉色鐵青。
將柳老師的刀法學會，領悟出刀意，知道在刀法上，已經超出其他人太多了，這種武技，趙武星都可以輕鬆擊敗。
本以為今天的比試，輕鬆加愉快，出手就能碾壓。
怎麼都沒想到，她進步大……對方進步更大！
這個趙雅，之前只會一些三腳貓的武技，今天卻施展出了劍意。
而且劍意夾帶著陰寒體質，就算有刀意護體，一樣讓她越戰越艱苦，快要堅持不住！
「這位張師……真的這麼厲害？」
三天前，只會一些低級的武技，三天後，就這麼強大，如果說背後沒有張師的指點，她打死都不信。
也只有那位名震十三國，壓的莫弘一頭都抬不起來的超級天才，才有這種本領，短短几天就讓一個不會什麼武技的人，發揮出超出自身數倍的戰鬥力。
「就算張師厲害，我們柳老師也不會輸給你……」
銀牙咬緊，心中生出一道狠辣。
張師是厲害，是強大，可她們的柳老師，絲毫不差！
不光讓她輕鬆學會刀意，看到還在修鍊的路沖，頓時明白，是多麼的恐怖。
三天前的路沖只有鼎力境初期，和她這位辟穴境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可以隨手捏死好幾個。
今天早上去看的時候，竟然已經擁有通玄境初期的力量了！
甚至一般的通玄境中期，都未必能夠勝過。
這麼短的時間，就讓天賦一般的鼎力境初期，跨越整整兩個大級別……柳老師的這種手段，她有自信，再厲害的名師都比不上，張師也不行！
「柳老師的名譽不容侮辱，今天我必須贏！」
心中嘶吼，手上的刀芒，再次暴增，瘋狂的向對面的女孩劈了下來。
這邊沐雪晴咬牙堅持，對面的趙雅也開始有些著急了。
師祖親傳劍法，讓她領悟劍意，以為可以輕鬆碾壓，沒想到對方的進步不比自己弱多少。
「難怪她能這麼維護，看來這位柳老師，一點也不簡單！」
之前因為張老師強大，就覺得天下英雄不外如是。
看到這才明白，強大的人實在太多了。
至少這位柳老師，同樣很強。
「她雖然也很厲害，領悟了刀意也極強，可惜……體質不如我！」
吐出一口氣，沐雪晴雙目如電。
對方的力量也極強，招數也很高明，可惜，體質上，差的太多！
她堂堂純陰體質，就算自身實力略低，也可以越級挑戰，之前受限於武技弱，才不是對手，現在領悟了劍意，和對方刀意相當，怎麼可能擋得住！
「結束吧！」
雙眉一揚，烏黑的秀髮迎風飄蕩，純陰體質全力運轉，襯托的她如同不染塵埃的仙女。
這副模樣，就連自認美麗的沐雪晴，也情不自禁的自慚形愧。
純陰體質，能將女性的完美徹底發揮出來，一旦激活，沒有任何缺陷，是任何女子都嚮往，夢寐以求的。
呼！
體質發揮到極限，劍身上吞吐的劍芒，也陡然射出，游龍一般，筆直向沐雪晴劈了過去。
這一下威力極強，刀芒與之一碰，立刻被斬成兩截，沒有絲毫停留，繼續前行。
「啊……」
臉色一變，沐雪晴剎那間變得煞白。
因為……劍芒一旦劈在身上，她身受重傷不說，柳老師的名譽，也將毀於一旦。
不過，刀芒被斬斷，劍氣已經來到跟前，就算想變招也來不及了，躲閃不過，也逃避不了，只好眼睛一閉，等待劍芒擊中。
「看來沐雪晴要輸了……」
「是啊，這也沒辦法，面對這個劍芒，換做誰，都抵擋不住！」
「這麼厲害的攻擊，通玄境初期強者想要擋住都難，更何況辟穴境！」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心中一凜，同時露出惋惜之色。
這兩個女孩，都很優秀，但只要比試，肯定有一個人會輸，只是沒想到，輸的居然是她……
……
「到底什麼好戲？非要拉我去看？我還有事，沒工夫去跟你看熱鬧！」
走出王宮，見不遠處的莫雨公主一臉興奮，張懸有些無語。
他還要去醫師公會看書，還要回府邸，指點趙雅等人修鍊……事情頗多，哪有閑工夫跟她一起看熱鬧？
「別著急，馬上就要到了，這個好戲，你絕對會很高興……」
眉毛揚起，莫雨輕輕一笑。
眼前這傢伙，在她面前一向沉著、冷靜，看起來似乎啥都不知道，實際上任何事情，都可以輕鬆解決。
現在，你兩個學生，為了你的榮譽戰鬥，打的如火如荼，看你怎麼處理！
「這是去……天武學院？」
見她不想說，張懸知道問了沒用，看了一下前進的路線，滿臉疑惑。
他們前行的路線，正是天武學院。
不說要看熱鬧嗎？
去學院幹啥？
心中奇怪，緊跟在後面，一進入學院，立刻覺察到了不對勁。
「怎麼沒人？」
正值中午，學院里應該到處都是人，怎麼連個鬼影都沒看到？
「已經開始了……咱們快點！」
臉色一凝，莫雨公主急忙向比試台的位置走去。
校園所有人都不見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都跑去看熱鬧了！
張師、柳程會長無論哪一個都名動王城，他們學生的比試，絕對能引起所有人的關注。
見她著急火療的前行，張懸奇怪的跟上去，很快就看到不知多少人，堆在一個比試台下，熱鬧非凡。
「難道有人比試？不會是院長要和人決鬥吧？不然怎麼可能聚集這麼多人？」
被人流擋住，一時間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不過，看到這麼多人堆在這裡，張懸心中猜測。
能讓這麼多學生圍在這裡，除了院長級別，真想不出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號召力。
「看來，還是張師更勝一籌，他的學生更厲害一些！」
「也不能這麼說，柳老師才教了四天，就有這種效果，我覺得更加厲害！」
「這個趙雅，可真漂亮，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我的女神了！」
「沒想到沐雪晴也這麼厲害，刀意……那可是刀意，這種年紀就領悟，太強了……」
……
來到人群跟前，還沒進去就聽到周圍議論紛紛。
「張師？柳老師？趙雅？沐雪晴？」
愣在原地，張懸如被雷電擊中，眼睛一下瞪圓，許多事情聯繫在一起：「不會……是她們兩個在比武吧？」
趙雅受傷的當天晚上，沐雪晴也受傷了。
兩人似乎都是被人打傷，還約好了繼續戰鬥。
本來，在他看來，二人相遇的可能性很小，不同身份下教導的學生，不可能認識，也就沒想到這點。
做夢都沒想到，不但遇上，還打起來了！
真的假的？
連忙向不遠處的莫雨看去，卻見她一臉得意的看過來，似乎為他的吃癟感到興奮。
心中一凜，不再理會對方，急忙向前竄去，找兩個合適的地方，果然看清楚了台上正在比試的兩個人。
不是趙雅和沐雪晴又會是誰！
嗚嗚！
剛認出二人的身份，就看到趙雅純陰體質運轉，長劍切斷對方的刀芒，重重劈了下來。
沐雪晴……危在旦夕！
「住手！」
呼！
人影一閃，天道身法運轉，從人群中瞬間穿過，出現在比試台。
……
本以為這次必輸無疑，沐雪晴正閉目等待，就感到一道風聲呼嘯，緊接著一個厚重身影擋在面前。
「老師……」
眼眶一紅，沐雪晴再也遏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