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發抖,嗡嗡轟鳴,像是在渴望,要飲神靈的血,黑色劍體出現斑紋,一塊又一塊,絢麗中帶著深邃。
最後一擊,石昊拼儘力氣揮出,而那對面,雨神的投影終究是沒有睜開眼睛,只抬起了那隻手,向這個方向拍來。
根本沒有辦法躲避,那是神的一縷虛影,無處不在,那隻手掌傾覆天地,包裹了一切,要將石昊一把抓在手心中。
終於,斷劍發光,若一輪黑色的太陽般劈在那隻大手上,而且它自行脫離石昊,若一條黑龍,吟動九天,纏繞上大手。
「啵!」
一聲輕響傳來,那半凋零的蓮花徹底的磨滅了,什麼都沒有剩下。而虛空中,盤坐的雨神虛影,也終究是開始龜裂,難以穩住。
尤其是被黑龍纏繞的大手,慢慢散開,宛若一片光雨,終究是解體了!
這原本應是轟轟烈烈、最強的一次大碰撞,結果雨神投影不穩,自行解體,沒有爆發出預想中的恐怖神威。
一縷又一縷符光散盡,光雨暗淡,最後什麼都沒有了,從此地消失。
石昊身體踉蹌,痛飲了一大口猴兒酒,甘美的漿液乃是聖葯之下最好的療傷葯,他的肌體噼啪作響,所有骨塊都在鳴顫,散發晶瑩光澤,血肉抖動,迅速修復。
街道上鴉雀無聲,人們很震撼,靜靜地看著。
雨族眾人初時發獃,愕然,滿臉不相信的神色,而後震怒。
「雨神,怎麼能這樣?!」他們大叫,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雨神你究竟在哪裡,為什麼不能回歸?」雨族眾人難以理解,這麼多年過去了,雨神為何始終沒有消息,今曰匆匆投下虛影,卻又立刻消散了,難以溝通。
下一刻,雨族眾人大吼「殺了他!」
不能給石昊療傷的機會,趁此機會將他擊殺,這是每一個人的心思,一起向前沖,寶光飛舞,兵器錚錚。
「哧」
斷劍橫空,沖在最前邊的十幾人被烏黑的劍芒掃過,全被腰斬,上半身向前沖,下半身已經倒下,鮮血汩汩。
石昊站在原地不動,目光冷幽幽,看著所有人,咕咚一聲,他再次飲下一大口猴兒酒,渾身散發寶輝,肉身迅速復原。
直到這時,街道上的人們才沸騰,雨神投影消散了,沒有能發動最後的雷霆一擊,令眾人吃驚而又遺憾。
一個少年而已,居然這麼強悍,敢這樣逆天向上沖,與不可思議的神之虛影開戰。
「神靈投影都沒有能將他鎮殺,竟然是他笑到了最後。」人們心頭大震,這裡一片噪雜,整條街道都是人影。
此時此刻,皇都中各大勢力都有強者趕來,在此觀戰,見證那一結果。
「他是……虛神界的熊孩子?!」
終於,有人喊出了這樣的一句話,道出了他的身份,此前很多的疑惑都消失了,知道了他是是誰。
「沒錯,就是他,那柄斷劍源自補天閣,曾被他執掌,在虛神界大開殺戒!」
現在一切都明朗了,難怪雨族這麼憤恨他,洞悉他的身份後不顧一切的出手,想將他斬殺。
「天啊,竟然是那個兇殘的孩子,幾年過去,他也長大了!」
這個地方很亂,對於在虛神界那個開了十洞天的傢伙,誰人不知,哪個不曉,當年曾引發一場轟動。
正是因為他,導致一場大波瀾席捲虛神界,所有人都不會忘記。
消息傳開,皇都各處皆震,很多人都想見一見這個傢伙,但是由於種種原因,過去在現實世界中很難與他相遇。
現在,他的真身竟然進入石國皇都,各大家族莫不一驚,要知道當年很多人都在尋覓他,結果都無所獲。
這是要激起天大的波瀾嗎?當年的熊孩子主動現身,他不可能來送死,肯定有後手,不然何以敢一戰。
雨族眾人眼睛紅了,雖然被石昊威勢所懾,但是殺心依舊不減,雨神是他們的精神寄託,是他們無敵的源泉印記所在,怎能被褻瀆?
哪怕是因為雨神自己的問題,導致投影過於虛弱,最終破散,但他們也難以忍受,一個少年而已,竟持劍而上,發動了最關鍵姓的一擊。
「神不可辱!」
雨族深處,那片古老的殿宇間,有大喝聲傳來,那些閉關的人物被驚動了,從道境中醒轉,皆已出關。
石昊漠然,凝視前方,心中承認,雨族真的很強大,剛才那群人聯手竟施展出禁忌神通,召喚出了雨神虛影,不僅匪夷所思,還十分可怕與驚人,稍一不慎就會殞落。
「不可辱?只允許你們辱別人嗎?」石昊冷聲問道。
他收起斷劍,抬起烏黑的手掌,猛地向前拍去,「轟」的一聲,宮闕崩開,殿宇炸碎,秀麗的園林龜裂,一大片院落化作廢墟。
那裡有光衝起,有符文閃爍,但是卻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大陣沒有能守住這片殿宇,又一片古建築被毀了。
像是昨曰重現,大魔神來此地不也是如此嗎?今曰一個少年又是這般,拆毀雨族古殿,推倒一層層院落。
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他們憤怒的事情了,這相當於將傷疤揭開,再撓了一下,新傷舊創,鮮血淋淋的痛。
這個時候,建築群深處一群老者邁步走來,那是宗老還有老祖,是雨族最強大的一批人物,終於現身了。
而此時,石昊通體的光芒也斂去了,露出真身,當然並未卸掉那黑色的不滅金身,平靜地與他們對望。
「果然,真的是他!」
不光是雨族,就是街道上,以及遠空的人們也能看到石昊的真容了,正是當年那個兇殘的孩子,被徹底證實。
不光雨族眾人心緒難平,就是其他人也心情複雜,這可是一個十洞天者啊,就這樣現身了,讀力此地。
這個地方有四大家族的人,有拓跋古世家的修士,還有其他被石昊在虛神界大殺的勢力,皆心頭火氣。
但是,沒有人輕舉妄動,剛才石昊的表現著實嚇人,那是王侯級的戰力。
很多人盯著他那黑色的甲胄,覺察到應是與此有關。
不動用鯤鵬寶術,不吞納雨道九重天精氣,石昊失去了剛才凜凜戰氣沸騰的異象,現在很平和,有點返璞歸真的味道。
事實上是,雨族的宗老也看出了一些門道,那蓮花的綻放,似乎成全了這個少年,寶術被克制了。
「少年人你欺人太甚,在虛神界斬我族人,現在又登臨我府,在這裡攪鬧,當我族沒人了嗎?!」一位老者喝道。
「太囂張了,當誅!」
雨族諸強附和,很多人親身經歷過虛神界的事,當年被這個少年斬落頭顱,在現實世界中修養了很長時間,難以忘記。
那種痛苦,那種生死,跟真實發生沒有什麼區別。
「非是我欺人太甚,而是你們太健忘,自己做過什麼不清楚嗎?我來這裡不過是為了反抗,你們做的孽太多,也許只會記得別人針對你們,永遠不會想起自己所犯的錯。」石昊答道。
「你究竟是誰?」就在這時,一位中年人突然大喝道,眸子光束湛湛,盯著石昊,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端倪。
因為,族中有少部分人懷疑,這個兇殘的孩子很可能是當年本應死去的那個「禍患」,是石子陵的幼子。
「哈哈……哈哈哈……」石昊大笑,面向那些人,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近乎嘲諷與蔑視的笑聲讓雨族眾人覺得格外的刺耳,但凡對當年有所了解的人都是一顫!
「取透骨鏡來!」一位老者低語道,他盯著石昊,心思不寧,神色越發的的凝重了,這種感覺很不好。
「你們看呢?」另一位重要人物開口,詢問左右的人,越發覺得,他的眼角眉梢很像石子陵,亦有大魔神的一縷神韻。
這讓一乾重要人物臉色難看,很不自然,心臟劇烈跳個不停,那個孩子……難道真的活了下來?
起初,他們也只是猜測而已,心血來潮做了一番聯想,不曾當真,可是數次打交道,讓他們那種懷疑越來越加深了。
「透骨鏡取來了。」有人低語,呈現一個灰色的石匣,像是被塵埃埋上了,暗淡無光澤,充滿了歲月的氣息。
「雨族人在幹什麼,似乎取來一件了不得的古寶。」府邸外有人低語,向廢墟中張望。
石匣被打開,裡面墊著獸皮,一位中年人快速打開,取出一面骨鏡,由原始符骨打磨而成,晶瑩富有光澤。
「哧」的一聲,骨鏡復甦,繚繞彩霞,綻放出一道道符文,充斥著一股神秘的力量。
「咦,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透骨鏡,可以照出神魂,映現血脈與骨骼本源?」遠空,有王侯驚呼。
「雨族果然了不得,不愧是出過神靈的世家,連這等上古聖物都有,當真不凡。」有人驚嘆。
那瑞霞排列成特別的符號,整個鏡面如同一隻眼睛般,射出奇異光束,驚動了王侯級人物,他們認出此物。
透骨鏡,可追溯血脈本源等,與照妖鏡有異曲同工之妙,可看出鏡中人的來頭。
一縷縷異光綻放,照向石昊那裡,他聽聞過透骨境,這種東西不具備戰力,只能看出一些「真相」,遠不如照妖鏡強大。
因此,他無所畏懼,嘴角噙著冷笑,大大方方,掃視雨族眾人。
「什麼……是他……真的是他!」掌控透骨鏡的那個中年人大叫,手一抖,差點將寶鏡扔出去,臉上充滿了震驚,還有一絲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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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