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相見無期
日月都暗淡了，在其面前跟螢火蟲一般，星河也熄滅了，他深吸一口間，吞吐天地最本源之氣，吐納之時，其威裂界。
他在準備，他要搏命，而後張嘴，大吼了出來，結果才一開口而已，無數的真龍俯衝下來，將他纏繞，鎖困。
仔細看，那不是真正的龍，而是閃電化成的，每一條都是龍形的，伴著仙光，全都有驚世的力道。
這種景象一下子驚呆了女葬士，這個道士太強了，而他認識荒，認識眼前這個少年，兩者有大因果。
這麼一個人，在歲月古河的對岸，居然要出手，這是要過來嗎！？
曹雨生張嘴後，想要吼出來，失敗了，想要神念傳音，被雷霆截斷。
故此，他真的想橫渡，要殺過來，渾身精氣澎湃，那是他一身的精粹，化成一團光在燃燒，已經沸騰。
一剎那，歲月古河在搖動，要被截斷，他想渡河。
「轟！
可惜，浪濤驚天，將他拍了回去，有些行為註定會遭天譴，被嚴厲干預，不然的話會破壞平衡。
有些秘密能影響古今，不能泄露，他遭遇天威轟殺。
雷霆一道又一道，太璀璨了，真龍將他纏繞，瘋狂絞殺，要將他活活勒斷，閃電無數，淹沒那裡。
「不要說了，快走！」石昊大喊道。
曹雨生不甘心，眼睛都紅了，在那裡對抗，竭盡所能，不斷大吼，但就是傳音不過來，被生生的阻擋。
毫無疑問。再這樣下去的話，他註定要死，會被劈成劫灰。
「停下，不要說了。將來我無懼一切！石昊喝道，他讓曹雨生離開，不要這樣，他絕不可能看著他送死。
然而，曹雨生焦急。拚卻性命，就是要送出那道神念，告知石昊一些東西，可是太過恐怖的雷霆專門針對他這個境界的生靈，不斷劈落，將他覆蓋，將他包裹。
到了最後，龍形雷電太多了，在那裡衝擊，遠遠望去。如同萬龍的巢穴，讓人間眾生驚悚。
那是一種奇景，平日間怎麼可見？
這著實不可揣度，雷電竟強到了那一步！
曹雨生在拚命，用力嘶吼，其音斷雷霆，震散了一些熾盛的光，若隱若無的傳了過來。
「小心……」
石昊聽到了這兩個字，聲音非常虛淡。
事實上，胖道士捨生忘死。在那裡血拚，他都要解體了，被轟殺的，但是他曾開創有無上功法。能駕馭閃電等，沒有立刻形神俱滅。
可再這樣下去，他必死無疑。
「不要說了，快走！」石昊怒吼。
眼前的一幕，讓他又驚又憂，擔心道士死掉。哪怕他很想知道，但也不願見到那一幕，結果不可承受。
轟的一聲，胖道士的軀體被雷電之龍截斷，仙氣被擊散，險些徹底炸開，軀體快速重聚在一起。
「殿！」
最後的剎那，胖道士突然吐出這麼一個字，拼盡了一身道行，真是豁出去了，為石昊傳音，告訴他要注意什麼。
可惜，在這關鍵時刻，還有極其重要的一些字句，影響可能極其深遠，但是失敗了，沒有傳過來。
胖道士真的儘力了，其中這一個字傳過來後，他就被雷霆擊碎了軀體，化成一團血霧，不見了身影。
「不！」
石昊目眥欲裂，大聲怒吼。
胖道士如果就這麼死掉，他於心何甘，怎能接受？
很長時間後，對面雷霆平息了，一團血霧散開，那裡很寧靜。
石昊握緊了拳頭，忍不住嘶吼！
「怎麼會如此？！」他眼睛通紅。
「咳……」那團血霧重聚，而後迅速組合，發出咳嗽聲，胖道士再次浮現了出來，他並未死去。
只不過，他傷的不輕，可以說險而又險，只差一點就被轟殺，就是他自己也是一陣後怕。
石昊呼吸很粗，鬆開了拳頭，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不然的話，胖道士如果死去，他一輩子都要愧疚與不安。
「真的沒有辦法啊。」對面，胖道士嘆氣，拚命了，也只傳過去一個重要的字，但沒有說清。
「足夠了，你不要多語！」石昊真怕他再拚命。
胖道士點頭，他實在沒有辦法了，他知道如果強行逆著來，下一刻，他必死無疑，而且傳遞的東西也會被截斷，不會成功。
這個乾坤是平衡的，不是你想違逆就可以做到的，逆著光陰改變一點，就會天塌地陷，自身葬滅！
胖道士對那段古史的後半程不了解，事實上，所有人都不了解，不知真相，因為沒有辦法考據，真相被掩埋。
但是，胖道士聽到過一些傳聞，有些東西可能對荒影響深遠，故此剛才提醒，讓他小心，藉此示警。
因為，有很多傳聞，都指向他想提到的那些東西。
可惜的是，胖道士了解的還不夠深，他一直在追查，他希望有朝一日，能知道真相，想辦法告知。
「我得找人聯手弄清楚那些事！」胖道士暗自發誓。
石昊不敢讓他多說，怕再次引起不好的事，兩人隔著古河遙望。
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到頭來卻只能張嘴，因為有些東西稍有提及就會引來仙道雷霆的劈殺。
「唉！」胖道士一聲重重的嘆息。
看著那年輕的身影，他在追憶，想到了過去，思起了當年的人與事，可是一切都已經煙，再也見不到了。
就是眼前的少年，對胖道士來說也都只是虛幻的，不是真實的，因為太遙遠，隔著千古，昔日已經葬滅。
他真的希望荒可以再現！
「我們這邊有大劫，才露出一些徵兆，就已經了不得……」胖道士自語。
但是。這些事情他沒有辦法多說，沒有辦法細談，他成仙還不是多麼久遠，很多事情還在摸索中。
到最後。時間無多，歲月長河不穩，他們知道，即將要彼此隔斷了。
可是，太多的話語想說。卻又不能說，兩人無奈，只能嘆息。
「就此一別，便是萬古，我希望你保重，有一天再現世間！」胖道士飽含著感情說道，很認真。哪怕荒還是一個少年，相對他來說太稚嫩。
石昊點頭，無論如何，他都要活到那一世！
「哎。那個……」曹雨生想說什麼，但是張了張嘴，又輕輕一嘆。
見到年輕的石昊，他自然也想起了其他人，此時難以忘懷，竟然有些悵然，哪怕成仙了，有些舊憶也是那麼的深刻，難以磨滅。
「想說什麼？」
「太陰玉兔她……」曹雨生說不下去了，誰無年少時。哪怕是成仙了，回想起昔日事，有些情緒還是浮現心頭。
「希望你保護好她！」到最後，胖道士只有這麼幾個字。不想多說下去了。
當年，只是一份純真，一份美好，留下一段燦爛的回憶，如今還有什麼放不下？
他想自問，都已經成仙了。為何思及過去，還是那些最純真年代的事記憶最深刻？曹雨生一時間有些出神。
或許，那代表了美好，充滿希望，一段值得懷念的時光。
石昊古怪的看著他，胖道士難忘小兔子？！
「你想多了，我只是傷感不能再和你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再也回不到過去了。」胖道士搖頭。
接著，他又道「一個紀元後，我不知道你在那裡，也不道她在何方，更不知道其他人怎樣。」
曹雨生緬懷，接著道「在後世，曾有一隻兔子，無比逆天，冠絕一個時代，橫推世間無敵手，被稱作妖皇。我懷疑，他可能是小兔子的後代。」
石昊開口，道「我會竭盡所能，保護所有人！」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在古河對岸，道「師傅，你居然也有心動的女人！？」
那聲音很興奮，似乎像是抓住了胖道士的把柄，近乎雀躍。
「小兔崽子，鬼頭鬼腦，竟跑過來偷聽，給我滾過來！」胖道士一把將之揪了過來。
「師傅，你在跟荒對話，碰到了傳說中的『門』？天啊，快讓我也看一看，荒到底什麼樣子，真的存在這樣一個人啊？！」那個弟子興奮的過頭。
曹雨生手臂發光，抓住一個人。
下一刻，一個光頭浮現，是一個年輕人，大眼賊溜溜，在那裡踅摸。
不僅石昊看到了他，而他也看到了石昊，一切都是曹雨生所致，動用力讓他顯形於「門」前。
「這……就是荒？」他驚嘆，震撼的看著對面的年輕人。
「不要亂說話！」曹雨生喝道，怕他說出什麼禁忌，惹下仙道天劫。
石昊有些無言，曹雨生是個道士，怎麼他徒弟是個光頭，腦袋上還有香疤！
「你收古僧一脈的人為弟子，跟你道士身份不符吧？」石昊疑惑。
「從別人那裡借來的弟子，為了弘揚道爺我的，讓和尚成為我弟子，不是更有轟動性嗎？」他嘿嘿直笑。
「我原本有師傅……」年輕的光頭想說什麼，結果被胖道士一巴掌削在後腦勺上，直接給憋回去了。
原本胖道士還在傷感，悵然，緬懷過去，可是現在一切情緒都被干擾了，在那裡乾笑。
石昊也笑了，或許胖道士就該遺忘過去。
「再見！」石昊主動揮手。
胖道士笑容斂去，注視著他，再一次別離，那就真的可能是無期相見了！
一聲重重的嘆息，帶著時光碎片，在這裡回蕩。
歲月古河消失，對岸的師徒一下子就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