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眼中發出奪目的神光,看著雲揚,淡淡道:「雲公子好手段,令人嘆為觀止,只不過,雲公子捫心自問一句,當真敢將這些人整死么?」
雲揚聞言一拍桌子,勃然大怒的咆哮道:「你這小子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做我好手段?我辛辛苦苦帶他們去玩,沒有功勞還沒有苦勞嗎?現在的情況是他們輸了錢就打架,造成現在的局面,這難道也怪我不成么?」
那黑衣少年冷冷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雲公子心知肚明,比誰都清楚!我只問一句,雲公子,你將這些人如此戲弄,但當真敢殺了他們么?」
雲揚暴怒道:「你以為我不敢?你要是敢再說一句!就一句!讓我聽聽看?!他么的,老子整不死在戰場上的,難道還整不死在監獄裡的?!你再說一句試試!且看本公子敢不敢整死幾個!」
雲揚一拍桌子:「不就是打仗么?開戰么?玉唐帝國這些年哪一年不打仗?他么的你嚇唬誰呀?!」
黑衣少年深吸一口氣,咬咬牙,卻是當真不敢說了。
佔得上風的雲揚兀自不肯罷休,徑自飛起一腳,將面前桌子一腳踹飛,狂怒道:「他么的,老子出官差做個勞什子導遊,一分錢報酬沒有不說,居然做得如此受氣!明明是你們自己人不爭氣輸了錢,沒風度的打架惹出來的麻煩,老子辛辛苦苦跑斷了腿回來報信,居然還有人質疑我!天哪……你睜開眼睛看看吧,這個世界上還有天理嗎……果然是公道不在人心,是非由人強說!」
寒山河頭痛到了極點的閉上了眼睛,原本鎮定的面色早已蕩然無存。
他現在算是真正確認了一件事:若是各國將軍再持續待在這裡,那麼……一不小心被雲揚這個混蛋給盯上,給玩死幾個,絕對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還是趕緊走吧……計劃放棄就放棄吧……
這個人,太他么的惹不起啊……
「罷了。此事老夫自行想辦法就是。」寒山河皺著眉頭說道。
說罷又和幾個老元帥商量了片刻,便即齊齊向著秋劍寒的府邸走去。
這一次,真正的無能為力,只能向那個老貨低頭了。
不低頭不行啊,要是被抓進去的那些人當真在裡面死上兩個,事情就真的大條了!
幾個人一邊走,一邊唉聲嘆氣。
雲揚兀自對剩下的人喋喋不休說教:「你們說,講不講理,講不講理?啊!我真是日了一個狗……你說你們這幾國的將領怎麼都這素質?這什麼素質!簡直了……我草,你們不會是專程組團來敗壞我們玉唐民風的吧?可憐我小白花兒一樣純潔的人啊,跟著你們這才幾天啊,居然就變得滿嘴粗口……」
「這活兒還有法幹麼?這……這到底是玉唐啊還是東玄啊還是天賜啊還是大元啊還是紫幽啊?真真的無法無天啊,一個個昧著良心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指鹿為馬天哪……我覺得我好慘、還好累……」
各位將軍一頭黑線的看著某個貌似正在抓狂的傢伙……
這貨分明就是入戲了……
你戲這麼好,你咋不去當影帝呢?!
偏偏無人敢搭茬,在經歷了之前多次血腥教訓之後,諸國將領盡都瞭然雲揚人來瘋的個性,越辯越有精神,反而不予理會,慢慢的也就偃旗息鼓了!
「我頭疼……回房間躺一會……」
「我也頭疼……」
「我肚子疼……」
「我突然想起有點事……」
「恩,那啥事兒來著……我回房間想想……」
幾十個將軍,一個個若無其事旁若無人的站起身來,翻著白眼,自顧自的走了……
連看都沒看雲揚一眼。
身後猶自傳來雲揚恍如不停的抱怨:「這都什麼人……什麼素質……什麼玩意兒啊……賭博輸了打人,還被抓了,這麼丟臉的事兒……你們真的做得出來啊……我都服了啊,這都什麼臉皮,什麼素質……」
砰!
各位將軍狠狠關上門,將外面那魔音穿腦一樣的聲音阻隔在門外,人人都是兩手捧著頭,深深嘆氣。
每個人都感覺心頭有一萬頭神獸在大雨之後稀薄深達膝蓋的大糞湯里呼嘯奔騰而過!
人人都是不由自主的罵了一句:「這個混蛋!」
至於罵的誰……那就見仁見智。
……
當天晚上。
雲揚化作一陣清風,無聲無息的進入了牢房。
之所以將這些人抓起來,就是這一個目的。
雲揚在牢房中無聲無息的轉了一圈,走出去的時候,深深的嘆氣。
搖頭,有些不夠啊。
更何況還有另外的用處……
為啥那傢伙不多給自己來兩下……
……
到了第二天早上,寒山河等人將抓起來的將軍們一個不少的帶出衙門,只是有一個算一個,悉數灰頭土臉,垂頭喪氣。
幾個老元帥自然是連打帶罵,將這幫傢伙收拾了一頓。
然後幾個人一商量;再這樣下去,沒準真的會被玩死幾個,算了,咱們撤吧。
於是便在這一天。
紫幽,大元,天賜,三個國家的人很是乾淨利落的找雲揚告辭。雖然極端的不想見到這個混蛋,但是……那英雄血,還著落在他身上。
雲揚對此猛點頭,大包大攬,拍著胸脯:「包在我身上!」
各國將軍走得時候,雲揚全都收足了五萬壇酒的錢,然後……每一個國家,都給配備了一萬壇……
而紫幽帝國的紫元帥在臨走的時候,雲揚與紫元帥密談了一下,回來的時候,手中抓著一把什麼東西,塞進了懷裡,也不知道做了什麼交易。
在各國軍人走出城門的時候,沿途只看到了成千上萬的鄙視的目光。
各種竊竊私語充斥耳邊。
「看到了么,這就是大元的,呸,據說不是色中餓鬼就是賭場老賴……」
「聽說了聽說了,他們這次來了根本就不是為了祝鐵帥的大婚,而是為了妓女來的!」
「雖不中亦不遠矣,不是為了女色的就是為了耍錢,真心祝賀的萬里無一!」
「我還聽說……他們賭博輸了打架被抓進去了……」
「那邊的人咋都這樣,好色賭錢,還輸打贏要,真真是太噁心了……」
「就這樣的居然還都是將軍……」
「所謂矬子裡邊拔將軍,大抵是這個意思吧!」
「真的是讓我三觀崩毀……」
「你看那些人看一個個有氣無力的得的……估計沒玩到姑娘急的!」
「他么的!真該死!」
「不錯,該死!」
「快點滾蛋吧!」
「以後再也別來了……」
「再敢來直接打死!」
「對,直接打死!」
……
各國將軍幾乎是低著頭走出城門的……實在是沒臉見人。跟這些人又無法辯解……
所以這番歸途,當真可以用抱頭鼠竄這四個字來形容。
……
諸國將領齊齊走人了。
除了寒山河之外的所有東玄將領也都被寒山河打發了回去。不回去不行,在這裡找的這個導遊實在是太猛了,招架不住啊。
唯有寒山河還在,還滯留在玉唐城。
此際的玉唐城的他國來人,就只剩下了寒山河自己,那個黑衣少年,以及八個護衛。
雲揚暗中嘀咕不已,他知道寒山河留下來必然是另有圖謀,但卻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縱使雲揚如何了得,在毫無線索、全無佐證的前提下,猜到寒山河留下來的真實圖謀是什麼。
不過九成半以上的他國將領都走了,雲大少這位官方指定的唯一導遊自然也失去了存在意義。
卸任、回家數銀子去了。
在接待他國將領的這段時間裡,雲揚從赤貧如洗,一躍而成了天唐城內數得著的超級富豪,超過兩個億的銀子握在手裡,不免意氣風發、志得意滿。
如某人這等的發家致富速度,後無來者不敢說,但前無古人卻是妥妥的,絕不含糊。
從懷中取出來一塊通體紫瑩瑩完全通透的美玉,雲揚淡淡的笑了笑,隨即就扔給了綠綠。
這正是雲揚臨走的時候,與紫幽帝國紫元帥談定的事情索取的報酬。
事情很簡單,紫元帥乃是皇家血脈,話語權比其他國家的元帥要大了許多,除了第一批英雄血五萬壇之外,還訂了以後的幾批。
這一枚美玉,乃是給雲揚的定錢,也是謝禮。
看著各國將軍離開的身影,雲揚眼中神色幽幽的,卻是一陣陣的陰森森的殺機閃過。
「就看你們,什麼時候發現了。」
雲揚冷幽幽的自言自語一句。
「畢竟,我是玉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