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離譜的還在於,那公子的目的並不在當真殺死或者擒下兩女,只要一看到對方支撐不下去了,他就下令停止追擊。
等對方恢復得差不多了,則再度展開新一輪的追殺,如此往複循環,周而復始。
固然不會殺死兩女,卻一定會讓她們不好受,宛如夢魘一般的緊緊纏繞。
這件事情始末緣由,與其說是奇怪,莫如說是奇葩!
奇葩到另類的地步!
這場獵艷/追獵/培養感情的奇葩鬧劇乃是計靈犀與月如蘭兩人去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兩人隨行的一干護衛侍女,盡數被殺得一乾二淨的時候,才終於接到了家族的傳訊!
之前兩大家族派出來的傳訊飛禽,全部都被這位什麼公子爺獵殺了。
及至僅有一隻漏網之魚,終於被計靈犀接到了手裡,知道了這件事情始末之後,兩女幾乎被氣得暈厥過去。
然後這位公子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住,才真正出面,與兩女談判。
然而此際兩女對他的諸多戲弄恨之入骨,怎麼可能同意二女共侍一夫的荒唐婚事?
於是兩人繼續逃逸,而這位公子也繼續追殺,還是保持之前的節奏。
但凡是你身邊出現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唯有你們兩人,我卻不會當真殺死或者重傷。
就一直這麼吊著、僵持著,重新恢復成了之前貓戲老鼠的狀態。
我不殺你們,我也不急著抓你們;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看最後誰熬的過誰……
這件事情之奇葩,難解,簡直是世間之最!
兩女絕色容貌,向來不缺乏追求者,但,從未見過這樣的!
「蘭姐,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計靈犀滿臉是汗,呼呼喘氣:「就算是求親,就算是逼婚,但是那人所採用的……這種方式,卻是為什麼?」
月如蘭對此也是滿心的迷糊,她的腿在一次逃走的時候摔斷了,當前就只能被計靈犀背著;所幸現在兩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至少松下了一口氣,不再那麼急著逃走。
累了就很乾脆的原地休整一下。
雖然對方似乎一直都有阻止她們逃往天唐城,目的詭秘,但始終也沒有下死手也是事實。
就當前而言,當真就只有封死她們前往天唐城的路而已。
然而正因為如此,兩女顯得更加的疑惑不解。
「我怎麼想也想不通。」月如蘭搖搖頭,心事重重。
「既然他對我們家族下了聘禮,想必是對我們某個方面動了心,是我們的容貌么……但是,我並不記得有曾經見過這個人,如此行事之人,平日里的舉動也必張揚,若有遭遇,必然印象深刻。」計靈犀苦惱說道。
「我很可能從前沒有見過他!」
月如蘭道:「以他的行事做法,我們若是更早見過,只怕他可能早就展開行動了,不會等到現在才動手,別忘了我們已經出來多長時間了,應該是在我們外出遊歷這段時間裡知道了我們的情況,進而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動作!」
「但若是他之前連見都沒見過我們……那他的做法是不是太不尋常了!?」計靈犀愈發的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做法本就不合常理,試想當真有意求婚之人,何嘗會使用這種方式展開追求;這哪裡是在培養感情,分明就是要將人折磨瘋的節奏……」月如蘭蹙著秀眉。
「是啊,我們家族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而且已經收下了他的聘禮,父母之命,媒妁之禮已齊。就算我們不甘心也好,事情已成定局,我倆甚至可以算是他們家的人了……」
計靈犀道:「雖然我們肯定不會同意這樁婚事,但他在見到我們之前,根本就不確定我們的態度吧,以他的手筆,還有他的身家,只怕想要嫁給他的,大有人在!」
「所以他這場所謂的追逐獵艷,培養感情,本身已經是不合理的動作?」
「再及至後續那些貓戲老鼠的手段,一連串的追殺我們幾萬里……將我們身邊的人一一斬殺殆盡;這……哪裡有一點一滴求親示好的意圖?」
月如蘭皺著眉頭。
「但他既然這麼做了,還將事情做得這麼盡,肯定是有原因的!」
計靈犀道:「這種瘋狂到了無法理解的行為,他們下了聘禮之後這麼做……定然有目的!」
「如果沒有目的,怎麼可能這麼大費周章?真要是抓我們的話,那我們現在早已經被抓回去了!」
「但究竟是什麼目的需要這麼做?這卻是一樁大為頭痛的事情。因為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絕對不應該的啊。」
兩女一邊逃走,一邊商量,如此這般想來想去,這般如此琢磨思量,卻始終連半點頭緒也沒有。
彼此車軲轆話說了一堆又一堆,就只得出一個結論,對方肯定有重大目的,否則其他理由決計無法解釋這等瘋狂的動作。
嗖嗖嗖……
四周又再一次出現一群黑衣人,綿密如雨的細小暗器,漫天飛舞。
面對這樣很熟悉的危殆局面,兩女只能選擇再度逃走。
只感覺自己牙齒都痒痒的。
如現在這般的情況,早已非是第一次,自己兩人固然沒有性命之憂,卻仍有其他顧忌,當前所面對的暗器,不會對自身性命安全造成威脅,但對自己的容貌卻是大大的忌諱!
稍有不慎,就會毀容!
女人最珍惜的物事,從來都是自己的容顏。
尤其是美女,對自己容貌的愛惜,甚至還要超過對自己生命的看重。
所以她們只能選擇繼續戰鬥,繼續逃走。
「哈哈哈哈……」
對面山林間,傳出來一陣陣囂張的笑聲。
一個青衣青年,眼中全是志得意滿的笑意,望著兩女狼狽逃走的身影,笑得愈發肆意暢快。就像是一隻胸有成竹的貓,在撥弄著自己爪間的老鼠。
「畜生!」計靈犀充滿痛恨意味的清脆聲音遠遠傳來。
「哈哈哈……」
這個青年反而又再一次快意的笑了起來,似是在對計靈犀那聲辱罵的回應。
在那青年身邊尚有一個身材削瘦、面目陰鷙的老者,那老者注目觀察兩女的精神狀態,輕聲道:「少主,這兩個女子都非簡單之人。其心性之堅韌、個性之沉穩,在她們這等年紀來說,實在是出類拔萃,乃是老奴平生僅見。」
青年呵呵的笑了笑:「若非如此,又哪裡值得我們這般大動干戈?」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要達到我們想要的那種狀況……只怕還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老者說道。
「沒事,我現在有的是耐心,這追獵遊戲好玩得很!」
青年臉上含著笑意:「傳令下去,注意別把她們當真累死了;再追一會兒……就讓她們突圍出去,還要留下讓她們找點東西吃的餘暇,可別餓死了我的小美人兒,哎,這倆人可真是太倔了,我們給她們送食物,她們就是不肯吃,要不哪有這麻煩。」
「是。」
「預計……再有兩個月的時候,也就差不多能夠達到預期目的了。」
青年眼神看著計靈犀背著月如蘭逃走的靈動身影,讚賞道:「這個計家的女兒,天賦資質卻是此世頂尖!在這般連續追殺之下,先後突破了三個大階位了吧?」
黑袍老者道:「不錯,她現在已經臻至八重山層次!少主,若非是此女對少主的修行有莫大的助益,難以捨棄,光是憑這一身資質,恐怕……也足堪成為那些老妖怪們的爭搶對象!」
青年眼帘半闔,道:「只是這一份資質,就算是在玄黃界之中,那也是絕對的出類拔萃。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沒有這樣的資質,我要她何用?」
「少主說的是。」
「對了,你們可有抓到那丫頭身邊的那隻猴子嗎?」青年問道。
「那隻千幻靈猴靈動異常,更因其本身具備了變幻隱匿的能力,早已失去了蹤跡,無以成擒。此刻早已逃得遠了,但那隻猴子尚處於幼生階段,僅有天生本能,還無法生出更進一步的智慧,不會造成更多變數。」老者低了低頭。
「那也未必,變數從來不定,一隻小猴子未必就不能造就變數……只是以它的當前的靈識水準,就算是去搬救兵,也難以將當前事態盡數說清道明吧?」青年說著說著,嘴角露出來一抹譏嘲的笑容。
黑衣老者也笑了起來:「就算真有個萬一,當真來了救兵,可是放眼這天玄大陸之上,還能有什麼樣的救兵,能夠讓我們忌憚?連她們出身的家族都放棄了她們,更遑論其他!」
青年玩味地笑道:「其實我現在很是期待當真能有救兵前來……我估計,來人很可能就是維持她們當前僅有鬥志毅力的唯一指望……若是就在她們面前,將她們的救兵全部斬殺滅絕……你說會不會更提早達成我們的目的?」
黑衣老者眼睛一亮:「少主妙計!」
他頓時醒悟過來:「少主,當初那隻猴子逃走之時,少主隔得並不遠,以那幼猴的微末道行,何能逃出少主的法眼,難道……從那時候少主就打定了這個主意?」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讚歎道:「少主真是深謀遠慮,高瞻遠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