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幅畫,淚眼婆娑。
明明只是一幅畫,但給人的震撼感覺卻是如同身臨其境,整副靈魂,也為之震動!
一時間,兩女誰也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所謂蕙質蘭心,所謂聰慧過人,盡皆不存,全副的精神,盡都被這幅畫吸引。
過了好一會,計靈犀一個激靈之餘,愕然發現,密室之中的雲揚赫然不見了身影。
「雲揚呢?」
計靈犀不由自主問道。
月如蘭被計靈犀一言驚醒,擦擦眼淚,亦轉頭尋找,卻也找不到雲揚蹤影。
兩女愣然半晌,雲揚剛才分明就在這裡,如今卻又去哪裡了?
這間密室一共就這麼大的空間,一眼掃過便可看盡,密室的大門剛才關閉之後,就再未開啟,雲揚能去哪裡?
月如蘭忽而靈光一閃,轉頭再看那畫像,明明是同一幅畫卷,但此刻再看,卻似乎感覺與上一刻所見有什麼地方不同了……
兩女心中感覺如一,彼此對望一眼,又自愣了片刻。
這是,畫像中突然傳出了雲揚的聲音:「我在這裡。」
兩人吃了一驚,齊齊循聲看去,只見那本是八個人物的畫像圖卷,現在赫然變成了九道身影。在計凌風那位風尊的身後,一片雲霧之中,更多了一道身影。
正是雲揚!
雲揚此際竟然匯入了那畫卷之中,以畫卷人像之身照見自己二人。
「你……」計靈犀一下子愣住:「怎麼?」
眼前種種,委實是超出了計靈犀對於世事所知的範疇,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融入畫卷,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難以想像了!
雲揚嘆了一口氣,自畫卷中脫離出來,飄身而下;淡淡道:「我是雲尊。」
這句話,算是對於剛才狀況的解釋,也是對自己身份的自呈!
留意到雲揚走下來的軌跡,兩女訝然發現,在雲揚原本置身的那個位置上,赫然有一個人形凹陷;之前雲揚正是站在那上面,一如當真是融入了那幅畫卷之中,全然沒有半點違和!
而此際雲揚說出來的一句話,就只得四個字,卻在兩女心中猛然間炸雷一般猛然轟響。
讓兩女齊齊感受到頭暈目眩的感覺!
雲尊!
九尊之智尊!
九尊之老幺!
還是……計凌風的九弟!
怪不得,他能知道計凌風的事情!
「這幅圖卷……是你作的?」月如蘭紅著眼睛問道。
說出來,不待雲揚回應,便已經確定了。
除了雲尊,誰還能畫得出這麼形神兼備的圖卷?
縱使遮蔽了面目,僅有蒙面黑衣,但憑著各自的氣勢形態,便呈現出那個人的獨特風采!
就連畫面上,那一雙雙眼睛,也都是各具特色,端的細緻而微,見微知著地將每個人的性格特色,表現得淋漓盡致,惟妙惟肖!
「這是我哥……」計靈犀走上前,伸手撫摸著風尊的畫像,喃喃道:「哥,你在哪?你不要你妹妹了嗎?」
月如蘭也是痴痴的望著,淚水不自覺的流淌下來。
此刻的畫卷之上,只得八個人。
最後的一尊,雲尊,就在自己身邊,結合外界傳說,兩女心中已然有了一份明悟。
但,卻仍然不敢相信,不願意相信,期盼萬一的僥倖。
但縱使不敢相信,不願意相信,不肯放棄那一點點的僥倖,然而心中的悲傷之意,卻是無從遏制,在心底涌涌而起。
雲揚沉默了一下,還是出聲打破了眼前這一份沉痛的寂然。
「計凌風……是九尊之中的,風尊。」雲揚喉結動了一下,乾澀地說道:「我的八哥。」
計靈犀與月如蘭都是怔怔的看著他,目光惻然。
兩女的眼睛這會早已經紅了,卻仍舊是勉力地睜大了眼睛,滿眼儘是倔強地看著雲揚,等待那個即將到來的答案。
縱使兩女早就猜到了結果,但仍要雲揚親口說出來才肯相信。
九尊九尊,顧名思義是九個。
畫像上只有八個。
還剩下一個站在自己面前。
對於這個早有預指的狀況,早已經是不言而喻,但萬一的僥倖,仍舊不滅。
「八哥……他……他已經……」雲揚閉上了眼睛,臉色木然,如同一尊雕像,沒有絲毫的表情,乾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密室中,便如驚雷,一字字的炸響。
「……已經……故去了!」
「天玄崖一戰……諸位兄長盡都殞身。」雲揚沒有任何感情起伏的聲音:「……就只剩下了我自己……一個人……」
他的心在割裂。
這是他第一次,將這個事情親口說出來。
我的兄弟……已經故去了。
這種親口說出來的感覺,亦等於了自己已經承認了這個事實。
而這個事實,卻是以往雲揚自己極力否認的真相!
不想承認!
不願承認!
不肯承認!
但是今天,此時此刻此地,面對著八哥的妹妹和未婚妻,他卻必須要將自己的傷疤,再一次血淋淋的揭開,縱使痛徹心扉,神魂俱傷,還是要說!
月如蘭嬌軀一顫,卻勉力支撐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一雙淚眼望著雲揚,顫抖著聲音,努力的追問道:「然後呢?」
計靈犀嬌軀卻自軟軟倒下,兩眼空洞無神,嘴唇顫抖著,喃喃道:「我哥哥……我哥哥……沒了?」
雲揚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身份特殊,即使是兄弟之間,也是誰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實身份和本來面貌;所以……老大說……讓我們每個人,在出任務之前,早早的留下遺書……以備萬一……」
「這也是讓我們彼此之間,仍活著的人……能存個念想……」
「遺書?」月如蘭眼睛一亮,她的身子在顫抖,但是卻是挺直了脊樑,道:「在哪裡?」
「我毀掉了。」
雲揚木然地說道:「八哥的遺書,風尊的遺書,我不敢保留……始終是干係太大,我不敢賭注萬一,就算再不舍,也要確保萬全。」
月如蘭眼中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心上人留於此世的最後一點痕迹,也已不存了嗎?!
「那書信雖然不在……但內容我全都記在了心裡。每一句,每一個字,我都記得!」
雲揚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聲音有些顫抖,但他飛快的將那份軟弱和悲傷強行壓了下去。
「你都記得!?」
月如蘭與計靈犀都是充滿了盼望的看著雲揚,卻沒有再開口說話。
甚至,兩女都摒住了呼吸,靜等著雲揚開口。
她們知道,雲揚既然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會將風尊的遺書背出來。
縱然不能親見心上人/哥哥所留的書函,能夠知悉個中內容,仍舊是莫大的彌補。
雲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一字一句地背誦起風尊的遺書。
雲揚沒有說大話,事實上,已經看到的每一份九尊兄弟的遺書,雲揚都能通篇背誦,遺書里所有內容,早已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裡,每一字每一句,甚至是每一個標點符號,雲揚都可以倒背如流,如數家珍!
雲揚堅信,縱使再過一百年……自己也絕對不會忘記,那其中的任何內容,任何一點點細小的細節,絕無疏漏!
「……我有一個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妹妹叫計靈犀,這個名字是不是很好聽……」
聽得雲揚背誦到這裡的時候,計靈犀原本聆聽的狀態更認真了幾分,豎直了耳朵,全神貫注的傾聽著,期間還伴隨著小聲地哽咽著,卻是一字也不肯稍漏,將源自哥哥的最後關心,全數深印在自己心田之中。
隨著遺書內容的展開,計凌風回憶自己與妹妹幼年的艱辛時光,以及自己在計氏家族的各般委屈,雖然這段內容通篇都是以一種嬉笑怒罵的詼諧口氣說出來,但計靈犀卻仍舊聽得淚如雨下。
想起那麼多年,哥哥為了自己的諸多付出,原本已經累積到極點的悲傷更上層樓。一時間只覺得肝腸寸斷,幾乎哭得暈了過去,泣不成聲……
「哥哥……你最疼愛的妹妹……你就這麼沒看一眼就撇下她走了……你怎麼就走了呢……」計靈犀淚眼迷濛,再度將視線聚焦在那畫卷上,那隨風飛揚的風尊身影之上,喃喃的說著。
「……我的妹妹是我的心肝寶貝,有啥好東西,先給她;好好的愛護,哄著……我妹妹生氣的時候喜歡皺鼻子,誰讓我妹妹皺鼻子,我從棺材裡爬出來打死他!」
聽到這句話,令到計靈犀再也無力支撐,哽咽地叫了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月如蘭抱著計靈犀軟倒的身子,眼淚亦是不斷的落下,卻死死的瞪著眼睛,盯著雲揚,靜聽遺書的下文。
她在等,等屬於她的部分,縱然,眼中已經有些失望和慌亂。
她不信遺書中會不提她,她這個未婚妻!
「第二個……是我的未婚妻!」
隨著雲揚念出來這句話,月如蘭的呼吸一下子停止了,喉中囈語一般地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哽咽,然後就這麼全然的靜止著,完全不喘氣不呼吸地盯著雲揚,等待著……
等待著,聽計凌風到底給自己留下了什麼……
剛才,月如蘭很害怕雲揚突兀的來一句,遺書完事了,再沒有其他的內容了,完全沒有跟她相關的部分!
要是那樣,月如蘭覺得自己只怕會即時崩潰,心上人辭世之後的另一重沉重打擊,甚至不比前者噩耗輕上多少!
所幸,計凌風之遺書有相關她的部分!
他還記得我!
他留於此世最後的痕迹中,還包括有我!
月如蘭心中酸甜苦辣悲涼恐慌,齊齊的湧上心頭,一時間只感覺自己整個人如同墜在雲里霧裡一般,身如飄絮……便如踩在了雲端。
你這沒良心的人,卻還記得我么?
「……很喜歡她,她叫月如蘭,好聽吧?這是除了我妹妹之外,最喜歡,也是最對不起的人……」
月如蘭輕輕閉上了眼睛,兩行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計凌風。
計郎!
有你這句話,我這輩子……也值了!
足夠了!
「……只要我活著,我就一定會娶她。等咱們九尊的事兒告一段落,我請你們喝喜酒,請所有兄弟一起喝喜酒……」
月如蘭聽罷這句話,滿是淚珠的俏臉上,露出來一抹凄楚的笑容,卻猶有幾分欣慰之色。
我等著你來娶我。
我等到了現在。
我一直在等。
但是你……卻再也不來了……
「當然,若是我真死了,就麻煩看到我遺書的兄弟去告訴她一聲,我變心了,娶了一個什麼都比她更出色的女子,避世隱居去了……」
這番話,雲揚念出來,月如蘭的臉色刷的一下子就變了。
先是變得慘白,然後變得通紅,然後轉為兩眼噴火,緊緊的咬著牙齒,咻咻喘氣。
「這個混蛋!他怎麼敢?怎麼敢?」月如蘭罵了一句,卻又流下淚來。
「……蛟龍珠,給我妹;一塊玉……是蘭兒的……也可以還給她……」
看著雲揚打開密室之中的一個暗格,拿出來的一顆蛟龍珠以及一塊玉,剛剛才醒轉過來的計靈犀呻吟一聲,又暈了過去。
月如蘭纖纖玉指緊緊的攥住這塊玉,幾乎要將那塊玉碾成粉碎一般。
但她終究還是小心翼翼的,珍視異常的,將這塊玉放進了自己懷裡。
「……當年,我曾經給蘭兒留下一句話,等我成為風雲英雄,必帶十萬大軍,迎娶你過門……本來我的這份心意,至今未改,不過,若是這封遺書最終被你們看到了,那才真是英雄一夢,紅顏一生……」
雲揚說完了。
後來的給月如蘭做做媒等之類的話,雲揚沒有念。
他不想念。
他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全部念出來,月如蘭的心,必然會被再一次的狠狠傷害到。
「就是以上這些了……」雲揚聲音很空洞:「剩下的,大抵就是我們兄弟們之間的秘密了,與你們無關,知也無益……」
月如蘭抱著計靈犀,呆然半晌,久久不語,只有眼淚長流,潺潺而下。
此刻的雙眸之中,再沒有憤怒,沒有期盼,甚至,連悲傷都已經沒有了,原本靈動的眸子只餘一片死灰,滿是寂然……
「八哥一生……思思念念,唯二掛在心上的人,就是你們兩個。」
雲揚沉沉道:「蘭姐,靈犀……你們,今後一定要好好的,莫要讓八哥走得不安心。」
月如蘭幽幽地說道:「他是高高在上的風尊大人,一生為國為民,端的俠之大者,哪裡會記得我們這些小事情……居然還要你告訴我變心了,娶到了一個哪哪都比我強的女人……呵呵,他想的真是挺周到的啊!」
雲揚嘆了口氣,道:「蘭姐……若是我與八哥易位處之……我也會這麼寫的……」
月如蘭嘆了口氣,輕聲道:「你也寫過這種遺書?」
雲揚苦笑點頭:「九尊同心同行,八哥做過的後事安排,我也同樣做過。」
月如蘭道:「那你的遺書裡面,也有針對心儀女子的安置嗎?」
雲揚苦笑不迭:「蘭姐太高看我了,我一共才幾歲年紀……哪有這等心思,這一節卻是省下了。」
月如蘭道:「那就是到現在還沒有心儀的女子,是這個意思嗎?!」
雲揚聞言卻是一頓,沉吟了片刻,這才輕聲道:「是,沒有。」
月如蘭嘆口氣,道:「雲兄弟,你讓我們好好地……自己卻更加要好好的……不但是為了我們這些活著的人,還有那些故去的人……」
雲揚點頭:「是,在沒有為哥哥們報仇之前,我絕對不會死!」
月如蘭默然,沒有再開口說話,此時此刻,悲痛充斥了三人置身的密室之中,所謂寬慰的言語,在此地沒有意義。
計靈犀更是因為悲傷過度,陷入昏迷不醒昏睡之中。
直到三人從密室離開,一路都沒有人說話。
到了將要離開外間密室門戶、臨出去的時候,雲揚意外地聽到了月如蘭口中在低低的喃喃自語。
「等我們九尊兄弟的事情告一段落,我請你們喝喜酒。」
「等我成為風雲英雄,必帶十萬大軍,迎娶你過門。」
「凌風……若是你要迎娶我,何須十萬大軍……」月如蘭在輕聲呢喃著:「只要有你一句話……便是永生永世啊……」
雲揚心中陡然一動,一陣強烈至極的酸楚感覺油然升起來。
在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雲醉月。
另一位兄長的未亡人,豈不也是這樣一個痴情痴心的女子么……
當天晚上……
雲揚為之後做準備忙碌了大半天,這邊才剛剛喘口氣,準備吃個飯之後就趕緊休息的當口,老梅來了,神色怪異。
「公子,兩位姑娘請您過去飲酒。」
「飲酒?」雲揚瞪大了眼睛。
即便是以雲大少爺的頭腦,對於這個邀約也表示萬二分的理解無能,在這等時候,乍聞噩耗的兩女心情恐怕已經悲傷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怎麼還會請自己過去飲酒?
這算是個什麼說法呢?
可是不去?
不去行么?
明顯不行,在未坦誠自己身份之前,雲揚已經對二女的任何要求無能抗拒,現在更加的無法抗拒!
雲揚疑疑惑惑的過去了。
只見兩女居住的小院門口,赫然高高掛起了兩盞通紅通紅的燈籠,透過燈光看去,只見裡面也盡都一片披紅挂彩,朦朧中充滿了喜慶的氛圍。
雲揚愈發的疑惑,直是滿頭霧水,走過去敲門。
出來開門的,是計靈犀,小姑娘此際仍是紅著眼睛,蒼白著臉,然而一身打扮卻與平時迥異,滿是的喜氣洋洋,頭上甚至還戴了一朵紅花。
雲揚愣了愣:「靈犀,你……你這是……」
對於當前所見,雲揚是愈發的理解無能了,這是什麼個情況,怎麼這麼的詭異呢?!
計靈犀眼中含淚,卻自強顏歡笑:「是月姐……他非要這麼做,我,我攔不住……」
雲揚皺眉:「究竟什麼事?你這是個什麼打扮啊?」
計靈犀沒有再開口說話解釋,卻自側身讓開了門口。
雲揚往裡面一看,當真看到小院子里的實際狀況,不禁一下子愣住了。
觸目所及,眼前所見的種種,令到雲揚剎那間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唯有抽搐一般的劇烈疼痛起來。
燈光下,但見月如蘭一身大紅的瑰麗嫁衣,頭髮高高挽起,竟是一副新嫁娘的打扮,臉上塗脂抹粉,盈盈含笑,端的艷如桃李,人比花嬌。
「雲兄弟來了,來來來,快快入席。」
月如蘭微笑著,走過來,毫不避嫌的一把拉住了雲揚的胳膊,笑道:「今天,嫂子請兄弟喝喜酒,不醉不歸,喝不多不放你走。」
話說此處,她的聲音似乎哽咽了一下,隨即卻又歡快地笑起來,呵呵笑道:「今天,該說是請所有的兄弟們喝喜酒,他們的份你也要一併兼了,知道不?!」
雲揚聞言愣在當場,心頭的酸楚愈發強烈,一時間竟然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雲兄弟怎地傻了,趕緊入席啊。」
月如蘭神態自若,臉色紅潤,嫣然笑道:「你八哥欠了你們一頓喜酒,可是大事,今天嫂子來了,自然是要補上的。嗯,今天也是你嫂子我和你哥哥的大喜日子,雲兄弟,你作為唯一的賓客,還是兄弟們所有人的代表,見證人的身份是跑不了的,來來來,快入坐啊,嫂子今天豁出去了,捨命陪小叔子,一醉方休,不醉不歸……」
聽得月如蘭的言語,雲揚饒是智慧如海,此刻也變得如同木雕泥塑一般,茫然無措,獃獃怔怔地被月如蘭拉著進入酒席之中。
桌上已經擺滿了各色菜肴。
周遭到處都是象徵著喜氣的鮮紅。
月如蘭身材窈窕,風姿綽約,此際身著大紅嫁衣,縱使臉上仍有易容,不復真實美貌,但其輪廓照影,仍舊是風華絕代,難描難寫。
兩對紅燭,靜靜的燃燒,紅色的晶瑩的燭淚在一點點的醞釀,滴落。
一壺美酒在面前,散發著濃濃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