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明明已經空無一人,卻猶有一聲長笑在空中響起,更有一團鮮血悄然落地。
很明顯,這是黑衣人在逃逸過程中所噴出的血液。
口噴鮮血,與刀劍兵器所造成的傷口鮮血,存在著本質的差異。
顯而易見,那後出現的黑衣人雖然有通天徹地之能,但終究不能匹敵四大同級別高手的聯袂攻擊,終究還是受了傷!
但這個結果卻絕非是對方落了下風!
事實上對方只有兩人,己方卻得到了凌霄醉,鳳弦歌,獨孤愁,顧茶涼等四大傳奇級別的超強者,但對方尤能悍然出手,最終全身而退!
甚至在臨退之前,還擊傷了雲揚!
非但修為驚天動地,這份戰績戰果更是可驚可怖,駭人聽聞!
亦是到了此刻,高空中的烏雲驀然四散而開,露出來了足有方圓百里的巨大空洞,露出來湛湛夜空,皎皎明月!
那是六大高手的力量餘波,此刻才衝上高空,卻將天空雲彩沖得支離破碎!
凌霄醉與獨孤愁的身影同時從高空飄飄落下,臉色凝重空前。
「為何不追?」鳳弦歌對此很有點不滿的意思。
「追不上的。」兩人同時搖頭,臉色沉重。
彼此對望一眼,盡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駭之色,心中驚愕更甚。
想不到四季樓除了年先生之外,居然還有這等絕顛強者,蓋世高手!就只是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兩個人,每一個人的修為都不在自己兩人之下!
若是傾盡四季樓所有強者而臨,整體戰力又會高到什麼程度,何等地步呢?!
「四季樓!」獨孤愁眼中戰意熊熊而起:「此番江湖,當真是不愁寂寞了!」
凌霄醉已經落在了雲揚面前:「小兄弟,你怎麼樣?」
雲揚此際兀自有些迷惘的看了看自己胸前,運功感受了片刻之後,喃喃道:「這……似乎沒感覺?什麼四季輪迴掌?」
那黑影的手,分明在自己胸口實打實地拍擊了四下,四季輪迴掌的名頭更是嚇人的高大上,但自己此際卻是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雲揚心中詫異得不行了。
那樣的絕世高手,絕不會只為了跟自己打招呼而啪啪啪自己吧?尤其還有那最後的恐嚇之言,豈會言之無物!?
但,自己就是連一點點震動的感覺都沒有感到啊;更加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
這件事情可真是奇怪了。
凌霄醉聞言之下心念一動,臉色瞬時大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一道精純的力量前行沖入雲揚的身體,仔細檢查,四肢百骸,周身經絡,肉身各處隱秘之地,無有不窺。
然而良久良久之後,其臉色卻是越來越見古怪。
獨孤愁也來到了雲揚身邊,沉聲問道:「傳聞中的四季輪迴掌,端的惡毒無比,中掌者無論自身修為如何,就僅余最後的四天壽命;小兄弟現在的狀況如何了?」
「四季輪迴掌之要義,乃是將中招者的生命歸結於四個階段,便如將四季濃縮於四天之中;第一天乃是春天,等於一個人的青年時期,氣脈清揚充實,第二天則是生命跡象推演壯年時期,脈息悠長;然而去到第三天卻是漸呈日落黃昏之態,夕陽西下,及至第四日,垂垂老矣,生息漸終,最終一切歸無,寒冬時節,本就象徵著死亡!」
鳳弦歌也是湊了上來,他號稱邪醫酒神,對於醫道自然是頗有獨到之處,仔細地觀視著雲揚面色。
唯有顧茶涼仍自不動聲色,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淡淡道:「可惜了一桌好酒菜,此生再難有此宴。哎。」嘆了口氣,徑自去四處尋找還沒有打翻的酒罈子。
這時獨孤愁的臉色也漸呈古怪之色。
因為在他的再三檢視之下,卻也沒有發現雲揚的身體有任何中招的氣象。
三個人,雲揚,獨孤愁,凌霄醉,盡都是滿臉迷惘的看著鳳弦歌。
畢竟,在場之眾人中,鳳弦歌才是這方面的相對專家。
對於傷情,對於四季輪迴掌,自己等人顯然不如鳳弦歌懂得多。
鳳弦歌抓著雲揚的手,抓了左手抓右手,抓了右手又讓雲揚解開衣襟,臉上終於浮現出與凌霄醉等人一模一樣的古怪神色,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喃喃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是虛言恐嚇?這也太奇葩了吧?!」
三大高手面面相覷,均是一臉的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剛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黑袍人分明就是在眾人圍攻之下,拼著受傷,強行突破,伺機啪啪啪了雲揚四下,之後的恐嚇更是聲猶在耳,絕無花假!
這四掌的作用不問可知,必然是極盡惡毒,難有解方的。
而他這麼做的目的也是顯而易見,可想而知——
雲揚乃是凌霄醉認可的小兄弟,更兼萬二分地在乎這個小兄弟,甚至可能因為某些因緣際遇而欠下巨大人情,所以才會以無人可救的獨門功夫打傷了他,以此脅迫凌霄醉拿著顧茶涼去交易解救之法。
這樣一來,不管凌霄醉換不換,都是難受至極。
至少可以在無形中,給顧茶涼種下一個危險的心結。
這個強大的聯盟,沒準就會在這樣的狀況之下產生缺口破綻。
這目的,在場眾人都能想得到,而正因為想得到,所以才對雲揚身上的狀況無法理解了!
因為三人在多番觀視之下,得出一個結論:雲揚……根本就沒有受傷!
更有甚者,這個結論,雲揚本人也是認可的!
於是乎,四人就此茫然了。
這個,貌似無法解釋吧!
如此大張旗鼓的拚命動作,不惜承受當世三大高手聯袂合擊反噬,身負創傷才獲取的機會,還要對方已經自認乾坤在握才離去的狀況下,到了到了,他們的手段在雲揚身上居然沒有半點體現!
這豈非是天大的怪事?!
「難道是我們見識太淺……看不出來那四季輪迴掌的殺傷危害效能何在?」鳳弦歌也是茫然了,抓著白鬍子,一臉懵逼,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