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先生將玄氣徐徐注入,眼看著神骨因玄氣注入而更形輝煌絢爛,再一點點的轉為冰寒氣象,隨著玄氣的持續灌注,周圍地上漸漸凝結了一層白霜,周遭溫度迅速下降至冰點,猶有持續下降之勢。
年先生又將神骨轉向對著太陽再三觀視,再次輸入玄氣,確定神骨狀況,跟著又用短劍剮蹭了幾下,最後更是生起火來,將神骨放在了火上烤了一會。
再三嘗試之餘,徹底的斷定,這就是真正的神骨啊。
絲毫不假,真實不虛!
但他還是不放心,將四塊神骨放在了地上,暫且置之不理。
轉而將地上的三具屍體收了起來;喃喃自語道:「肯定是……別有用心……只要我頂住誘惑不取,任他有什麼詭計都註定無功,對,這是最好的選擇。」
說著轉身而去,瞬間在濃霧中消失,走得毫不猶豫。
四塊神骨就這麼放置在地上,似乎被拋棄了,被兩方人全都毫不猶豫的捨棄了。
如此過了足足有一個時辰之久。
濃霧中一動,年先生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邊緣處,狐疑的自言自語:「這……貌似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但這四塊神骨分明沒有半點問題,連神骨之間的彼此感應也無問題,這就是神骨,溫養得絕好的神骨。」
年先生滿眼儘是納悶的看著:「雲揚此舉到底有什麼用心,他的詭謀到底著落在哪裡?」
他想了許久,感覺有些想不通;慢慢的,眼睛逐漸的亮了起來。
「是了是了……原來如此!」
「當初刀劍雪霜冰可是特意挑出來的五個資質特異之人,想必是雲揚在這段時間的戰鬥中,看到四季樓的神骨使者,並沒有使用刀劍雪霜冰這種特性的,產生了誤判……」
「他在這個時候將這幾塊溫養得極盡完美的神骨還給我的用意想必就是……讓我在這極短的時間內,使用這四塊神骨……給神骨使者。」
「單純的神骨植入,短時間內即便能夠發揮效用,卻必然伴隨有缺陷。」
「根本就沒有人的身體能夠驟然承受溫養得如此完美的而且是特異體質的神骨……」
「尤其是他對付刀劍雪霜冰已經有了相當的經驗,就算有意外,也可以從容應對。而驟然承受特異神骨,卻必然會有某些破綻出現,只要是有點兒破綻就難免被他抓住,那可是即刻殞命的結局!」
「就算我們因為懷疑,最終棄而不用這四塊神骨,心裡也勢必會有可惜的念頭;萬一戰局不利,肯定會有人心中懊悔,悔不當初。」
「一旦心中生出懊悔,心境便生波瀾,一些不應該有的破綻,失誤隨之而來。」
「而這種破綻或者失誤,動輒致命!」
「雲揚送出來這神骨,定然不超出這兩種用意。這也難怪,他說的也有道理……他行事運使的從來都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便如之前,他以身為餌,將計就計,豈不也是陽謀……」
「還有現在這,同樣是陽謀?將神骨就這麼放在這裡,卻讓我們看著心裡難受……果然是好算計!」
年先生冷笑了一聲,眼中閃爍出殘酷的光芒,喃喃道:「只可惜你的這一番心思,卻是只能為我做了嫁衣……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收集神骨的目的是什麼,作法自斃不外如是……」
他飄身而出,衣袖一卷,將地上四塊神骨收了起來,冷笑一聲,就是轉頭而去。
「雲尊,你的陽謀已經被我識破了,你待如何?若是你知道,你送給我的四塊神骨,會令你自己因此殞命,卻不知道你又會作何感想?哈哈哈哈……」
年先生微笑著,揚長而去。
「雲尊,明天早晨,你一定會大吃一驚,超出此世修者認知的底牌可不是只有你有。」
濃霧一閃,年先生的身影終於消失了。
又是兩個時辰之後。
雲揚飄身而現,注目場地之中,一看神骨果然已經被年先生悉數拿走了,不由得展顏一笑。
計靈犀興緻勃勃的跟了過來,伸著小腦袋東看西看,嘻嘻一笑,道:「那神骨……是不是被年先生拿走了?」
雲揚點點頭。
「那……這傢伙這次肯定是要被你坑苦了吧?」計靈犀嘿嘿的笑著傳音。
雲揚瞪她一眼,不悅地說道:「我是那種專門給人挖坑的人嗎?」
計靈犀伸伸舌頭:「你不是嗎?!」
雲揚一陣無語,當先而行:「走吧。咱們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夜了。這一夜,肯定是不會有啥事兒了。」
「對於明天早晨的那一戰你有把握嗎?他可是將所有神骨都收去了,必然另有圖謀,你的做法會否太過冒險……」計靈犀擔心的問道。
「連你都知道他來收神骨必然有用心,但我還是光明磊落大義凜然地全給他了。」雲揚悠悠嘆息:「我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傻了……對於原則堅持得有些過分了……哎。」
「嘔……」
計靈犀乾嘔一聲,隨即突然憤怒道:「你這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連我都知道?難道在你眼中,我就這麼傻?」
雲揚呵呵一笑,並不答話,悠悠而去。
計靈犀追進去,大發嬌嗔。
……
年先生回去的時候,四季樓的那些人還在昏睡之中。
年先生看著橫七豎八的四季樓眾人,臉上猶豫不決。
「若是明日就以現在的力量出戰,對方現在的雲尊與那個女子,必敗無疑。」
「而且,這些人現在身負重傷,傷了本源……明天能不能成為助力,還未可知。」
「但若是那樣做的話……卻能夠反敗為勝。」
他的目光猶豫著,複雜至極,一時間悲傷難過,一時間卻又兇狠惡毒,說不出的猙獰可怖,但隨即卻又會黯然……
良久,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種難捏不定的情況,可真是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在我身上出現過了……難道這些年,心真的變軟了……」
便在這時,一人悠悠醒來,咳嗽了一聲,卻是直接噴出一口血,殷紅的血液中,竟然還有內臟碎塊。
他慘然的看著自己噴出的鮮血,虛弱地說道:「老大,明日之戰,小弟……小弟我……恐怕是……哎……」
年先生的眼睛同樣在看著地上的鮮血,喃喃道:「一切……有我。」
眼睛裡神光一閃,變得無限冷硬,卻是就在這瞬間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