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孔落月石不佳為始,九尊府眾位尊位接連出戰,外面等待挑戰的十幾個門派所遭遇承受的震撼,可謂是無與倫比,驚心動魄。
九尊府明明就是一個才草創不久,登記府主更只是一個才剛剛飛升玄黃的土鱉,山門一共立下還不到半年時間,乃是眾人心中的最軟柿子,還要是沒有之一的那種!
可是怎地甫一挑戰就有天殘十秀這樣膾炙人口的狠角色跳了出來呢?
你跳出來就跳出來吧,可眼前這天殘十秀……實力比之傳說中的,何止高出了一籌……不,應該何止搞出一倍?
這簡直就是在做噩夢。
所有意欲挑戰九尊府派門的集體噩夢!
我們信心十足的來撈取資歷,最終結果卻變成了自動自覺地來為目標送資歷?
這是什麼說法?
天殘十秀雖然被各大宗門認定為磨刀石……但是,對於這些不入品的門派來說,卻個頂個的都是高手。
更何況,實力修為居然還翻了一番?
一直到史無塵出戰的時候,外面僅剩的四個門派已經毫無戰意。
隨著天殘十秀的先後動作,接連七個門派,盡數在九尊府山門之前折戟沉沙,大家看得幾乎都麻木了,怎麼可能繼續重蹈覆轍?
前仆後繼的去送死!
「別動手,我們只是來看熱鬧的,就只是看熱鬧!」
外面晉陞的五六個門派的人異口同聲:「而且我們也沒打算要參與天運旗大比……就是為了來看看差距……」
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幾個門派的主事之人的心裡都在滴血。
興沖沖的前來看熱鬧?
自己親口否認自己的資格,與雙手奉上別人的資格又有何異……
這種感覺可謂極致的憋屈,還要外帶全數掩埋在心底,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外泄,以免給眼前的嚴加對頭以口實。
不過再看著九尊府山門外越來越多的屍體,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道……
所有人都是一頭涼水潑下來,醍醐灌頂。
再屈辱,再憋悶,總比變成屍體好吧?
九尊府出戰的前幾批人手,根本就是殺神,全程的不留活口,出手就是必殺之招。
前面七個門派,每一個門派的出戰者都最少三十人,但無一例外無一倖免,全部倒在了九尊府門前,一命嗚呼,共走九泉。
他們和自己等人的初衷無二,都是想要征服九尊府,讓九尊府成為自己的踏腳石,成就此番天運旗之戰的一筆資歷。但無一例外的全部成為了九尊府的踏腳石!
或許一開始挑戰的門派實力相對有限,並不很強,但是到後來都是大家認為自己有絕對把握才會出戰的,畢竟沒有幾分信心,談何征戰天運旗競旗之戰?!
可結果卻沒有任何兩樣,往昔的天殘十秀,現如今九尊府的八大尊位竟是一個比一個更強,強得高山仰止,再無爭鋒之心!
寧願違心開口放棄,幾如搖尾乞憐,苟延殘喘!
這就是實力至上,九尊府門前的鮮血橫流,超過二百多位江湖高手的屍體,一片狼藉,橫七豎八,再次以現實佐證了這一點!
史無塵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可是沒有想到,怎地輪到自己率領弟子出戰,這些傢伙居然全都慫了……
留到最後的派門不該是個中實力最強的,怎地就萎了呢,這不應該啊,於理不合!
你萎了,我還怎麼鍛煉弟子?
「罷了,你們過去將這些個屍體收拾一下。」
史無塵下令:「記得仔細將每一具屍體搜身一番,此番乃是他們主動挑釁,沒有什麼捨命不舍財的說法……這裡的全都是我方的戰利品,毋庸置疑。」
「本門正值草創階段,任何一點物資都不能浪費!包括,兵器,衣服。」
僥倖逃過一劫五個門派合共接近二百人,便如泥雕木塑一般站在原地,看著十個粉妝玉琢的少年少女,在鮮血淋漓的戰場中翻檢,尋找,搜羅。
人人心下都是有一種強烈的嘔吐衝動。
一條腿一隻手的反過來翻過去,尋找這一切有價值的東西……
那感覺……簡直就跟自己身上尋找無異——若是自己門派剛才出手,現在,自己豈不也是被翻檢的對象?
所有旁觀者都忍不住有嘔吐感覺,更何況是正在執行的十個弟子?
十個未諳世事的少年人!
史無塵的十個弟子人人都是臉色煞白,面色絕不比之前出戰的七尊弟子稍好。
但卻沒有一個人停下,甚至動作全程不見半分滯澀,猶疑。
史無塵的話,冷漠陰沉。
「若是我們九尊府落敗,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你們,被搜刮的也是你們。」
「勝者為王敗者賊。這就是江湖的優勝劣汰。」
「勝者活下去,為了生存而越來越強大;一旦落敗,便淪為敗死之地戰利品。你們若是不想敗亡,不想成為別人手中的戰利品,那麼就必須要從現在開始強大,一味的強大下去。」
「師父今天可以為你們戰果一次,但你們遲早要自己行道江湖,由自己去面對現實的殘酷。」
「善良可以存在心間,但是無謂的憐憫卻必須要摒棄。」
「因為,這就是江湖。」
「現實不會因為所謂憐憫悲戚而輕縱,謹記今日之事,此生勿忘!」
……
五個門派的人,盡都在一邊站立著,聽著史無塵旁若無人的教導弟子,人人都感覺心中一股寒意,油然升起,久久不去。
此刻,在他們的感覺中,就只剩下了兩個字。
後悔。
這九尊府出現的人眾,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群餓狼,而且是充滿了兇殘的餓狼。
他們對後輩弟子的教育就只有血腥,只有現實。
史無塵終於帶領弟子們離去。但是地上的鮮血卻沒有任何處理,地上的屍體,仍舊是橫七豎八,甚至比之前還要凄慘刺目。
因為,雲揚還沒有出來。
殘留的這些,可都是工具,教導弟子的極佳工具。
雖然他們曾經是活生生的人,但他們既然選擇了來消滅九尊府,乃至現如今的被殺,暴屍此地,那他們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代價卻又不僅僅是生命,而且必須要成為九尊府的道具。
生前死後,都是被人利用的道具,性命如是,屍身亦如是!
已經沒有了挑戰,早已心膽俱裂的五個門派門人靜悄悄的離去,唯恐鬧出一點點的動靜,被視為挑釁,再啟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