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落在後面,一臉喜色,低聲介紹:「這是我掌門師伯……這是我師傅,這是我師叔……那是師叔祖……」
雲揚滿臉儘是受寵若驚之色,上前一步,躬身施禮:「哎呀呀,萍掌門乃是我等長輩,理應我等過去拜見才是,竟勞動諸位前輩來到我們這邊,這這這……真是失禮,真是失禮。」
萍蹤月與甘天顏的臉色,頓時都笑得如同花兒一般。
九尊府對咱們鳳鳴門的態度,明顯與其他門派不一樣啊。
看來落落作用不小啊。
「雲掌門太客氣了,大家乃是一家人,何言失禮云云。」萍蹤月與甘天顏的眼神在雲揚一言之餘也變得與前不同,看著雲揚等人,更多了幾分親近。
「這是我們九尊府次尊,劍尊史無塵,這是……哈哈哈……大江,你小子怎地還不過來拜見諸位前輩!」雲揚一聲大笑招呼道。
洛大江跨前一步:「洛大江拜見萍掌門,拜見甘前輩……拜見……」
大抵洛大江這半輩子也從未沒有彎過這麼多次腰;這一次,將鳳鳴門的掌門都「拜見」了一遍,心中卻是唯有喜悅。
我和落落的阻礙,終於不復存在。
萍蹤月滿眼儘是欣慰的注目於洛大江,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了一番,道:「還是落落好眼力,慧眼如炬,芳心有靠,大江,本掌門之前竟是看錯了你。大江,莫要見怪吾等老眼昏花,有眼不識金鑲玉。」
這句話,基本等於是為之前的阻攔道歉了。
洛大江咳嗽一聲,道:「掌門人乃是長輩,從大處著眼為自己心儀的後輩籌謀,所思所想,儘是長遠,非但是理所應當,更是慈心一片,我等晚輩唯有感激才是。大江心中當真只有感動與歡欣,並無任何其他想法。」
「好,好,好。」萍蹤月連連點頭,笑容更深了。
便在這時,齊烈看著挽著洛大江的胳膊,一臉嬌羞喜悅的江落落,突然間感覺心中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一股難以言喻的不甘沖了上來,剎那間兩眼通紅,猛的踏前一步,怒喝道:「洛大江!你現在找了一個好主子是么?什麼三號人物,在我看來,不過是九尊府的奴才!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談笑風聲?不過是狗仗人勢,跳樑小丑!」
這石破天驚突兀一言驟來,令到在場所有人頓時為之色變,愣然片刻!
然而此際齊烈嫉恨交加,更情知自己此後再也沒有了收穫江落落芳心的希望,多少年的苦戀,一朝化作無有;這一刻的失落與悲憤,當真是將他沖昏了頭腦,激憤之言脫口而出,已是全然不顧後果。
萍蹤月與甘天顏齊齊臉色一沉。
包括鳳鳴門其他長輩與弟子,也盡都是臉色一變。
本來正是你好我好賓主盡歡,大家一團和氣的時候,你這麼跳出來算是什麼?
攪局么?!
單以齊烈鳳鳴門首席大弟子的身份,還有他剛才肆無忌憚的一番話語,確實足夠令兩家翻臉成仇,因為齊烈幾乎已經就是下一代鳳鳴門的第一候選人,他的意向遠非鳳鳴門其他人可比!
然而鳳鳴門掌門人萍蹤月此際只感覺臉上無光,自己的臉竟然是被自己的嫡傳弟子打得啪啪響,剎那間就怒了,才待出言呵斥之時,卻聞江落落尖聲叫道:「齊烈,你什麼意思?你想找死么?!」
這一刻於洛大江而言乃是心心念念,於江落落而言更是夢寐以求,端的此生至望,現在齊烈跳出來攪局,一言攪動美夢破碎,江落落豈能干休,這姑娘首度生出了森然殺機!
生出凜然殺意的還有洛大江,驀然抬頭注目於齊烈,滿眼儘是寒意。
齊烈怒火重新,已然徹底的失去了理智,呼的一下子拔劍在手,大喝道:「洛大江,你可敢與我單打獨鬥一場,看誰才該是落落的男人?!」
此言一出,九尊府眾弟子人人都是怒形於色,躍躍欲試!
居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侮辱自己師父(師叔師伯),齊齊踏前一步。
雲揚倒是臉色不變,沉聲喝道:「你們想做什麼?長輩在這邊談事情,豈有你們上前的道理?!全都是一群沒規矩的攻下,還不退下!」
與此同時,萍蹤月也是面如寒冰,呵斥道:「退下!」
雲秀心等十個弟子同時低頭:「弟子不敢。」
跟著便齊齊退開三步,不敢再發一語,悸若寒蟬。
而那齊烈卻仍是滿臉通紅,兩眼血紅,對於掌門師尊勸誡呵斥全然不聞,反而踏前一步,厲聲道:「洛大江!你不敢么?!你還是個男人嗎?!」
這一剎那間,萍蹤月的臉都紫了!
這一刻,她可真是無地自容,無法下台了!
人家九尊府的弟子衝上來,掌門人一句退下,所有人如同小貓一樣退了回去,一聲不敢吭,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嚇得跟什麼似的。
可自己一句退下……自己弟子居然沒聽見一般,反而還在繼續往上沖……
這豈止是高下立判,簡直就是丟光了自己的臉!
「放肆!」
感覺臉面無光的還有甘天顏,齊烈現在的做法,根本就是將江落落當成一件獎品,誰贏了誰拿走,這將江落落置於何地,將自己這個江落落的師尊置於何地?!
一邊,大羅派掌門人何山松呵呵呵一笑,恭維道:「雲掌門約束門下,端的是令行禁止言出法隨,何某佩服。貴府眾弟子的素質修養皆是極高,何某真是羨慕不已。」
這句話,就像是一記更加響亮沉重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了萍蹤月臉上。
九尊府的弟子有教養,那就是說……我的弟子沒教養唄。
頓時就要發飆!
但是雲揚卻又搶先了一步,看著齊烈,和和氣氣地說道:「敢問這位是……?」
萍蹤月滿臉黑線,忍住即將爆發的怒火,道:「這是劣徒……咳咳,他今日代表本門出戰,元氣有損,致令腦子有些混亂……大抵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齊烈!你還不趕緊向雲掌門賠罪!」
萍蹤月的說法顯然是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就是沒理找理硬給自己徒弟掰扯出一個下台的台階,畢竟齊烈乃是她的衣缽傳人,若是可以的話,她委實不願放棄。
縱使今日之事後,齊烈再無承繼鳳鳴門掌門的資格,但也是鳳鳴門日後的一張底牌,若是能夠將場面轉圜下來,還是轉圜下來的好!